劉風傑的突然出現讓蔣遙原本安靜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趴在顧彥期腿上一動不敢動,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顧彥期一手撫著她的頭,一手將窗子放下一個拳頭大小的空隙,眼神中散發著怨毒的邪光,“敢攔我的車,找死啊你。”
劉風傑站在窗前,一臉討好的笑意,“表哥,這可不怪我,是姨父讓我來給你送個文件,昨天的家宴上我沒看見你,你是又和姨父鬧矛盾了嗎?”
“昨天?”顧彥期眼底溢出一絲詭異的氣息,“昨天你就出來了啊,我還以為你被關著呢。”
他伸手接過那份文件,看也不看直接扔在後座。
劉風傑臉上盡是驕傲的神色,拍著胸脯說道,“有咱們顧家的權勢,關幾天意思意思得了,那小賤人的手段,連我一根汗毛都動不了,就是這打我的人一直沒找到,不知道那個王八蛋藏哪了。”
顧彥期眸光驟寒,還以為他會多關一陣,沒想到這麽快就出來了,想必是他們劉家又去顧家哭天喊地了,真是一群不知足的蛀蟲。
劉風傑沒注意到他突然狠厲下來的眼神,還在自說自話。
“我昨天還看見那個小賤人了,問了半天她就是不說那個打我的野男人是誰,嘴還挺硬,哎?就在你現在住的那個小區,不過她有羅勁護著,我以後找機會再收拾她。”
看著他一臉憤恨,卻又找不到方向的樣子,顧彥期陰冷的眸間泛起一絲得意。
他絕對,不會有機會的。
他喉結輕滾,佯裝關心的看著他,“看你這一身傷,還來給我送文件,真是辛苦你了!”
“嗨!我這都是小事,顧家的事才是大事!”
劉風傑撓撓頭,抓著車門不鬆,大有站在這聊天的架勢。
“嘶~~~就是你這地方不好找啊,你怎麽不在禦水苑住了?不會是躲著紀小姐吧,我聽說她剛從國外學習回來,哎?你這車裏、是有人嗎?”
劉風傑看著副駕駛有抹藍色,趴著窗縫往裏麵瞅,蔣遙聞聲將頭壓的更低了,心髒突突的跳個不停,這要是被劉風傑看見,她這被包養的名聲可就坐實了。
顧彥期伸手點著他的額頭將他推遠了些,聲線寡淡不帶一絲波瀾,“有人也不是你看的,趕時間,走了。”
“哎、表哥······”
顧彥期一腳油門,奔馳大G猛地竄出去,將還沒說夠的劉風傑遠遠的甩在了後麵。
蔣遙從他身上起來,拍著胸口舒了口氣,“還好沒有被他看見,不然就死定了。”
“昨天晚上為什麽不說是我打的他,你說了,他不就不敢找你了嗎?”顧彥期聲音森冷,身體不自在的挪了挪位置。
蔣遙下意識看向他的腿,硬鼓鼓的好像藏了什麽東西。
“······”
真是服了,她剛才壓根就沒碰到他那裏,腦門一直挨著的是他的腿,這也能起來?
“看什麽,早上的男人惹不得,你不知道嗎?再看我現在就停車了,趕緊回答我的問題。”顧彥期又動了動身體,蔣遙這才紅著臉將視線看向窗外。
她鼓著腮幫子吐了口氣,低聲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你打他的理由,說你看不服他很久了?那不是給你製造矛盾嗎!說你為了我?我一個自己送上門的可不值得你這麽做,他再出去造謠你包養我,那最後受傷的還是我!”
“我還不如閉嘴。”
顧彥期眼神微動,深淵般的眸子蘊藏著深達眼底的冷意。
突然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因為開著藍牙,所以蔣遙也能聽見裏麵的聲音。
“蘇馳,找個由頭把劉風傑給我弄出去,最好放到國外,遠一些,近一年我都不想看見他。”
“好的少爺,我這就去安排,那個、紀小姐跟我要您的地址。”
整個車廂裏都是蘇馳的聲音,那句‘紀小姐’蔣遙聽得很清楚,她歪頭看向顧彥期,等著他的回答。
顧彥期眉心一縮,低低的歎了一聲,“你敢說,我今晚就讓你的牙跟劉風傑去作伴。”
“不敢,那我先去安排劉風傑的事了,保證安排的遠遠的,風都吹不回來!”
“······”
掛斷電話以後,蔣遙才敢出聲。
“第一次見你歎氣,那個紀小姐很難纏嗎?她喜歡你啊!”
顧彥期斜睨她一眼,眉宇間皺起一絲嫌惡,“你的關注點不應該是我把劉風傑派出去工作,還你一片清淨嗎?你管她喜不喜歡我,怎麽,你喜歡我啊?”
“……”
蔣遙微微嘟唇,眼睛看向外麵陰沉沉馬上就要下雨的天空。
“我可不敢喜歡你,我隻盼望著趕緊還清你的債。”
她剛才聽蘇馳喊他少爺,心裏便清楚了。
如果沒有當初那場意外,他們原本的生活是這一生都不會遇見的。
一場意外把他們捆綁在一起,可她總要回到屬於自己的路上,這場意外早晚有散場的那一天,而她,隨時做著撤離的準備。
“你一個月六千塊錢的工資,一年十二個月就是七萬二,你想還清我一百萬的債務,不吃不喝,最起碼也要14年。”
顧彥期撲哧一聲笑了,“阿遙,我早就跟你說了,跟了我,債務清零,你現在與跟了我也沒什麽差別。”
“當然不一樣。”蔣遙立馬為自己辯白,“當初走錯進了你的房間,是我被我父親逼的,用了你的錢,答應了你無理的要求,那是我沒辦法,欠你的我還,但是還完我們就兩清了。”
“而且,你怎麽知道我就永遠拿六千塊錢的工資?我要成為最優秀的設計師,我要舉辦屬於自己的時裝展,我肯定會盡快還你的。”
她雖然這麽說,但是臉上還是浮現一絲羞愧,她也知道自己現在與被他包養沒什麽區別,可她那可憐的自尊心就是不想承認。
“······”
顧彥期沒再說話,隻是微微側目看了眼她身上那身淡藍色的裙子,這種布料都能做的如此出型,她的豪言壯語絕對不是說說而已,說不定哪天就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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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蔣遙是顧彥期的教學工具,她躺在治療椅上,被他拿她的牙齒做典型講給大家聽。
雖然被那麽多人圍觀,她躺的很難受,但是治療費免了,還是業內大神顧彥期親自上手,怎麽著她都不虧。
而且這是最後一次治療,以後都不用再為了這顆牙去醫院了。
一道悶雷滾過。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天空好像憋了很久,一股腦的全部倒了下來。
雨太大了,蔣遙一時半會打不到車,隻能在走廊的長椅上等著顧彥期下班。
期間走過幾個小護士,全部交頭接耳在說著有關顧彥期的話題,蔣遙見狀,唇角不禁抽了抽。
人果然都是視覺動物,隻看見他長的好看,卻不知道他妖孽的臉皮下是一個怎樣變態的心!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顧彥期還在裏麵講課。
蔣遙透過玻璃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樓梯口接起了電話。
“蔣小姐你好,你父親剛才在監獄裏自殺未遂,他說要見你,你現在過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