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兩個辦法

我們說說笑笑,可巫帝臉色卻沉了下去。

我以為他要發飆了,所以表麵上聽著呂薇他們鬥嘴,實際上卻將全部心神集中在巫帝身上,準備應付他突然發難,然而讓我吃驚的是,巫帝臉陰沉了一會就晴了。

巫帝抬起頭微笑著對呂薇說,“能給我一些吃嗎,看他們吃得很香的樣子。”

呂薇隨手就遞了一根過去,巫帝打開來,用三根手指捏了一撮米飯,放進嘴裏,愣了一下,然後閉眼慢慢品嚐起來。

他咀嚼的很慢,似乎口中吃的真是人間絕味,良久,巫帝長歎一口氣,說道“好吃,真是好吃,看來世間滋味我品嚐的還是太少了,今日我雖輸了賭局,可能品嚐人情味到卻也獲益匪淺。”

我暗道,這慫死要麵子,明明輸了還要裝出一副高人模樣,不過我有求於人也不好痛打落水狗,便道“巫帝果然非同常人,處處皆能頓悟,恭喜恭喜。”

巫帝淡淡一笑“你是怕我賴賭吧,也罷我現在就兌現賭約。”

他們幾個還不知道我們賭的是什麽,可也猜了個大概,見巫帝要履約了都停止了笑鬧。

巫帝說道“呂琪你已經見過了,一會去找她就行,至於她的毒和胖子的蠱怎麽解,我有兩個辦法,一個治標,一個治本。

治標之法就是換血,每周將周身血液換一次,雖無法徹底清除體內毒素,卻可防止惡化。

治本之法就是殺死下蠱下降頭的人,蠱的母蟲死了,其他子蟲自然會枯萎,下降之人死了,降頭毒性就會逐漸減弱,多換幾次血也就沒事了。”

我說“胖子的蠱是你下的,這麽說我得殺了你嘍?”

巫帝嗬嗬一笑,若是我下的蠱我就能解,能下不能解的都是不入流的角色,他的蠱毒是我養的蠱人所下,蠱人死了蠱就解了,不過我是不會讓你殺他的,他對我還有用。”

“你賭約輸了,卻不解毒,難道神骨訂立的誓約說不算就不算嗎?”

“我輸了自然會履約,呂琪的血蠱現在可以幫她克製汙血降頭,暫時還不能解,我可以給你解藥,等你找到下蠱之人殺了他解除了降頭,再給呂琪服下解藥就行,至於胖子的蠱毒,唯一解法就是消滅蠱人,但是蠱人對我還有用暫時殺不得,我答應你五年內,蠱人會死。”

呂薇曾經說過,最多兩年胖子就會失去神智,被蠱蟲控製,巫帝說的五年期限和沒說一樣,我冷笑的看著他。

張大力舉起了手槍。

巫帝淡淡一笑丟過來兩個玉瓶,說道“紅色的是呂琪的解藥,解了降頭服用,藍色的是胖子的,半年服一粒,可以讓蠱蟲暫時休眠,這一瓶夠他用五年了。”

說罷巫帝一轉身要走卻被呂薇攔住,呂薇問道“若找不到下降頭的人我姐姐是不是就沒救了?”

巫帝嗬嗬笑著問“你是想救還是不想?”

呂薇頓時發飆了,小黑忽的竄上肩頭,這隻蜘蛛幾天沒見長大了不少,張牙舞爪做出攻擊姿勢。

巫帝略微驚訝道“天心蠱蛛!你姓黑?”

呂薇愣了一下,知道她本姓的人不多,不由奇怪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巫帝麵色嚴肅起來,良久才說“相見便是有緣,你既然姓黑,我就給你們多指條路,京城白雲觀有一個道士,也許解得了這種降頭,你們去找他吧。”

說完再也不看呂薇,向遠山走去,鼓聲響起,一座竹樓裏跑出來一個黑皮怪物,身上若隱若現冒著黑煙,兩條筋肉糾結的大狼狗跟在他後麵,他們快速追上巫帝,然後緩緩向山上行去。

巫帝的聲音遠遠傳來,“劉小樂!有事可以去京城找我,記住我走的路線,這是唯一出穀之路!”

目送巫帝離去,我們鬆了口氣,巫帝雖是少年模樣,可帶給我們的壓力無疑是巨大的。

胖子滿頭大汗的瘋回來,看見我們望著他笑,不知出了什麽事,一個勁的問。

張道仁和張大力你一句我一句的逗他玩,呂薇實在看不下去了才給他講了事情經過。

看呂薇給胖子講經過我莫名的有些失落,雖是幻境他們畢竟同甘共苦二十七年,我覺得自己一下子成了外人。

我帶著他們一起去了巫帝宮,每個人對石壁上那些會發光的石頭都很好奇,張大力和胖子還拿出刀撬了幾塊下來,胖子獻寶似的交給呂薇,被張道仁一通數落。

張道仁說這種石頭是一種魂石,隻有陰魂聚集之處才會凝聚,屬性極陰,女人帶著容易招鬼。

嚇得呂薇全扔到了地上。

不過張大力和胖子還是每人裝了幾塊,用他們的話說就是誰知道這東西值不值錢,拿到張霍那裏沒準能換個幾十億呢!

日頭已經偏西,今日出山又得夜宿野外,於是我們決定今晚就住在巫帝宮,明日一早出發。

呂薇見了呂琪眼淚吧嗒吧嗒掉起來就止不住,說要和姐姐說說話就把我們幾個男人都趕了出去。

我們五個男人圍著那張喝茶的石桌坐下,麵麵相覷十分尷尬。

要是昨天我們準會吹牛鬥嘴,鬧騰的不行,特別是胖子和張大力天生就不對付。

可一夜的功夫曆經二十七年,雖是幻覺可畢竟是二十七年,連巫帝都說“破了便是假,不破就是真。”二十七年經曆那麽多風雨,醜的,美的,善的,惡的都展現在彼此眼中,現在要把這段經曆擦去談何容易。

張大力看向我的眼神一會憎恨,一會愧疚,胖子坐在那就像受刑,身子不停的扭來扭曲,我也有些不舒服,畢竟這倆貨幾個小時前還在合謀殺我!

我有些難過,賭約贏了,呂琪也救出來了,此行目的算是都達到了,可一場幻境使我與胖子,張大力,呂薇之間的關係變得複雜起來,說不上是親了還是遠了,可以前順嘴就能說的玩笑話現在卻顧忌起來。

板寸頭仰頭靠坐在桌子邊,笑嗬嗬的唱著空城計,他似乎也變了,變得沒那麽木頭,變得更灑脫沉穩,變得更像義父。

張道仁垂著頭,也不說話,許久都不動一下,似乎有一座大山壓在身上讓他無法移動分毫。

耳邊隻有板寸頭沙啞的聲音

我坐在城樓觀風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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