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流浪 卷八第十一章 打工五 擦背工
阿新從老太家逃出來尋了個清掃工做，沒想到掃街時遇到個奇怪的撿破爛人，穿得破破爛爛卻幹幹淨淨，一個勁地在垃圾裏找東西，還推起阿新的垃圾車說要幫阿新掃街去。---瀏覽器上輸入-WwW.6９Ζ看最新更新---阿新等他不回，循路找去卻碰上他正在垃圾桶旁找得起勁。忽然一個同樣穿得破破爛爛卻幹幹淨淨的男子從小區裏走出來喊這撿破爛的為“徐局長”，阿新一聽大吃一驚，立刻止步。這撿破爛的是徐局長？怪不得看他樣子也不像撿破爛的。那徐局長一定在找那些存折了。那個後來的男人是誰？徐局長的助理？就是那個老太的兒子？真是冤家路窄，那天差點被他碰上，今天怎麽又差點遇上了呢？阿新想怪不得剛才這街景怎麽這麽熟悉，原來當搬運工時來過這兒，徐局長的家就在這兒呢。阿新垃圾車也不要了，他想這兩人看來要在這周邊找一陣子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阿新連忙扔下笤帚，溜之大吉。
看來大街上的活不能找，找一個室內的活幹吧。阿新溜達半天沒看見有什麽招工的信息，天色已晚，肚子又叫了。口袋裏還有幾個錢，對付頓飯是沒有問題，可是晚上到哪兒去睡？再找個紙板箱可沒那麽巧，阿新想來想去又想到了浴室。沒辦法，浴室雖髒總比露宿強。他開始留意起街上的浴室來。遠遠望見一個隱隱約約的“浴”字霓虹燈，阿新趕忙朝那兒走。走近一看，是家豪華浴場。阿新想這種地方我怎麽住得起，正想轉身，卻看見浴場門口豎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招聘”兩個大字。阿新想能在這兒幹活也不錯，不用在外頭拋頭露麵，一定還能管住呢。就上前細看：
“本浴場招聘修腳工五名，擦背工十名，有意者到經理室麵談。”
修腳工？阿新想這個他幹不來，擦背工不就是力氣活麽，沒什麽難的。阿新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來到浴場的經理室。
“你幹過擦背的活嗎？”經理蹺著二郎腿問阿新。
“沒有。不過……”阿新想找些理由。
“沒幹過的不要！”經理朝他揮揮手，叫他出去。
“我不要工錢！”阿新不想就這麽被趕出去。
“不要工錢？”經理有些心動，“當真？”
“真的，隻要管吃管住就行。”阿新說。
管吃管住對一個大浴場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麽，經理當下就錄用了阿新。不過阿新剛來還得接受培訓才能正式上崗。他被安排跟著一個揚州老師傅學擦背。師傅一口揚州話，“這塊、拉（那）塊”的對阿新說，這塊人家自己的手夠不到的地方容易發癢，擦到這塊，客人會有舒服的表情，你就得用力。拉（那）塊人家自己也擦得到，擦到拉塊就要輕一點。阿新似懂非懂，師傅躺下來要阿新在自己身上實驗。阿新要麽太輕，要麽太重，師傅的嘴忙個不停，“這塊重一點！”“拉塊輕一點！”指揮得阿新大汗淋漓。
阿新總算可以上崗了。浴場一到晚上生意很好，客人絡繹不絕。來擦背的也不少。阿新第一次給客人擦背，記住師傅的話，注意觀察客人的表情。起先幾個還算順當。輪到一個大腹便便的客人上來卻有些反常。阿新剛給他背部擦了一會兒，正準備用力時，客人說夠了，翻過身來讓阿新擦正麵。阿新記住師傅說的“拉塊”要輕一點，就不很用力。誰料那客人不高興了，說你沒吃飽飯啊？要阿新用力擦他隆起的肥腹，而且不許他停下來。阿新拚命地擦了十幾分鍾，直到毛巾發燙，肥腹發紅，那客人才罷休。不過這還不算難侍候的。有一次，一個瘦高個客人來擦背。背部肋骨根根凸出，阿新生怕用力弄痛他的骨頭，就輕輕地擦，可是客人不高興了，說他偷懶，阿新就用重力，客人又殺豬般大叫，說要骨折了。看來這個擦背工也不是好做的，阿新貪它管吃管住也就忍了。
就這麽阿新在浴場也將就著過了，要不是這天遇到一個特殊的客人，阿新恐怕還會繼續幹下去的。這天來了個客人很奇怪，來擦背還拿著個手機。躺下後臉上笑嘻嘻的，看來心情很好。阿新擦他的背部時注意觀察他的表情，隻見他臉上總掛著笑，喃喃道“好好好”，阿新起先聽到後就特別用力一些，可後來見他不管“這塊、拉塊”都是“好好好”的，阿新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索性開口問了。可是當阿新問他“這塊癢嗎？”他笑嘻嘻地喃喃道“癢癢癢”，再問他“拉塊不癢吧？”他就笑嘻嘻地喃喃道“不癢不癢不癢”。阿新為難了，你到底癢不癢？正在這時，手機響了，客人連忙接通手機：
“啊，啊，王助理，你好你好你好！我猜到你一定會給我電話。告訴你吧，銀行掛失的事已經搞定，錢一分也不會少。你說什麽？好好謝我？不用不用不用，隻要徐局長在審批那個工程時多多關照，我就感激不盡了。哈哈哈，是嗎，沒問題？太好了，我一定要好好報答徐局長和王助理。過兩天請你們來這兒洗澡，擦背，這兒的擦背師傅手腳麻利，挺熱情的。你說什麽？啊，啊，當然當然當然，洗完澡當然要請你們去‘夜來香’唱歌，那兒來了幾個新的小姐，嘿嘿嘿……”
阿新一聽這個客人要請徐局長和王助理來擦背，這徐局長和王助理弄得不好就是那兩個人，雖說這兒擦背的不是他一個人，但要是讓他碰上呢？阿新心裏不安起來，可手還是在不停地擦。那個客人接完電話後高興地對阿新說：
“好，今天很舒服。下次我帶兩個客人來還找你。”
阿新連忙推托說：
“我是新手，還是找我們師傅吧。”
誰知那客人詭秘地對阿新笑笑說：
“不，就要新的，不要老的。我那客人喜歡新的，小姐也是新的好。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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