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聞言神色一震道:“果真如此?”

代理人:“不錯,而且《天師刀決》最適合修習《天狼訣》的施展,你那些獸戰親衛就算沒有我的‘魂念’輔助,也一樣可以學習,隻不過花費時間比較長,而且修至最高境界的難度比方良要大無數倍。”

楚皓:“那就是說還有希望修至最高境界了?待會我就把《天師刀決》前麵四層口訣傳給獸戰親衛。現在你還是跟我說說海精族的事吧,能勞駕真獸族10重以上的魂境強者圍剿,實力肯定不一般,說不定可以跟它們聯合,一起對付真獸族呢。”

代理人搖頭道:“現在還是不要了解這些。”

楚赤這回也大反常態,不僅沒有唱反調,反而附和道:“少主,那些事離我們太遠,您還是把全部心神放在治愈靈魂傷勢上,免得聽後亂了心神。”

此刻的方良,神識進入一個奇特空間,這個空間大到無法想像,無邊無際,完完全全是一片的紅色,這裏,就像是一個紅色的海洋,然而,頭頂之上,虛空之中,卻懸浮著無數柄密密麻麻的棍狀物。

這些棍狀物一會悉數變成長槍,一會又全部變成形形色色的利劍,一會又化為各種各樣的長戕,直至最後全部歸為大刀。

這些大刀,有青色,有白色,有的粗,有的細,有的長,有的短,有的寬,有的窄,有的重,有的輕,有的華麗,有的樸實,有的靈氣逼人,有的就完全就像是一塊鈍鐵,有的光華萬丈,將頭頂空間悉數占據,一眼看去,就仿佛繁星在天,數之不盡,望之不絕……粗略一數,隻怕有數十萬柄!

數十萬柄大刀各式各樣,型號各不相同,找不到兩個完全一摸一樣的,似乎整個炎界所有位麵的刀類兵器,全都掛在了這裏,望之令人瞠目結舌。

單個看上去,這些大刀各有各的位置,各有各的擺法。

整體看上去,卻又發現每柄大刀並非隨意擺列,而是遵循著某種深奧的規律。

看了不知多久,方良突然被一股逼人的殺氣迫得心驚膽顫,那種恐怖至極的威壓,縱然武徒當麵怕也要渾身緊繃,不敢稍動一下手指!

頃刻間,他的呼息急促,背後冷汗涔涔直下,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僵硬了起來,雙腿不由自主的彎屈,竟然似乎要跪倒在這萬刃之下!

“不!我不可以屈服!”心中隱隱有個預感,這時一旦在威壓勉強妥協,自己定將失去一次曠世奇緣。

腦海響起訓練時少主經常訓導的一句話:“要變強,就得有堅韌不拔的意誌!”

思及此處,方良倔強地挺直腰板,雙目怒瞪懸浮在頭頂的數十萬利刃,任憑全身大汗淋漓。

“憤怒”成為他支撐下去的唯一依仗。

估計收到自己情緒的影響,方良發現頭頂大刀突然“動”了起來,數十萬大刀在空中互相穿梭,轉眼間組成一個“鋼鐵巨人”,巨人高越百丈,肩寬足有五十米,左手五根距柱般的手指,結成一個奇怪的手印,右手則握著一柄兩百多丈的長刀。

巨人雙目怒視前方,右手握著長刀緩緩舉起,之間手腕不斷做著極為微小的震動,方良視線下意識地匯聚在巨人右腕,將其所有細微動作盡收眼底。

待手腕抬至與肩水平,長刀突然射出一道月牙形芒罡,風火輪般於空中不斷翻滾著,所過之處的空間悉數被撕裂,切割出一道道扭曲的視覺殘影。

飛了大約千丈,月牙猛然爆裂,化為數十萬並大小不一的大刀。

這些大刀正是之前懸掛著頭頂的那些,每柄都施展著劈、切、割、斬、削、砍、刺、鍘、撩、刺。。。

望著但凡人類想到的使刀動作,被這些大刀演繹得淋漓盡致。

方良全身心沉浸在刀招的領悟中,任憑時間流逝。。。

仿佛億萬年,又似乎隻是一瞬間,方良魂歸肉身,雙目緩緩睜開,兩道血紅精芒爆射即斂。

體內能量不再肆虐,而是猶如乖巧的小孩般循著經脈流轉。

每運轉一圈,身體便生出一股奇特力量,這股力量無盡、無邊、無窮。

方良默默感受著,心中生出一種“恨天無把、恨地無環”的遺憾。

不錯,確實是遺憾,若是“天有把”,他敢擎起蒼天。如果“地有環”,他敢提拎大地!

強大的信心作用下,但覺眼前的紅袍老者在自己目前連螻蟻都算不上,瞄了對方一眼,眼神平淡之極,這是一種“超然物外”的平淡。

紅袍老者猛然打了個寒噤,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這一刻他有種古怪的感覺,竟然寧願方良眼中充滿殺氣,也不希望麵對這種平靜的目光。

緊了緊手中長槍,感受著老夥伴傳來的涼意,崔金陽心中有了點底氣,咽了口唾沫,打破場上的平靜道:“要是學好了,就來戰吧。”

這一次語氣中少了以往的強勢與囂張,雖然是主動邀戰,但停在別人耳中卻有種“未戰先怯”的味道。

方良淡然一笑,拎著長刀不緊不慢地踱步而出,定身院內正中心,無喜無悲地回道:“請出招!”

眾人聞言一愣,顯然有點不適應方良突然變得客套起。

紅袍老者則心直往下沉,他深知方良的客套並非針對自己,而是人家心境已經達到榮辱不驚的地步,與其說人家是在尊重自己,倒不如說是強者驕傲的體現。

楚皓也看出方良的心態變化,尊重對手是宗師風範的體現,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眼中閃過一絲欣慰,暗道從這一刻起,方良已經完成了普通武者到頂尖強者的蛻變。

紅袍老者厲吼一聲借以驅除心中的恐懼,雙腿微張,腳踩八字,沉腰運勁,將十成功力逼至槍尖,使出最強技“龍炎槍”。

一道淡淡的黃龍虛影脫槍而出,在空中不斷翱翔,四周遊離能量迅速匯聚過來,漸漸地,這道由能量形成的龍影幾乎化為實質,昂首一聲高亢的龍吟,惡狠狠地撲向方良。

方良臉上無喜無悲,待能量龍影逼至頭頂三尺,猛地蹬地彈身,瞬間躍至龍影上方,繼而雙手握刀,合身斬下。

“轟隆。。。!”龍影化為能量碎片,隨風消散。

方良一擊得手,淩空扭腰折身,老鷹撲食般射向紅袍老者,長刀並未出招,隻是刀尖不斷進行著細微震顫,遙指急速後撤的崔金陽。

崔金陽麵對不斷震顫的刀尖,雙眼驟縮成兩條細縫,腦中閃過無數閃避方案,卻頹然發現自己無論怎麽躲,都會逃不脫對方長刀的追擊。

蓄勢待發,不出招就是最強的招,這是方良從那段口訣中領悟到的第一個戰技。

紅袍老者雖然意識到此刻若隻謀求躲避,定然先機盡失,但想到對方體內高出自己兩個境界的龐大能量,硬碰的話跟雞蛋碰石頭沒什麽區別。

當即一咬牙,長槍舞得滴水不進,猛然橫身側縱,企圖避過刀勢的正麵衝擊。

黑袍老者見狀失望地歎了口氣,楚皓則嘴角彎起莫名的笑弧。

兩人都看出,紅袍老者這一退避,定將招來方良潮水般的後續攻擊。

果然,身在空中的方良右腕輕旋,刀尖急轉九十度角,依舊直至目標,同時先前留著的後力猛然催動,身形再次加速,猶如離弦之箭般直射而去。

紅袍老者縱身側躍耽擱了時間,再想閃避已經來不及,確認方良經過臨場悟技已是今非昔比,不得不提起十成功力應戰,但見強勢暴漲,不退反進地向方良卷來!

身在空中的方良,麵對迎麵罩來的槍影,臉上依舊保持古井無波狀態。

體內能量按照《天師刀決》運行軌跡急速搬運一圈,一股新生之力其餘腹部丹田,迅速躥至腰間,分成兩股直奔雙肩。。。

“腰勁運肩,肩通於臂,臂須傳勁,腕須灌力”

雙腕疾翻,一股股勁力灌入刀柄,滲透護手,瞬間蔓延至刀柄及刀口。

就在這一刻,方良的心神再次被拉入萬仞空間,鋼鐵巨人再次凝聚,這回它怒目瞪向的目標處,多了一道熟悉的人影----紅袍老者崔金陽。

巨人再次揮刀。

方良依樣效仿。

就在他自己的刀勢揮出時,神識再次回到現實。

但見一道比鋼鐵巨人小了無數倍的月牙形芒罡,翻滾著撞入紅袍老者槍影中。

“叮叮當當。。。!”伴隨著金鐵交鳴聲響起,一道道血箭從槍影中不斷飛出。

槍影終於斂去。

方良落地定身。

紅袍老者此刻已是麵目全非,整個脖子以上的頭部,依舊腰部以下的雙腿,悉數刻滿縱橫交錯的凹痕,

凹痕深可見骨,鮮血仿佛不要錢般汩汩滲出。

胸部及雙臂,則裹著一件黝黑的軟甲,上麵印著一道道鮮明的尖銳劃痕,外麵套著的衣服則碎成步條散落在地。

場上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連楚皓、方良也不例外,他也沒料到方良竟然這麽快領悟出“七情斬”中的一招。

不知他掌握的是“喜、怒、哀、懼、愛、惡、欲”中哪一個情緒?

方良是沒料到這一招竟然如此恐怖,要不是崔金陽穿了件護體軟甲,此刻他已變成一具骷髏。。。

喉、氣管已被切斷,隻靠著頸椎勉強支撐頭顱的紅袍老者自知必死無疑,心中卻很想弄清楚一個問題:“這。。。。咯。。。是。。。。什麽。。。。咯。。。招?”

方良強按心中的震撼,平靜地回道:“這是我剛領悟的招數,就叫‘金剛怒斬’吧。”

聽到招式名中帶了個“怒”字,楚皓立即恍然。

“碰。。。”的一聲悶響,崔金陽推金山倒玉柱般摔跌在地,濺起一捧血雨,生命氣息迅速消逝。

古曼城眾貴族被倒地聲驚得打了個寒戰,一個個恐懼地望向方良。

若非那句血肉模糊的屍體曆曆在目,誰也不敢相信先前還高高在上的五重巔峰獸戰強者,竟在一招之內落得這幅千刀萬剮的下場。

“咕咚!”不知是誰忍不住發出吞口水聲,緊接著“咕咚。。。”聲此起彼伏,響徹全場。

木青玉、木青菱兩姐弟不期然的對視一眼,同時看出彼此目光中的驚懼,出生第一世家的他們,從不需要親自動手殺人,而且平時都是靠著家族提供的龐大資源閉關修煉,這種血腥場麵還是第一次接觸。

雖然長輩們經常提及這個世界的殘酷,但那畢竟是道聽途說,頂多在腦海形成一個抽象的感念,如今這血淋淋的一幕,給他們上了一堂生動、具體的形象課。

三公主此刻的反應跟木家姐弟差不多,不同的是,驚懼中帶著一絲欣喜。

楚皓將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暗暗搖頭感歎道:“都是些沒有經曆風雨的花朵啊。”

最先回神的,反而是血腥製造者方良,但見他收刀入鞘,快步行至楚皓身前,滿臉肅穆地雙膝跪下,躬身拱手道:“屬下幸不辱命,特來交旨!”

沒有一句感謝栽培的話,但卻以行動表明一切!

眾人一個個驚得張大嘴巴,神情古怪地望著跪在地上的方良。

剛剛活剮了一名五重獸戰的方良,可謂是一戰出名,隻要他願意,各大頂級勢力定會眼巴巴派人拉攏,成為人上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但就是這等人物,竟然在聲望最高時向人屈膝下跪。

蓋世英雄轉眼間變成屈膝懦夫。

這等巨大的前後變化落差,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楚皓坦然承受方良跪拜,臉色一沉道:“你這次的表現可圈可點,能在這麽短時間內領悟《天師刀決》的高級奧義‘七情斬’殊為難得,但卻忽略掉宗師高手的‘真識殺念’、‘動念合一’兩個基本技能,若你一開始便試著摸索這兩個能力的運用訣竅,那麽無需本郡師兄臨場授技,也能輕易擊敗六重獸戰以下的對手。”

7重獸戰修為在楚皓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花費那麽大代價在方良身上,如果他不能保持空杯心態,將來的成就定然有限,說不定根本收不回楚皓在他身上的投資。

看到方良眼中的得意被慚愧取代,楚皓知道這番敲打沒有白費,話鋒一轉道:“你今天能一戰成名,對本郡來說也是件好事,起來吧,事後本郡論功行賞,作為獎勵,本郡會請求師門長輩出手,讓你不僅可以驅除服藥後的負作用,還能保持現在的宗師實力。”

眾人聞言一個個羨慕地望著方良。後者強按激動,起身站在楚皓後麵壓刀而立,井然以貼身護衛自居,再也不敢跟楚皓同桌。

隻看得眾人再次大跌眼鏡。

楚皓對他的識趣大加讚賞,此刻正是自己在百姓中確立威信的大好時機,方良這個動作幾乎將擊殺崔金陽的聲望,讓出一大半給自己。

寒淩仙子通過神殿溝通讚了楚皓一句道:“少主這招高明,這事通過大家的嘴傳出去後,整個風月帝國的人,都將知曉你的師門實力雄厚。”

楚皓:“讓大家替我免費宣傳師門隻是一個目的,主要是可以將方良迅速提升實力的事,移花接木到那個莫須有的師門身上,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否則天魂丹、黑魔真水這種瞬間提升4重獸戰修為的奇藥,定會招來大麻煩。”

寒淩仙子:“這倒是,憑一個修真門派的實力,要想迅速早就一名七重獸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關鍵是知道你的師門是修真宗派,大家要想找你麻煩還真得慎重考慮下。”

木青菱知道再呆下去隻會成就楚皓,當即滿臉寒霜地起身道:“今天的事,木家自會向方郡守討個公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說完轉身就要離去,木青玉也狠狠瞪了眼方良跟楚皓,緊跟著起身。

楚皓冷哼一聲道:“且慢!”

眾人聞言悉數全身劇震,都以為楚皓要為難木家姐妹,場上頓時靜得落針可聞,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木青菱深吸口氣,緩緩轉身盯著楚皓,不卑不亢道:“怎麽,方郡守還想留下我們姐弟不成?”

楚皓淡然道:“不用擔心,看在木家麵子上,這次我不會難為你,之所以叫住你們姐弟,是重申下我先前說過的話,今天過後,如果再讓本郡看到木青玉出現在古曼城,定叫他有死無生,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你。。。”木青玉氣得臉色發白,憤然甩袖而去。

木青菱深深地望了眼楚皓,一聲不響地轉身離開。

少了木家兩個當事人再次,眾賓客紛紛拍起楚皓的馬屁了。

“方郡守真是年少有為,以不足20之齡,建立一個世家,這可是風月帝國有史以來的第一人。。。。”

“是啊,而且對上木家也毫不退讓,不僅擊殺他們的客卿,還毫不留情的驅趕木家嫡係子弟,這等。。。”

。。。。。。

楚皓沒心思聽這些牆頭草的奉承,當即起身道:“各位賓客,由於木家的打擾,讓大家沒有盡興,本郡這就安排人重新擺好酒席,各位盡情享有,本郡還有要事待理,失陪了。”

說完快步離去。

2個小時後,寒淩仙子進入書房,望著正在沉思的楚皓笑道:“是不是想著那個三公主呢?今天木青玉臉麵丟盡,你在三公主的心中。。。”

楚皓笑道:“小妮子怎麽連這種飛醋也吃啊?”說完伸手抱過去。

寒淩仙子閃身避開,嬌嗔道:“你這魂軀的手腳最好老實點,否則哪隻手碰到我,本姑娘就剁下那隻手,另外,那個三公主可不是飛醋,人家跟你這個魂軀可是有過婚約的,再加上現在還是待嫁之身,你敢說對她沒有一點想法?”

楚皓雙眼一翻,滿臉無辜道:“我敢對天發誓,目前隻是對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好奇,想看看她臉上帶的麵紗是什麽材質,竟能抵擋我的寂殺之境查探。”

寒淩仙子氣結道:“好啊,還算沒有想法,男人對女人產生好奇,往往是陷進去的前兆。”

楚皓搖頭道:“你腦袋怎麽盡是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不過在嫉妒上麵,你處理得不如瑤琴,她就很少。。。”

寒淩仙子道:“瑤琴也叮囑過,讓我監督你,不讓你亂招惹女人,反正從家裏帶了四個小妾,足夠你解決生理需要了,如果再敢貪心,小心回去後瑤琴跟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