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褚老先前說過秦彤雅絕對不能死的話,楚皓頓時決定不管將要發生什麽事,為了自己能成功灌源,為了可以回家與親人團聚,我一定不能讓秦彤雅發生意外。

既然要保證她的安全,自然是離她越近越好了。想到這裏,楚皓仿佛找到了借口般,鼓起勇氣“一往無前”地來到兩女麵前坐下,笑著打招呼道:“真是巧啊。”

這時的秦彤雅正在專心地看一份文件,見楚皓打招呼後抬頭看了一眼,客套地點了點頭道:“是啊,好巧。”說完收起文件交給旁邊的女助手,伸手端起桌上的雞尾酒輕抿起來。

女助手一邊把文件放進公文包,一邊接過話題望著楚皓道:“確實太巧了點,不知楚先生是因為要坐這趟飛機才決定去河內市呢,還是確實要去河內市才坐上這趟飛機的呢?”

這繞口令般的問題,誰都聽得出來話外之意,頓時將楚皓弄得有點不自在,而一邊的秦彤雅,則饒有興趣地看著楚皓。

楚皓輕咳一聲,尷尬地解釋道:“我是真的有事要去河內,沒想到在這裏會碰上兩位,更巧的是,我們的座位號竟排在了一起。”

女助手正待再次開口發難。秦彤雅看出楚皓的拘束,先一步接過話題道:“你應該也是委托賓館訂的機票吧。可能我們訂票時間比較接近,加上又是委托同一個賓館代理的,位置相近倒也合情合理。不知楚先生在哪裏高就?”

女助手跟秦彤雅將近有一年時間了,非常熟悉這個頂頭上司的性格,知道她把時間看得比什麽都重,除非實在有需要,一般情況下從不跟人閑聊,這回秦總竟然放下手中文件,專門跟眼前的男子主動套近乎,這裏麵肯定有一番緣由,於是收起挖苦楚皓的心思,配合地從後座上拿出起耳塞套在頭上,帶上黑色的眼罩開始“睡覺”。

看到一直跟自己過不去的女助手這般動作,加上秦彤雅主動示好,楚皓的情緒很快穩定下來,露出一個習慣性的淡笑道:“還談什麽高就哦,初中畢業到現在,一直遊手好閑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這次打算去河內市找我個親戚,看看他那裏有什麽工作機會不。”

據康英孚給楚皓的合法身份上記載,他出生地點是神農架市轄下的“鄭坊縣”吳山鎮清水村,祖祖輩輩過著靠山吃山的生活,兩年前父母雙雙過世,他們家正好是康英孚的定點扶貧對象,當然這一切都是虛構的,不過以康英孚的能量,早已將他這20多年來的資料補齊。至於那個清水村,本來就隻有七戶人家,七零八散地住在大山溝裏。互相很少見一次麵。隻要楚皓不用這個身份作出驚天動地的大事,惹起國家高層查找他的戶口,以康英孚的能量,完全可以幫他把這個虛假身份捂住。

秦彤雅以開玩笑的口氣回道:“楚先生這種渾渾噩噩的日子過得還真是令人羨慕,住的是高級賓館,出外旅行座的是頭等艙。換成是我,寧願這樣渾渾噩噩一輩子,幹嘛還去找什麽工作啊。”

楚皓笑道:“也是我運氣好,前些日子在老家山區內,挖出一株百年老參,得了一筆錢,以前老是羨慕那些有錢人的生活,這次總算讓我過了一把當富人的癮。不過錢也花得差不多了,所以不得不找份工作養活自己。”

以秦彤雅的精明,自然不會相信這番話,不過她也知道,楚皓是不打算向自己透露真實身份了,意識到多言無益,秦彤雅再次端起桌上的雞尾酒抿了一口,客套地一笑道:“那就預祝楚先生這次河內之行能圓滿成功了,我還有份文件要看,就不打擾你了。”語畢伸手拿過公文包,取出文件專心致誌地看起來。

楚皓雖然有點不舍,但看到人家擺明一副不願搭理自己的樣子,自然不會拿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正在這時,門口再次上來一位英俊的年輕人及四位三旬漢子,這五人剛一上機,便引起寂殺之境的本能反應,楚皓心道看來這趟旅行注定要熱鬧了,不動聲色地伸手端起桌上的飲料,一邊輕抿一邊暗暗觀察著這新到的五人。

新上機的四人應該是年輕人的保鏢,一個個都是C級武者,從他們整齊的步伐可以看出,這思維保鏢平時應該經過嚴格的訓練,加上他們身上那份彪悍的氣息,楚皓斷定他們應該出自軍隊。

年輕人本身,也達到了B級實力,身上也散發著濃厚的軍人氣息,遺憾的是,眼神中不時閃射陰狠的光芒,將他整個氣質破壞殆盡。

年輕人朝的目光掠過先前那四位保鏢,後者紛紛起身額首,年輕人立即以眼神示意他們坐下,然後直奔秦彤雅行來,其中一位保鏢更是搶先一步走到楚皓麵前,神色倨傲地抽出一疊百元大鈔道:“跟我換個位置,這錢就是你的了。”

楚皓眉頭一皺,緩緩將飲料放回桌上,淡然道:“不換。”

保鏢聞言一愣,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很快滿臉怒容道:“別不識抬舉,你還是合作點,省得我親自動手。”

楚皓正待發話,對麵正在看文件的秦彤雅突然抬頭衝著哪位保鏢道:“趙家的人都是你這種素質麽?”

保鏢似乎極為忌憚秦彤雅,受了她的搶白後連句話都不敢吭,為難地轉身望著已經站在身後的年輕人。

年輕人見狀怒斥道:“看什麽看,還不趕緊向我未來的大嫂道歉。”

保鏢見狀立即誠惶誠恐地躬身賠禮。

秦彤雅似乎對年輕人一行極為反感,臉上毫不掩飾厭惡表情地轉首衝年輕人責問道:“趙玉虎,你想搞什麽名堂?”

被稱為趙玉虎的年輕人見狀嗬嗬一笑,並未立即回答,而是以眼神示意先前的保鏢讓開,然後衝楚皓傲然道:“不好意思,下人不懂禮貌,見笑了。”

聽到“下人”二字,秦彤雅頓時秀眉緊皺,在這個年代的華夏國,宣揚的是人人平等,一些大家族雖然並沒將政府的這個口號當回事,但表麵功夫還是會做一些的,不錯,那個保鏢是趙家為他培養的保鏢,按各家族的潛規則,趙玉虎稱他為下人也說得過去,但一般隻有在家族同行麵前才會用這樣的詞語,如今他卻對楚皓這個陌生人喊自己的保鏢為下人,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以此來凸顯自己的身份了。

隻要是華夏國語言文化的人,都能立即聽出“下人”這個刺耳的詞,感受到趙玉虎的囂張,不過並非土生土長的地球人楚皓,卻偏偏是個例外,他從小生活的骨徒星,可是很注重上下尊卑的,所以聽到下人二字,他並不沒感到刺耳,相反趙玉虎這種說話方式,還激起他以前的交擊本能,於是毫不猶豫地以骨徒星的對話模式回道:“閣下客氣了,些許小事,不必介意。”神態、語氣都表現得極為自然,根本看不出一絲做作。

這話一出,頓時讓秦彤雅與趙玉虎神色各異,前者醒神後更是雙眼一亮,繼而若有所思地看了楚皓一眼,而趙玉虎則是滿臉驚疑之色,一陣猶豫後,終歸換上了客套語氣道:“朋友,我的座位在你裏麵,煩請讓我進去。”

楚皓哪裏知道,剛才那番應對之舉,在地球上隻有一些從小接受家族訓練的人,才能表現得這麽駕輕就熟。

見趙玉虎前倨後恭,楚皓雖然有點詫異,但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既然客客氣氣的,他自然不會無理取鬧,當下起身將趙玉虎讓進裏麵的座位。

趙玉虎坐下後,再次打量了楚皓一回,正待再次出言試探,楚皓卻先一步學著那位女助手的樣子,帶起耳塞蒙住眼睛開始“睡覺”。他現在已經醒悟過來,趙玉虎之所以前後態度變化那麽快,肯定與自己剛才的說話模式有關,為了避免言多必失,幹脆裝睡覺。

見楚皓這幅舉動,知道人家不想跟自己搭腔,趙玉虎隻得按下心中疑惑,將注意力轉回秦彤雅身上,嗬嗬一笑道:“彤雅,你回河內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

秦彤雅冷著臉道:“趙玉虎,注意你的稱呼,我們到現在為止還是第二次見麵,算不上很熟,再說,就算是好朋友,也沒有資格這樣稱呼我。我不希望這二字再次從你口中說出。”

被這麽一頓毫不留情的搶白,趙玉虎頓時臉色一陣發青,雙眸更是閃過一絲陰狠,不過很快掩飾過去,再次嗬嗬一笑道:“你這次來不是已經確定了跟我大哥的婚事麽,以後大都是一家人了,何必這麽見外呢。再說,我大哥雖然是家族嫡長子,但三年前就因為急於求成。。。”說到這裏似乎意識到什麽,趕緊打住話頭,忌諱地望了眼正在“睡覺”的楚皓,輕咳一聲續道:“反正不管怎麽說,大哥現在已成活死人,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難道你就甘心守著這麽一個丈夫過一輩子?這三年來,家裏已經對大哥蘇醒這件事不再抱什麽希望,正將所有資源用在栽培我身上,換句話說,將來我才是趙家的家主。”

秦彤雅冷笑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趙玉虎突然換上癡情的神態,柔聲道:“前天你來趙家商議聯姻,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立即驚為天人,在你身上,我終於體會到什麽是‘一見鍾情’。你知道嗎?本以為你準備嫁的人是我,卻沒想到,你竟然當著家中那些老爺子的麵,態度堅決地要成為那個活死人的妻子,根據我這兩天的調查,你以前從沒有見過我大哥,根本談不上什麽感情基礎,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什麽放著我這個未來的家主不嫁,偏偏要守著個活死人過一輩子呢。你不知道,當我聽到你的決定時,心都碎了。答應我,趁家中那些長輩給你的一年考慮期限沒有失效,趕緊回去跟他們說你改變主意了,好麽?就算看在我對你一片癡情的份上。”

秦彤雅不屑地笑道:“不怕明著告訴你,跟趙家聯姻,是因為康家需要你們的後台勢力支持,在做這個決定之前,我曾經想過自殺,可康家不能因為我的一時衝動就此毀滅。再來神農架之前,我對你們趙家的年輕子弟做過一分詳細調查,自然知道你大哥現在的身體機能已經開始逐步壞死,複蘇的可能幾乎為零。但就算我守一輩子寡,也不會嫁給你的。”

趙玉虎擺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道:“你告訴我有哪裏令你不滿意的地方,我一定改!”

秦彤雅冷笑著搖頭道:“既然你調查過我,就該知道我的性格,也能猜出我不選你的原因。今天還是給你留點麵子吧。”

趙玉虎眼珠一轉,繼而換上一副悔過表情道:“我知道你是不喜歡我拈花惹草,放心,隻要你答應嫁給我,我從今往後絕對隻愛你一個,其實,向我們這樣的家族子弟,偶爾花花心並沒什麽大不了的,隻要肯浪子回頭,照樣能成為一個好丈夫,彤雅,給我一次機會吧?”

秦彤雅寒聲道:“趙玉虎,做人要懂得自重,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喊我彤雅,信不信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你一個耳光?”

這時飛機已經開始起飛,楚皓一邊展開寂殺之境體會首次乘坐飛機的新奇,一邊暗自關注著秦彤雅,心道這女人雖然平時給人一副溫和有禮的樣子,想不到發起火來也會有這麽潑辣的一麵。幸虧早上她沒有當場向我發飆。

見秦彤雅動了真怒,趙玉虎趕緊道歉道:“對不起,下次我不會再犯了。你還是告訴我究竟哪裏不滿你心意吧,就算是死,你也得讓我死得瞑目是吧?”

秦彤雅寒聲道:“你現在還心存僥幸麽?認為你做的那些事很隱秘,沒人能察覺對麽?”

趙玉虎見她好似已經知道自己那些隱秘,不過轉念一想,每次都將那些知情者暗中滅了口,應該不會有什麽紕漏才對,當下故作深情道:“在遇到你之前,我確實有點花心,但我剛才說過,為了你以後一定會改的,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也一並提出來吧。”

秦彤雅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沒有指出那些秘密,略帶傷感道:“自從認命後,在選擇跟你趙家聯姻的對象時,我的第一個目標其實是你趙玉虎的,當時我還產生過美好的幻想,覺得你雖然有點花心,但花心是如今的家族子弟通病,婚後我有信心讓你回頭。這樣一來,即可拯救我康家,還能獲得一份較為美滿的婚姻。可是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是那樣一個喪心病狂的惡魔,好了,今天這事到此為止吧。我還要看一份重要文件,你自便吧。”

趙玉虎聽到“惡魔”二字,頓時一陣心虛,不過還是堅信自己的保密手段,當下不死心道:“我們趙家雖然一直行事低調,但或多或少總會得罪一些人,這次聯姻,還是有些小家族眼紅的,你千萬別中了別人的離間計。請你相信我,我絕對。。。”

秦彤雅煩躁地打斷道:“夠了,你既然還是不死心,那我就揭露一件你最近幹的一件事吧,就在我來神農架市的前一天,紅山中學那件女教師的奸殺案,你應該並不陌生吧?”

趙玉虎聞言全身一震,不過很快便恢複正常,斟酌著語言道:“我確實聽說過,這事當時還上過市裏的新聞貧道呢,奇怪的是,後來不知怎麽的,這事竟然不了了之了。”

秦彤雅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趙玉虎,你死了這條心吧。再糾纏下去隻能鬧得大家都不痛快。”

趙玉虎果然不再糾纏,訕訕一笑道:“不管你對我有什麽誤會,我一定會用實際行動向你證明,我對你是真心的,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改過來。”

秦彤雅冷笑道:“但願如此吧,若你真能改邪歸正,對神農架市的女子來說,確實是個福音。”

客機在空中已經飛行了將近半小時,河內市是華夏國的直轄市,雖然比不上SZ、GZ等一線城市,但國民生產總值也能排進前十五名。從神農架去河內時,大約需要80分鍾。

這時,商務艙那十二個渾身散發著血腥氣息的男子,一個個起身離座,各自占據有利位置後,其中兩位徑直走向架勢室,艙內的女乘務員正想上前勸他們回座,不料男子中走出一位肌肉男,搶先一步擋住那位乘務員,滿臉獰笑地探出右手,抓住對方脖子用力一扭,在一陣清脆的嘎吱聲中,女乘務員腦袋立即耷拉下來,雙目怒凸,眸中神光逐漸渙散。

肌肉男仿佛捏死一隻小雞般,緩緩抽回手掌,五指還愜意的逐個伸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