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城南別墅區的南灣路上,一輛黑色商務車不疾不徐的行駛著。
坐在車裏的顧城蹙眉閉目,隻覺得胸口有些憋悶。
“富貴,把窗戶打開。”
富貴是顧城的貼身保鏢,一米九的鐵憨憨。
“少爺,你衣服還濕著呢,當心受風。”
“你覺得我是在和你商量。”顧城一雙桃花眼微睜了睜旋即閉上。
話落,車窗開了大半,嗖嗖的夜風灌進車子,讓人神清氣爽。
阿啾!
顧城打了個噴嚏,然後第二個,第三個。
富貴這個烏鴉嘴。
另一頭,千山路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江夜在結束自己流雲俱樂部的兼職之後就匆忙趕了過來,這是她今天的第二份兼職,做便利店的小時工,這份工作是她在一個叫做“奇葩兼職群”的扣扣群裏找的。
“我叫沈江夜,我們之前在網上聯係過。”
此時便利店裏,隻有一個大眼睛,梳著一個麻花辮歪在一側的女孩兒。
沈江夜沒有心,也很少有情緒,但很奇怪,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兒竟覺得很和善。
“我叫沈如歌,好巧,我們都姓名沈。”
沈如歌笑著說道,隨手從包裏掏出一顆棒棒糖塞給江夜:“喏,第一天上班送你的禮物。”
江夜接過棒棒糖,指尖輕觸時,江夜第一次覺得她的溫度,沒有那麽燙手。
沈如歌微滯,旋即笑著說:“那加油哦。”
“謝謝。”江夜點頭,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她本來就是個機器,一個不人不鬼沒有感情沒有記憶的機器。
沈如歌把注意事項給江夜交代後就離開了,便利店重新安靜下來。
江夜隨手撕開棒棒糖的包裝紙,是她喜歡的草莓味,是她喜歡的那個牌子。
值班到淩晨兩點半,江夜才結束回家。
正巧撞見兩個老頭兒,正氣喘籲籲的在推一個裝的冒了尖兒的垃圾車。
一個自來卷有些微胖的老頭兒道:“真不該這麽晚來這個鬼地方。”
“怎麽了?”另外一個老頭兒納悶兒問道。
“看見那個破房子了沒,裏麵住了一老一小兩個精神不怎麽正常的,時不時的那房子裏麵還會發出轟隆的爆炸聲,然後就有一個呲著白毛兒冒著煙兒的老頭跑出來又哭又笑的,嚇人的很。還有那個小的,整天一身黑,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你接替的那個掃垃圾的老太太就是因為大晚上撞見她好像拖了一具屍體,嚇得嘎的抽過去了,到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呢……”
“說不定真是鬼呢,鬼害怕見光。”
兩個老頭正說的津津有味,誰也沒注意到江夜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需要幫忙嗎?”
一個聲音涼颼颼的從身後飄了過來。
“鬼啊!”
兩個老頭異口同聲,丟了垃圾車,那跑步速度,簡直比運動員不差。
“老當益壯,名不虛傳。”
看著兩個嗖嗖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江夜呢喃。
順便蹲在地上扒拉起垃圾車裏的東西來,除了兩個易拉罐兒一無所獲,江夜微微有些失望。
江夜回到房子,就直接鑽進了衛生間洗澡。
江夜洗澡間的溫度一般都保持在二十五度,因為江夜的體溫隻有二十度。
氤氳的水汽充滿了洗澡間,江夜沒有一絲血色的蒼白皮膚染了一絲紅暈,恍惚間,給了人一種她懂些許人情世故的錯覺。
等江夜洗完澡,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半。
她推開暗紅色的大鐵門,爬進實驗室角落裏的一個帶著玻璃罩的小**,手腳麻利的給自己插上營養液管子,這才閉上眼睛睡去。
睡夢中,她還能聽見試驗台上那隻大鴕鳥撲拉翅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