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怎麽一股子酒味兒。”
待富貴兒坐的近了些，顧老太太微微蹙眉。
“你喝酒了？”聽著顧老太太的話，劉媽一張臉也板了下來。
“你能不能靠譜兒點，不知道喝酒開車危險嗎？我告訴你，少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就……”
不活了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富貴兒開口打斷：“好了，好了，開車不喝酒這事兒我還不知道麽。”
“阿城喝酒了？”
“少爺喝酒了？”
顧老太太和劉媽幾乎同時問出口。
再看神情，分明也是比剛對富貴兒時候更關心了許多。
“應酬的事，隻喝了一點點。”
富貴兒努力把自己的表情控製的看起來雲淡風清。
即便這樣，顧老太太的臉還是垮了下來：“今兒個阿城見的是誰，我倒想知道，是哪個這麽不懂規矩，不知道阿城身子不好，還不知好歹的勸阿城喝酒。”
果然，母親打小就教給自己的道理是對的。
做人不能撒謊，不然呢，就會有一個接著一個的謊言去圓謊。
這感覺就好比現在的自己。
“隻小酌了一杯，少爺說最近晚上睡的好，喝點酒倒是有助於睡眠。”
“怎的睡的不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果然，撒謊這件事兒，隻要開始了就停不下來了。
“沒有，沒有！”
富貴兒鬱悶的撓著後腦勺兒。
想著他家少爺今晚怕是真的要睡不好了。
不過，老太太要是知道他家少爺為什麽會睡不好，估計也就跟著睡不好了。
夜已經很深了，藍灣別墅去顧城的家，燈還亮著。
沈江夜撐著下巴坐在客廳吧台的位置，時不時的要把從沙發掉到地上的顧城重新搬回沙發。
沈小黑乖巧的蹲在沈江夜身邊，眼神似乎也帶著丁點兒鬱悶。
大抵是替沈江夜鬱悶。
“你手裏拿的那束小芻菊可真好看……”
顧城呢喃自語。
聲音很低，奈何沈江夜聽力很好。
小芻菊。
這花兒可給沈江夜的印象深著呢。
學校禮堂，因為顧城不喜歡這花兒，上萬朵新鮮的小芻菊可都被通通丟進了垃圾桶。
記得自己當時還是一邊好奇為什麽有這麽矯情的人，一邊把垃圾桶裏的可憐小芻菊通通撿走，在天橋上賣了，狠狠的賺了一筆。
所以，他不是不喜歡小芻菊，而是不喜歡別人和小芻菊有瓜葛。
沈江夜微微蹙眉。
從什麽時候開始，沒有心髒的沈江夜也開始有心事了。
大概沈江夜自己也不知道。
“我渴了。”
咣當！
顧城翻了個身子又從沙發上摔下來。
沈江夜沉臉倒了杯水，然後單手從地上把顧城拎起來，把人丟在沙發上，然後又給人灌了大半杯的溫水。
大抵是白水稀釋了酒精的濃度，顧城似乎比剛才清醒了些。
眼睛微眯著看著沈江夜，好半晌，才含糊不清的從嘴裏擠出一句話來：“你的眼睛真好看，和我以前遇見的一個小女孩一樣。”
“……”
沈江夜看著躺在沙發上的顧城，心裏莫名有點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