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幾乎是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白汐景從王城出發前往寧城。她在心中與蘇子格約的是讓蘇子格安排人將白子譽護送回王城。按著日子算,想來不出意外的話,蘇子格應該在昨日便收到她的信了,那麽白子譽應該也從寧城出發了。
順利的話,估計十日後便會遇到白子譽,二十日後便可到達寧城。隻有這般相對而行,才能將二人不在王城和寧城的時間降到最短。
提心吊膽二十餘日,白汐景終於在沒有引起葉國的察覺下到達寧城。因為戰事吃驚,所以蘇子格並沒有出城迎接,白汐景她們也是趁著夜色的時候被領著進了寧城。
“公主,前方是將士駐紮的地方,隻怕……”帶路的侍衛有些躊躇的開口道。
白汐景明白自己現在的身份最好是不要被任何人發現,畢竟人多口雜,要是消息走漏,隻怕會引來無數的麻煩。所以白汐景當即點了點頭道:“本公主明白,悄悄前往城主府便是。”
城主府是白子譽在寧城養病的地方,也是她們此行的目的地。
那侍衛見白汐景應允,當即點了點頭,帶路繞過了那些將士,在加上對城中守衛和事務的了解,白汐景她們幾乎是在沒有遇到太多人的情況下到達了城主府。
“公主。”白汐景才跨入城主府的大門,便看見一身戎裝的蘇子格從府裏走了出來,模糊地燈光灑在他俊逸的麵容上,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飄忽而溫柔。他的步子很大,也很快,不過是幾步路便走到了她的麵前。隻見蘇子格如玉雕琢的麵龐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道:“公主,辛苦了。”
白汐景細細打量了一下蘇子格,一身戎裝的他整個人顯得更加英氣。隻是整個人瘦了許多,就連下巴上都有了青色的胡茬。白汐景抬起頭來看著蘇子格的眼睛也是輕輕一笑道:“還是子格費心一些,對了,現在情形如何?”
蘇子格一邊陪著白汐景向著城主府裏走去,一邊冷靜的開口道:“說起來倒是有些奇怪,最近葉國的攻勢似乎忽然放緩了一些,隻是雖說是放緩了一些,但是卻也是逼得我們不得不處處提防才不至於讓寧城淪陷。”
“放緩?可探的什麽消息?”白汐景微微蹙了蹙眉道。
蘇子格攤了攤手:“未曾探的任何消息,不過……若是我沒有估計錯誤的話,估計是葉凜要禦駕征戰了。”
蘇子格說到最後的時候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一雙眼睛裏似乎閃過一絲黯淡,不過很快便恢複了平日裏的淡淡笑意繼續道:“白國久攻不下,不隻是葉王,隻怕就連葉國的百姓都有些著急了,所以這個時候若是能一口氣將白國拿下的話意味著什麽,公主想必應該明白。更何況……我們這邊表麵上也是白王在坐鎮,葉王更沒有不來的道理。”
蘇子格並沒有細細的分析其中的因緣糾葛,隻是大略的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白汐景便覺得有些無端的心慌,因為雖然隻是簡單的這麽幾句話而已,背後隱藏著的複雜的關係利益就夠人頭疼。
“可是若是說白王並不在寧城,那麽不僅讓我們白國將士的士氣大挫,而且也會讓葉國趁此機會發動進攻。不管是哪一樣,好像對我們都不利。”白汐景微微眯了眯眼睛道。“哥哥可有說什麽?”
蘇子格搖了搖頭:“大王傷得太重,幾乎一直是在昏睡中,所以根本來不及對下一步進行部署。現在也隻能由我們全權負責了。”
白汐景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城主府東側的廂房,早已經有機靈的丫鬟奉上了茶,且在凳子上鋪上了厚厚的軟墊。白汐景和蘇子格雙雙落座後,便有人將湯婆捧給了白汐景。
“子格,據你估計,葉凜還有多少日便會到達寧城?”白汐景一邊接過湯婆,一邊開口問道。
“最多半個月便會抵達。”
蘇子格話音一落,整個房間裏便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隻是無言的沉默著。因為他們彼此都很清楚,若是那一日到來便意味著真正的決戰,而白國的最終歸屬也會在那個時候塵埃落定。
白汐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控製自己不要流露出一絲軟弱,她慢慢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裏滿是堅毅:“子格,告訴我,現在的我可以做什麽?”
蘇子格聞言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釋然的一笑。
現在的白汐景並不是平日裏的那般女裝裝扮,而是一身白色的男裝,整個人顯的英挺非常,再加上這般堅毅的神色,倒當真像個男兒。
“從今日起寧城沒有公主,隻有大王,這便是公主該做的事情。”蘇子格定定的看著白汐景一字一頓的開口道。
白汐景神色一凜,鄭重的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對了,公主前來寧城這二十多日可有留意方國的消息?”蘇子格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般,忽然挑了挑眉開口道。
“不曾留意,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白汐景一聽到方國二字不由得有些緊張,現在的她既想要聽到方國的消息,又害怕聽到方國的消息,心裏可謂是矛盾的不得了。
蘇子格忽然降低了音調道:“聽聞葉凜送了一名女子與方思遠。”
白汐景聞言猛的一抬頭,清麗的麵上表情很是緊張。
“其實葉凜這兩年來一直不斷地送許多東西與方國,女子自然也不例外,可是方思遠卻是將那些女子全部送回了葉國,本以為葉國也會吸取點教訓,卻不想……他們這次找到的這個女子……有些不同。”
“如何不同了?”白汐景定定的看著蘇子格道。
“聽聞這名女子與方思遠的青梅竹馬宋琬長的一模一樣。”蘇子格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白汐景卻是覺得心裏一緊,頓時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