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怎麽這樣
兩人把隨身帶的包放下，原來準備先洗澡再去吃飯，可本本來沒準備在這過夜的，沒帶換洗的衣服。爬了一下午的山，瘋跑了半天，兩人還真餓的一塌糊塗，都能吃的下一條牛。兩人相視一笑，哈哈的說：“先祭好五髒廟之，俺們兩再夜遊南山。”
兩人分別去洗了一把臉，黃雲逸要去南華賓館樓下的酒店吃飯，趙小晴卻執意不肯，要去外麵嚐嚐南山市的特色小吃，拗不過她，兩人隻好打了個車，讓出租車司機把兩人拉到特色小吃多一點的方。到地了，還別說，南山的市的領導還真會來事，專門在城北的南山公園附近弄了一條小吃街，聚集了全國各地的特色小吃。現在華州正是旅遊旺季，最近幾年來海邊遊覽的人越來越多，來南山海邊度假看江南長城的遊客也不少，這不小吃街上人還不少，兩人找了一個地方，不管是不是南山特色的，各種小吃要了一大堆，自然少不了來兩大紮黑啤，爬了一天的長城，兩人還真的餓了，沒怎麽廢話，呼啦拉的就吃了起來，黃雲逸倒還好，表現的相當的斯文，趙小晴卻一改往日淑女做派，放開手腳大口吃了起來，不時也拿起杯子大口喝酒，黃雲逸看著輕輕的笑著。
每人一紮啤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各種小吃也都吃了個七成，兩人都有了一絲飽意，黃雲逸笑著說：“小晴，你好像半年沒吃東西啊，看來俺這個做領導的沒關心好你啊，今天晚上你放開肚子吃，老爺我管飽，還管你吃好。”
“美的你呢，還老爺，我看是老頭才是，一點情趣也沒有，還是年輕白金一代呢！”趙小晴聽他這樣說，嘴裏的小烤蝦差點噴了出來，喝了一口啤酒馬上反唇笑話黃雲逸起來了，“大家在辦公室裏說你是十足無味的沒有一點情趣的未老先衰男人。不過李琳倒是滿喜歡你這樣的男人。”
“嗬嗬，你又沒試過，怎麽知道我沒情趣啊，今天難得和美女單獨相處，那你就嚐嚐本少爺的情趣吧，哼哼。”黃雲逸學著YY小說主角那種種馬的樣子，“晚上有的是時間，我們慢慢的吃，要知道，情趣可是從嘴開始的。”
“怕你啊，就怕你不敢。”趙小晴也耍出那些風情來，“你就貧把，吃都堵不住你的嘴。”瞪了他一眼，夾起兩個烤土豆塞進黃雲逸的嘴裏，差點把黃雲逸個噎住了，趕緊又遞上啤酒讓他過過氣。兩人這樣嘻嘻哈哈的又打鬧吃喝了一會，每人第三紮啤酒又上來了，這裏的紮啤杯子是小紮的，基本上一紮就是一瓶半啤酒，按照兩人的酒量，來個三五紮肯定是沒問題的。
“雲逸，謝謝你！”突然間，趙小晴幽怨的說，拿起杯子嫣然一笑和黃雲逸碰了一下。這話讓黃雲逸有些毛骨悚然，緊張的看了一下四周，還以為是倩女幽魂裏麵的小倩在和自己說話。
“怎麽拉，一下子變得神神叨叨的，嚇我一跳。”黃雲逸估摸著鬧了一下午，趙小晴現在的情緒要快上來了，自己要準備聽她發泄牢騷，雖然自己已經做好了聽牢騷的準備，可這麽幽怨的聲音還真讓他嚇了一跳，早知道這樣下午在仙姑廟的時候就應該求一個護身符。
“你說，怎麽就這麽不公平呢？”趙小晴壓抑在心中的話總算說了出來，這幾天，這件事情一直壓著她，讓她喘不過氣來，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都快要崩潰了。今天黃雲逸說讓她一起來南山學習，就知道這是黃雲逸體諒她，讓她出去放鬆一下，也是找個機會聽她訴說一下，當時心裏歎息了一下，一種難以名狀的滋味充斥在自己的鼻腔中，直到到了南山才慢慢散去。仙姑廟裏自己第一次點上香，許了兩個願望，可自己隻和黃雲逸說許了一個願望，那就是希望自己和他都能升官發財，還有一個願望隱瞞在心裏，或許永遠會隱瞞在心裏。
寧靜的仙姑廟讓自己的心誠實很多，也讓自己看頭更多，而古老的江南長城，卻讓自己看到了生命的不息和生命的艱難，而麵對艱難的或許需要的是那份付出，多天來壓抑的心突然之間似乎有些明白，所以就釋放了自己的，跟著身邊這個男人玩個痛快，或許正如他說的，痛苦和痛快隻有一字之差，都是痛，但是心情卻不一樣，結果更不一樣。苦，那是過去，要將痛苦留給過去，快那是心情，要將快樂留在心中。實在不行那就痛並快樂著把，心靈之上永遠都承受不了苦的滋味，隻有快樂，才是我們給自己心靈最佳的禮物，無論情況如何，讓自己快樂起來把！
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平時話語不多，可說起來，總帶一絲的哲學，即使這絲哲學有些狡辯的味道，也總感覺到那是甜蜜和溫馨，可是這樣的男人，可總感覺到自己終究和他距離很遠，不是心靈的距離，也不是身體的距離，那是什麽距離呢？一直想了很久，可從來沒有想明白過，或許那是命運上的距離？從心底裏，這樣的男人，一直是自己終身依托的那口子的標準，和他在一起雖然有那種幸福的感覺，可從來沒感覺到過一絲安全的感覺，那種距離感覺也越來越強烈起來。又歎息了一聲，趙小晴終於還是把這句壓抑隱藏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正是因為不公平，所以才有那麽多先賢努力爭取啊。”黃雲逸雖然知道趙小晴說什麽，但是也沒有接上，也雲裏霧裏的和她瞎掰。
“你說我哪方麵不如曉風？”趙小晴不和他打啞謎了，直接說了出來，“我比她先進公司一年，工作比她認真，能力哪個不覺得我比她強？”
“是啊，長的也比她漂亮，比她成熟，比她懂事，比她能幹。”黃雲逸笑咪咪的接過話，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她開玩笑說，“也比她性感，也比她身材好，除了年齡不比她小外，你其他都比她好。”
“和你說正經的，不要打岔。”本來誇女孩子漂亮身材好，應該高興，可趙小晴同學似乎並沒有高興的意思，一本正經的板著臉色說黃雲逸，“難道你這個領導幹部滿腦子就是這些東西啊？”說完又噗哧一下笑了起來。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漂亮身材不好辣。”黃雲逸看她笑了也打趣起來，心裏卻琢磨著怎麽勸說她，怎麽才能解開她的心結。在黃雲逸眼裏，趙小晴是一個長得漂亮各方麵都很不錯的女孩，用流行的話來說是一個標準的白骨精，可是在心底裏麵沉澱到最後的趙小晴也是一個自戀的女孩。
從畢業進華達到現在，從那天華書記視察提醒趙小晴到今天和她一起出來，幾年的交往，和趙小晴有過一定限度的親密接觸，也有過心靈的溝通，相對來說在華達公寓這幫人裏，兩人的內心似乎是最接近的，也是最相互理解的，隻是越是和趙小晴親近，在黃雲逸心裏慢慢的認為，這樣的女孩她永遠覺得自己是最好的，當然這種女孩也很容易逗人喜歡，可是對於一般人來說，即使你喜歡，你也得敬而遠之，因為她太覺得對自己最好的永遠是自己，或許她也會對某人好，那也隻是她偶爾迷失了方向一樣，一旦她清醒過來之後，第一位的還是她自己，她永遠希望自己是周邊的核心，永遠希望別人圍著她轉。“其實，我也明白，就是因為我沒有曉風那樣有權的爹”趙小晴喝了一口啤酒笑著說，“她爹是某頭頭個頭頭，我爹媽都是小鎮工人，她不在乎的事情，人家還會熱臉貼著冷屁股給她弄好，而我，什麽都要自己去搏的。”趙小晴幽怨的說，“按照她的說法，家裏人要安排她進政府單位也是隨便一句話，而是她不肯去那種鐵飯碗的單位，想到企業裏來鍛煉鍛煉，而我們，能進入華雲那可是經過百裏挑一才進來的，想當初筆試麵試，那次不是過五關斬六將啊，她憑什麽呀，不就是她的爹有背景嗎，她要才沒才，要貌沒貌，按你的說法，要身材也沒身材，不就是投胎好嗎？”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起點不公平隻是人生碰到的第一個不公平。”黃雲逸依然說著那些高深的哲學道理，“或許以後，我們還會碰到更多的競爭過程中的不公平，而很多過程的不公平就是因為起點不公平而帶來的。”
“什麽起點啊，過程啊，你別給我說那些高深的東西。”趙小晴揮手打斷黃雲逸說，“這些道理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心裏難受啊，憑什麽啊，我付出這麽多，可為什麽就不是我，連李琳都榜上有名，憑什麽沒有我啊？你說我會舒服嗎？我會舒服得了嗎？”
“小晴，你的心情我理解，在我眼裏，華達這麽多女孩子裏麵，你是最優秀的，為了你的事情，我也專門去章書記那裏說過，可是有些東西你也知道，我們暫時還沒有改變這種不公平的能力,或許有一天，我們有了能力了，可以努力讓這個世界公平一些，最起碼可以讓競爭的過程公平一些。”黃雲逸說起這事情情緒也有些低落，“其實我們也要想想，曉風其實還算好的，依然跟著我們沒白沒黑的幹活，如果拋開這件事情，我們用中肯的話語來評價她，她還算的上是一個合格的員工，也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你說是把？她一個領導的女兒，每天和你我一樣來，最主要的是真心真誠的和我們相處，並沒有因為她的出身而看不起我們這些人，和現在社會上某些高幹子弟相比，她已經夠勞模了。不是我偏袒她，你不能因為這件事情恨她對她有什麽成見，她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小女孩，什麽都不懂，她把推廣辦的每個人都當作自己的哥哥姐姐。”
“嗬嗬，恨倒談不上，即使曉風不占我的名額，或許還有其他的什麽風，什麽曉也會占，更何況她隻是個很單純的小女孩，也不在乎這些東西，可是她就是命好。”趙小晴眼裏雖然有怨，可還沒有恨，這倒是讓黃雲逸放心的地方，“可是你說我能好受嗎？有時候我在想我什麽時候就能象你這樣，能有這麽好的領導提攜自己呢？看你現在混的多好啊，我們和你一起進來的，你已經是集團公司的後備幹部了，我卻在為沒有成為公司的後備幹部而傷心難過，這是什麽樣的差距啊。”
“我是運氣好。”聽她提到自己，黃雲逸不自然的說，其實自己也確實幸運，這麽多人就自己這麽幸運，自己本來也和趙小晴他們一樣，沒有一個好的出身，也沒有認識的人，可自己也不知道命運之神為什麽就眷戀自己。
“你運氣是好，可也是你努力的結果。”趙小晴看著滿天的星星，有些羨慕也有些感歎的說，“別人不知道你的努力，我還是知道的，你的腦子很少停止過轉動把？這樣累嗎？”
“累，或者說是累並快樂著把。”黃雲逸喝光杯子中的酒，又要了兩紮。
“別人就算這麽累，也沒有你的這種快樂，你的累還是值得的。”趙小晴續上服務剛送上的紮啤，輕輕的喝了一口，頓了很久，用一種似乎從很久遠的聲調說，“其實有時候不但羨慕你，還會嫉妒你，嫉妒為什麽你就能碰上這麽好的領導，嫉妒你有這麽好的機會。”
“剛開始的時候，有人說你是靠和伊主任的關係，靠那半老徐娘上去的，可我們都知道，那隻是有人想用你來詆毀伊主任。”趙小晴不知怎麽的會提起這些事情，讓黃雲逸有些驚訝，本想阻止她，可心裏又想，這種事情，或許隻有趙小晴才會和自己說說，聽聽也沒有什麽，以後也好注意一些，再說了自己和伊姐本來就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東西，所以隻是臉色有些難看。
“我不是說你和伊主任的壞話，我也不會傳嘴這些東西，也是別人和我說的，本來早想和你說說，隻是這事情聽在心裏總讓人不舒服。”趙小晴看到了黃雲逸臉上的難色，“我們以前也說過，要相互提醒公司內部對對方的議論，我們做各自的探子。”
“謝謝，其實我那段時間是沒有注意，在這樣的環境下，戰戰兢兢做人，如履薄冰做事應該是我們的原則。”黃雲逸記得早些日子，有人議論趙小晴和某某老總某某部長有什麽關係的時候，自己也是象一個密報探子一樣，在沒人的時候把自己聽到的這些消息偷偷告訴她，讓她注意一些行為舉止，“是啊，我還做過你一段時間的探子呢，其實那些是多麽的無聊。”
“是啊，這將近一年來，我過的多少的辛苦，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生怕自己那句話得罪了某個人，生怕那個舉動有不妥和不雅。”趙小晴苦笑著，“每天就是努力的工作著，可是到頭來，也就這樣。”
“這兩天我在想，或許我不這麽注意，或許還有可能想葛某某那樣也榜上有名。”說完很幽怨的看著黃雲逸，一會又眼神勾勾的，似乎想從他這裏開始。
“很多事情是說不清楚的，你不要想那麽多，付出總會有回報的。”黃雲逸別開她挑逗的眼神，“有些事情做了是很難回頭的，有些影響也很難消除的。”
“或許把，這個世界從來是成者為王，敗者寇。”趙小晴給黃雲逸講起了道理來了，“老寡婦的光榮事跡你沒聽說過嗎？”
老寡婦是底下一幫人對鄭書記的不敬的稱呼，鄭書記32的時候丈夫就出了車禍，一直沒有結婚，現在也四十來歲。公司內部傳說她年輕的時候是華雲的十大美女之一，這點也可以從她現在風韻尤存的臉上和還比較得體的身材上可以看的出來，她20出頭的時候就當上了華達的團委書記，那個時候就有人傳言她和當時的書記也就是現在集團公司的華書記有某些關係，後來為了擺脫這些留言，她迅速和自己的丈夫，也就是九車間的車間書記言書記結婚，傳言倒是沒有了，新從傳言又有了，那是說她懷上了某某領導的種，隻好趕快找一個人來頂上，正好這言書記可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人，年齡也不小了，經過戰爭的洗禮，所以什麽都看的開了，而且這個言書記一直就很喜歡鄭美人，也是在他的照顧下逐步當上車間的團支書乃至後來當團委書記他也出了不少力氣。
結婚之後日子還是滿平靜的，生下來的兒子總算還是有些像老言的，或許也是紅顏薄命，那個疼她超過自己的老言，在一次意外車禍死亡之後，她也就沒有再婚，這幾年下來她把兒子交給自己的婆婆，一心撲在工作上，也慢慢的從團委書記到車間主任，到副總經理，再到正職二把手書記，短短八年的時候，跨了四步，一個女同誌在華達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在華達也是屈指可數的了，自然就有一些傳言說她和葛某某走的是同一路線，隻是她走的是上層路線，所以進步快一些，當然隨著鄭美人的位子越來越高，權也越來越重，所以這些議論也自然的慢慢的少了起來，隻有最底下那幫工人老酒喝過之後，才會翻出來當當笑話，黃雲逸更是下車間的時候和老工人們喝酒時候聽到的。
“那隻是傳說而已。”黃雲逸心頭隱約有些擔心，一絲憂慮，但又不知道為什麽要擔心為什麽要憂慮，“我們不要去議論領導的傳言，這對我們沒有好處，隻有壞處。”
“可無風不起浪，你看她現在多威風，即使她就是這樣付出，也值得。”趙小晴幽幽的看著街上傳流的人群，似乎有些走神了。黃雲逸也沒有去打攪她，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似乎對這個女孩有了更多的心疼，隻可惜自己現在隻能維持自己，甚至自身都難保，心裏隱約的有一絲心疼，但是卻措手無策，隻好端起酒杯慢慢的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