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神棍04
小鬼問路是用於尋人或尋物的禦鬼術，被驅使的鬼找到把指定尋找人或物後，會回去告訴施術者被找尋目標的位置和情況。
但被驅使的鬼隻認識目標，對其他人卻不會受施術者影響而認識。所以，耿博文收到的信息是——顧寅在這幢樓五樓的這間房內，跟兩個人在一起。耿博文並不知道這兩人中有秦飛，於是‘門’被打開時，見到意料之外的人，他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
然而，沒等耿博文收起驚詫的神‘色’，他就看到秦飛的目光越過的肩頭，落在他身後。
耿博文側頭，順著秦飛的目光往後看去，卻見那隻他驅使尋人的小鬼正躲在他身後，驚恐地看著秦飛，瑟瑟發抖。隨後鬼影晃動了一下，刷地跑回他口袋裏的那張驅使符中躲了起來。
耿博文：“……”
秦飛：“……”
‘門’口兩人對視了兩秒，隨後耿博文笑了出來，“原來我家小鬼是被你給嚇到的，我還以為是顧寅動的手呢！”
秦飛默然地看著耿博文，不知道自己該擺什麽表情好。不過秦飛並沒有為此煩惱的時間，就在耿博文話音落下的瞬間，他身後就傳來顧寅那不怎麽友好的冷笑聲。
“分明是你那隻鬼嚇到了秦飛，耿家大少爺什麽時候學會惡人先告狀了？”
——如果不是你不帶手機，我也不需要采用這種非主流方式找人……
雖然罪惡的根源明顯是顧寅，但嚇到秦飛是事實，耿博文沒有開口跟顧寅爭，禮貌地跟秦飛道了個歉，然後把手中牛皮‘色’紙袋遞給顧寅。
“關於清水鎮十七年前那場災難——我們耿家當年調查的記錄檔案。”耿博文說完，頓了頓，又疑‘惑’道，“不過這事都過去十七年了，你還查它做什麽？”
十七年前，清水鎮事件，顧家對外宣稱是一場意外，並沒有對外公開那場災難完全是衝著顧寅去的，即便在顧家內部的一些人知道。善後調查工作當時是顧、耿、任、戚四家分別進行的，並且分別記錄收檔在各自家族中，但除了顧家，其餘三家並不知道顧寅是當時被攻擊的對象。
“與你無關。”顧寅接過耿博文遞過來的紙袋，“既然東西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喂……”耿博文沒來得及說些什麽，玄關的‘門’就被顧寅甩上了，而他被關在了‘門’外。
“我大老遠地把東西給你送過來，至少請我吃頓午飯啊！”耿博文歎了口氣，對著‘門’說道。
關著的‘門’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要打開的意思。耿博文隻能接受自己又被顧寅當快遞員使用了一次。
不過，在耿博文剛轉身走開幾步，他聽到身後的‘門’開了，可那並不是顧寅終於顧忌到他們之間的友誼了，隻是多了一個被關出‘門’外的同伴。
“你也被趕出來了？”耿博文跟顧文清打招呼。
耿博文被趕出來，是因為顧寅在懷疑十七年前加害他的是四大家族的人，以前隻有他一個人他不在乎，現在有秦飛在，隻要是四大家族的人，即使是他難得是一個朋友，顧寅也不願意他靠近秦飛，就跟護小‘雞’仔的老母‘雞’似的。
不過，他被趕出來的是原因跟耿博文並不一樣，雖然顧寅懷疑的對象圈定在四大家族中，但並不包括他自己的家人。
“被嫌棄了。”顧大少要談戀愛，就算是親弟弟一起吃午飯也是礙眼的存在，顧文清推了推眼鏡，對耿博文道，“一起吃午飯麽？”
耿博文：“好啊！我想吃城北那家燉菜，路有點遠，可以麽？”
顧文清：“沒事，我有車。”
耿博文：“那太好了。我下午要趕去a市，吃完飯你能送我去車站麽？”
顧文清：“這恐怕不行，車子是我跟朋友借的，我下午要回h市，走前得還回去。”
耿博文：“那就一起坐公‘交’車去車站吧。”
顧文清：“這個沒問題。”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電梯。
……
顧文清被顧寅趕走後，秦飛瞪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顧寅好一會兒，最終卻隻能放棄般地歎了口氣。耿博文是顧寅是朋友，顧文清是顧寅的弟弟，顧寅要趕這兩人走，他還真沒什麽立場說些什麽。
顧寅瞥了一眼滿臉妥協無奈的秦飛，嘴角微微勾起，顯得心情極好。抬眼看了一眼客廳牆上的時鍾，已經快到12點的時間了。
“中午出去吃，還是在家吃？”顧寅開口問道。
“出去吃吧，家裏沒有吃的。”
秦飛回房間拿了錢包和鑰匙，就跟著顧寅一起出‘門’了。
“去哪裏吃？”顧寅問。
“你喜歡吃什麽？”
“選你喜歡的吧。”顧寅道。
秦飛想了想，道：“那就去海川食館吧。”
兩人去的是中興路上的一家海川食館，這家食館的菜算是s市飲食業的頭龍了，擁有數量龐大的忠實食客。也是因為這家食館的存在，才讓秦飛他堂哥秦楨放棄了在s市開秦家的連鎖餐廳。秦家跟海川食館的菜係相似，海川食館已經做大，而s市又畢竟隻是三線小城市，秦楨也懶得留在s市跟海川硬搶那些有限的食客。
中午12點多，還是用餐的高峰期，而且正月還沒下台，又有不少人在海川食館宴請客人。海川食館這三層不小的容客量，也幾近滿客。不過秦飛他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二樓包廂的客人剛吃完離開，正好有空桌。
服務生引著秦飛和顧寅上樓，還沒走到包廂，就看到走廊盡頭的洗手間出來一個熟人。
秦飛還來得及開口招呼，宋‘蒙’就一顛一顛地跑了他跟前，拍著肩膀道：“秦飛，你也來吃飯？”
秦飛笑道：“是啊！”
“真巧，我們也正好在這裏吃飯。”宋‘蒙’說著，打算去勾搭著秦飛的肩膀，卻被顧寅上前一步隔開。
宋‘蒙’看了一眼顧寅那張毫無表情的臉，悻悻地收回手，扭頭打發一旁給秦飛他們帶路的服務員，示意秦飛和顧寅跟他走，“來這邊，來這邊！一起吃吧！今天我請客！”
“你請客？”秦飛意外地看向宋‘蒙’，這貨和周峻兩人一年四季都處於財政危機中，一般隻有他蹭飯的份，請客種事隻有他還在大學時發生過。
“我請客，葉大帥哥掏腰包！”宋‘蒙’推開包廂‘門’，帶著秦飛和顧寅一起進去。
包廂的餐桌前坐著兩人，一個是秦飛熟悉的周峻，還有一個是長得‘挺’俊的男子，秦飛猜這男子就是宋‘蒙’口中的葉大帥哥了。不過，這葉大帥哥看起來感覺有些眼熟，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
秦飛看著那葉大帥哥沉思，那邊宋‘蒙’就開始給他們介紹了，“這是秦飛和顧寅，我朋友。”
宋‘蒙’話音剛落，就聽到顧寅嗤笑一聲，“誰是你朋友？”
宋‘蒙’：“好吧，糾正一下。這是顧寅顧大神，一個很牛掰的人物，其他你就不必知道了。”
葉大帥哥：“……”
宋‘蒙’繼續：“這是葉承，葉大帥哥。”
“那個天王歌星葉承？”宋‘蒙’一說那人的名字，秦飛也就想起這人是誰了。他不關注娛樂方麵的事情，但有聽沈薇提過，還在明星雜誌上見過葉承的照片，因此對葉承有些印象。
“嗯，是我。”葉承點了點頭。
顧寅淡淡地掃了一眼葉承，三人互相問了好，先後入座。
宋‘蒙’坐在周峻旁邊，挨著他的是秦飛，顧寅坐在他跟葉承之間。
宋‘蒙’三人還沒吃多久，桌子上的菜還沒怎麽動過，不過現在多了兩人菜是不夠了，於是又叫了服務員點了一些菜。
服務員拿著菜單退出去後，秦飛看了一眼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翻什麽的葉承，又回頭看向吃得一臉歡樂的宋胖子，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怎麽認識葉承的？”
宋‘蒙’：“他是我跟老周的客戶！”
葉承：“我是宋二少家娛樂公司旗下的藝人。”
宋‘蒙’：“……”
葉承：“……”
秦飛：“信息量略大。”
葉承收起手機，為自己的回答解釋道：“華易娛樂公司是宋家開的，總裁是宋‘蒙’他父親，總經理是宋‘蒙’他大哥，所以說宋‘蒙’是華易的二少爺，而我是他們家公司旗下的簽約藝人。”
秦飛驚訝地看著宋‘蒙’，完全沒想到這個窮得要死的胖子會是娛樂公司的二少爺。
“我最初知道是時候也被嚇了一跳。”周峻道，“誰知道這小子家那麽有錢。”
“家裏有錢我也沒法用啊……”宋‘蒙’嘟噥著拿起紙巾擦了擦自己油膩膩的雙手，“我大哥說了，隻要我不回公司上班，就不會給我一‘毛’錢！然後他說到做到了……我畢業就沒能從家裏拿一分錢！”
“但是——我是不會妥協的，我是會為了夢想而堅持奮鬥一生的胖子，我要為成為名偵探而努力奮鬥一輩子，絕不為五鬥米而折腰！”宋‘蒙’說得大義凜然。
秦飛：“……”不，你已經為了一次次的蹭飯而折腰很多回了好不好。
“他是你的客戶又是怎麽回事？”顧寅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
“這個啊……”宋‘蒙’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解釋，“一個月前我在b市老家過年，聽我哥說，葉承近段時間特別倒黴，身邊老是發生類似偷襲一樣的事情，比如走在馬路上樓上會掉‘花’盆什麽的東西下來，出去吃飯車子會爆胎，這些事情一天要發生好多回，於是找了警察調查了，可是什麽都沒有查到，連可疑人物都沒能圈出來。”
“然後葉承覺得自己被什麽跟上了，找了一個神棍看，結果被那神棍騙走了五千塊錢。”宋‘蒙’看了一眼臉‘色’發青的葉承，繼續道，“所以我就接到了委托，一是幫他找到那個神棍，二是幫他調查偷襲他的人究竟是誰。那神棍早就離開了b市，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找到的幾率基本為零。所以我們的目標就隻能放在偷襲者身上了。”
“因為這些偷襲事件，公司除了四月早就安排好要葉承參與的一部劇，沒有再給他安排工作。葉承空得很，我就把他帶s市來，其一是為了試探那偷襲者會不會跟來，跟來的話他可能會暴‘露’，不跟來的話方便我鎖定那偷襲者的位置，其二是方便老周一起參與調查。”宋‘蒙’道，“結果那偷襲者確實跟來了s市，這幾天葉承還是照舊災難不斷，遺憾的是那偷襲者隱藏得太好，我沒能找出他。”
“我來s市其實是想從那頻繁的偷襲中喘口氣，現在看來，離開b市根本沒有用。”葉承道，“我覺得那些可能不是人為的事件，我遇到過幾次半空中扔來石頭，扔來的方向根本沒有人，就好像石頭自己飛過來一般。而且每到晚上我都會做噩夢，早上起來又記不清自己做了什麽夢。”
“就是因為你‘迷’信，所以才會被那神棍騙了。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人，我們要科學地看待事情！”宋‘蒙’一邊啃‘雞’‘腿’，一邊說。
葉承涼涼地瞥了一眼宋‘蒙’，“我不‘迷’信，你倒是給我把犯人找出來啊！宋二少。”
宋‘蒙’偷偷看了一眼顧寅，湊到秦飛耳邊，“幫我問問顧大神怎麽看？”
秦飛：“……你不是說要科學地看待事情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