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魁山的笑聲
桂嫂說完話,將懷抱中的孩子獻寶一般的遞了過去,送到了山伯的手中。山伯將孩子接了過來,剛剛抱過來,孩子居然衝著山伯笑了,還發出了咯咯的笑聲來。
“好啊,天賜麟兒,不錯,真是不錯啊,看來真的是上天對你的彌補啊。”看到孩子居然衝自己笑,並且還笑出了聲音,這對於山伯這個老人來說似乎是一件最為開心的事情,他微笑說話,臉頰上的皺紋都綻開了,那花白的胡子也都隨著他這麽一笑,而在晃動著。
“山伯,我可以把孩子留下嗎?我想把他養大!”桂嫂一臉興奮,連聲說話,對著山伯說著話。
“當然可以。”山伯點了點頭,笑著回應,“村子裏也應該有點喜氣了,希望這個孩子的到來能夠給我們帶來好運。”
“太好了,謝謝山伯,謝謝山伯!”桂嫂激動之極,由山伯手中將孩子接過來,抱在懷中,連聲說話,更是衝著山伯磕了一個頭。因為激動,她的話語聲都是顫動的。
我輕輕一歎,也能夠理解桂嫂的心情,多年寡居,養來做伴的狗狗也死了,現在可以收養一個嬰兒,這種時候,她如何會不激動呢。
姐姐在這時候走到了我的身邊來,她抓住我的一隻手,緊緊的握住。我發現,她的手在顫抖著,抬頭望向她,我更看到了她一臉的惶恐不安。
“山伯,可不可以請你給孩子賜個名字呢?”桂嫂這時候再次開口,依然跪著,將孩子用雙手托著,恭恭敬敬的望著山伯,等待著山伯賜名。
“好,當然可以。”山伯馬上笑著回應,他在這安寧村有著無上的權威,對於這些事情,更是樂得參與,“這樣吧,就取名魁山吧,是我們山裏的孩子,希望他魁梧結石,就如我們的大山一般健壯,可以無災無難開心成長。當然,姓就跟你死去的丈夫一個姓,就姓林吧,當成你們親生的孩子來養大吧。”
山伯說著話,伸出手來,放到了孩子的額上,輕輕的撫了撫。而隨著山伯的這一個舉動,孩子發出咯咯的笑聲來。不知為何,我聽著孩子的笑聲,卻突然感覺到,有些不似小孩子的笑聲,反而是類似一個成年人的聲音在刻意的假笑!
在這時候我聽到一陣奇怪的響起,回過身一看,居然是身邊的姐姐所發出來的聲音,在這時候她身子在顫動,特別是一雙牙關,更是抖動得厲害,上下撞擊,發出這樣的聲音來。
“姐姐,你怎麽了?”我壓低聲音問著她,感覺到她的手將我越抓越緊,並且,更是在劇烈的顫抖。
“孩,孩子,好可怕!”姐姐顫抖著,低聲回答我。聽著姐姐的話,我感到很詫異,雖然我沒有覺得這孩子可愛,但也不至於可怕吧?
“這樣吧,為了慶賀魁山來到我們村,也為了掃清這些天村子裏的黴氣,咱們在桂嫂家開宴,讓大家開心開心!”山伯又做出了一個決定,引來村民們開心的回應。
桂嫂連聲叫著‘魁山咱們回家’,而那孩子又發出一串笑聲來,我聽著這笑聲,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一般,朝著孩子望去,他在桂嫂的懷中正向我和姐姐望來,臉上的笑容,詭異之極。
村民們簇擁著山伯以及抱著孩子的桂嫂,說說笑笑的離去了。沒有人再注意我和姐姐,我們兩個人就似被徹底遺忘了一般。
姐夫在一邊看了看我和姐姐,前邊有村民對他叫了一聲,他馬上回應著,轉身就離開了,沒有再對我和姐姐說一句話。姐姐的臉頰上流露出淒然神情來,她努力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來。
“姐姐,我們離開這裏吧?”我拉著姐姐的手,輕聲勸解。呆在這裏似乎已然沒有了意義,與村民間的關係變得如此,再繼續留下,恐怕換來的是更多傷害。
“妹妹,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真的不能走。你知道的,我們一起長大,從來沒有人對我們好過。是你姐夫在一次救了我,關心我,幫助我。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也會是最後一個,我不可以離開他的,真的。要不,妹妹你走吧,你離開這裏。”姐姐說著話,眼睛紅了,淚水也流淌了下來。
“唉,姐姐,我怎麽可能丟下你一個人走?要走,也得等這些事情有一個水落石出才行。”長長一聲歎息,姐姐的要求我肯定不可能去做,她舍不得姐夫我可以理解,陪她留下,將事情給理個清楚再說吧。
“妹妹,那個孩子,好奇怪!”姐姐突然開口,對我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一個嬰孩,沒有什麽吧。”雖然我也感到孩子很奇怪,但卻不知道怎麽去形容。
“妹妹,我感覺我認識他。”姐姐想了想,對我說話間,又用力的點了點頭,用著這樣的方式,來加強自己的語氣。
“啊?”疑惑的望著姐姐,我對此有些不解。
“妹妹,是這樣的。”姐姐抓緊我的雙手,然後抬頭望著我,開口說話,“在你剛考上大學的時候,家裏就我一個人。有一次,我在附近揀到了一個孩子,我把孩子帶回了家,可是養了半年,孩子沒有長大一丁點,並且我發現他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有一次我還聽到他自言自語的說些我聽不懂的話。我害怕之下,就把這孩子給丟了,放到了路邊。這事情,我一直沒敢和任何人講。今天我看到桂嫂所揀的孩子,我就發現居然和我丟了的那個孩子很相似,甚至,就是一個人!”
姐姐說到這裏,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戰,將我的手握得更加緊。
我疑惑的皺了皺眉頭,那些年,我一直勤工儉學,就有近兩年沒回過家,是姐姐一個人在家中生活。現在想想,也許當年她經曆了太多的苦難了。所以現在,有了一個家,她舍不得去破壞。
“姐姐,我們去看看那孩子!”我望著姐姐開口說話,要解除姐姐的惶恐,就隻有去證實,雖然這需要勇氣。
“去看他?不,不要!”姐姐聽我這麽一說,馬上用力搖頭,一臉惶恐。“我不去,他一定是來報複我的,一定是!”
“姐姐別怕,我陪你去。我們要看一看究竟是不是當年你丟掉的那一個孩子,如果不是,你就不必再害怕,如果是,我們得看他有什麽目的!”我沉聲說話,一臉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