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龍同人之惜花弄月“喂,西門吹雪!”少年依舊一身火紅,火一般絢爛,火一般璀璨。他仍是來找西門吹雪,他找西門吹雪,卻不是來比劍的。紅衣少年一手舉著食盒,一手向著亭外揮動,招呼道:“吃飯啦!”庭院中的白衣少年緩緩收起佩劍,轉身向涼亭走來。是人都要吃飯,西門吹雪也是人,西門吹雪當然也要吃飯。不過西門吹雪吃飯卻有一個條件,西門吹雪吃飯的條件是,必須跟他一起吃飯。望著亭中忙碌的紅色身影,白衣少年不禁皺了皺眉頭。自打那人強勢趕走了往日送飯的仆婦小廝,他的一日三餐便隻能如此。他不遠萬裏是來比劍的,他不遠萬裏而來是為了求教,不是為了吃飯。可他是人,是人便不能終日餓肚子,終日餓肚子的,無法跟人比劍。他雖然孤高,卻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他並不是討厭,隻是,有些不習慣。“嘖嘖嘖,熱騰騰的粉蒸肉,做這道菜的廚子,可是我哥,呃,爹從瀛珍樓親自請回來的,這菜是他的招牌。”“還有這個,麻婆豆腐,麻、辣、燙、香、酥、嫩、鮮、活,你若不是在我們蜀地,保準你吃不到這麽正宗的。”“啊,又白又嫩的豆花,這一定要嚐嚐,跟你們北方吃的,絕對不是一個味兒。”紅衣少年興致勃勃的說著,自食盒中端出一碟碟精致的菜肴。最後,卻又摸出一個青花的小酒壇。“嘿嘿,”他的眼珠漆黑晶亮,定定的望著西門吹雪,笑道:“這才是今天的壓軸,梨花酒。我呃,那個,爹親手釀的,天下一絕,我好不容易才偷來這一小壇。”他將封口打開,衝著西門吹雪搖了搖,得意道:“聞聞,香吧!”西門吹雪卻沒有做聲,他隻默默坐了下來。他是來吃飯的,不是來說話的。少年卻將壇口推到他嘴邊,道:“我請你。”西門吹雪淡淡道:“我不喝酒。”“我沒下毒。”“我不喝酒。”“也沒放迷藥。”“我不喝酒。”“你不會是怕我放了巴豆吧?”西門吹雪抬頭看了一眼,他明白若是不喝今天這頓飯恐怕是吃不下去。他是來吃飯的,並不打算餓肚子。他接過酒壇,湊到唇邊淺嚐了一口。“怎麽樣?”纖長的睫毛眨了眨,等著他的回答。“不錯。”肯定的回答,希望能就此罷休。“哦,不錯啊,”紅衣少年點點頭,依舊微笑道:“那你再多喝點好了。”西門吹雪沒有答話,他是來吃飯的,不是來喝酒的。可吃飯就得有筷子,人吃飯都要用筷子,西門吹雪也是人,西門吹雪當然也要用筷子。筷子在哪?筷子自然還攥在紅衣少年的手裏。他把酒壇往前一推,仍笑道:“你再喝一口。”西門吹雪隻得端起酒壇,又浮了一口。“香嗎?”“嗯。”“那你再喝一口吧。”……“甜嗎?”“嗯。”“那就再來一口好了。”……“暈了嗎?”“……”“喂!西門吹雪?喂!喂!”我們都知道,西門吹雪有一個特點。他的這個特點,連他後來的仇人也不得不佩服。他從不說謊,從不。不是不敢,而是不屑。西門吹雪說他不喝酒,那他就是不喝酒,而且是滴酒不沾。一個滴酒不沾的人,猛然喝了一整瓶酒,難道還能不暈?難道還能不醉?更何況……“更何況,這是我哥的心血,千日醉,你以為是尋常的梨花酒嗎?”紅衣少年望著趴倒在石桌上的西門吹雪,得意笑道:“我哥說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可是費盡心機,才打聽到你這一個弱點。”“我哥還說,我就是練一輩子劍也比不過你,因為我們誰都趕不上你對劍術的執著,不過,”他眼珠一轉,笑得更加恣意,“誰說我一定要跟你比劍的?我跟你拚酒還不行嗎?”他一掌拍在西門吹雪背後,對方一動不動的反應更叫他自得,“西門吹雪,你也有輸給我的一天啊!”“等等,贏了總要有個彩頭,輸了也得付出點代價才行。”他伸手入袖中摸索片刻,顯然已是有備而來。不會兒功夫,一根飽蘸墨汁的毛筆已握在他手中。“啊,畫個什麽好呢?西門笨蛋?西門小豬?”少年舉著筆苦思著,卻猛然有了決定,“啊,就畫隻烏龜好了,龜兒子龜兒子,畫隻烏龜最合適。我哥說了,男人最恨別人罵他是烏龜。西門吹雪,這隻烏龜最適合你了。”少年正要下筆,卻忽然又躊躇起來,“你這樣趴著,擋住大半張臉哪!”他沉吟片刻,終將筆先放下,抬起西門吹雪臂膀,就勢將他拖到地上來。“你真不應該叫西門吹雪,應該改名,叫西門吹豬,你比死豬還沉。”終於把對方擺成了大字型,紅衣少年滿意的拍了拍身上塵土,複又拿起毛筆,蹲了下來。“喂,”他拍拍那蒼白如雪的麵頰,笑道:“準備好了沒有,我要開始了哦!”他要開始了,他當然要開始了,他早已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要開始了,卻始終沒有開始,因為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一陣天旋地轉,原本處於上風的人卻被猛然壓在了身下。原本應該因醉酒緊閉著的雙眼,此刻卻圓睜著,比碧潭的泉水還清,比夜空的寒星還亮。“你,你你你,”紅衣少年盯著壓在身上之人,委屈道:“你裝醉,你耍賴!”他早已忘了這本就是他的小伎倆,他早已忘了比劍不成便耍賴的本就是他。他隻知道現在被人壓著起身不得,他隻知道原本占盡上風的他現在卻變成了任人宰割,他還知道若想逃過懲罰最好的辦法就是反咬一口。現在他便扭動著身體,緊咬著下唇,以最無辜最委屈最引人憐惜的表情望著西門吹雪。可他還是忘了,他還是忘了一點。他忘了那根差點畫出烏龜的毛筆還握在他的手上,他忘了那根毛筆此刻正懸在他的頭上,他忘了那飽蘸的墨汁隨時都有可能會滴落下來。他雖然忘了,西門吹雪卻沒忘。西門吹雪凝視著他,忽然歎了口氣。他歎氣道:“再鬧,臉就花了。”---本文獨家發表於晉江同人站---傾酒入腸,酒香醇鬱,花香芬芳。好一壇梨花酒,好一抹梨花香。秋意雖寒,身上卻不禁感到融融、暖暖。“在想他?”葉孤城輕聲問道:“我從未見過,有人自斟自酌時也會這樣笑。”花弄月看了他一眼,她並不否認,隻是道:“你並不喝酒。”不喝酒的人,便不會知道喝酒的樂趣。不喝酒的人,便失了很多喝酒的樂事。葉孤城卻道:“西門吹雪呢?”花弄月仍舊在笑,眉梢沾染著化不開的柔情,“他本來也不喝酒,滴酒不沾。”現在呢?現在他是不是也知道了喝酒的樂趣,現在他是不是也在回味很多喝酒時的樂事?葉孤城歎道:“我一直都很好奇。”花弄月道:“好奇什麽?”葉孤城凝視著她,沉吟片刻,方道:“我一直以為,他跟我是同一類人。”同一類什麽人?同一類孤獨的人?同一類冷酷的人?同一類無情的人?同一類,寂寞如雪的人?“隻有我們這樣的人,才能練成我們這樣的劍法!”“所以你想不通?”“是。”“你想不到,西門吹雪有一天也會娶親?”葉孤城笑了笑,“我確實想不到。”花弄月淡淡道:“那是因為你從未娶過親。”“哦?”“你未成成過親,又怎麽會理解成了親的人,心中是怎麽想的?”葉孤城道:“或許我不需要。”花弄月道:“你是不是認為,隻要手中有劍就足夠了?你們這種人,可以沒有朋友,沒有情人,卻不能沒有對手,是不是?”葉孤城啞然道:“你明白這種感受?”花弄月道:“這種話,西門吹雪以前也說過。”“以前?”葉孤城問道:“那現在呢?”現在呢?現在的西門吹雪是不是還這樣認為?花弄月又笑了,她本就是個很愛笑的姑娘,她笑著說:“你怎麽不去問他?”她雖然在笑,卻沒有看著葉孤城。她最然回了話,卻仿佛不是對葉孤城說的。她輕晃著酒壇,她望著壇底的梨**,她是不是,又想起了什麽人?---本文獨家發表於晉江同人站---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花弄月不是兔子,可她也會咬人。在某一年初秋,在某一個黃昏,酒香撲鼻,墨香四溢,她卻張開嘴,狠狠地咬了西門吹雪一口。花弄月不是隻兔子,她是條蛇。她像蛇一樣纏在西門吹雪身上,她的身子卻不像蛇那樣冰涼。她的手又柔又軟,輕輕劃過西門吹雪的脖子。那脖子上本來有個印子,那脖子上本該有一排牙印。這麽多年過去了,牙印自然早已不見。可這印記卻還在,這印記,一直刻在兩個人心底。“你也不能怪我,”她吃吃笑道:“你力氣那麽大,壓得我動彈不得,我當時心裏著急,隻好一口咬上你了。”西門吹雪當然不會怪她,她現在,縱然是想在他身上全咬遍了,他也不會怪她,絕對不會。花弄月還在笑,她的眼睛在燭火映照下閃著融融的光,她笑著說:“我還有問題要問你,你要說實話。”西門吹雪說的話當然是實話。有誰聽說過西門吹雪會說謊?難道天下間還有什麽值得西門吹雪說謊?她問:“你當時壓著我的時候,是不是臉紅了?”“不是。”西門吹雪說不是,自然就不是。“你當時,是不是想親我?”“不是。”西門吹雪說不是,難道真的不是?“你當時,是不是就喜歡我?”“不是。”西門吹雪說不是,是也不是。花弄月輕咬了咬下唇,委屈著道:“你當時明明就……”他當時明明什麽?我們沒有聽到,因為花弄月沒有說,因為她根本沒有說出來。任誰的嘴巴被堵上了,都是說不出話來的。她的嘴為什麽堵上了?她的嘴被誰堵上了?她的嘴被什麽給堵上了?過了良久,好像有一盞茶那麽久,不對,應該是一頓飯那麽久。久到她早覺得呼吸不暢,久到她覺得雙唇已然充血,久到她隻有趴在西門吹雪胸前,喘息待定的份兒。耳畔,卻還傳來某人不溫不火的調笑。“我不能喜歡你嗎?”“我不能親你嗎?”“我需不需要臉紅?”一連三個問句。一連三個問句,得到的確實一疊聲肯定的回答。“行行行,”她枕著他的頸窩,癡嗔道:“你不但能喜歡我、能親我,你做什麽都行,做什麽都不需要臉紅。因為我早就是你的了,連皮帶肉,連人帶骨頭,都是你的了。”---本文獨家發表於晉江同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