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從磚石裏鑽出來的千足,葉夏自是詫異萬分。
不說這千足似蜈蚣非蜈蚣全身金燦燦的怪模樣,葉夏如不是親見也實難相信堅硬的磚頭裏會鑽出什麽蟲子來。
雖然有一種空心紅磚,磚身上會有一個個的孔洞,但葉夏一眼就看出來了,千足爬出來的那個磚頭上的小洞並不是那種空心紅磚所有的孔洞,要知空心紅磚上的孔洞明顯要大一些,而且也不會隻有一個,因此很有可能這小洞是千足臨時鑽出來的。
可是有什麽蟲子竟然能在堅硬的磚頭上打出洞來?
葉夏再看千足慢吞吞地爬向戒戒,速度雖然不快,卻是不做絲毫猶豫和停留,好像就是奔著戒戒而來,他也猜想著這千足隻怕並非是誤闖進來的。
意識到這個後,他趕緊跑前幾步,攔在了戒戒前麵。
雖然他也屢次見識了戒戒的本事,但見到這千足,還是十分擔心,怕戒戒出什麽意外。
不過戒戒卻好像也是跟葉夏一般的心思,竟也豪不猶豫地從葉夏腳下鑽了過去,爬到葉夏的前麵,攔住葉夏。護主之心再明顯不過。
隻是不同於以前麵對那突然出現在廁所裏的獨角小蛇和葉大明媳婦養的屍蛛,戒戒這一次顯得更為激動,叫聲也是從未有的尖利,叫聲中還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緊張。
感受到戒戒緊張的葉夏也更是擔心了些,一把抱起了戒戒,又提了旁邊的掃帚在手裏。
那料戒戒卻是怎麽也不肯呆在葉夏懷裏,硬是鑽出了葉夏的胳膊,然後快速地爬到了地上,並不停地用腦袋頂著葉夏,嘴裏唧唧地急叫著,似乎想要將葉夏推得更遠一些。
它這副舉動跟上次碰到獨角小蛇時十分相似,隻是不同的是,遇到獨角小蛇前,戒戒從沒有見識過葉夏的異於常人之處,到如今卻是不一樣,它多少也是見識過了,而這次它之所以還是要這麽做,隻怕那千足的威脅比起獨角小蛇要大得多。
甚至於它推著葉夏往後退的同時,自己也一點點地往後退著,並時不時地看想身後,似在擔心千足突然撲過來。
隻是那千足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焦急,仍是慢慢吞吞的,好像並不急於一時。
它從牆上爬下來到了地板上後,在原地稍稍頓了一頓,好像在思考什麽,然後又繼續慢吞吞地爬向戒戒。
它的動作雖慢,卻不見呆滯,而像是在平常時了無心事的閑逛一般,好像並不急著對戒戒怎樣,更像是胸有成竹。
見千足越爬越近,戒戒也再沒時間去阻攔葉夏這一邊,隻得重轉回頭,然後朝著千足搖頭晃腦,抖動身體。
在葉夏的耳朵裏,戒戒是停止了叫聲,但根據戒戒以往的表現,葉夏推測戒戒此時隻怕又開始發出他所不能聽到的那種特殊的聲音。
也正如他所猜測的,戒戒跟以前那樣,抖動身體的同時,身子也漸漸變紅變粗,整個樣子看去都變得猙獰起來。
在戒戒發作後,那本來慢慢逼近它的千足也似真受到了影響,竟然停了下來。
見戒戒的行動有用,葉夏也鬆了口氣。
可是還沒等他把憋著的氣吐完,千足竟又動了,也就是說它隻是在原地頓了一頓,然後又慢吞吞卻持續不停地逼近戒戒,全沒出現葉夏所想像中跟那獨角小蛇一樣的反應。
在千足頓了一頓後又繼續爬行時,戒戒也似有些意外,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抖動身子。
不過再看到千足繼續逼近時,感到危機的它再一次抖動起來,並且抖得更急了,晃動的幅度也更大了,身上的顏色也越來越紅,幾乎接近如血一般的緋紅。
幾乎同時,千足又停了一下,隻是很快,它又若無其事地繼續爬向戒戒。
就這樣一次兩次三次,戒戒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劇身體的抖動,那千足也幾次地停下來,但是它每次停下也不過一兩秒的時間,然後會繼續爬向戒戒。
所以它和戒戒之間的距離還是是越來越近,很快它離戒戒已經不到半米遠,隻怕不用多久便會爬到戒戒跟前。
見千足勢無阻擋地越爬越近,戒戒無奈之下,隻好選擇了撤退,不過它也不是扭頭就跑,因為它知道現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把背部露給敵人。
它是仍對著千足,先快速退上幾步,然後又繼續抖動身體,以免露出太多的空擋給對方。
戒戒這一策略倒也有些效果,千足本來爬行就慢,在戒戒抖動身體時更是要慢上一些,但戒戒雖然選擇了撤退,卻並不是扭頭逃跑,而是後退幾步便抖上一陣,所以千足的速度仍是很慢,不能快起來,與戒戒之間的距離倒又離遠了一些。
見與戒戒越離越遠,千足居然停了下來,冷冷地看著向後退的戒戒,似又在思考著什麽。
而戒戒則趁機又退遠了一些。
戒戒後麵一直等待著機會的葉夏卻終於躍過戒戒,手上的掃帚重重拍向前麵的千足。
他這一掃帚正將千足拍了個正著。
說實話,葉夏本來早就可以行動,畢竟戒戒這麽小個身子也不可能真正擋得了他,他輕鬆一躍便可過去。
不過在見千足隻是慢吞吞爬向戒戒,卻並沒其它動作時,葉夏反而稍微放下了心來。
再加他非常疑惑為什麽會有這麽一條怪異的像蜈蚣又不像蜈蚣的蟲子會從牆裏鑽出來,所以也想多觀察一下。
如果說上次獨角小蛇的出現還算是偶然的話,葉夏不相信這千足的出現也隻是個巧合而已,他隱隱覺得自己或者戒戒很有可能被什麽人給盯上了。
不過他也不敢耽擱太久,就怕萬一大意之下,戒戒受了什麽傷害,那隻怕後悔都是來不及了。
所以在見到千足停下後,他便伺機撲了上去。
不過雖然拍到了千足,葉夏還是不怎麽放心,一隻手仍是緊緊地壓著掃帚,人則站到掃帚上一陣亂踩,直到確定掃帚麵上每個地方都被踩過了好幾遍才停下來。
他想這一陣踩下去,隻怕那隻蟲子也是成了一灘爛泥了。
可當提起掃帚,卻發現掃帚下並沒有千足的屍體,更不要說什麽爛泥了。
葉夏不置信地翻過掃帚看了看,也沒看到千足有裹在掃帚上。
正在他疑惑間,他發現地板上多了個小小的洞。
原來那千足竟然鑽進了地板裏!
葉夏吃驚不已。
要知這地板是木頭製的,雖比不上瓷磚堅硬,但想在這麽眨眼間就打出一個洞來又談何容易。
這也進一步證明了隻怕牆壁上那小洞真是千足臨時鑽出來的。
葉夏用腳踩了踩千足留下的小洞,不由一陣胡思亂想,想著這條奇怪的長蟲究竟是什麽東西。
可是,突然間,他心兒猛得一顫,一絲非常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他趕緊轉頭朝著戒戒叫道:“快跑,戒戒!”
剛等他叫完,戒戒在那裏都還沒反應過來,隻聽它下麵傳出幾下嘰咕嘰咕的聲音。
幾乎同時,隻聽撲的一聲,千足的金色身子破板而出,一口咬在了戒戒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