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戒無奈隻好轉頭又跑,可是不管怎樣,這裏場地本來就小,戒戒又不可能丟下另一邊的葉夏獨自逃跑,所以始終無法擺脫那些飛蛇。

它左躲右閃,東奔西突,在場上不停地繞著圈子,身後則是緊跟著數十條細長的雙翼飛蛇,不斷地朝它噴吐著黑霧。

而且這些飛蛇噴吐出的黑霧雖然一時沒能碰到戒戒,卻遲遲不見散去,凝在地表,好似雲霧一般。沒過多久,地上的黑霧也是越來越多,有些甚至開始漸漸連成一片一片,戒戒所能躲閃的地方也是越來越少。

而那申屠清見這些飛蛇遲遲沒有建攻,猶嫌不足,又從左右手臂上分扯下兩撮毛來,然後噴了口血上去,放到手裏一陣猛搓,再次撒到地上。

那些毛發落到地上後,也紛紛變化起來,卻變成了一條條尺許長,寸許粗的黑色蜈蚣,還有一隻隻拳頭大小的灰白蜘蛛。

上百隻蜈蚣和蜘蛛嘶鳴聲聲,也紛紛加入了追逐圍堵戒戒的隊伍。

戒戒頓時壓力倍增,單是空中那些飛蛇想要堵住它並不容易,但現在地麵上突然多了這麽多的蜘蛛和蜈蚣,四麵八方朝著它齊湧而上,也是讓它屢屢遇險。

那些蜈蚣倒還好說,最讓它頭疼的還是那些蜘蛛了。

那些黑色蜈蚣是張開鉤子似的前顎,直接撲向戒戒,對於戒戒這滾刀肉來說,卻並不足懼,有幾條蜈蚣一下追得急了,脫離開隊伍,戒戒便是突然轉身,一陣猛咬,頃刻間就將那幾條蜈蚣撕成了碎片。

隻是那些蜘蛛卻並不直接撲向戒戒,而是不斷地口吐蛛絲,像拋網一樣射向戒戒,試圖用蛛絲困住戒戒,這些珠絲防不勝防,好幾次戒戒稍不小心就差點被珠絲網住,到時候飛蛇和蜈蚣一擁而上,戒戒的處境隻怕不秒。

有幾次,戒戒本可以一下子咬死更多的蜈蚣,無奈那些蜘蛛不斷噴出蛛絲,又有頭上飛蛇虎視眈眈,它也不能在一個地方逗留太久,往往是一觸就走,丟下一兩條蜈蚣屍體,而這樣的損失對於它身後偌大的追敵來說,卻幾乎是豪無影響。

終於有一次,戒戒被一條蛛絲卷住,身形不由遲滯了一下,那些蜈蚣便已把它圍了起來,四麵八方齊撲而至,天上諸多飛蛇也是追臨,朝它吐出道道黑霧。

情急之下,戒戒全身一抖,肚子猛然鼓脹,而後哼哈一聲,呼出一股氣浪,一下子卷飛了身邊數十條蜈蚣,還有頭上十數條飛蛇。

它的壓力頓時輕了許多,趁著其餘的蟲子還未形成新的包圍圈,便跳了出去。

隻是剩下的飛蛇蜈蚣等蟲子,卻仍緊追不舍,根本不給戒戒喘息的時間,還有那申屠清也又分從胸膛上和手臂上扯下兩撮毛來,變化成數十上百的飛蛇和蜈蚣,加入了追逐戒戒的隊伍。

接著便見戒戒一邊跑,一邊哼哈哼哈叫個不停,不斷呼出一個又一個氣浪,每次都能卷飛數十條蟲子,可是場上的蟲子還是越來越多,隻因那申屠清卻似毫不在乎自己真會變成個禿毛猴子,竟也不斷地從身上扯下一撮又一撮毛發,變化成更多的蟲子,繼續追逐圍堵著戒戒。

眼看這場似乎將要無休無止,戒戒也似乎失去了耐心,在呼出一個氣浪卷走一些蜈蚣和飛蛇後,獲得絲喘息機會的它又突然仰起頭,大張開嘴巴,從嘴裏吐出個白色的東西。

它吐出來的竟是一隻跟它長得一模一樣的白胖蟲子,而同時,它自己的身子則是突然縮小了一半。

隻是接著便見它和它吐出的分身一樣的蟲子一陣急抖,接著竟是齊齊哼哈叫了一聲,噴出了兩股氣浪,一下子又卷走了離它們最近的數十隻蜈蚣和飛蛇。

而後它們又仰起頭,從嘴裏吐出了兩個跟它們一模一樣的白胖蟲子,同時身子也又小了一半。

不過轉眼間,戒戒一變為二,二變為四,四變為八,總共與戒戒一模一樣的八隻白胖蟲子圍成了個圈,不停地鼓脹肚子,呼出一個又一個氣浪,,卷向朝它們包圍而來的飛蛇、蜈蚣還有蜘蛛。

它們的個子雖然小了很多,呼出的氣浪威力也同樣無法與戒戒先前呼出的可比,可是勝在數目多了許多倍,一個個氣浪幾乎不見間斷,那些飛蛇蜈蚣等等始終近不了它們的身子,速度也在急劇減少。

申屠清則是手抓兩撮毛,傻在那裏,眼裏盡是驚訝和疑惑,疑惑於戒戒變出的這些跟他一模一樣的蟲子到底算是它的分身還是什麽,竟然能跟有戒戒同樣的手段。

要知他先前用影蠱蟲變出的分身也隻不過是徒有虛表而已,並沒有真正的戰鬥力。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他現在忽然發現戒戒這些手段似乎都是學自他的,分身也好,自己變身也罷,都像是他的手段,卻偏偏比他還要更勝一籌。

而正在他驚訝間,那圍成一圈的八個蟲子之中竟有一個突然跳出了圈子,顛顛地朝著他跑了過來。

它跑到申屠清跟前後,搖頭晃腦地朝著申屠清叫了幾聲,神情莫名,似興奮似激動,也不知道什麽個意思。

申屠清眉頭一皺,目露疑色。

它卻又甩了甩腦袋,而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又嗚嗚叫了幾聲,叫聲中竟似有些無奈和懊惱之意。

申屠清愣了一下,這一次他感覺好像有些明白它的意思了,它分明是在歎息自己身上沒有長毛,所以學不了他的手段。

“哈哈哈,這一下你學不了了吧?”申屠清忍不住笑道。不過很快,他意識到自己現在盡處下風,也實在沒什麽好得意的,於是臉上又露尷尬,趕緊幹咳了幾聲,以做掩飾。

可是原本他幹咳隻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誰不想咳了幾聲後卻是更劇烈地咳了起來,看著前麵的一雙眼睛也是瞪得老大,眼裏盡是驚詫。

隻因前麵那戒戒突然嗚嗚嗚叫了幾聲,身子一陣急抖,在它的細尾上竟突然長出了一圈白色絨毛來,它那光潔溜溜的細尾一下子就變成了一條豬尾巴一般。

接著,便見它扭過腦袋,用嘴巴從自己尾巴上撕下了一撮毛來,然後丟在麵前地上,又撲的一聲吐了口口水在那撮毛上麵,然後趴下身子,用肥大的肚子在那撮毛上麵一陣碾蹭。

接著它爬了起來,朝著地上那撮白毛唧唧叫了一聲。

申屠清也是一臉緊張地看著地上那撮毛,心情複雜。

隻是過了許久,地上那撮毛卻是毫無動靜。

申屠清高高提著的心也是漸漸放了下去,暗自長吐出口氣來。

對麵的戒戒卻有些急了,朝著地上那撮毛大叫了幾聲,又抬頭看了看申屠清,朝申屠清嗚嗚叫了幾聲,倒似在詢問申屠清為什麽自己變不出來。

申屠清假裝沒看到,心中卻是頗為喜悅。

戒戒見申屠清竟是沒有反應,突然跳了起來,重重地落在那撮毛上,而後大聲叫喚著,不停翻滾著,一副生氣耍賴的樣子。

申屠清眼神閃爍,猶豫著要不要趁這機會動手。

這時戒戒卻突然渾身一震,停了下來,而後忽地跳到旁邊,低頭看著地上,嘴裏急叫了幾聲,竟是顯得有些興奮。

申屠清再次愣在那裏,他發現地上那撮白毛竟然真的起了變化,正在一點點變粗變大,並且像蟲子一樣的蠕動著。

不過這些毛發長成指頭般粗半尺多長後便停止了變化,兩頭細細,中間略粗,身上還有一個個環狀的肉紋,看去像是一條條白色蚯蚓,不過片刻,便紛紛鑽入了土裏,不見了蹤影。

但戒戒卻似乎顯得很滿意,不停地晃點了腦袋,還朝申屠清叫了幾聲,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申屠清一愣之後,卻是麵色驟冷,而後疾速向後退出了十多米。

“好好好,果然是百年才出的瞳妖,手段不是我這凡人可比,既然這樣,那就請六目與你分個高下吧。”

申屠清一聲長嘯,周身毛發驟長,轉眼間就把他整個人都蓋了起來,有如茅草一般,隻是這些毛發卻還不見停止變化,仍在越變越長越變越粗。

隨著這些毛發瘋長,竟然越來越像一條條的樹枝和藤蔓,上麵還長出了無數的分叉,而且顏色也由原先的灰白漸漸轉變成了青藍。

這些毛發變成的樹枝藤蔓互相絞結,不斷向外蔓延,片刻間就豎立成了一道高達十多米的樹牆,同時還在繼續向四周以及中間延伸。

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自申屠清身上長出的藤蔓就把方圓幾十米內的地方包圍了起來,像是個鍋蓋一般,也把戒戒給圍了進去。

而在裏麵,已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突然間,在那半空中,出現了一絲亮光,接著便見一隻青色巨眼一點點睜開,這隻青色巨眼的竟是有著兩個黃色圓形瞳孔,一大一小,大的套著小的,十分的詭異。

接著,又是五隻青色巨眼漸漸出現在半空中,以第一隻巨眼為中心,成五角之勢,有如一個個綠色的燈籠高掛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