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戒戒叼著兩頭蛇回到葉夏跟前,葉夏乃至煙老頭才明白過來,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看戒戒得意洋洋的樣子,顯然是以為葉夏和煙老頭是在給它抓蟲子吃。這一個多月裏,葉夏見戒戒胃口不好也曾多次用誘蠱煙誘來各種毒蟲,以改善戒戒的夥食,而戒戒大概也是習慣成自然,沒有去想葉夏這次抓毒蟲有著其它的用處。
更重要的是,雖然這一個多月時間裏,八戒大老爺吃什麽東西大多都要葉夏小子送到嘴邊,說來它做為大老爺的,由葉夏小子伺候著吃東西也不過分,可要知八戒大老爺一向是最注重自力更生的,它表麵上雖沒什麽,心裏卻是那個急啊,現在身體總算恢複了,自然是馬上要身體力行,事事親曆親為。
勞動最光榮!八戒大老爺可不是那種隻知吃吃睡不知勞動的舊時代腐朽大地主。
而且八戒大老爺也深諳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無上樂趣。
看戒戒一副得意勁,叼著那條兩頭蛇,在葉夏麵前甩來甩去,嘴裏也是嗚嗚叫個不停,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邀功,葉夏和煙老頭卻是哭笑不得,半天無語。
戒戒見葉夏並沒什麽類似欣喜的反應,不由愣了愣,也是有些疑惑。它嗚嗚叫了一聲,把兩頭蛇給放了下來,顯得有些興味索然。
隻是幾秒鍾後,它卻是轉頭看向其它那些各式各樣的蟲子,突然高叫一聲,怒氣衝衝地朝著那些蟲子衝了過去。
見葉夏小子對於自己的勤奮和辛勞居然沒有什麽欣喜的表示,八戒大老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卻是把氣撒在了那些蟲子身上。
那些蟲子本來正專心關注著篝火,努力地嗅著篝火上吹到它們那邊的每一點誘蠱煙,連兩頭蛇的死也沒怎麽注意,不想突然之間天降橫禍。
戒戒衝進那些蟲子中間,也如狼入羊群,一陣怪叫,一通亂咬,直嚇得那些蟲子慌忙逃遁,恨不得多長幾條腿或者長上幾隻翅膀,盡快逃離這是非之地。
戒戒也是因為並不是要吃這些蟲子,而是單純的撒氣,所以並沒有下狠手,隻是一陣緊攆。
不過就算如此,很多蟲子也是被戒戒攆得屁滾尿流,有些甚至被嚇得直接休克。
對於這些蟲子來說,也當真是一場無妄之災。
戒戒卻似還沒消氣,甚至想要追上去,直到葉夏叫了幾聲,才慢吞吞地轉了回來,一邊爬回來,一邊還惡狠狠地叫上一聲,好像在警告那些蟲子,不要讓它再看到它們,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實足有欺行霸市的流氓地痞風範。
葉夏和煙老頭卻是麵麵相覷,他們發現要養一隻新的蠱蟲,還需要解決一個前提性的問題,就是要征得戒戒的理解和同意,否則的話,隻怕也別想養什麽蠱蟲了。
若是戒戒還處在結繭前那種類似生病的狀態那還好說,現在它已恢複了過來,精力旺盛得很,胃口也是恢複如初,不管是從哪方麵講,葉夏要養一隻新的蠱蟲,都得經過了戒戒這一關。
不過單純用嘴跟戒戒講道理,戒戒也不一定很快就能理解,畢竟有些東西連葉夏自己都不是一下子能理解的。
葉夏和煙老頭兩人商量了一下後,再次把火生得旺了些,而後煙老頭又向火堆裏一點點地倒著誘蠱藥。
戒戒在回轉了來後,便是開始享用起了那條兩頭蛇,卻也不忘葉夏給它做的野果子酒,吃上幾口蛇肉,又喝幾口果子酒,再吸幾口‘大煙’,那滋味,真當是沒得說。
葉夏則是全程看著戒戒,蹲在戒戒旁邊,一邊摸著戒戒腦門上的包,一邊跟戒戒說著話,安撫著它有點激動的情緒。
八戒大老爺剛回來時,對葉夏還有些愛理不理的,好像真有些生氣,也似乎有意要擺下大老爺的譜,無奈葉夏摸著它頭上的包,卻正是撓到了它的癢處。
葉夏摸了幾下後,它便好像連骨頭都酥了去,身子也軟了下來,嘴裏發出的叫聲顯得十分愉悅,甚至都忘了吃東西,隻是一個勁的把腦袋往葉夏手上湊。
現在它腦門上的包在結繭了之後,也是重變回了原來鼓脹的樣子,原先出現的那條細縫也不見了,看去就像一個肉球。
葉夏摸在手上,感覺肉球外表一層雖是軟軟的,但裏麵卻是很硬實,比起以前摸起來,感覺似乎要脹了許多,倒好像是長了骨頭似的。
不過為了吸引戒戒注意力,葉夏在摸了幾下後,也是有意停了下來。
這下戒戒還真著急了,馬上停下了一切動作,納悶地看了看葉夏,朝著葉夏叫了一聲,似在詢問葉夏為什麽要停下來。
在見葉夏沒什麽回應後,反而把手縮了回去後,它更是著急了,丟下了那些食物,拚命往葉夏身上靠,用腦門蹭著葉夏,嘴裏也是嗚嗚叫喚著,帶著絲討好的意味。
看它帶著諂媚的樣子,也是徹底放下了大老爺的架子。
葉夏忍不住哈哈大笑,趁機將它抱了起來,抓在手裏,一邊也是繼續幫它揉起腦門上的包來。
戒戒哼哼唧唧地叫喚著,卻一動不動,一副陶醉樣子,顯得十分滿足,甚至於它一邊叫喚著,嘴角卻還留下了口水,一副癡傻模樣。
葉夏看在眼裏,也是忍不住又大笑起來。不過他也很奇怪戒戒腦門上那肉包裏到底是什麽東西,聽煙老頭說,戒戒上次對付阿察猜時所展現的神奇手段應該就是源自腦袋上這個包塊,葉夏也懷疑這莫非是一隻眼睛,可是他也從沒見戒戒這包塊像隻眼睛一樣睜開過,至多就上次見到過一條細縫,還差點以為是傷口。
他也不好用強力掰開看看,甚至於連揉著時也不敢太過用力,怕傷著了戒戒。
隨著誘蠱煙嫋嫋升起,四散開去,又有許多蟲子循著誘蠱煙朝著火堆這邊過來。
很多蟲子也是剛剛被戒戒驅散走的,甚至還是驚魂未定,不過這誘蠱煙對於它們來說,也是有著莫大的誘惑,因此它們還是強忍著恐懼,不顧一切一點點地爬向火堆。
戒戒也是看到了那些一點點靠近的蟲子,大概覺得這些蟲子竟然敢把自己的警告當耳邊風,明顯是冒犯了它大老爺的威嚴,所以顯得很有些生氣,尖聲朝著那些蟲子大叫起來,又掙紮著想要爬下去,大概也是想好好教訓它們一頓。
不過它就是這麽掙紮一下,也沒真要爬下去,做了做樣子後,它卻強忍下了衝動,仍是乖乖地呆在葉夏懷裏,顯然不想舍卻葉夏的按摩。
葉夏也是趁機將手停了下來,戒戒頓時又急,再也顧不上那些蟲子,一個勁地朝著葉夏手上蹭,嘴裏也是嗚嗚叫個不停。
直過了半個多小時,葉夏揉得手也酸了,煙老頭才終於抓了兩隻有希望養成蠱蟲的蟲子,一條是身子粗短兩邊隻稀稀落落隻長了三五對足腳的黑色小蜈蚣,另外一個則是一隻腿腳細長,背上長著古怪的紅白相間花紋的小蜘蛛。
等煙老頭將這兩隻蟲子分裝在了兩個瓶子裏,葉夏才終於停了下來,戒戒也終是稍稍滿足,立刻爬了下來,飛奔了出去,去攆其它那些蟲子,等將那些蟲子都趕跑了,才晃晃悠悠回了來,繼續吃起東西。
葉夏和煙老頭則就近找起了合適的木材,準備做一個蠱盅,用來做那條蜈蚣和蜘蛛爭鬥的場所,到時候剩下的那一個便是更合適的蠱種。
……
另一邊,正要離開大瑤山的小觴卻是遭遇了烏三爺還有烏三爺的女兒烏滿滿(這名字咋覺著有點別扭……)。
說來也是湊巧,烏三爺和女兒來到這大瑤山其實跟葉夏他們還有洋彪兒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他也隻是帶女兒到外麵曆練,卻在幾天前發現了葉夏他們,便一路悄悄跟著葉夏幾個。
說來烏家和煙家這些年交情還不錯,而烏三爺之所以一直沒有和烏滿滿現身與煙老頭他們見麵,正是因為煙老頭身邊還跟著個葉夏。
烏三爺也聽說葉夏去了焦家,現在看到葉夏竟然跟著煙老頭也是十分的奇怪,便一直躲在暗處,想要從中獲知葉夏為什麽離開焦大而跟著煙老頭,畢竟以焦大的性格,不可能會隨便放葉夏離開焦家的,而他想著如果直接問煙老頭他們,也隻怕煙老頭不一定肯實話相告,另外他也還想知道煙老頭他們又為什麽會突然來到大瑤山。
另外還有一個小觴,也是讓烏三爺十分奇怪,想不清楚小觴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跟著煙老頭他們。
隻是沒等他探明什麽消息,便發生了紅衣男子躲在暗處襲擊葉夏他們的事,也幸虧烏三爺和烏滿滿也是一直躲在暗處,沒有讓紅衣男子發覺。
而通過紅衣男子的手段還有煙老頭的話,烏三爺也是發覺了紅衣男子是申屠家的人,不過讓他奇怪的是,紅衣男子不但沒停手,反而出了殺招,竟然要將葉夏他們置於死地。
那時,烏三爺也是萬分猶豫,不過稍稍思索了後,他還是決定幫一下煙老頭,畢竟以他們五家目前的形勢,煙老頭的死將會更加助長焦家和申屠家的氣勢,而對於處於弱勢,和煙家隱隱有著同盟關係的烏家來說,也是有害無利。
也虧紅衣男子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葉夏他們那邊,見到自己勝券在握,更是有些大意,以致讓烏三爺一擊而中。
不過烏三爺一擊得手,見著紅衣男子落荒而逃,他也不敢追去,反而拉了烏滿滿退了出去,以防紅衣男子故意示弱,假裝逃跑,卻悄悄折路而返。
待過了段時間,他才和烏滿滿又潛了回來。
隻是他卻看到了意外的一幕,那小觴竟似乎沒受到太大的傷害,早早地醒了過來,她先拿出了個瓶子,倒出些**,塗在葉夏和煙老頭身上,想是為葉夏和煙老頭治傷,接著卻坐在地上,拿出筆紙寫起東西來。
而當她寫好後,便撕下那張紙,用一塊石頭壓在地上,然後竟拔了煙老頭的龍頭杖,轉身離開。
烏三爺大是驚訝,忙和烏滿滿暗中跟上了小觴,隻是不想小觴表麵上似乎沒有任何警惕,卻其實一直暗中戒備著,烏滿滿稍不小心,竟被她發覺了。
烏三爺也索性從暗中出了來,和烏滿滿前後堵住小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