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章合一起發了。)
蔻丹在一把摔掉小青後,又激動地數落起阿光的不是來,說阿光做主人的,也不好好看著小青,以致小青差點傷害了戒戒,直罵得阿光狗血淋頭。如果不是見戒戒無事,看她架勢,隻怕對阿光也要掄起拳頭好好教訓一番。
阿光也是鬱悶得很,卻不敢多說什麽,隻能一個勁地陪不是,他也知道蔻丹在平時還能開開玩笑,但真生氣了,就是一隻發怒的母老虎,或者說完全就是個炸藥桶,說話聲大一點,也要引起爆炸。
而他也一直以為是小青要傷害戒戒,畢竟看剛才小青的樣子,分明就是要去咬戒戒,所以阿光更是有些心虛,不敢辯駁什麽,心中卻不由埋怨小青這次為什麽會這麽不懂事,竟然敵友也不分,如此地衝動。
因為被蔻丹數落得有些鬱悶,他從牆上‘剝’下小青後,也不由小聲埋怨起小青來,可憐小青暈頭轉向的,也不知道有能不能聽清他的話,如果真聽清聽懂他在埋怨它的話,隻怕真要淚流滿麵了。
六月飛雪啊!
當然了,八戒大老爺是很大度的,絕不會為這點小事情追究小青的不對,它友好地朝著蔻丹叫了一聲,表達了自己的謝意,而後便又鑽回了那個袋子裏,繼續自己未竟的事業。
之後一整個晚上,小青卻是一直有些無精打采,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阿光也覺得有些奇怪,要知小青早已不是第一次經曆蔻丹或者小默直接將它摔到牆上的境遇,說實話它因為主人阿光的緣故,沒少遭受蔻丹和小默的蹂躪,但持續這麽長時間的萎靡,卻是第一次。
不過阿光卻想隻以為這次蔻丹下手太重的緣故,私下也頗埋怨了幾句,卻沒想真正的原因並不在於蔻丹。
好在到了第二天,小青總是算恢複了過來,也讓阿光放了心。
蔻丹卻是又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輛麵包車,如果不是車子檔次難以相比,倒真有點007的風範。
而到了車上後,小青也硬是要呆在駕駛座上的阿光那裏,卻怎麽也不肯去後麵陪戒戒。
戒戒卻熱情地很,朝著它叫了幾聲,好像在邀請小青過去,小青見它招呼自己,卻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直接跳到了阿光懷裏去。
阿光見小青這般樣子,也是頗為心疼,不過他也以為小青其實是在害怕蔻丹,以為是蔻丹昨天那一摔給小青留下了心理陰影,所以現在也是不願意再跟戒戒呆一起。
隻可惜他隻猜到了淺層次的原因,卻沒猜到深層次的原因。
對於小青這般表現,阿光也隻能說一聲活該,誰叫它硬要去傷害戒戒。
於是小青又一陣淚流滿麵。
……
個把小時後,葉夏一行再次來到了東眼山森林公園楊氏公寓。
之後仍是阿光和小默留在車上,葉夏則跟著煙老頭和蔻丹來到楊宅南門前。
蔻丹按了按門鈴後,門鈴上的通話器上又傳來了那楊管家的聲音:“哪位?”
蔻丹自報了身份後,那邊沉默了一下,而後說了聲等等。
過了約分把鍾,那楊管家再次來到了蔻丹他們前麵。而有些奇怪的是,今天這楊管家臉上竟然堆著些笑容,雖然那笑容有些不自然,但比起上次見麵時那種愛理不理高人一等的樣子,卻還是好得多了,也讓蔻丹他們頗有些意外。
“罪過,罪過,”楊管家出來後,看了看蔻丹他們一眼,竟然一臉尷尬和自嘲地說道:“上次幾位貴客前來,因為老爺不在家,我也不敢擅做主張招待各位,有怠慢的地方,還請幾位原諒。”
說著,他便直接打開了鐵柵門,請蔻丹他們進去,而隨著他說話,他臉上的笑容愈顯真誠,再沒一絲勉強和尷尬。
與上次相比,楊管家可以說就像完全換了個人似的,而他現在的樣子,也倒正符合一個大富之家的管家長袖善舞的形象。
蔻丹來的時候本來也想過到了楊宅之後該怎麽跟楊管家交涉,是不是非得當場給他點好看,讓他吃點苦頭,省得他狗眼看人低,卻沒想到這次楊管家竟是如此謙卑模樣,蔻丹也好像上了擂台,擺好了架勢準備大幹一番的武林高手,卻突然失去了目標,無從出手。
煙老頭比起蔻丹和葉夏卻是淡定多了,倒好像料到了楊管家有這樣的變化似的,又或者說以前也曾經曆過類似的事情,見楊管家打開門,直接邀請他們進去,他朝著蔻丹點了點頭,便先走了進去。
進了門之後,楊管家又一臉笑容地詢問煙老頭他們怎麽昨天沒來,他說昨天楊庭衛便回來了這裏,聽了他說大陸來了幾個客人之後,也是有些異樣的激動。
楊管家有有些尷尬地說道:“老爺還因為我前天沒留下幾位,還把我責罵了一頓呢。”
煙老頭嗬嗬笑了笑,說昨天大家去台北玩了一下,所以才沒來楊宅。
葉夏跟著進去後,則打量起了楊宅,發現這莊園裏亭台樓閣,假山假水,中味十足。
隻是不知怎麽回事,一走在裏麵,他又莫名地感覺好像那座樓裏有雙眼睛正在緊緊地看著他們,讓他頗覺一些壓力。
楊管家則一路帶著葉夏他們來到了莊園北邊,又來到一幢樓前。
葉夏他們剛準備跟著楊管家走進去,卻有一個人影迎了出來。
迎出來的老人高高瘦瘦,穿著一身黑色唐裝,雖一頭白發,看去年紀至少上了七十,精神卻甚矍鑠,腰不彎背不駝,一雙眼睛也頗為有神,與那身子傴僂,走路都踉蹌的煙老頭相比,兩者對照鮮明。
高瘦老頭迎出來後,看了看煙老頭他們,又看向楊管家。
那楊管家也是低頭說道:“老爺,他們正是大陸來的幾位客人。”
高瘦老頭露出一絲欣喜,而後忙請煙老頭他們進屋。
屋子裏的擺設也是中式風格,八仙桌,太師椅。
高瘦老頭請了煙老頭他們在客席坐下後,又擺手叫楊管家倒了茶,然後叫楊管家退了下去。
等楊管家退出了屋子,高瘦老頭咳了一聲,才正式開口道:“我就是楊庭衛,幾位從大陸遠道而來,不知道要找我何事?”
煙老頭則笑著看了看楊庭衛,又轉頭打量了一下屋子四周,而後說道:“我們是受楊先生一位故人所托而來。”
楊庭衛臉色微變,卻是沉默不語,過了許久才帶著一絲疑惑,又開口說道:“她一切可都好?”
煙老頭卻歎了口氣,說道:“不好,剛剛前幾天就差點死於非命。”
楊庭衛臉色大變,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問道:“她怎麽了?”
煙老頭卻不急著回答,隻緊緊地看著楊庭衛,過了一會才說道:“楊先生最近好像有什麽心事?身體也有些不適?”
楊庭衛臉色又變,疑惑地看著煙老頭:“你……”
煙老頭卻笑了笑,說道:“楊先生隻怕最近剛遇到過危險的事情吧?”
“你怎麽知道?”楊庭衛臉色肅然,又轉頭向後看了看。
“我粗通醫道,見楊先生氣色不好,才有這麽一問。”煙老頭卻是跟個神棍一樣,搖頭晃腦裝起了玄虛。
楊庭衛則似將信將疑,看了看煙老頭後,又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最近我確實遇到了一件麻煩事。”
“降頭?”煙老頭卻突然說道。
楊庭衛臉色劇變,一臉警惕和驚訝:“你怎麽知道?!”
說著,他又轉頭朝著自己身後看了看。
煙老頭卻又笑了笑,說道:“楊先生還是先請身後兩位出來再說吧?”
楊庭衛愣了一愣,露出一絲尷尬,而後又朝著身後看了看,說道:“兩位請出來一見。”
他說完,便有兩個人從他身後屏風裏施施然走了出來。
葉夏和蔻丹見到屏風後走出來的兩個人,卻是吃驚萬分,也忍不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也有些警惕。
隻因為出來的兩個人裏,其中一個竟然是個和尚,而看他那僧衣,卻正是跟先前見到的苦臉男子和‘一隻眼’幾乎完全一樣,正是那種長袍袈裟,右臂也**在外,隻不過苦臉男子和‘一隻眼’的衣服是紅色的,而這個和尚的衣服則是黃色的。
而看去這個和尚的年紀比起苦臉男子兩個卻是大得多了,就連一雙長長的眉毛都已是霜白。
老和尚圓圓的臉蛋,臉色紅潤,臉上也一直掛著一絲笑意,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氣質頗為雍容和藹,這點卻要遠強於那苦臉男子和‘一隻眼’,倒真有點得道高僧的味道。
而與老和尚一起出來的那個人也同樣讓葉夏感覺有些吃驚,那人看去大約六十多歲年齡,身上穿著的衣服卻有些奇怪,有點像道袍,隻是比道袍更寬大,而且還是白色的,更奇怪的是那人還戴著一頂高高的黑色的帽子。
這人雙手攏袖,一張臉上卻無多少表情,顯得有些冷,一雙眼掃了掃煙老頭他們之後,便轉了過去,不再多看,倒顯得有點高傲,與那老和尚相比,倒正好一冷一熱,一高傲一隨和,對比明顯。
兩個人出來之後,楊庭衛便先指了指老和尚,說道:“我先介紹一下,這位是……”
楊庭衛正說間,那冷臉長袍老頭卻是突然開口嘰裏呱啦說了一句,也打斷了楊庭衛的介紹。
楊庭衛臉色微變,有些尷尬,又轉頭看了看煙老頭他們。
蔻丹則悄聲跟煙老頭說道:“他是日本人。”
原來這冷臉老頭說的竟是日本話,而他說的話翻譯過來便是:“慢著,我記得好像新來的幾位客人都還沒自我介紹過吧?”
煙老頭笑了笑,而後朝著楊庭衛三人抱了抱拳,說道:“我姓煙,名圭,祖籍山東,粗通醫術,也算醫門中人。”
煙老頭這一說,那老和尚卻是臉色微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煙老頭,而後竟是用有些生硬的漢語說道:“施主以前可曾去過暹羅?”
煙老頭也有些詫異,點了點頭說道:“正是,不知大師是哪位?”
老和尚則笑了笑,說道:“我叫阿察猜,是巴利查蓬和尚王的師弟,當年施主去暹羅的時候,我曾跟隨師兄見過施主。”
煙老頭愣了一下,顯得有些驚訝,而後卻突然笑道:“罪過,竟然一下子沒認出阿察猜大師來,見諒見諒。”
老和尚則也笑道:“哪裏哪裏,煙老施主認不出我自然不奇怪,當年我和煙老施主隻見一麵,如果不是聽煙老施主自我介紹,也是沒有想起來,而且和尚我默默無聞,煙老施主記不起來自是正常。”
聽到阿察猜老和尚在煙老頭麵前自謙,那楊庭衛和那冷臉長袍老頭也是不由露出一絲訝異,看了看煙老頭。
阿察猜卻是熱情得很,而後主動跟煙老頭他們介紹起了身邊的冷臉男子。
據他所說,這冷臉男子叫織田三郎,竟然是日本伊原神宮的神官,也是一位在日本非常著名的陰陽師。
見阿察猜介紹他,織田三郎大概出於禮貌,還是朝著煙老頭微微頜了頜首,算是打過了招呼,隻是臉上那絲高傲之色卻是依舊,並且也用有些生硬的漢語說道:“這位煙先生剛才說出降頭二字,不知道是何意思?”
不等煙老頭回答,那阿察猜卻是嗬嗬笑了笑,跟織田三郎解釋說煙老頭可是大陸蠱門中的成名高手,也定是看出了一些蹊蹺,所以並不用太奇怪。
聽阿察猜這麽說,織田三郎忍不住又看了看煙老頭,卻也不再說什麽,而那楊庭衛則是一臉恍然大悟,也有些激動,又忙叫煙老頭還有阿察猜幾人坐下。
重回原先的話題,楊庭衛在看了看阿察猜和織田三郎後,也不再兜什麽圈子,跟煙老頭他們如實說起了這陣子的遭遇。
原來正如煙老頭所看出來的,楊庭衛曾在半個多月前被一隻紅色的毒蜘蛛給咬傷,之後便陷入了昏迷當中,聽他說,他當時的情形,跟那葉奶奶被蜘蛛咬了後,竟是一模一樣。
在楊庭衛性命垂危之際,聽到有人說楊庭衛可能是中了降頭,他家裏人便去泰國請了阿察猜過來,這阿察猜也是泰國有名的降頭師,他來了之後,總算將楊庭衛救了過來。
隻是楊庭衛雖然轉危為安,但家裏卻開始三天兩頭出現有人被毒物咬傷的事情,幸虧有這阿察猜在,總算沒出過什麽人命。
隻是就算如此,這楊宅裏的一些幫傭什麽的,也因為害怕紛紛辭了職,所以這楊宅現在也才如此冷清。
而且阿察猜雖然一一化解了對方下的降頭,卻也苦於無法找到真凶,對方在暗,他們在明,難免被動。
在阿察猜的建議下,楊庭衛又派人去日本請來了這織田三郎。
而這織田三郎說是陰陽師,更具體一點講,則是一個蟲師。
在日本,這裏所說的蟲並不是說人們往常看到的各種蟲子,而是一種最接近生命本源,類似靈體的生物。它們有自己的生存方式,而這種方式卻可能有駁於人類的常識,甚至危害人類的生存。它們可能潛伏在人的身體中,也可能潛伏在沼澤地中,或者潛伏在整個山嶺中,帶來疾病、瘟疫等可怕的災難。
其實說來,這蟲也差不多就是大陸所說的蠱,而所謂的蟲師,也跟大陸的蠱師或者說蠱術師差不多,與東南亞一帶的降頭師,也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和相似之處。
隻是織田三郎來了之後,雖然楊庭衛包括整個楊宅是更安全了,但他們還是一直找不到真凶。對楊庭衛以及楊宅的人下降頭的凶手一直很小心,阿察猜和織田三郎雖然屢次破解他的降頭術,卻還是沒能見過他的真麵目。
阿察猜和織田三郎也通過各自的關係,排查各個嫌疑人物,隻是苦於沒有太多線索,到現在還是沒有多少頭緒。
楊庭衛也懷疑是生意上的對手請人加害於他,隻是他縱橫商界這麽多年,要說仇人雖不多,要說競爭對手,卻是數不勝勝數,也實難肯定到底是誰要害他。
前幾天,他所謂去夏威夷度假,其實卻是去夏威夷避避風頭,二來也想能夠借此引得凶手露出更多的馬腳。
隻可惜,他在夏威夷卻一直安然無事,好像那凶手也不會再來加害於他,隻是沒想到昨天他剛回楊宅,下午在他就寢的房間裏就又發現了一條毒蛇,他也差點被那毒蛇給咬到。
聽了楊庭衛和阿察猜說後,煙老頭沉默半晌,卻突然說道:“在我覺得,這件事情可能並不是楊先生你生意上的對手指使幹的?”
“為什麽?”楊庭衛疑惑道。
煙老頭看了看楊庭衛,又看了看阿察猜和織田三郎,說道:“因為剛剛前陣子,楊先生在大陸的那位故人也被人下了降頭。”
接著煙老頭便讓葉夏將葉奶奶的情況跟楊庭衛說了,也包括最初葉奶奶被蜘蛛咬了的事。
楊庭衛聽了葉夏說後,又是臉色大變,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張大了眼睛,一臉的驚訝和疑惑,似乎還有些不相信葉夏所說。
隻是接著,他臉上竟然露出一絲怒氣,一張臉也紅了起來,呼吸聲也越來越粗重,好像想到了什麽讓他生氣的事情。
過了一會,他終於一點點平靜了下來,卻又重新坐了回去。
而後他咳了兩聲,臉上帶著幾分異樣的肅穆,麵無表情地說道:“我有點累了,幾位先回去吧,有什麽消息了我會聯係幾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