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煙老頭進來的女子五官精致,但臉上卻又化著濃妝厚粉,顯得過猶不及,尤其她的雙唇,還有手腳指甲都是塗成猩紅,反添幾分豔俗,再加她肩上挎著的紅色皮革小包,讓她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風塵之味。

葉夏他們也是疑惑萬分,怎麽都不相信這女子會是什麽茅山道的高手。他們甚至都要懷疑煙老頭這兩天‘不務正業’去了,卻因小氣吝嗇,以致引得這女子追來跟他要債。

女子卻掃了葉夏他們一眼,而後竟露出一絲失望之色,指著葉三,轉頭對煙老頭道:“我說,煙老,你說的帥哥該不會是指他吧?什麽時候馬臉也算帥氣了?”

女子雙目斜視,眉角飛揚,妖嬈之餘,盡顯輕佻。

饒是葉三見多識廣,喜怒不形於色,也是頓時紅了臉,有些難堪,甚至忍不住有些慍怒。

葉夏和葉三也是更加懷疑這女子是風塵中人。

隻是還不等煙老頭包括葉夏他們說話,女子突然轉過頭,直直地盯著葉夏,而後竟露出一絲疑惑和驚訝,又問煙老頭道:“煙老,這小子是誰?”

大概煙老頭也沒想到她的態度和表情變化如此之快,煙老頭也是愣在那裏,一時間沒了反應。

女子臉上更見疑色,轉頭盯著煙老頭又問道:“煙老,不要說你跟那個家夥盡釋前嫌了?”

煙老頭回神,卻看了葉夏一眼,終於明白了女子意思,笑了笑道:“你誤會了,不過湊巧而已,他叫葉夏,跟焦大和焦家沒有任何關係。”

說著,煙老頭竟又歎了口氣,說道:“小丹,瞧你的反應,看來你還沒對焦大……”

女子卻是咯咯笑了起來,打斷了煙老頭的話語。她臉上也回複了原先的輕佻和張揚之色,而後輕扭細腰,如條水蛇一般晃到葉夏跟前,捏著下巴盯著葉夏看了好一會,接著又轉頭去看葉秋,嘖嘖了幾聲,說道:“雖然這兩個不怎麽帥,不過年紀輕輕,細皮嫩肉,倒挺合我的胃口。兩位小兄弟,可開過葷沒?”

葉秋也被女子看得有些發毛,麵對著女子,都感覺自己就像被妖怪擄到了山洞裏的唐僧,女子的眼神也十足像那女妖怪看著唐僧時的,熾熱無比。

葉夏他們也更是疑惑,看向煙老頭,帶著詢問之意。

煙老頭也似乎明白葉夏他們心中所想,一張老臉更是尷尬,他咳咳了兩聲,而後提高了聲音,笑道:“好了好了,小丹,別嚇著他們,還是先理會正事吧。”

女子回頭瞟了煙老頭一眼,似笑非笑,哼了一聲,假嗔道:“煙老,難道你覺得我現在沒在忙正事嗎?好吧,好吧,先帶我去看看病人。”

說著,她便扭著腰,一步一搖走了出去。

葉夏和葉秋則忙來到煙老頭跟前,問這女子難道就是煙老頭先前說的會茅山術的高手。

煙老頭卻苦笑著點了點頭,卻也不多說,和葉夏他們帶著女子去了葉奶奶的房間。

進了葉奶奶房間後,葉夏也是搶先到了葉奶奶旁邊,將邊上的戒戒抱了過來,把地方讓給那豔妝女子。

女子倒也沒怎麽注意戒戒,在看了看葉奶奶之色,臉色也變得有些嚴肅起來,接著,她先給葉奶奶把了把脈搏,又翻看了看葉奶奶的眼睛和嘴巴。

之後,她轉過頭,問葉夏他們葉奶奶這兩天的情況。

葉夏他們也如實說了。

聽葉夏他們說了後,女子也沒見太多反應,之後又轉頭看著葉奶奶,卻許久沒有動作。

過了好一會,女子終於拿下了肩上的小包,而後將包打開,拿出了個白色的盒子,又從盒子裏拿出一條白色的長長的圓細狀東西。

葉夏他們也是緊了心,猜測著女子拿出的是什麽東西,心想這東西大概正是給葉奶奶解降頭用的吧。

隻是,女子接著竟然將那白色長條放到了嘴裏,而後又從包裏拿出了個打火機,將那白色長條點燃。

原來是支煙!

葉夏他們也差點當場暈倒。

他們聽煙老頭肯定了這女子就是他找來醫治葉奶奶的高手後,女子的一舉一動在他們眼裏也變得更加高深莫測,當女子拿出那支煙,他們也想當然地以為女子是要醫治葉奶奶,再加女子拿出的那支煙比葉夏他們平常所見的香煙要長上一截,卻又細上幾分,顯然是支女式煙,葉夏他們也一時沒有認出來。

隻是當明白過來後,葉夏他們也有些焦急,焦急於女子這樣悠哉遊哉,不急著救治葉奶奶,卻反倒悠閑地抽起了煙。

煙老頭也是上前一步,問道:“怎樣,小丹?”

女子卻不回答,反看向葉夏和葉秋兩個,而後揚了揚眉,挑逗似地說道:“兩位小兄弟,如果姐姐治好了她,你們該怎麽報答姐姐?你們,願不願意以後一起陪著姐姐我?”

可憐葉夏和葉秋哪見過這樣的陣仗,立時紅了臉,站在那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女子見了葉夏兩人的窘態,卻更是哈哈大笑起來,連說有趣有趣。

就連那煙老頭也似不急的樣子,看著葉夏和葉秋,嗬嗬傻笑著,一邊又搖著頭,一副開懷樣子。

笑了一會,女子掐掉手上那半支煙,臉色也再次嚴肅起來。煙老頭則幹咳了兩聲,叫葉夏他們快打盆幹淨的水來。

雖不知道要水有何用,葉秋也不敢多問,忙應了一聲,跑出去打水。

女子則轉頭看向煙老頭,說道:“煙老,應該正是你推測的死降。”

煙老頭笑了笑,點了點頭。

女子卻又看向葉三和葉夏,問道:“躺床上的是你們什麽人?”

“她是我奶奶。”葉三和葉夏不由愣了一下,而後葉夏搶先回道。

女子哦了一聲,而後又問葉夏,葉奶奶最近是否跟東南亞一帶國家的人打過交道,或者說是否認識東南亞的人。

葉夏搖了搖頭,也不是很明白女子為什麽要問這個。

女子見葉夏疑惑,便轉頭看了煙老頭一眼,解釋說葉奶奶中的是南洋降頭術,而且是很厲害的五毒降頭中的死降,在大陸,除了少數幾個人,也絕無其他人會這等手段。

而且女子說大陸會這降頭術的她也都認識,覺得這幾個人也絕無來害葉奶奶的可能,所以照她推測,這次害葉奶奶的人也絕對是大陸外的人。

她說要解葉奶奶所中的降頭並非難事,但問題是沒有找到真凶,葉奶奶很有可能會再次遇害。而降頭術盛行東南亞一帶,所以她才會問葉夏他們是否跟東南亞一帶的人有什麽關係。

葉夏卻是一頭霧水,他可從沒聽說過葉奶奶和外國人有關係,於是隻好轉頭看向葉三。

葉三卻是不置可否,說他具體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不敢亂猜,還是等葉奶奶醒了再說。

女子點了點頭,雖有疑惑,也不再多問。

這時,葉秋終於端了滿滿一盆水,氣喘籲籲跑了進來。

女子見到葉秋手上滿盆的水,卻是愣了一下,而後失笑道:“小兄弟,看來姐姐我的臉還真大。”

說著,她接過一臉莫名其妙的葉秋手上的水,放到地上,從包裏拿出一塊紅手絹,而後竟然就著臉盆裏的水細細地洗起手和臉來。

葉夏他們也再次傻在那裏,原本他們還以為這水是在救治葉奶奶時要用的,結果沒想到卻是給女子洗臉用的,怪不得女子看到葉秋端來水時會說那樣的話。

不過在女子洗完手和臉,擦幹了後,他們卻再次有些吃驚。

因為洗掉了臉上那厚厚的妝容,包括嘴上猩紅的唇彩,女子竟是氣質大變。她的臉色雖然依舊白皙,卻更多了一分紅潤,也讓人覺得多了一分溫軟,似乎脫去了冰冷和虛假的麵具一般,她整個人看去也由一朵豔麗雍容卻又帶著幾分俗氣的牡丹變成了帶著幾分清冷和委婉的薔薇。

而現在看她的年齡,也大概在二十五六左右,卻不像先前見時,看去差不多已有三十左右,大概正是她臉上先前厚厚的妝容,讓她看去多增了幾歲。

見葉夏他們吃驚的樣子,女子莞爾一笑,卻也沒說什麽,而後收了手絹,又從包裏拿出了一張黃色的紙。

這黃色的紙看是也是平常得很,十分像平常祭奠用的燒紙。葉夏他們本想女子既會茅山術,或許這是什麽符紙,隻是卻也不見上麵畫著什麽符咒。

女子卻又要了一隻碗,而後隨手用打火機將那張黃紙燒在了碗裏。

之後她又取了旁邊的開水壺,倒了點水在碗裏,又用手指頭攪了攪,然後要葉夏他們幫葉奶奶打開嘴,說讓葉奶奶將碗裏的東西喝下去。

葉夏他們卻是又有些傻了,說來這女子剛才的舉動,跟葉宅鎮上東頭的那個神婆為人治病時的手段幾乎一模一樣。

那神婆平常為人看病,不管對方得了什麽病,她就是拿點香灰,或者取張黃紙燒成灰,然後讓人泡水喝下,說病人喝了之後會藥到病除。

葉夏他們也實難相信女子手上碗裏的東西能夠除得了葉奶奶身體裏的毒蟲,也忍不住懷疑這女子也是個專門坑蒙拐騙的神婆,卻不知煙老頭是從哪裏找來的。

就連煙老頭也是一臉疑惑,看了看女子手上的碗,而後卻突然睜大了眼睛,急問道:“小丹你這是幹什麽?難道你也要給她下死降。”

女子卻一臉笑意,而後點了點頭,說道:“煙老好眼力,我正是要再給她下一道五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