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楓躺在地上艱難地點點頭向烏先生示意著,現在對於他來說,連喘氣都已經十分費力,更別說去回應些什麽。
而烏懷仁在他收到最後一次確認後,也不再停留,轉身走向被鮮血包裹住的宮文瑾的屍體。
大堂裏的寒風愈發寒冷刺骨,伴隨著溫度的下降,時間也在不停流逝著,直到隻剩最後1分鍾。
但那人形鐵架似乎並不打算給他們喘息的時間,提著已然生鏽變形的水管猛然向地上奄奄一息地齊楓砸去。
“我說過,我欠你的,會還給你……”
齊楓咬著牙,總算把憋在心裏的話講了出來。
此時,死亡對他來說也輕如鴻毛。
他有無數種逃脫和自保的方法,可如果因為貪生而使說出的承諾沒有做到,沒有了卻這份因果,那麽今日,就要成為餘生數十年的夢魘。
過往的二十五年裏他自己所欠下的因果,早就全都由他自己償還。
至於其他人欠下他的,他無所謂,那是他們自己的事,無論要承擔什麽樣的代價,與他而言都不重要。
而現在,他模糊的視線中看到烏先生正走向宮文瑾,心中沉悶的巨石,終於崩碎化作一陣塵土隨風而去。
對於二人來說,或許唯有死亡才是解脫。
齊楓緩緩閉上眼睛。
任憑水管砸碎他身上的每一處骨頭,任憑血肉橫飛濺滿地麵。
可那東西卻好似不過癮般不但沒有停手的趨勢,反而配合著鋒利的左爪不停撕打著他的屍首。
直到地上隻剩下一攤摻雜著骨頭斷塊的碎肉,它才不停抖動著身軀發出尖銳的嘶吼,隨後卻好像看不見烏懷仁一樣從他身旁徑直衝過,撲向血泊之中宮文瑾的屍身。
當它一躍而起在半空中時,卻如同被什麽東西阻擋下來般猛然撞擊後摔在地上。
它焦急地揮舞著利爪妄想抓住宮文瑾的屍體將他拖拽過來,可無論怎麽掙紮,都始終難以觸碰到其分毫,甚至就隻差不到一根手指寬的距離。
而烏懷仁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任憑這東西扭曲地擰動著,淡定的從它身邊走過,緩緩站在宮文瑾的身旁低頭俯視著他。
酒店大堂廢墟裏的寒風還在猛烈呼嘯著,伴隨著寒風而來的還有不斷降低著的溫度,連周圍地上混雜著塵土的血和汗都微微有些結冰。
唯獨烏懷仁與宮文瑾所在地方的周圍一圈被耀眼的光芒籠罩著,驅散周圍的陰冷與黑暗。
當光芒顯現出的那一瞬間,那東西伸進來的左爪便被烈火焚燒吞噬,僅僅一眨眼的功夫便化為一陣飛灰。
烏懷仁隻是注視著躺在地上麵容安詳的宮文瑾,口中默默念著咒語,手上有條不紊地掐著手訣。
隨著術法的進行,他的身軀也在漸漸變淡從而顯得愈發透明。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道家靜心咒。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動者,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夫人神好靜,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