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宮文瑾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時,白翊又倚靠在他身上緩緩開口說道:“18號房間裏......裏麵有什麽東西......我看不清......”

齊楓聽到這話便讓宮文瑾放下白翊,立刻動身去房間裏查看情況,這東西由他拖住。

而宮文瑾看著齊楓背後五條深長的傷口還在不斷流著血,雖然很想前去幫他,但現實情況卻是他如果過去不但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會給齊楓帶來更多的麻煩。

二人現在隻要不拖累他,就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

於是宮文瑾也不再多想,輕輕放下白翊之後就立刻沿著大堂外圍向著走廊跑去。

白翊坐在地上木訥地環顧著四周,自己右腿基本上已經徹底失去知覺,現在連獨自移動都十分艱難,更不要談什麽幫助齊楓解決這東西。

但為了盡量別太拖累他們,白翊還在趴著向傳送門處匍匐移動著。

見宮文瑾和白翊都已經遠離自己,處於相對安全些的位置後,齊楓也不再拘謹著自己的動作,出劍招式與手法都逐漸轉向大開大合的攻擊。

雙方又交手幾回合後,原本勢均力敵的局勢也漸漸發生改變,勝利的天平不斷向齊楓傾斜。

齊楓越戰越勇,隨著他不再有顧慮後,出手也不再畏首畏尾。

轉身、抽劍、提步、揮斬。

動作愈發迅猛,招式也變得更加行雲流水,每一次斬擊都逼得那東西連連後退。

它原本還能打出些許激進的攻勢,或是強行近身,右爪持著能抵擋下銳利到削鐵如泥程度長劍的生鏽水管、配合著左手鋒利的鐵爪接連不斷的貼身強攻;或是抓住破綻直接偷襲。

雖然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隻是讓齊楓也感受到些許壓力,但起碼對於他來說還能造成影響。

可當齊楓逐步進入狀態,攻擊愈發淩厲後,這東西便再沒有還手之力,隻能不斷格擋著他如同雨點般刺來的劍刃。

齊楓眼神緊緊鎖死在它的每一步動作上,隻要有些許機會,他有信心能將其一擊斃命。

好在蒼天不負有心人,一番碾壓般的進攻後,齊楓終於找到它的破綻。

劍刃徑直刺向它的頭顱,僅僅一瞬,便將其貫穿。

在頭顱被貫穿的瞬間,它便立刻散架摔碎成一堆零件。

不過相同的錯誤齊楓也不會再出現第二次,當它失去動靜的那一刻,齊楓便立刻轉身揮斬。

果不其然,這一劍不偏不倚地平齊切開出現在他背後的鐵架。

不知下一擊會從何而來的齊楓迅速退開,不停環顧掃視著周圍的情況,將警惕性提升到最高,任何風吹草動此時在他眼裏都無比清晰明顯。

可四周卻始終是一片死寂,別說金屬的摩擦聲,連之前呼嘯的狂風此時都已然平息,隻剩下毫無生息的酒店大堂廢墟。

“宮文瑾!你那裏情況怎麽樣?”齊楓向走廊的方向大聲呼喊著,但也沒有因此就放鬆警惕,依舊沒有停下倒著退向牆角的腳步。

而走廊裏卻始終寂靜無聲。

齊楓深深咽下一口唾液,手上不自覺地加大握緊劍柄的力度。

“白翊!你那呢?你還好嗎?”

他的眼睛始終掃視著周圍所有的隱秘角落,雖然白翊就在他視野範圍裏,但他可不敢再掉以輕心去分散注意力。

“我沒事......你先去看看宮文瑾那邊的情況的吧......”白翊盡力放大聲音回應道,但卻難以掩蓋他虛弱的狀態。

而齊楓聽到他的回複後也不再遲疑,立刻貼著牆麵衝進走廊裏。

當他跑到18號房間門口時,才發現這不再是之前石質的房門,而是好似嶄新出廠一般的木門,與其他所有房間乃至酒店此時的風格都完全格格不入。

房門被虛掩著,透過門縫往房間裏看,卻仿佛凝視著深淵一般,不僅僅是無盡的漆黑,甚至連神魂都受到影響,不知不覺間整個人都開始有些恍惚。

“宮文瑾!!!”齊楓怒吼一聲,可依舊不見房間裏有任何動靜。

於是齊楓也不再顧慮其他,猛然踹開房門,引出業火點燃門框,憑借著來自地獄中炙烤厲鬼的火焰,他才總算能看清房間裏的模樣。

隻見宮文瑾站在貢台前,兩支明晃晃的白色蠟燭一左一右放置著,原本照片的位置,此時卻放著一座十幾公分高的雕塑。

雕塑的整個表麵都仿佛被火焚燒過許久一般黝黑,已經完全辨認不出來它原本的樣貌到底是怎樣的。

而宮文瑾就麵對著它,雙臂好似脫力一樣鬆垮的垂擺著,頭顱也向後仰去致使整張臉都直直麵對著房頂。

從房門的位置向裏看去,恍惚的燭光本就難以點亮整個房間,隻能模糊地照射出他整個人的大致輪廓。

齊楓見勢不對,便立刻走上前去查看狀況,直到走近他身邊時才看到宮文瑾的表情。

整張臉已經扭曲到快要撕裂的宮文瑾眼淚、鼻涕和唾液掛在臉上,甚至已經順著耳後流下來滴落到地麵。

可齊楓並沒有直接去晃動宮文瑾,隻是緩緩伸出手試探著他的鼻息,確定他還活著後,才輕輕晃動了他一下。

好在宮文瑾隨後立刻回過神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看起來沒有受到什麽太嚴重的影響。

“就……就是這個東西了,先把它帶回去給白翊看看情況吧,我看不出來這東西該怎麽處理……”宮文瑾因為大口喘氣而斷斷續續地說道。

當時他剛到房間門口時也發現這格格不入的18號房間的房門有些詭異,心裏不禁也有些恐懼,但想要離開這裏,這不得不進入這房間中去尋找白翊口中所說的東西。

宮文瑾沒有其他選擇,這項任務隻能由他來完成。

所以,他屏息凝神,緩緩推開門進入房間。

當他的目光掃過雕塑時,整個人便不受控製一般深深陷入到其中,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麽,隻是似乎被牽引著,慢慢走到貢桌前。

再之後當他有印象時,齊楓就已經站在他麵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