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婆婆突然上前,不顧自己老腰,直接跳進棺材中,抓起裏麵的人偶,一個一個往外扔,口中不斷念叨著“不可能”。

“我親眼看著瑪麗的屍體放進棺材中,又看著棺材埋葬在這裏,怎麽可能出錯。”

葉九思站在外麵看得驚訝。

婆婆的手法非常快,感覺就像是在流水線上幹了幾十年。

很快,一棺材的人偶,全被她給清空了。

棺材底部,一點骨頭殘渣都沒有。

“葉九思,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屍體變成人偶了?”索多腦洞大開。

“你可真會想。”葉九思一臉無語。

“是你說的,在規則怪談的世界裏,一切皆有可能。水都能變成油,屍體變成人偶也正常吧。喂喂,看好這些人偶,搞不好其中一個就是瑪麗,別讓她跑了。”索多直接指揮起來。

公寓居民嚇得驚呼一陣,想逃的心都有了,哪裏還有功夫看人偶逃走。

葉九思堅信,這一定是一座假墓。

就算瑪麗真能變成人偶,企圖蒙混過關,那花花怎麽變?

那是一個瑪麗最得意的作品,它還能變成其他木偶的樣?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瑪麗呢?她為什麽沒有在棺材裏麵?”婆婆站在棺材中咆哮。

葉九思接話道:“這恰恰證明了我的猜想是正確的。”

“你什麽猜想?”婆婆睜大一雙白內障眼睛等著葉九思。

“瑪麗便不怕被你們遺忘,怕的就是被徹底消滅。她是傀儡師,隻要時機成熟,條件許可,她完全可以操控著傀儡喚醒你們恐怖的記憶,甚至製造恐怖夢境,她就可以借此回來。”葉九思道。

索多插話道:“上次洋娃娃給我製造恐怖夢境,難道就是瑪麗在操控?”

“十之八九是。瑪麗一早就有防備,我們得趁她變強之前找到她,消滅她。”葉九思說。

居民們麵麵相覷,都從對方臉上看出了無盡的恐懼。

他們議論紛紛,心中惶恐,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小夥子,你有辦法嗎?”婆婆從棺材中爬了出來。

葉九思順勢拉了她一把,“辦法倒是有,但我需要大家的配合。”

“隻要能消滅瑪麗,我們一定配合。”婆婆信誓旦旦說道。

“對,消滅瑪麗,絕對配合!”其他人齊聲高呼。

“你要我們怎麽做?”婆婆問。

葉九思想了想,道:“首先,我需要從外麵購買食物和其他物品,你能讓那些能離開公寓去外麵的人,回來時候給我們帶食物和其他物品不?”

“當然能。”婆婆毫不猶豫地說。

作為公寓中資格最老的人物,這點號召力,她還是有的。

“然後呢?”

“然後,當然就是把瑪麗找出來,然後幹掉她,還大家一份太平和安寧。”葉九思道。

婆婆白眼一翻。

這雖然是最終目的,但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想要的,是具體的,如何找到瑪麗,幹掉瑪麗的辦法。

正要追問,空襲警報突然響起,公寓樓頂的大喇叭也開始喊話,讓所有居民兩分鍾內回到屋中,門窗緊閉,不可離開。

挑戰者們的手機也接到了消息,內容和樸國昌被虐殺的那兩晚一樣。

“回去,快回去。”婆婆大喊。

沒等她說完,眾居民已經蜂擁著往回跑,都沒人想著要攙扶一下破爛婆婆。

“又來?真刺激!我們幹脆就站在這裏被動,我倒是想看看,它能把我們怎麽樣。”索多哼道。

“你們兩個,還站著做什麽,快回去呀。”

婆婆說完,拄著拐杖,一溜煙跑了,隻留下葉九思和索多在棺材邊淩亂。

平時說話都死聲死氣的她,跑起來跟百米衝刺一樣?

“這老太婆,不簡單呀。我怕是都沒她跑得快。”索多驚道。

“規則中多次提到的人物,怎麽看都不像是等閑之輩。回去,花花馬上就要來了。”葉九思說。

等他們回到公寓的時候,發現那些原住居民,已經全部關門閉戶。

經過五樓香椿真子門口的時候,她的門是開著的,犬舍娼人趴在門口,抱頭而睡。

索多還想去踢犬舍娼人,被葉九思一把拽住,示意他別鬧。

“你怎麽總護著這櫻花狗。我說過見他一次揍他一次。”索多不服。

“連做香椿真子的狗都不需要守規則,你還看不出來她有多強嗎?”葉九思道。

“做她的狗能占這麽大便宜?我就早應該找她做心理治療。都怪你一直阻止我。”索多一臉興奮。

葉九思扶了扶額頭。

跟這種一心求死的人合作,真是人生觀隨時都在地震。

回到屋中,葉九思把門關上。

嚐試要打開時,已經打不開了。

再遲一秒,他們就將被困在外麵。

正此時,歌聲傳來,自帶伴奏。

唱歌的,正是人偶花花。

隻是,這一次,它唱的不是《妹妹背著洋娃娃》,而是《孤勇者》。

索多側耳聽著,狂邪的表情,居然漸漸平淡了些。

“這歌挺好聽呀。我就不理解,這麽正能量的歌詞,怎麽被它唱得鬼氣森森的?”索多將不滿寫在臉上。

“兒歌都能被它唱出恐怖版,還有什麽是不能的。”葉九思表示見怪不怪。

雖然花花唱得像是做法一樣,但架不住歌曲的旋律和歌詞太好,讓挑戰者們和原住居民們都沉迷在它的歌聲中。

愛你孤身走暗巷

愛你不變的模樣

愛你對峙過絕望

不肯哭一場

愛你破爛的衣裳

卻敢賭命運的槍

愛你和我那麽像

缺口都一樣

去嗎配嗎這襤褸的披風

戰嗎戰啊以最卑微的夢

歌聲到這裏,戛然而止。

整棟公寓,隻剩下呼吸聲和心跳聲。

索多聽著著歌,回想著他的人生過往,狂躁的心,不斷在憤恨和奮勇中切換。

“沒了?不可能。我雖然對歌沒什麽研究,但一首歌不可能突然這樣終止。”

索多顯得很焦躁,在鐵門上咣咣狠捶,大罵道:

“繼續唱啊。唱完來要老子的命,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後麵確實還有,但它隻會唱到這裏。”葉九思平靜地說。

索多雙目緊凝,直接犯規:“為什麽?”

“因為我隻教它到這裏,後麵的它還沒學會。”葉九思一臉壞笑。

索多瞬間石化。

半晌,表情哭笑不得,“你這人是真的狗,這樣捉弄人家人偶,你禮貌嗎?後麵怎麽唱?快,唱給我聽。”

不待葉九思說話,整個房間忽然一陣晃**。

感覺牆壁就是水凝聚成的,現在被一塊石頭給砸得波動。

整棟公寓的人,都聽到了電梯開門的聲音,如似他們現在就站在天梯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