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怎麽回事？”葉九思拍了拍伸著脖子看的亞連。
“九哥，你來啦。有個挑戰者瘋了,他在打人。”
“你怎麽眼睛紅紅的？昨晚沒睡？”
亞連麵容苦澀，“床底下一晚上都有東西在滾動，我丟了手雷，安靜了半個小時不到又有聲音了。我不敢像你說的那樣，鑽到床底下睡，被那聲音折磨了一夜。”
葉九思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丟詭雷都沒用，那說明，床底下滾動的東西，不隻是一隻搗蛋的詭異那麽簡單。
葉九思撥開人，擠到前麵去。
隻見一名粗壯矮黑的男子，正按著收廢品的婆婆在打，沒有人出聲勸阻，更沒有人上前幫忙。
葉九思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菲傭國的挑戰者索多。
這次挑戰，進入公寓的時候,規則怪談就建立了一個“江東公寓新住戶信息交流群”，群裏的人，除了名為管理員的，全是這次的挑戰者。
每個挑戰者，在群中的頭像都是自己的半身照。
“喂,住手。”葉九思走上前去。
索多掄起的拳頭停下，回頭一看，露出一抹怪笑，“你是龍國的葉九思吧？怎麽，大早上的又想裝好人？又想維護正義？美麗的卡洛琳娜是你的,這醜陋的老太婆也是你的？你還真是不挑啊。我就偏打她，打死她。”
說著，揮著拳頭又要再打。
葉九思兩步搶上，將索多抓住按在牆上。
“你要惹事，我不管。但我有話問她，你先老實點。”
索多雙手一推，想推開葉九思，可惜沒有做到。
“你讓我老實？你怎麽不讓她老實？這老妖婆，從昨晚我進入公寓開始，到現在，她遇到我三次，已經問了我三次‘有沒有什麽東西不要的’，你說，她是不是欠揍？”索多幾乎噴了葉九思一臉的標點符號。
葉九思心理上是認同這索多的。
一直被人追著這樣問，煩不煩先不說，聽著就不吉利。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這勾八世界，早就該毀滅了。這棟公寓被詛咒了，誰也別想離開這裏。”索多衝著圍觀的人群大喊大叫，顯得非常的暴躁。
原住居民看他這凶神惡煞的樣，紛紛退去，隻有幾名挑戰者還在圍觀。
要在這裏生活一個月，遲早都會遇到這個婆婆，他們倒是想看看，被暴打一頓後，索多會怎麽樣。
如果他沒事，那以後遇到婆婆，可就不存在什麽尊老愛幼這種事了。
“濃漿八袋的，打你真是髒了我的手。我現在就去花園的水井中洗澡。”索多大叫著離開。
葉九思沒阻止。
反正他從未想過要用花園井水的誰，讓這莽夫去試一試也好。
葉九思扶起婆婆，將她攙進屋子。
“婆婆。你還好吧？要不要給你叫醫生？”葉九思問道。
“哎喲，那個年輕人喲，我隻是問他有沒有東西不要的，他就打我，說什麽他的力氣不要了，全給我。你瞧瞧我這一把年紀的，我這老骨頭，怎麽遭得住他的毒打喲。你坐著，我去給你倒水。”
葉九思看著她走進廚房，心中驀地吃驚。
剛剛他看得真切，索多的拳頭，那力量可是一點都不含糊，說是往死裏打都不為過。
如果是正常老人，挨了那樣一頓揍，就算不昏死過去，絕對也是站不起來了的。
可這婆婆，雖然步履蹣跚，但這是她原本的步伐，剛剛的毒打，似乎對她構不成影響。
很明顯，這老婆婆不是個普通的人。
不一會兒，老婆婆倒了一杯水出來，是那種七八十年代龍國很流行的搪瓷杯。
杯子中的水，看起來髒兮兮的，甚至還漂著些細碎的渣渣，就像是以前小縣城大街上叫賣的五毛一杯的大鍋藥。
葉九思端了端杯子，並沒有喝。
“小夥子，謝謝你呀。你是個好人，婆婆喜歡你！你會走好運的！”
葉九思一陣頭皮發麻。
昨晚被她祝好運後，回頭就在屋子中遇到詭異爬牆。
這種好運，如果天師劍能隨便用，那還行，起碼能刷驚悚值。
現在，更像是一種詛咒。
“婆婆，你在這公寓住多久了？”葉九思問。
“多久？我就是在這公寓裏出生的。至於多久，不記得嘍。小夥子，你又打算在這裏住多久呀？要不要在這裏娶妻生子？有老婆嗎？我給你介紹對象呀，樓上的姐妹花……”
“咳咳，那個，婆婆，我有對象，有對象。咱不說姐妹花，記得昨晚我問過你，關於風間由奈子的事嗎？你給我說說那個。”葉九思急忙打斷她的話。
“奈子呀，知道。那是個可憐的姑娘。哎，天妒紅顏呐。那時候吧，她還是一名高中生，人長得美麗，又熱心腸，公寓裏的人都很喜歡她。”
葉九思聽得心裏急，他其實更想知道的是，風間由奈子到底遭遇了什麽，是怎麽死的。
至於前麵那些美好，並不怎麽想聽。
葉九思隻能耐著性子，聽婆婆娓娓道來。
她不從盤古開天地講起，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叮叮叮叮！”
剛剛開個頭，鬧鍾又響了。
“哎呀，九點啦。小夥子呀，婆婆得去收廢品了，你中午再來吧。”
葉九思：……
“婆婆，你把風間由奈子的事講完，收廢品的事，我幫你，OK不？”
“不不不，這是婆婆的工作，婆婆不想麻煩別人。”
說著話，老婆婆推著她的破車，咣當咣當出門去了，沒讓葉九思走，也沒說他可以留下來，就好像當他不存在一樣。
看著桌子上的鬧鍾，葉九思一陣來氣。
他將鬧鍾收走，複製了一個隻會走針，不會響鈴的鬧鍾放了上去。
這樣等著婆婆講也不是辦法。
葉九思到了公寓樓口，找到那個昨晚給他們發鑰匙的頭發花白的老男人。
老男人正在看報紙，斜瞥葉九思一眼後，報紙一抬，將臉給擋住了。
葉九思看了一下，老男人的桌子上，放著幾個酒瓶，煙灰缸上戳滿了煙頭。
葉九思從包中摸出一盒煙，一瓶酒放了進去，“老伯，我這有些喝的抽的，我處理不過來，你幫我消解一些不？”
老男人眼睛放下報紙一看，渾濁的雙眼頓時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