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大腦無比精妙,操控著身體的各個部位。

身體機能的調配,記憶儲存,思考能力都是由大腦來完成的。

到目前為止,人類對於大腦的開發還不足百分之十。

曾有人提出過猜想,如果能充分激活人類的腦域,那麽小說與科幻片裏麵的異能,魔法將不再是故事。

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講,人類身體機能的死亡,並不是真正的死亡,呼吸驟停,心髒停止跳動都可以被稱之為休克。

真正的死亡是腦死亡。

幻視,幻聽,幻痛,都是大腦接收信息紊亂的緣故。

很多生理上的精神疾病都是這麽來的。

當大佬的技能足夠紊亂,身體就算沒有受到實質上的傷害,也會導致死亡。

每年在睡夢之中猝死的案例比比皆是。

甚至還有人做了一個夢,在夢中活活,把自己嚇死了。

現在洛無憂和翠果基本就是這種情況。

他們的身體並沒有遭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從他們的角度來看,此刻他們正在經受巨大的折磨。

想要救人,解決詭異是沒有用的。

當他們認為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大腦認為他們該死亡的時候,就是他們的死期。

蘇若扒拉著自己的道具,從空間裏掏出了一個小鍾。

這正是從入學考試副本之中得到的那個鍾。

能起到讓人瞬間清醒的作用,但用的多了,身體就會抵抗免疫。

蘇若毫不猶豫的敲了一下鍾。

小小的如同鈴鐺一般的鍾,被敲響後,聲波平靜而又悠遠。

略微沉悶的聲音響起,洛無憂和翠果頓時覺得腦子一片清明。

眨眼之間,紅衣女人就消失了。

肚子上哪裏還有什麽血窟窿,潔白的襯衫隻有嘴裏淌了幾口血滴落在上麵。

洛無憂頓時覺得自己身體也不疼了,虛弱感也在迅速消失。

既然他們臉色逐漸恢複到了紅潤正常,蘇若把鈴鐺收起,拉著他們趕緊跑出了院子。

“這地方不能久留,我們趕緊去找李尚集合,那邊找到的才是真正的白衣。”

“若姐,你剛剛用的是什麽東西?好厲害啊,那個白衣服的女的瞬間就消失了。”

翠果搖晃著,還有一些昏沉的腦袋,一邊被帶著朝前走,一邊問道。

“我們入學考試的副本,每天晚上都會有鍾聲響起,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若姐,你拿到了那個鍾?”

翠果詫異的更大的眼睛,到這個時候他當然知道副本裏的東西有些是可以變成道具帶出去的。

可蘇若拿到鍾的時候是入學考試,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她就已經知道給自己謀福利了。

果然這一條金大腿抱的沒錯,放眼望去,誰能有她若姐這樣的魄力。

“偶然拿到的,作用是可以抵抗精神攻擊,不過使用次數的越多,鍾聲的效果就會越弱,所以這東西不能多用,能保命的,我們盡量保持精神狀態平穩,實在扛不住了再用。”

蘇若這句話算是給兩人吃了顆定心丸。

剛才那個紅衣女人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魑魅魍魎,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他們實在是沒有信心,用物理攻擊的方式將其打敗。

雖然別的能看得到,摸得到的詭異也不是普通物理就能解決的,但最起碼打兩下打兩下,還能拖延一下時間。

這個副本最終的boss如果真的是鬼魅,他們將毫無勝算,會變得非常被動。

但有剛好能對付鬼魅的道具,接下來的行動也不用束手束腳了。

到了李尚所在的院子,推門他們就見到了那個身穿一襲白衣的少女。

聽到又多出了兩個人的腳步聲,少女歪著頭問道:“是又來了兩個人嗎?”

“對,是我們的朋友。”

蘇若微微點頭,但說完這句話之後,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她該怎麽問?

問這個少女能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這樣也未免有點太蠢了吧。

“阿!若姐!她叫小琪,我跟她說,我們明天就會從這裏離開,到時候就會帶她一起走,不過她有點兒不利於行,我們得出個人背她,而且我們今天晚上可以住在這裏,不用再去睡露天大通鋪了,小琪家裏現在就她一個,不會有別人出現的。”

李尚在蘇若走之後也沒閑著,跟白衣少女沒話找話聊。

盡量找一些雙方都感興趣的話題,先熟絡起來。

少女的性格有些靦腆,憂鬱。

不是一個很好打開話匣子的人。

或許是因為有事相求,又或許是因為李尚展現出了充分的友好,再聊了一會兒天後,少女也將自己的事情主動告知了。

但有些話不好當著少女的麵講,李尚及時開口瘋狂使眼色,示意他們自己已經打聽到了消息。

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也非常重要。

今天晚上隻有這個院子是足夠安全的。

“那就打擾了,剛好我們也沒有地方住,我們現在有點餓了,準備弄點吃的,你吃嗎?”

蘇若禮貌的問了一句,她也知道小雅不可能會答應。

畢竟小雅已經算不上是真正的人了。

“我就不吃了,我想在院子裏麵靜一靜,堂屋的旁邊就是廚房,你們可以隨意。”

少女指了指右手邊的小房子,四個人互相打了個眼色,齊刷刷地擠進了廚房。

柴火土灶樣樣都有,但其他三個人都不會用,做飯這種事情隻能蘇若來了。

在這個地方就不用挑吃了,幾袋方便麵,就是他們今天的口糧。

往鍋裏麵倒上足夠的礦泉水,等到水燒開,蘇若輪著菜板上的菜刀在菜墩上咚咚咚的折了起來。

隻不過是無實物的。

他們並不清楚少女的聽覺有多麽的敏銳,弄出一些相對來說比他大的聲音,能掩蓋他們說話的聲音。

“什麽情況,你都打聽出了什麽?”

“我其實也沒打聽出多少東西,我就是跟她聊了會兒天。

那姑娘說她明天就要嫁給村長的兒子,但她不願意,想要逃婚,所以才求我們把她帶出村子。

我稍稍問了一下,她的半身不遂和眼盲都是後天造成的,不過為什麽會這樣,她自己也不清楚。”

李尚講話好像是找不到重點,這些都是他們不關心的。

他們真正關心的是那個紅衣女人,以及村子裏家家戶戶掛白布,連一個人煙都沒有的情況。

“你是不是沒看群組消息?洛無憂他們兩個碰到的紅衣女人,可是跟他們說,明天她也要嫁人的,這兩個人的婚禮怎麽可能在同一天?”

蘇若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手裏敲剁的動作越來越急躁。

那樣子就好像是在把案板當成李尚一樣。

反正李尚是這麽覺得的。

“我問了,她跟我說不知道,而且她說最近村子裏結婚的就他一個人。”

那麽就有可能是那個紅衣女人在說謊了。

但如果今天見到的紅衣和昨天晚上的是一個人,那紅衣女人更像是明天要出嫁的。

她身上所穿的紅色長裙,雖然蘇若隻是匆匆掃了一眼,越能看出,那應該是類似於喜服的服裝。

“你有沒有問他村子裏的人都去哪兒了?”

“這些我都問了,她都跟我說不知道,小雅說她不被允許走出這個院子,更沒有人會過來幫她,但同時村子裏的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她這個院子,到明天婚禮開始之前,院子是絕對不會有人來的。”

李尚在和小雅聊天時,已經把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都問了一遍。

無論是直白的問話也好,旁敲側擊也好,他們所關心的,少女都隻有一句話,那就是不知道。

唯獨隻透露出她明天要跟誰結婚這麽一個消息。

“她怎麽會不清楚自己突然變成殘疾的原因?如果這個小雅曾經是一個健康正常的樣子,現在不知不覺就變成了這樣,怎麽可能會表現得如此淡定?”

洛無憂一直在反複咀嚼著李尚所給出的信息,處處都透露著不合理。

“不清楚,但我聽她跟我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特別無奈,好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那我們今天晚上怎麽辦?就在這裏住著嗎?”

翠果看著鍋裏的麵條吞了口口水,又瞧了一下外麵即將落下山的太陽問道。

馬上就要天黑了,是回到之前的院子裏,還是在這裏住下,必須要立刻做出一個決定。

“就在這住著吧,那個院子實在是不安全,紅衣女人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小雅是好是壞,我們現在分不清,不過能確定的是,那個紅衣女人對我們一定不友好,剛才你們從她手中逃脫,她未必會放棄繼續追殺,留在這個院子相對更安全一些。”

蘇若簡單的分析了一下利弊。

她其實都不覺得紅衣女人現在消失了,畢竟在精神狀態穩定的情況下,他們誰也看不到那個女人。

此刻紅衣女人說不定就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盯著他們呢。

“行吧,我實在是不想看到那個紅衣女人了,太可怕了,那雙眼睛血紅血紅的,就好像爛了一樣。”

現在翠果想起剛才紅衣女人的貼臉殺,都不由得打個哆嗦。

比她以前看的貞子都恐怖。

“先吃吧,晚上繼續輪流守夜,盯著小雅,千萬不要讓她遠離我們的視線範圍。”

從遇見小雅開始,一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觸發新的規則。

按照之前規則的提示,隻要盯好了白衣,他們就是安全的。

匆匆把鍋裏的麵條吃完,四個人就走出廚房,排排坐坐在門檻上緊盯著白衣服的少女。

一直到了日落西山,那少女中有了動作。

隻是這動作看起來著實有些淒慘。

小雅的身體向前傾,啪嗒一下從凳子上摔了下來,緊接著手腳並用的開始朝著堂屋爬去。

他們四個人都無法將副本裏的原住民當做同類看待,就算是心中有不忍,也不敢隨便上前幫助。

眼看著她一點點的爬到了屋子裏,又奮力地爬到了炕上,躺下雙手放在胸前,四個人就不由的覺得怪異。

誰家好人躺在炕上,就跟躺棺材板一樣?

少女現在的姿勢特別像是躺在棺材裏,搞得他們四個都不想靠近那張炕了。

不至於天為被地為席,但也不能隨時從屋子裏出去。

他們幹脆直接席地而坐,靠著門口的牆邊輪流休息。

今天晚上一定要早睡。

不管怎麽說,先養足精神。

明天注定會有一場硬仗要打,最後一天也是最關鍵的一天。

沒有精神可不行。

更何況這個副本最主要的就是精神攻擊。

四個人輪流守夜,這一晚上並沒有發生,少女躺在炕上像是睡著了,又好像是個死人一樣。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外麵緩緩彌散起了迷霧,就跟今天的清晨一樣。

白色的霧氣飄進屋中,蘇若明明才剛睡醒,可困意還是止不住的上湧。

在閉上眼睛之前,她心裏暗道了一聲糟糕。

昨天烤了一整晚,早上在迷霧之中睡去時並沒有覺得怪異。

現在她終於察覺到了異常。

這個霧就跟迷煙似的,隻要觸及到了就會忍不住想要睡覺。

蘇若到底是沒有本事抵抗這種本能。

等再一次睜開雙眼之時,外麵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

小雅已經起床了,她臉上的白布不翼而飛,露出一雙猶如小鹿般水汪汪的大眼睛。

身上還是那一襲白衣。

“你們怎麽會在我家?”

小雅似乎已經不認識他們了,大眼睛裏滿是驚恐與好奇。

“你不記得我了嗎?昨天我們兩個還聊了好一會兒呢,你說你不想結婚,讓我們帶你離開,我不是跟你說今天我就帶你走嗎?”

李尚看著小雅似乎已經恢複視覺,心中暗暗驚奇,但更驚訝的是,她不認識自己的態度。

昨天下午雖然說不上是相談甚歡,但也不至於一覺醒來就全忘了吧。

蘇若的注意力並不在小雅身上,而是在外麵的敲鑼打鼓聲。

兩天了,村子裏都沒有任何人,怎麽在第三天的時候突然這麽熱鬧?

“你們三個在屋子裏,不要輕舉妄動,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