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血紅色的月亮高掛在天空之上。

蘇若在花園中等待著花農。

隱藏在灌木的同誌中,連呼吸都在刻意減輕。

莎莎莎......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從遠處緩緩走來,那佝僂的身子,與病房裏的老頭一模一樣。

還是一身花農的打扮,帶著一個大大的草帽,如果不是一步一步找到了被囚禁在地下的院長,他們做夢也無法想到,就是這麽一個不起眼的老頭,會是這所精神病院最大的boss。

老人開始修剪樹枝了,血腥味順著他的動作漸漸彌漫開來,被剪斷的枝椏不停的向下滲著血。

隨著他的動作,他的腰也彎的越來越低,整個人都呈現出了虛弱的狀態。

就這個狀態而言,地下室的老頭並沒有騙她。

蘇若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花園的位置離前麵的大門實在是太近了,這個時候發信號那邊大門人燒起來,老頭立刻就能反應過來。

就算他現在處於虛弱狀態,也沒把握能輕而易舉的殺了他。

老人剪完了所有枝條,西部地區的開始朝著醫院主樓的後門走。

蘇若看著他逐漸走遠,拉長了一段距離後才跟上去。

惡念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打開了一扇小門。

他走了進去,但門沒有關上。

蘇若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老頭出來,這才悄悄摸摸的探過去。

門的後麵是一個電梯,這電梯的位置應該不在正常樓內的位置。

這個位置.....

應該是昨天乘坐的那台直接通往地下室的電梯。

電梯上沒有樓層顯示,蘇若隻能通過聲音來判斷電梯是否有運作。

許久都沒有聽到電梯傳來任何動靜,蘇若小心翼翼的按下了電梯。

她已經拿出了自己的長刀,做好隨時赴死或戰鬥的準備了。

出奇的是很平穩的來到了地下,打開門後看到的就是昨天去的地下實驗室。

地下的實驗室圍了很多人,隻是這些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電梯這邊,他們全神貫注的圍在一起,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就在這時,昨天那個一聲蹦發出了一聲驚喜的叫嚷:“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我們真的創造了一個詭異!”

“托斯醫生,你真是太厲害了!”

“太好了!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他們歡呼雀躍著,同時也讓開了一條縫隙,讓蘇若看清楚了躺在中間的人究竟是誰。

正是昨天他們拚湊出來的人形人體,而那腦袋已經換成了老頭的腦袋。

很顯然,他並不是地下室的老頭或是病房裏的那個。

而是方才走進來的花農。

惡念。

在他替換身體的時候,以及在他修剪指甲之後,是最虛弱的時候。

也是最容易殺死他的時候。

現在是殺死院長最好的時機,但問題是他的身邊都是醫護。

她該怎麽辦?

在便利店的時候已經把隱身技能給用了,如果現在還有那個技能就好了,現在他就能悄無聲息的潛伏過去,一刀結果了他的生命。

算了,想這些也沒有用。

蘇若看著自己的技能欄和道具欄,果斷將真真假假使用,不一會兒眼前就出現了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傀儡,甚至連站姿都一樣。

即便是自己,也分不清楚傀儡人與本人的區別。

蘇若把傀儡人塞進了電梯,最後點擊上調,給傀儡人下點指令,讓她走出電梯。

而自己則是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

抓著他們正在歡呼雀躍的空檔,利用現在這副樣貌,他們沒有太大的防備,以及措手不及,蘇若很快就來到了老頭麵前。

老頭最脆弱的是肚子。

縫合線的材質也不知道是什麽,可以使互相融合的詭異碎肉,在被縫合後不進行融合。

他們留下這一條縫合線,估計就是怕後續出現什麽問題,好更換內髒或是裏麵的內部零件。

而現在這個位置就是老頭最脆弱的地方了。

蘇若不管不顧的劈砍向老頭的腹部。

頓時血肉翻飛。

緊接著用力向上挑,連帶著他的腦子劈成兩半。

最後以最快的速度給李尚發了個消息。

四個大門頓時燃燒起熊熊烈火。

做完這一切,蘇若使用了隻能一次使用的瞬移技能,與自己的傀儡假人調換位置。

這一切都在她的計算之中,動作雖然多,但所消耗的時間一共不超過三分鍾。

她沒有把握在那麽多醫生和護士包圍之下跑出來,更沒有那個命在他們的圍追堵截之下,能夠給老頭二次補刀。

幹脆利落的出手,如果不能殺死老頭,那她也無能為力了。

這是這一次通關最危險的工作,他將所有的風險全部都扛在自己身上,對那些同學來說也是仁至義盡。

和傀儡假人調換了位置後,蘇若忙不迭的跑向大門。

假人現在是什麽情況,她實在是無暇顧及。

通關這個精神病院副本,她實在是付出了太多的代價。

如果沒有之前洛無憂帶她強行進入的落日機場,得到了那麽多的豐厚獎勵,那麽這一次的精神病院副本中,他們一定必死無疑。

不過話也不能這麽。

蘇若覺得正是因為他們通關了落日機場,並且完成的出色,學校才給他們安排了如此高難度的精神病院副本。

總之禍兮福所倚吧。

但是為什麽還不結束?

究竟是她沒有把惡念徹底殺掉,還是因為地下的老頭騙了她沒有自殺?

與此同時,地下室的老人感受到了自己的惡念與善念,以及四個大門全部都被毀滅,某人睜開了雙眼。

他的眼眶裏迅速去接觸了淚水,眼淚奪眶而出。

喉嚨咕嚕了半天,最終發出了一聲聲的暢快大笑。

他仰著頭,緩緩站起了身子。

手向上抬起,好像是在想象著頭頂上的燈光是往日見到的那一輪皎潔明月,拚了命的想要觸摸。

最後千言萬語,百種滋味,隻化成了一聲歎息。

戴上銀白色的手槍,提醒他該到時候了。

伴隨著一聲槍響。

老人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所有人的耳邊也傳來了考試結束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