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突然多出來一個穿著鬥篷的大活人,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這裏的燈光灰暗,仔細看了好一會兒,他們才確定蘇若是一個正常的人,而並非是詭異。

最驚訝的就是沈一伊。

“蘇若,你怎麽會在這裏?”

沈一伊眼中迸發出了希冀的光芒,畢竟曾經是同班同學,對於蘇若是什麽實力,她多少有點了解。

在這裏見到蘇若突然出現,她頓時就又升起了能夠逃出去的希望。

“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先帶你們出去。”

潛入這個大樓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困難,見這些學生狀態都非常不好,蘇若並不建議暫時先放棄今日的行動。

畢竟生命才是至高無上的,她現在沒有辦法拯救外麵那些被圈養的所有人,但把這些學生帶出去不成問題。

“這裏守備非常森嚴,我們所在的房間門都隻能從外向內開,裏麵是打不開的,想出去特別困難......”

“我能瞬移,這不重要,你們一個牽著一個,然後握著我的手,不要放開,我帶你們走。”

蘇若打斷了沈一伊的話,瞬移這個技能冷卻時間非常長,一天也就隻能使用一次,之前是因為見到洛無憂用著挺好用的,所以在可以定向選擇永久技能時就選了這個。

主要是與她身體接觸的人或是東西,就能夠跟著一起瞬移出去,可以說是群體逃跑的最佳技能了。

沈一伊聽到這話,立刻閉嘴,其他學生麵麵相覷,最後也果斷的牽起了身邊之人的手。

眨眼之間蘇若就帶他們回到了自己身邊,還好傀儡是可以複製自己本身的所有技能,以及身體素質,不然這一次還真的帶不回他們。

見到眼前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沈一伊有點懵,甚至都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蘇若忙不迭地將傀儡收了起來,微笑著解釋了一句:“也是技能。”

“你的技能真多,也好厲害。”

沈一伊不由得的感慨一句。

“沈一伊!你們怎麽會在這兒?沈唯二怎麽了,他的眼睛......”

突然見到熟人,李尚也萬分驚奇,但發現半死不活,幾乎隻剩下一口氣的沈唯二,皺眉擔心了起來。

雖然最後這對姐弟不跟他們在一起了,但好歹大家都有一段時間的革命友誼,李尚本身就是一個比較心軟的人,見到他們如此狼狽的模樣,自然會擔心一些。

“說來話長,不過我們還是先趕緊離開這兒吧,這離那邊的大樓實在是太近了,如果那些詭異發現我們都消失了,肯定會出來找的,被抓住了就不好了。”

沈一伊對詭異所在的大樓還有著深深的恐懼,她迫切的想要離開這,離那棟大樓越遠越好。

他們都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趕緊朝著大樓的反方向走。

那失去雙腿的少年被兩個人架著,腿上還滴滴嗒嗒的流著血,挪動一下,都非常疼,表情異常痛苦卻一聲都沒有吭。

這是個很硬氣的少年,從他剛才和詭異的對話就能聽得出來。

這裏距離小店有一段路,幾個人走走停停,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才回去。

一群人魚貫而入,在原地守著的洛無憂幾人,還以為是土匪進來了呢。

“這怎麽回事兒?你們怎麽出去一趟撈了這麽多人回來?副本裏到底還有多少人?”

洛無憂一邊問一邊拿出了幾瓶礦泉水,隨後把空調打開降溫。

外麵的溫度實在太熱了,幾個人生怕被詭異發現追上,走的一直都很小心翼翼,耽誤了不少時間,在外麵久了,多少都有點缺水的情況。

蘇若把進去大樓,自己所看到的東西和他們說了一遍,之後就看向了沈一伊。

沈一伊沒有接話,一直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弟弟。

離開大樓之後,折騰了這麽長的時間,沈唯二的狀態變得更差了。

沈唯二眉頭緊鎖,那雙失去眼球的空洞看起來有些可怕,又有些可憐。

他們現在連規則和任務都沒有摸索到,暫時無法脫離這個世界,就意味著根本沒辦法回到學校之中,沈唯二身上的傷無法治愈。

他似乎注定要死了。

“這是一個能續命的道具,我給他用上,但最多就隻能給他續命二十四個小時。”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沉重壓抑。

蘇若率先打破沉默,拿出了生命蠟燭。

這是她離開機場副本後所獲得的道具,隻有這麽一根。

點燃後可以給瀕死之人續命,隻要蠟燭不滅,這個人就不會死,但蠟燭燃燒的時間就隻有二十四小時。

有一口氣給沈唯二吊著,萬一他們真的能在二十四小時之內脫離這個副本,沈唯二就有救了。

這也算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沈一伊眼含熱淚抬頭看了一眼蘇若,她哽咽著點頭道謝,新手為弟弟點燃了這可以續命的蠟燭。

沈唯二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許多,呼吸也逐漸平穩,除了一直陷入昏迷以外,看起來暫時沒有任何生命危險的樣子,大家也都紛紛鬆了口氣。

“謝謝,我大概知道你們想問我們什麽,那就由我來說吧。”

沈一伊是一個聰明的女孩,以她對蘇若的了解,便能想清楚今日為何會在大樓看到她。

蘇若從來都不是一個被動的人,她更喜歡主動出擊去尋找線索以及能夠逃離副本的方式,就算是任務,明明白白的放在那裏,蘇若都會更傾向於繼續探索,找到拿到更高獎勵的方法。

這種性格和舉動雖然冒險,甚至還有點作死的嫌疑,但不得不承認,對於高級副本來說,蘇若的性格更加適合一點。

在這種連任務和規則都沒有的副本裏,被動等待危險的來臨,留給他們的隻有死路一條。

蘇若他們需要有關於副本以及大樓的信息。

沈一伊自然毫不吝嗇的都講了出來。

“現在在場的都是學生,但我們都不屬於同一年級,也不在同一個班,消失那幾位都是比我們高一年級的大二學生,還有那個是高三的學生,我們不知為何會來到這個副本,隻是睡個覺的功夫,睜開眼睛就到這裏了。

進來後我們發現係統有末世之城的提示,才知道這裏是個副本。

我跟我弟弟進來的時候,這裏的溫度非常高,周遭的環境非常惡劣破百,我們怕這裏有殺傷力極大的詭異,又或是別的危險,就先選擇找了個地方躲避。

本來我以為係統出問題了,這裏既沒有任務,也沒有規則,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該做什麽,好在我們身上都有足夠的食物和水,這裏隻要是保存完好的建築,裏麵都有電,在房子裏麵呆著,開著空調不至於太過難熬。

後來一個詭異突然找到了我們,那個詭異長得很年輕,和人的樣子差不多,除了皮膚的顏色有差異,就是普通人的樣子,他跟我說要邀請我去他那裏做客。

我以為這是要發布任務或是發布規則的信號,就跟著他去了,因為那個鬼一看起來並不像是要傷害我們的樣子。

之後我們就被帶到了那個大樓,詭異給我們安排了住的地方,還給我們發了吃的,態度友好的不像話,他跟我們說晚上要參加一個晚宴,認識新的朋友,我想著既來之則安之,又怕觸碰規則禁忌,就聽從她的話,等待晚上的晚宴。

到了晚上的時候,我發現被邀請回來的學生不止我一個,我們都是莫名其妙進入這個副本,找不到規則和任務,暫時被困在這裏,原本我以為晚宴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一場晚宴出奇的平靜,我們真的就是被好吃好喝的供著,什麽都不用做。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一直都在大樓裏,每天推開房門就能看到很多詭異,他們的態度都非常好,可這並不能給我們安全感,我覺得不對勁,想要離開卻遭受到了阻攔。

詭異說隻要我們不離開,在這裏生活多久都沒問題,他們也不會傷害我們,我不想跟那個詭異產生正麵衝突,就暫時打消了離開的想法,我以為不能離開算是一種規則。

大樓裏吃喝玩樂什麽都有,那些詭異和我們一起吃住交流,他們所表現出來的和我們普通人沒有任何差別,就連思想和三觀都差不多,他們沒有大多數詭異的狂躁嗜血,可我就是覺得他們都戴著虛偽的麵具。

直到有人終於忍不住想要離開,想強行闖出去,我們才意識到這裏是一個魔窟,詭異用那個人殺雞儆猴,把我們一起帶到了屠宰的房間,讓我們見識了他們是如何圈養人類,又如何屠宰人類的,之後帶我們來的詭異說,晚上還有一個晚宴,我們所有人都要參加。

這一回,他們才暴露自己真正的目的,他們說要我們加入他們,自願轉化成詭異,拋棄所有的人性,在這裏逍遙快活,團結起來說不定有離開這裏的一天就能找學校報仇。

不得不說她的演講非常有煽動性,有很多學生都心動了,他們有的選擇了成為詭異,而成為詭異的方式就是吃下一片肉,可有些人並沒有成功變成詭異,吃下那片肉厚,反而像是突然變成了被抽掉靈魂的木偶一樣,最後被那些詭異送到了屠宰場。

我們現在所剩下的這些人就是當時一直都不願意屈服的人,想要轉化成詭異,必須我們心甘情願才可以,他們無法強製讓我們變成詭異,就隻能以勸說為主,後來勸不動了,就開始虐待,不給我們吃喝或是不讓我們睡覺,不停的對我們進行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摧殘,反正隻留下一口氣就行。

再後來我策劃了一場逃跑,我有一個道具是可以穿牆的,我用道具帶著他們避開了所有的監控,馬上就要成功的時候,卻運氣不好,正巧遇到了一個詭異,後來我們被抓了回去,我們受到的懲罰就是失去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我的弟弟失去了雙眼,我失去了兩根手指。”

沈一伊說著就舉起了自己的雙手,之前沒有仔細看,現在才驚覺她的,左右手拇指都被整整齊齊的切斷了。

傷口已經結疤,但那很明顯是被炙烤強行止血的疤痕。

“這裏的詭異曾經和我們一樣都是學生,不過看樣子他們對學校很討厭,編程詭異既是為了強大自身,也是為了脫離學校,你們都是被莫名其妙送進來的,而非是自主進入副本,我想他們應該是有某種方式,能從副本裏麵強行把學生帶進去。

這個方法有某種限製,可能是學生的數量,也有可能是學生的質量,每一次啟動的時間應該也會比較久,所以無論你們多麽硬氣,他們再怎麽折磨你們也會留下一口氣,等待你們心甘情願變成詭異。”

蘇若大概對這個副本有了猜測,並且對他們的任務也有了初步的想法。

這個副本裏全部都是由學生轉化成為的詭異,並且對學校具有極大惡意,這麽一個明晃晃的反叛組織,學校竟然隻是將此空間定為了高級副本,沒有主動出手毀滅,應該是學校拿這個空間也無可奈何。

這裏應該不會有學校製定的任何規則了,兩個對立的空間,能夠互相影響,但權力一定不會大,所以他們大可不必費盡心機的去尋找任務和規則。

在這個空間之中,隻要他們還是學生,任務代理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摧毀這個空間。

有人曾經離開過這個副本。

並且向外界帶出消息。

這是之前公認的信息,但這個副本應該隻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麽和這些詭異一樣,在這裏墮落沉淪,要麽徹底摧毀空間離開。

很顯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夠做到後者。

那能從這裏離開的學生,應該都選擇了共沉論。

帶出去的消息估計沒有一條是真的,他們怕是早就已經背叛了學校,或者說背叛了自己作為人的身份。

傳遞消息者,估計也不是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