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兩個男人都有些看不過去了,可女人還是支支吾吾,麵容躲閃,隨便搪塞了兩句,便應付過去。

這段時間他們家已經在金礦上偷了不少金子。

再偷一點她就去治傷,到時候搬離這個村子,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媳婦,咱家已經存了很多金了,明天咱再做最後一次,多拿一點,然後我們就離開孫子出去外麵給你找最好的大夫。”

男人坐在炕頭數著。藏起來的金子笑的見牙不見眼。

女人臉色蒼白,敷衍的點了點頭,轉身睡一下。

肚子的傷口實在是太疼了,如果我不早早睡一下,她就要一直忍耐著傷口的疼痛。

隻有睡覺才能讓她逃避一會。

翠果是真心有些佩服這個女人了,她可真能忍啊。

兩人在幹最後一票的時候,男人完全不顧老婆的死活,瘋狂往裏麵塞金子,鮮血流了一地,愣是裝作看不見。

直到女人都已經忍不住痛苦,要驚呼出聲,他怕被人發現才停下手。

還不滿的瞪了一眼媳婦。

“這就不行了?還有這麽多呢,多拿一點,咱們以後的日子就能過得再好一點。”

人性的貪婪是無止境的,盡管已經疼得快直不起腰了,聽到丈夫的話,女人還是點了點頭,覺得自己還可以,甚至親自上手又塞了幾塊。

他們所在金塊的深度已經完全超出了一開始開的口子。

翠果觀察半天並沒有發現女人皮膚上有被擠壓出來的疙瘩。

按理來說,她的皮膚應該已經被金塊撐開,可肚皮還是軟綿綿的。

晚上男人回到家,就見到坐在炕上麵容憔悴的媳婦,他第一時間並不是關心老婆怎麽樣了,而是在關心自己那些金子去哪兒了。

“咋樣?今天帶回來的足夠多,你都拿出來了嗎?”

女人顫抖著雙唇,聲音帶著哭腔道:“當家的我肚子疼,今天塞進去的金子好多,好多都拿不出來,好像都鑽到我肚子裏去了。”

“啥?咋能鑽到肚子裏?你這娘們皮糙肉厚的,包幾塊金子都包不住啊!”

男人氣的不行,他根本就不在意女人現在有多麽痛苦,他隻在意自己的金子拿不出來了。

可想了想,反正金子是在自己媳婦肚子裏,又不會跑了,之後找個大夫想辦法給她取出來就行。

罵了兩聲,便憋著氣去睡覺了。

晚上女人就開始發高燒,說起了胡話,到後半夜,更是聲嘶力竭地開始叫喊。

她疼了,渾身上下都在疼,尤其是肚子裏,好像一直有跟棍子在攪弄似的。

男人被吵得無法安眠,卻也不稀罕,抬眼看一眼自家媳婦。

直到第二天手往旁邊輕輕一碰才發覺,女人已經不知不覺咽了氣,現在身體都已經僵了。

男人大叫一聲驚恐的向後退,剛想要喊人,卻想到了昨天晚上還沒拿出來的金子,眸光微暗。

他淡定的起身去,往廚房拿出了一把刀,掀開媳婦兒身上的衣服,入目便是猙獰泛黑的傷口。

使用呼吸幾口氣,他毫不猶豫地將利刃刺入屍體的腹中,就像是第一天他給媳婦兒開口那樣,動作幹脆利落。

忍著惡心他把手探入屍體腹部的傷口,摸索著金塊,一個一個拿出來。

他越摸越多,甚至已經遠遠超出了近日藏的那些金子。

可男人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越來越多的金子晃花了他的眼,他現在已經完全忽略了自己正是在攪和著屍體,還是他媳婦兒的屍體。

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這些金子。

終於再也摸索不出來一點,他才施施然的收回了手。

男人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開開心心數金子的時候,身旁的屍體突然睜開了雙眼,她的頭緩緩挪動,死死盯著男人的背影,一雙眼睛充滿了怨毒。

第二天,男人藏好金子,招呼著鄰裏把妻子下葬了。

可所謂的下葬也不過是草席一卷,挖了個坑,把人一埋隨後用木棍在墳包上一插就算完畢。

他已經開始計劃著,離開這個村子。

但在離開之前,他偷偷摸到了隔壁寡婦家裏。

手捧著一塊金子,高高興興的與寡婦求婚。

升官發財死老婆。

這男人直接雙喜臨門。

對外男人隻稱自己媳婦是病死的,沒過多久就和寡婦搞到了一起去,兩人在村子裏辦了個酒席,排場搞得還不小。

這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畢竟之前男人家裏也是窮的,剛死了媳婦兒,又娶了個新老婆,酒席還大操大辦,任誰都能看出來一點不正常。

尤其是大家都知道那寡婦的脾氣。

就是個見錢眼開的主。

男人何德何能,讓他寡婦心甘情願的嫁給他?

要知道之前寡婦的心思可一直都放在管理金礦的小管事身上。

有人多方打聽,可無論怎麽打聽,男人都守口如瓶。

終於有一天,幾個兄弟得到機會,把男人拉到自己家裏去灌醉。

喝到民兵大醉之時,幾人順勢問出了他現在發財的原因。

或許是因為現在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放在之前男人就算是喝醉了,也不可能借著酒勁兒把這種事情說出來,可真是他偏偏得意洋洋的當做炫耀的資本全都吐露了出來。

旁邊的人聽的酒都醒了。

他們目露震驚,有些甚至還非常嫌惡的看著男人。

可暗地裏,心思千回百轉,淨是在想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沒有人會出賣男人,因為他提供了一條可以成功從金礦上偷金子的路。

最後男人被送回了家,第二天酒醒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昨天晚上說錯了話,想要連夜帶著新娶的老婆跑路,隻可惜昨日參與酒局的人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都是一個村子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發家致富了,想跑路絕對不可能。

若是東窗事發,也好,有一個主謀出來頂鍋不是。

男人就這樣被迫被留在了村子,那天參與酒局的人也都通通效仿起了他的辦法。

但村裏的富人總不可能一下子肚皮都受傷,他們就商量著,選出一個最胖的婦人來。

由她作為代表,去金礦裏弄金子出來。

一次多帶出點,然後給大家分了。

現在他們知道了這個秘密,大家就是利益的共同體,如果有一個人背叛出去舉報,那誰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這麽做,雖然看起來有點不太公平,但還是經過了所有人的同意。

被選中的婦人臉色蒼白,她知道男人媳婦兒最後死後的慘狀,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的過去。

但迫於大家的壓力,她也隻能點頭。

這個女人並未像第一個女人那樣堅持多久。

她一個人要帶很多家的金子出來,她自己的男人或許還顧及著一些,動作沒有太粗暴,其他人則是死死捂住她的嘴,拚命往她肚子裏塞金塊。

不過才三天的時間,女人就死了。

她是被肚子裏的金塊活活撐死的。

這兩個死去的女人甚至都沒有引發破傷風之類的病,他們的內髒被金子劃破,傷口被反複加深。

就這樣硬生生的耗死。

還是發財死老婆。

死去妻子的男人並不痛苦,他甚至還開心,自己終於能甩開那個肥婆,再娶一個嬌俏的媳婦兒。

可手礦的也不是傻子。

在他們第三次想要如法炮製這個辦法時,還是被發現了。

總是有肥胖的婦人,肚子莫名被劃破,而且傷口遲遲不見好,他們腦子稍微轉一下彎,就知道這裏麵肯定不對勁。

發現後管理金礦的管是氣急敗壞,在那幾個人守口如瓶,死咬著說,這隻是被發現的婦人的注意,之前兩次隻是意外,而且人都死了,他們也沒辦法把屍體刨出來跟這群人對峙。

莞式的去他們家搜尋金子,可什麽證據都沒有找到,最後也隻是處置了那個當場被抓包的婦人。

婦人被生生活埋了。

她嘶吼著,咆哮著企圖求救,可身邊都是冷漠的麵龐,就連他最信任的丈夫都告訴她去地下安息。

但她的死並沒有換來其他人的良知,這些人好像是開拓了思路一般。

用身體藏毒,用女人的身體藏毒。

這給了他們無限的遐想。

吞金,塞到後庭......

他們無所不用其極,迫害著那些婦女,用身體把金子運出來。

而死去的女人越來越多,有些是在吞金子的時候被噎死的,有的吐不出來,也拉不出來,生生被憋死的。

還有的吞的足夠多了,被家裏人合夥按在地上生生剖腹取金。

瘋了,是整個村子都瘋了。

他們為了那點金子,已經完全失去了人格與良知。

翠果緊皺著眉頭看著一幕幕發生,她隻覺得惡心,更覺得這些人麵容猙獰,宛如惡鬼。

村裏的姑娘已經快要被禍害幹淨了,他們開始從村外買人娶媳婦。

如此往複循環,直至金礦坍塌。

不知道挖到了什麽,金礦坍塌的毫無預兆。

隨之而來的就是負責開發金礦老板的實訓。

金礦被下一任老板接手,可無一例外,無論誰接手過不了多久都會死。

即便是遠在千裏之外,也會在接手金礦,剛準備開采時死於意外。

久而久之就傳出了金礦受詛咒的傳言。

沒有人再靠近那裏,即便他們都知道深山下是無盡的寶藏。

最失望的不是不能開發金礦的老板,而是那些再也不能偷渡金子的村民們。

那麽遺憾惋惜,卻也不敢再靠近金礦。

直到有一個人手裏的金子花完了,偷偷去後山,把之前埋葬的女人屍體挖出來,想要找一下他們肚子裏有沒有遺漏的金子時,便發現了村子的第二個秘密。

之前被埋葬掉的婦女們,屍體竟然都沒有腐壞,有的還維持著開膛破肚的慘狀。

除此之外,這些女人們原本被掏空幹淨的肚皮,竟然長出了金子。

形狀如同花朵般的金子,與屍體的血肉相連。

即便是在夜晚,在月光的照應下也熠熠生輝。

過來挖屍體的人,快要被嚇慘了,但驚嚇也隻是一瞬間,她的注意力很快就挪動到了金子上。

貪婪占據整顆心髒,他拿著鐵鍬一點一點把屍體上的金子都敲了下來。

實在是弄不動,就生拉硬拽。

即便是屍體被扯的血肉翻飛,他也沒覺得有多恐怖。

腦子裏隻剩下一個聲音。

發財了!

捧著金子回到家,被他搞得亂七八糟的屍體一眼都沒看。

還是第二天,有人上山打水時發現了屍體被禍害的慘狀,但同時也看到了屍體肚子裏的金子。

隻是過去一個晚上的時間,金子又長出來了。

這一下原本還因為再也不能偷渡金子而感到痛惜的村民們欣喜若狂,屍體成為了他們的寶藏。

但好景不長,隨著他們的爭搶撕扯屍體已經都湊不成人形了。

這些血肉就像是突然之間風化一般,變成了粉末飄散在空氣之中,什麽都沒剩下。

剛找到的寶藏又沒了,村民們氣的不行。

可屍體都沒了,他們也沒別的辦法,隻好回家去。

到了晚上,幾乎家家戶戶的男人都做了一個噩夢。

夢裏他們曾經禍害過的妻子女兒,變成索命厲鬼,追著他們窮追不舍。

那些慘死的靈魂,嘴裏不停吐出巨大的金塊,砸在他們的頭上。

嘴裏喊著:你不是要錢嗎?都給你!

等醒過來的時候,所有人身上都冷汗涔涔,這是被昨天一晚上做夢逃命時的真情實感嚇住了。

可奇異的是,他們的枕頭邊竟然都出現了大小不一的金塊。

夢裏那些扔向他們,終於砸死他們的金塊竟然都到了枕頭邊。

又有金子了?!

每晚做噩夢,第二天醒過來都有金子,村民一時間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對他們的懲罰,還是對他們的恩賜。

可有錢就是好事兒,做夢也不過是一個晚上的事兒,人還是活在白天的,隻要有錢他們想買什麽就能買什麽,不過是做個噩夢而已,有什麽可怕的呢。

但他們還是想的太美好了。

終有一個人在夢裏被砸死了,如同金山一般的金子堆壓在他的身上,就連頭也被金子砸了一個大窟窿。

他的死壯與昨晚的夢境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