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樂見其成這樣的結果。

早就說過惡人自有惡人磨,以唐曉曼那個性子,早晚都會樹敵無數,死得其所。

經曆過這麽多次的副本,蘇若對唐曉曼的態度,早就從恨不得殺之後快變成了看其任意發展。

唐曉曼作死的能力,蘇若一直抱有百分百的信任。

在上個副本之前,她還暗戳戳的想著要找個時候把人給弄死。

自從知道了她擊殺了所有學生,而那些學生又在詭異學校裏麵複活後,她就一點都不想管了。

有的是人會幫她報仇,又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一個學生被淘汰,就算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很快就傳來了第二個學生被淘汰的播報聲。

看來另一隻鬼也動手了。

如果他們手中沒有得到足夠數量的卡片一定不會這樣貿然出手。

除了針對唐曉曼的鬼以外,另一隻鬼出手的原因,或許是為了......

混淆視聽?

另外一隻鬼八成是想要隱瞞自己的身份,給其他人造成鬼可以連續淘汰他人的錯覺。

以此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

也可以讓不明真相的人覺得,就算是確認了身邊的人是學生而不是鬼,也沒有用。

甚至兩個人結伴同行,目標比一個人要大許多。

如此便隔絕了其他學生合作的可能。

商場一個樓層十八個人,要說最容易一開始達成合作的,應該就是除了他們班以外的兩個人。

身邊所有的麵孔都是陌生的,他們極有可能做出抱團行為。

兩人之間是否是百分百信任的關係還不太確定,能確定的是他們兩個一定聯手了。

連續淘汰就是最好的說明。

被淘汰的那個人,正是他們班的學生。

就算沒有明擺著挑明所有規則,兩個人也一定達到了互不傷害的默契。

“得抓緊找一些卡片了,我們不能落單。”

蘇若說完,就加快了自己的翻找速度。

三個人大搖大擺的從箱包店走出去,跑到隔壁就開始翻箱倒櫃,那樣子一點都不避諱人。

反正最讓人討厭的唐曉曼已經被淘汰出了這場遊戲。

剩下的都是同班同學,還有兩個外來戶。

讓同班同學知道了既能使用有冷卻時間,對於鬼來說,隻有害沒有利。

接下來的五分鍾內是絕對安全的,他們接下來必須要加快步伐了。

蘇若所盤算的計劃是讓那兩隻鬼去將這個樓層的人淘汰製,隻剩下十人。

也就是說除了他們自己的團隊六人以外,剩下未被淘汰的人僅隻有四人。

關於第一步的計劃,蘇若還是挺自信的。

她比誰都了解自己班級裏那些人的尿性。

所以他推測最後活下來的應該是三隻鬼七個人。

這七個人。除了她囑咐必須要抱團行動的人以外。

應該就隻能剩下那個外來的學生。

原本蘇若以為在沒有找到全部卡片之前。那兩隻鬼不會輕易動手。

當她還是太高估了人性。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淘汰意味著什麽,但還是會有人為了報仇,敲響第一個警鍾。

有了開頭,接下來的遊戲就會進程加快。

五分鍾一個人。

這場遊戲的二十分鍾差不多快要過去了,兩隻鬼每一隻最多還能淘汰一個學生。

一輪遊戲下來淘汰四個。

下一輪的鬼更會毫不留情。

看不到你上,也看不到其他鬼,讓蘇若覺得疑惑的是,就連體育藏好的學生,她也沒有看到。

這商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家都找了個位置,各自討好,明麵上見不到也就算了。

他們都已經走街串巷這麽多店鋪了,怎麽連個人也沒見?

蘇若現在顧不得思考那麽多。

從距離集合區最遠的地方開始搜,到現在為止,他們一共搜了八個店鋪。

所收獲的還是之前手裏的那些。

到了中場休息之時,蘇若手裏的卡片數量並沒有產生任何變化。

隻耳朵裏多出了兩個人名,算是她的收獲。

上一輪一連被淘汰了四個,中場休息的時候,本來氣氛就寫沉重,現在更是鴉雀無聲,

所有的學生之間,似乎都彌漫著一股沒有硝煙的戰火味。

隻等著誰來第一個點燃,到時大家好紛紛下場,把這場火山洞的燒的更大一些,也讓這場水變得更渾一些。

蘇若歡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仔細觀察著他們臉上的表情。

才十幾歲的少年們,已經被這詭異世界,磨的沒有了少年人該有的意氣風發。

隻剩下滿臉的麻木與惶恐。

目光在落到一個角落的時候。

與一個長相普通平凡的少年人四目相對。

蘇若定睛看了他一會兒,那人也直勾勾的盯著她。

這是個生麵孔。

就在蘇若準備移開視線的時候,那少年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笑容可不是在討好,又或是想要交好的意思。

少年的眼中明晃晃的惡意不加掩飾,好似一個陰冷的毒蛇,正在盤算著如何該吞掉眼前這隻可口的獵物一般。

他為什麽要朝著自己這麽笑?

蘇若心裏咯噔一聲,甚至有些惴惴不安。

收回視線,蘇若大腦快速運轉著。

心裏有個聲音告訴她,她似乎忽略了某個信息。

他們三人那麽明顯的抱團舉動,在上一輪遊戲裏麵大大咧咧的到處跑,肯定引起了兩隻鬼的注意。

按理來說,他們三人一直抱團,成為了最難淘汰的組合。

鬼的任務是淘汰所有學生。

那兩人如果抱團在一起,一個學生一隻鬼,除了達成合作以外,還必須統一目標。

所以另外一個是為學生的,一定會找準一隻鬼下手,幹掉對方,然後頂替上位。

但這是他們達成合作的最後一步。

想要贏下這場遊戲,前提是他們必須要幹掉所有學生。

然後才是幫自己人,爭奪最後勝利的名額。

目前李尚作為鬼,已經倒戈。

學生之中他們三個又很難淘汰,應該已經被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他能露出剛才那副表情,就隻有一種可能。

這人已經想到了該如何應對他們三個方法。

“各位,我已經知道三隻鬼是誰了。”

少年站起身,好似奧斯卡影帝上身,表情三分倔強,五分忐忑,還有兩分的孤獨一擲。

“我是學生,我的任務是淘汰所有的鬼,除了那三隻鬼以外,我想在場各位任務都應該是一致的。

上一輪遊戲裏麵,我們已經損失了四個學生,別忘了規則裏麵有一條,當樓層人隻有十個人的時候,樓層就會開放。

我們到時候雖然能去別的樓層活動躲藏,但同時鬼也可以,其他樓層同樣有三隻鬼,想要贏,我們不單單要麵對這個樓層的雜誌鬼,還要消滅其餘樓層的,遊戲的難度將會大大增加。

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應該有人再被淘汰了。

之前廣播播報的人說過,在遊戲進行中場休息的時候,鬼是不能行動淘汰別人的,但廣播從來都沒有說過,在中場休息的時候人不能淘汰鬼。

所以我們隻需要把握現在這個時機,將那三個人淘汰,在場人數就會剩下十一人,既不會開放其他樓層,讓我們去對付別的鬼,也能達成通關條件。

現在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同心協力,趁這個時機,盡早通關。”

一般推心置腹,有理有據的演講,果然煽動了很多人。

蘇若微微垂下眼眸,隱藏住自己的心思。

她大概知道對方想做什麽了。

借刀殺人,還真是好算計。

“那你說說那三隻鬼是誰?”

人群中有人呼應,這詢問的聲音似乎給了少年人勇氣。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隻等他公布所謂的正確答案。

少年人微微一笑,伸手一指朝著蘇若三人的方向。

“就是他們,這三個人上一輪遊戲的時候就一直在一起行動,我親眼看到他們三個同時走進了一家店裏,遊戲開始之後也不躲藏,而是出來尋找獵物,最關鍵的是我親眼看到他們淘汰了一個人!

他們三個一定是鬼,上一輪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三個不在隱藏心中,我想很多人應該都看到了他們三個。

所以鬼一定是他們,我們隻要現在淘汰他們,就能夠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少年人再三強調他的猜想,蘇若仰起頭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這一招借刀殺人,如果是用在別的學生身上,一定會成功。

他們三個在遊戲之中那麽難淘汰,在中場休息的時候,用這種方式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把他們三人排擠出去。

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三個心腹大患就會被踢出局。

這個人想要打個信息差,在其餘學生不知道鬼的規則以及全麵規則前,利用現有規則的漏洞,蒙騙他人。

算計是好算計,隻可惜用錯了人。

“我是鬼?既然你說你看到我淘汰了一個人,你能跟我說說我們是怎麽淘汰別人的嗎?”

蘇若敢百分百篤定,這個少年人一定不敢暴露卡牌以及技能的事情。

他們在上一輪遊戲之中動手,想必手中已經掌握了大量的卡牌,很多學生甚至都不知道卡牌的存在,而這個信息差就是他們致勝的關鍵點。

鬼在淘汰他人的技能更是重中之重,是他們保命的根本,絕對不能暴露。

所以對方一定會編造出一個謊言。

一個對於他來說極其致命的謊言。

“我看到你們使用了技能,你們用自己的技能殺死了他!”

少年表現的就像個不畏強權勇鬥地主的英雄。

蘇若沒滋沒味的砸了砸嘴。

好計策,好智商。

就是忘了自古以來的一句話,知己知彼方才百戰不殆。

“你說我是鬼,說我用技能殺了人....”

蘇若站起身來,緩緩朝著少年人走去,他絲毫不在意別人投射過來的目光,隻直勾勾的盯著那個少年。

等走到他麵前,挺直了脊背,薄唇輕啟,四是在暗諷嘲笑:“你說的對,人是我殺的,然後呢?”

蘇若環視了一圈,在與她目光相對時,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低下了頭,不敢跟他對視。

少年人見到這樣的情形,謝忠岩暗道一聲不好。

這步棋走錯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在場的這些人裏大部分都是怕蘇若的。

他之所以敢隻認這三個人,一是因為這三個人的組合看起來很弱。

兩個女生一個男生,那男生看起來除了長相精致漂亮一點,也沒有什麽特別突出的優點。

他在暗中觀察了許久,這三人裏那男生無論做什麽都要跟身旁的女生商量一下。

如果是一個領導人,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姿態。

而在詭異世界裏,女性大部分都是弱者,最起碼在他眼裏看來是這樣的。

心理抗壓能力,承受能力都不強,遇到事情動不動就會大哭。

能在這裏掙紮求存就不錯了。

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眼前這個女生,竟然能讓學生們怕她怕成這個樣子。

怕。

那就證明她有實力。

甚至一定做出過,讓這些人終生難忘的事情,震懾住了他們。

他使用的計策如果想要成功,那便必須這三人實力為中或下遊,其他人才會不過腦子的倒戈向他這一邊。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自私自利也是。

如果這些人自認為捆一塊都弄不死這三個人,根本不會有什麽慷慨激昂的反抗心理,隻會表現的更加絕望。

就如現在這般。

“怎麽了同學?我已經承認了,人是我殺的,你現在要對我動手嗎?”

蘇若笑望著他。

作繭自縛。

沒有人支持他,嘴皮子說破天也沒有用,甚至還會被孤立。

就如同現在這般。

其實少年人的計策也不是那麽不好看破。

一直到他站出來的時候,蘇若才察覺到了自己的不足。

她還是把所有人都想的太善良了。

這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的通病,下意識的認為這是和諧社會,大家都說過,教育心腸不會那麽歹毒。

總是用著正常人的思維邏輯去思考他人。

蘇若每一次看到任務,腦子裏麵的第一想法都是該如何保住更多的人。

以此為出發點,用最小的損失達到最大的利益化。

而像眼前這樣的少年,在看到任務時,腦子裏的第一想法應該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命。

所以才能不留餘地的算計他人。

以後可千萬不能再犯這樣的毛病了。

有些時候即便是自己不做,也該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