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平陽被犬欺，當年它九眼可是響當當的大人物，如今居然變成被人挑三揀四的存在，甚至還要擔憂自己的共生體會不會被其他的鬼撬走，讓他顏麵何存！
外麵圍觀的人並不知道秦璐他們的交談，他們能看見的隻是秦璐愈發冷冽的表情，隻當小姑娘要輸了賭局，內心不甘。輸贏對九眼鬼當然沒所謂，他隻想讓秦璐不爽。任憑意識中的秦璐可憐兮兮地請求它，它也不為所動。
“就知道說出來會這樣，早知道隨便編個理由糊弄一下好了。”看著九眼鬼油鹽不進，秦璐多少有些惱了，沒辦法將身體控製權在確定日期的契約下交付出去，現在是沒法奪回控製權的，更何況就算掌控身體，她也做不了弊，這種事真的隻有鬼能做到。
看到秦璐那種表情還真是爽啊。
秦璐信誓旦旦道，“鬼哥這樣，我這次回去就去找我外婆單方麵把那個莫須有的契約解除掉，我秦璐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人！”
“牙齒碰嘴唇這樣簡單，你猜我會不會信。”
秦璐明顯感覺到九眼鬼動搖了，它自己也清楚，輸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不過這件事多少有點背叛的意味，作為一隻強大如此的鬼物，自然不能接受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
“十年的壽命自願作為滋養供奉，算是欺騙的代價。”現在的秦璐並不能回報九眼鬼什麽，甚至連生命都是被施舍的。
九眼鬼冷哼一聲，用它給予的東西回報它，虧她想得出來。
最後一顆掉落第三層輪盤的彈珠已經朝向死洞的方向，差一點就要跌進那無盡的深淵，突然那顆小小的彈珠，以一個十分詭異並且沒有任何邏輯的路線向那顆中獎洞奔去。
屋裏有鬼這件事眾人變得心知肚明。生怕回身的秦璐是裂開的嘴角和沁滿血的眼睛。顯然這一切都是臆想，九眼鬼隻是掛著勝利的微笑看向眾人。
“沒辦法，天生強運。”
監控室裏的人抖了抖煙灰，現在能確定了。
“既然他們想讓蘇離一起，正好......”
“我會轉告給蘇小姐讓她配合的。”
“我可沒說要配合他們。”
下屬不語，等著老板下達命令。
“好的，屬下明白。”
啪啪啪，隻有蘇河一個人鼓起了掌，“果然運氣很好。”臉上一點惱怒都沒有。
“老秦也要感謝你女兒臨時改變賭注，不然我今天可要輸慘了，願賭服輸，蘇離這幾天就和你們一起吧，不過晚上的飯局還是要賞光，多年不見還是要敘敘舊的。”
蘇離從後麵攬過九眼鬼，“告訴姐姐你是怎麽贏的。”
說是巧合的話沒有人會信吧。
九眼鬼示意蘇離湊近，蘇離的眼神從驚訝到困惑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小姑娘怎麽能說出那種話來。”
走到門口的蘇河也停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蘇離推門而出，蘇離踩著她的細高跟跟了出去。
秦楓好奇道，“你說啥把人家氣成那樣。”
九眼鬼站起來伸了懶腰戲謔道，“抱歉，無可奉告。”
銀泰百貨大樓下是人聲鼎沸的嘈雜，不引人注目的胡同轉角，越來越稀少的人流。秦楓抽著煙望著遠處如火的殘陽。九眼鬼用著秦璐的身體抽著百年來第一支香煙，柔嫩的喉管完全接受不了濃烈的煙霧，新鮮的肺第一次被尼古丁侵蝕。
秦楓皺眉，卻隻能猛吸一口煙，轉頭不看眼前。
“不僅是香煙，食物的味道，甚至風吹過的感覺我也很久沒有切身體會到了。如果這就是你們人類追求的長生，那實在是無趣。”說著踩滅煙頭留下秦楓一個人和晚風共享下一隻香煙。
蘇河沒看到秦璐的身影，“小姑娘呢。”
“不知道去哪野了，不要見怪。”
“本就是愛玩的年紀，在意這種事不是顯得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小氣。介紹一下這位張柬張總，樊清運樊總......”八個人一桌，挨個介紹下去秦楓自然記不住名字，標準的點頭微笑，遇到熱情的再加上一個握手。
蘇河在秦楓耳邊耳語，“都是衝著你的鬼紋來的。不見得都是讓你幫忙的，不過是做個飯局認識一下，萬一有一天真的需要老兄你出手，還請不要推辭。”
秦楓點頭，表示並不介意。首先鬼紋壓根就不是給人紋的，其次穩點寓意是聚財改運的紋身本就不是什麽大事，為難點的就是一些要做陰紋的，大不了找個好聽的名頭糊弄過去，秦楓掃了一眼桌上，也就蘇河能看出點門道，其他的幾乎都是門外漢和根本不懂行的人。
那個叫樊清運的人率先沉不住氣開口道，“老弟，你跟哥透個底，鬼紋真的能逆天改命，蘇老弟可是把你吹噓得像神仙一般。”
秦楓無奈扶額道，“哪有這麽誇張。”
“看來老弟的意思是轉運聚財還是很有效果的。”
“這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就算是做這行的也不能給您打包票。”
秦楓看了一眼蘇河，蘇河人精立馬明白了秦楓的意思，打圓場道，“老秦這趟是帶女兒散心來的，今天的飯局也就是混個臉熟，隻談風月不談生意。”既給雙方留了臉麵，也表明立場，若是真的想談生意也絕不能在今天的飯桌上。
接下來就是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談，不知道是誰提的那一嘴。
“今天老蘇的場子也算被你們父女倆踢了，現在誰不知道你秦楓的十四歲的女兒破了瑤城最大的一台柏青哥，你真的沒給你女兒......”
這話還沒說完，秦楓已經變了臉色，對方也立刻發現自己的失言，這話一出來，不擺明著說他秦楓什麽都不顧及，靠自己女兒賺錢。一旁的蘇河臉色也不好看，自己的場子裏，自己還沒說什麽，哪輪得到別人談論插嘴。還是在人家父親麵前說女兒。
“諸位今天來捧場是給我蘇某的臉，也就是相信我蘇某這個人，剛才老秦也說了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沒有強迫在座的任何一位相信，但我希望各位嘴下留情，在這樣出言不遜就不要怪我清場不留情麵。”
像蘇河這樣左右逢源的人很少會直截了當的表明自己的立場，如果這麽堅定隻能說明，對方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絕不僅是個江湖術士那麽簡單，是真的有兩把刷子。
張柬道，“一句失言的話，還請秦老弟不要放在心上，我們這些大老粗最不會說那些場麵話了，錯了就要立正，還不給秦老弟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