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想要什麽?

丁當看著手裏的卷宗,搖著頭,口中念念有詞的感慨,“怎麽談個戀愛人都這麽糾結的,要麽愛、要麽恨,又愛又恨的,是精神分裂吧?”她說完不滿的又翻了一頁病例,繼續看小柯和崔決定去領結婚證之後發生的事情。

她那邊在兀自的抱怨完,這邊的韋一楠就接上了丁當的話茬,“你一個人在那裏嘀嘀咕咕的說什麽呢?”

丁當聽到韋一楠的聲音,幾乎被帶入進崔和小柯愛情故事中的丁當一瞬間就出戲了,猛地抬起頭看著韋一楠,才想起來自己這會兒正在辦公室裏斷案呢,不是在家裏看言情小說,隻好吐了吐舌頭,“我在抱怨這個崔!好奇怪的一個人……”

韋一楠站起身朝著丁當走過來,坐在她的辦公桌上,修長的腿撐著自己的身子,整個人的線條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內心蠢蠢欲動的,她咽了一口口水,眼睛從韋一楠的大長腿上離不開。韋一楠問,“怎麽奇怪了?”

丁當將羅偉銘對案情的分析,和崔與小柯之間糾結的又愛又恨的事情給韋一楠轉述了一遍,這會兒的辦公室早就沒人了,外麵的天色都漸漸的暗了下去,星空看上去格外燦爛,丁當這才覺得自己有點餓了,捂著肚子,肚子“咕咕”地響個不停。

韋一楠的眉頭深皺。

丁當說了句,“人類談個戀愛真的很麻煩耶!到底是愛還是恨啊,又愛又恨的,讓人覺得有精神分裂吧?”她說完看著外麵的天色,“師父,我能去吃個飯嗎?餓得不行了!”

韋一楠沒有回答丁當關於又愛又恨的問題,丁當以為自己的師父大概是對自己的神經大條無話好說了,他隻是說了句,“走吧,帶上病例,吃飯去!”

“是!”丁當興高采烈的將病曆本裝起來,放在自己的包裏跟在韋一楠的身後朝著地下車庫的方向走過去,路上還撞見了劉老爺和小哲,劉老爺看著丁當和韋一楠打趣地說了句,“你們師徒倆最近是越來越形影不離了?”

韋一楠看了一眼劉老爺和小哲反問了一句,“你們還不是?”

丁當腦子一短路的問了句,“劉老爺你吃醋啦?”

韋一楠迅速的遞給丁當一個白眼,惡狠狠的瞪了他一下,劉老爺看著韋一楠還覺得有點委屈,“就算是你真的和我有一腿,有沒有這麽委屈你的!”

韋一楠轉而看著劉老爺說了句,“你夠了啊!”

劉老爺扭頭看著丁當說,“你師父是在你麵前避嫌呢,撇清和別人的曖昧關係!”說完也不給丁當和韋一楠反駁的機會立刻問了句,“我們去吃飯,一起吧?別說你倆不是去吃飯的!”

丁當無話可說,隻好等著自己的師父開口了。

劉老爺趕緊給自己的話茬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們兩個人要是想要過什麽二人世界,我和小哲就不打擾了,小哲……”說完劉老爺都已經開始喊自己徒弟的名字了,韋一楠說了句,“你們倆就去樓下的餐廳吃吧!”說完就徑直朝前走,丁當低著頭不敢去看劉老爺這會兒什麽眼神、也不敢去看小哲是什麽表情,隻顧著跟著韋一楠朝地下車庫的方向走過去,劉老爺站在兩人的身後“嘖嘖”了兩聲,拍了拍小哲的肩膀,用一股子濃重的酸腐的味道和小哲說,“咱們倆隻能去吃吃食堂了,一會兒還得回來繼續解剖屍體呢!”

韋一楠和丁當走遠了,丁當才敢開口問,“你幹嘛不和劉老爺解釋啊?”

韋一楠問丁當,“解釋什麽?”

丁當指了指韋一楠、指了指自己,“很明顯劉老爺是誤會了嘛!我們又沒什麽關係,他那麽說,萬一日後在傳出去了,警局裏又是風言風語的,我倒是算了……對您不好啊,您日後得高升的啊!”她這麽說著其實就是想試探一下韋一楠對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誰知道韋一楠隻是平平的丟過來了一個眼神,“什麽都沒有解釋什麽?”說完就拉開自己的車門坐上去了,丁當咬了咬牙,很不滿的跺了跺腳,也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上去了,係好安全帶,從包裏把病例掏出來,後麵的內容不多了,她想路上看完和韋一楠一會兒討論案情。

小柯和崔之間發生了那段並不算是出自真心的表露心跡之後,關係急轉直上。小柯偶爾還是會夢見一個陌生的女人,站在自己的窗邊淒淒怨怨的看著自己,可是這種夢境的頻率顯然已經沒有過去高了,每天早晨從昏昏沉沉中坐起來,回想昨夜發生的一切,小柯總覺得那麽真實。她從床上走下去蹲在自己的窗戶下麵,看著上麵的痕跡,之前她就懷疑這並不是什麽自己妄想的產物或者是噩夢,而是有人進了自己的屋子,營造了這種夢境的假象,她輕輕的摩挲著牆壁,上麵有她灑的薄薄的一層粉末,已經有些粉末被蹭走了,這就說明了的確是有人來過,而不是自己的夢境。

小柯將這個消息分析給了羅偉銘聽,羅偉銘也認為事情如此,他第一次開口詢問小柯,對這個莫名的女人有沒有什麽想法?換句話說就是,崔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對她會產生這麽強的報複心理。

小柯沉默了良久,終於將掩埋在自己內心多日的事情和盤托出了。誠如韋一楠查證的,小柯確實是因為多年前幼兒園校車的綁架案和崔存在著焦急,並且也是因為這個案子讓崔的戀人章喪了命。小柯一開始見到崔急於感謝他的時候,後來崔和小柯說起章的事情,這讓小柯再也不敢開口說起往事,她越是拚命的想要隱瞞,心中便越是對這件事情勾勒越深,讓她將章的名字深深的鐫刻在了自己的心頭,

羅偉銘聽後沉默了良久,“如果你開始就告訴我整件事情,我或許會覺得你是妄想症,起源於對過去放不下的執念,心中的欲望沒有辦法發泄,累積而成的精神性疾病。”

“現在呢?”小柯問道。

羅偉銘想了想,“我還是比較相信一開始的判斷,但是這件事情必須要列入思考讓我對你重新有一個審視!”

小柯問,“如果我告訴你,我記得住章長什麽樣呢?”

羅偉銘沉默了一陣,“到現在為止我們還不知道你的未婚夫到底想要做什麽?”

小柯點了點頭,誠然如此,如果隻是嚇唬嚇唬自己以慰章的在天之靈,小柯覺得這樣的程度她甘之如飴,可是從內心裏,她並不相信這個幼稚的想法,等在自己未來的一定是更加恐怖的事情。

小柯和崔如約去了民政局注冊結婚,從民政局出來崔和小柯說,“你一直想去看看章,之前不帶你去,是害怕你會因為這件事情給自己製造壓力,如今已經結了婚,我覺得彼此之間就應該是家人了。”

小柯點點頭,手心都是汗。

兩人回家之後準備了一些香火和紙錢,去了一趟墳上,崔熟門熟路的找到了章的那座墳頭,招呼小柯過去,指著石碑上的照片對小柯說,“這是章,”然後轉向石碑說,“章,這是小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小柯手裏拿著的東西都掉落在了地上,小柯大張著嘴,發不出聲音,照片上的那個人就是日日夜夜跟著自己的那個人,就是那個用一雙可怖的眼睛瞪著小柯的那個人,就是不停的提醒小柯崔是自己的的那個人!小柯掐住自己的嗓子,覺得心髒快要從自己的嗓子眼裏冒出來了,她不停的後退、不停的後退,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自己把自己掐的快要窒息了,麵紅耳赤的,“不可能,不是她!”

崔轉向小柯輕輕的叫了一聲,“小柯?”

小柯撕扯著嗓子衝著崔喊叫到,“不可能的,不是她,她不是章,不是章!”

崔搖了搖頭,“她是啊,怎麽了?”

小柯指著上麵的人,指著自己,用特別艱難的音調對崔說,“她……她就是我一直看到的那個人,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扔下這句話就朝著遠方跑去了,小柯沒有回家,徑直的去了羅偉銘的辦公室,她終於知道崔要做的是什麽了,不是嚇唬嚇唬而已,是要嚇死她,他想要殺了她,因為時至今日崔都還覺得害死章的人根本就是小柯。

坐在羅偉銘的麵前,小柯又哭又笑,她說,“你看我猜對了,是不是,和我們猜的一模一樣,他恨我、恨透我了,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那班孩子,他的未婚妻本來是可以好端端的活在這個世上的,可是因為我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所以他要殺了我,他以為殺了我就能回到過去嗎?”她說完含著淚使勁兒的拍打著羅偉銘的桌麵。

羅偉銘說,“小柯你冷靜點,如果這個男人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他何必娶你?更何況他從來沒有動手……”

“廢話!”小柯歇斯底裏的喊道,“他是個警察!他知道如果動手殺了我他要付的是法律責任!”她說完哭的不能自已,“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他想要什麽,想要我死嗎?”小柯記得住章、記得住她的模樣、記得住她的一切,因為章就像是崔一樣,救了她的性命,值得她銘記一生,可是崔以為那麽短的時間裏小柯不可能記得住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