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死魂靈
丁當還沒有意識到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在精神層麵上小哲和韋一楠已經過過無數招了，並且招招都凶險至極，最後韋一楠走到了丁當的身邊，很自然的招呼了一聲，“小哲？”
“韋警官！”小哲看著韋一楠這個時間在這個地方出現，心裏有點不太舒服，然後他轉向丁當說道，“我是來給你送報告的！白天你急著要小柯身上是不是有受傷的驗屍報告，我重新檢驗了屍體之後趕了這個報告給你送過來！”
“來了怎麽不打電話啊！萬一我不回來呢？”丁當問道，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有什麽問題，可小哲卻用一種十分奇異的目光看了看韋一楠又看了看丁當，局裏總是傳言韋一楠能這麽毫無保留的對丁當，是因為丁當把韋一楠給睡了。一開始小哲還覺得局裏的人腦洞開太大，丁當怎麽看也不像是這種人，可這會兒再回想起這一年來韋一楠對丁當的護犢子，小哲整個人都是妒火中燒的，可又不能把這股吃醋的勁兒表現出來，隻好說了句，“我正準備打給你的，但是害怕你不接，白天的事情……”
“啊！”丁當叫了一聲，“對不起啊，白天我也不是故意發脾氣的，隻是我覺得警局裏那些人的嘴……”她吧唧了兩聲，看了一眼韋一楠沒有把話說下去，本來她是想說局裏那些人的嘴太賤了，可末了出口的就是，“那些人說的有點難聽，我也不想事情再變得更複雜，就對你有點生硬了，你別放在心上……”丁當說完這句話忽然覺得剛才真的是吃的太多了，胃裏不停的網上反酸水，再加上韋一楠一路開過來路上不斷的顛簸，小哲的身上還散發著浸泡屍體的福爾馬林的味道，她整個人hold不住，捂著嘴，對著小哲揮了揮手，趕緊跑到了一旁的小樹林使勁兒的吐去了。
韋一楠看了一眼丁當，知道她是剛才吃多了，可是卻什麽都沒有和小哲解釋，隻是說了句，“我去看看，她最近有點不太舒服，總是嘔吐。”說完就朝著丁當跑了幾步，跑到了丁當的麵前，拉住她的胳膊，拍了拍她的背，“好點沒？”
“難受！”丁當扭著一張臉。
“不行明天就在家休息吧，我替你去問崔。”韋一楠說道。
“不行啊，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崔呢！”丁當委屈的說道，恨不得把頭埋在韋一楠的胸前大哭一場，痛斥自己的自作孽不可活。韋一楠搖了搖頭，“一會兒去給你買瓶蘇打水？”
“家裏有！”丁當說道。
“回去喝點蘇打水，早點睡了！我送小哲回去？”韋一楠說道。
“他自己不能打車啊！”丁當立刻就說道，“你也折騰了兩個晚上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還挺操心的！”韋一楠哼唧了一聲，把丁當扶回來，扶到了小哲的麵前，“她有些不舒服，先讓她回去休息吧，我送你回去！”
“沒事兒不用，”小哲趕緊擺了擺手，“你還是先送她上去吧？”本來小哲還想借著案情和丁當再說兩句，見著情景也隻好作罷了，“我打車就行了！”他說完幾乎是用逃得跑到了馬路邊上，攔著馬路邊的出租車。
丁當瞧著小哲的背影，扭頭問韋一楠，“他怎麽奇奇怪怪的？”
“以後不喜歡人家就不要一天老粘著人，讓人誤會！”韋一楠嗬斥道，丁當明明知道韋一楠說的是什麽，還嬉皮笑臉的看著自己的師父問道，“你嫌我粘著你啊？”
韋一楠鬆開了扶住丁當的手，“自己能走嗎？”
丁當看著韋一楠搖了搖頭。
“趕緊回去了，我看著你進門！”韋一楠站在小區門外看著丁當，丁當撇著嘴，指了指自己的小區，“裏麵還有很長一截呢！”
“那我現在就走了！”韋一楠說罷就真的要朝自己的車上走，丁當趕緊拉住了韋一楠，“你看著我回，你看著我回！”說完就趕緊朝著自己小區的門口走過去，然後站在門邊和韋一楠揮了揮手，說了一句“再見！”
韋一楠用自己的嘴型和丁當說了聲“再見”叫她早些睡，自己就轉身朝著自己的車上走過去，丁當趴在鐵門上看著韋一楠的背影，心中滿是不舍，這種情愫醞釀了一年多，卻始終害怕去麵對，才以最惡劣的想法去揣測韋一楠其人。她超級喜歡自己的師父，因此才特別害怕他。
丁當上樓進小區，和自己的爸媽打了聲招呼就回到屋子裏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出身了很久，她覺得今晚的韋一楠好像很特別，對自己特別好、特別溫柔，要是能長此以往該有多好！她想著就笑眯眯的轉身睡了過去，抱著自己的枕頭沉沉的陷入了夢鄉，第二天早晨起來，丁當的手機裏有一條短信，是昨天夜裏韋一楠回家之後發給她的，告訴她如果今天實在難受就不要去上班了。
丁當從床上蹦躂起來，覺得還好，便給韋一楠回了一句“一會兒見！”，發完這個信息，她就趕緊去洗漱，換衣服，丁爸爸把丁當送到了警局，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就看見桌子上放了一盒熱牛奶，丁當看了一眼韋一楠，他早就坐在那裏劈裏啪啦的敲鍵盤了，過一會兒他還得去調查那個連環殺人案的事兒，本來應該是丁當和他一起調查的，可丁當卻接了小柯的案子，這個案子不結案，丁當就始終沒辦法出師。
丁當抱著那盒牛奶，心裏也暖暖的，整個人被這一盒牛奶浸潤，覺得甜甜的。她坐下來拿出自己的筆記本，將今天想要詢問崔的問題都一一羅列在了上麵，沒多久就有人過來叫丁當說崔已經來了，丁當趕緊站起身說道，“哦，好的，我這就過去！”說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韋一楠的座位，他已經不在位置上了，包和外套也都不見了，應該已經去調查這個案子了。她心裏有點打小鼓，畢竟自己單獨破案這是頭一遭，生怕給韋一楠的英明上麵蒙了陰影，她朝著審訊室走過去，崔正坐在裏麵等著丁當，見她來了，便抬起頭看了一眼丁當，眼神並不怎麽友好，畢竟昨天發生了一場那麽尷尬的會麵。
“崔警官！”丁當先開口打了聲招呼。
“怎麽？”崔問道，“隻有你一個人，這個案子你師父不跟？”
“不過就是個簡單的自殺案，我師父不用跟進了！眼下手頭有個更複雜的案子要他去跟，所以這邊就讓我來做一些比較常規的工作。”丁當解釋道，昨天小哲給她的報告今天早晨丁當已經抽了個空全部都看完了，崔的嫌疑看起來好像是徹底的沒了，可是丁當卻覺得他反而是更加可疑了，“這個時候把崔警官叫來，雖然有點不太禮貌，不過這也是結案必須的環節，還希望崔警官可以諒解。”
“案子什麽時候能結？”崔問道，“小柯的家人過來得住在小柯那邊，好給她辦喪事。一直拖著，小柯下葬的時間也遲遲安排不出來。”
“快了，快了，”丁當隻能這麽敷衍著回答道。
“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吧，幫得上忙的，我肯定都會配合警方的調查，畢竟死的不是別人……”崔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沉重了一些，這叫丁當的心中一緊，也跟著歎了口氣，“崔警官還請節哀順變，小柯的事情應該給你帶來的打擊不小吧？”
“已經習慣了，我可能命硬，天生克人。”丁當說道。
“別這麽說，”丁當勸慰道，“章的事情你真的放下了嗎？”
“放得下嗎？”崔朝前靠了靠，看著丁當問道，“如果有一天韋一楠死在了你麵前，不管過去多少時間，你覺得……你放得下嗎？”
“呸呸呸！”丁當衝著崔說道，“能不能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師父大吉大利，怎麽樣都會沒事兒的！”她不滿的哼唧到，崔卻詭異的笑了笑，“從做了警察的第一天起就得有這種覺悟，保不齊哪天你的性命就交代了！我有這種覺悟，章也有，其實我有的時候還挺慶幸的，死的那個人是章，否則……”他頓了頓，“今時今日，總是活在過去，因為沒辦法自拔而不能得到幸福的那個人就是我吧？”
“小柯在信裏說讓過去的事情放過你，”丁當詢問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小柯發現我在心裏還是沒有辦法放下章，所以才會這麽說的！”崔哀歎了一聲，“如果不是這樣，小柯也可能不會選擇自殺這麽極端的方式。”
“如果是這樣，那麽小柯是不是應該說讓你放下過去的事情才比較合適呢？”丁當問道。
“這件事情你不了解，”崔皺著眉頭，語重心長的和丁當說道，“小柯之所以這麽說，並不是覺得這麽多年了，是我放不下章，而是覺得這麽多年了章不肯放過我，所以我才得不到幸福。小柯特別信佛，她身上總是帶著去寺廟請來的牌子，逢初一十五總是要吃素，她總覺得章這麽年了，靈魂還沒有離開我，所以我才能對章念念不忘，三天兩頭總是要和我鬧一次，總是說要請法師做法，將章從我的身邊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