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在你心裏

最終章最後的最後

韋一楠與丁當在搜集了所有的資料之後擬定了調查的思路和方向,對於那些讓他們的心中存有疑慮的案件,韋一楠和丁當基本上確定了幕後凶手就是朱琳其人,而朱琳的作案動機卻叫丁當也好、韋一楠也罷,都覺得有些心有餘悸。

朱琳這些年來從未真正的放下過韋一楠,她用自己的方式選擇和韋一楠較量,可是每次的較量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朱琳利用自己的讀者去實驗自己寫在紙上的殺人手法是否能真的見效,丁當雖然沒有說破,韋一楠也沒有說出來,可是他們兩個人都知道這大約是朱琳卯足全力的一次比試,然而仍舊那麽輕易的被韋一楠識破,甚至還接受了丁當的詢問,丁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明白,作為女人的朱琳這次一定是放不下的。

丁當將過去所有的涉案案件全部抽了出來,崔和小柯的案子以小柯的死、崔的離開而告終,崔在離開之前韋一楠曾和崔聊過,如果不是因為小柯愛崔,崔根本就沒辦法殺死小柯,對於崔和朱琳來說,這場謀殺是失敗的,一如溫心謀殺程灝的方法也是失敗的是一樣的。

丁當念叨著“崔”的名字,在紙上寫下了崔,拉出自己工作上用的通訊軟件,給檔案管理的人發了一條消息:有沒有崔現在的聯係方式,可以給我一個嗎?

對方很快給丁當回複了一條:好的。

不多時,一個EXCEL表格就被傳了過來,丁當先在電腦的桌麵上建了一個“崔”的文件夾,將這個EXCEL表格拖了進去,然後在紙上寫道:聯係崔。而後,丁當又翻閱了董大凱的案子,這樁案子裏董大凱的前妻孫珍珍被自己小三上位的妻子柳秦月間接害死之後,董大凱的兒子董嶽文裝神弄鬼的嚇死了自己的後媽孫珍珍,在這件事情上,丁當沒辦法直接去和董嶽文聯係,但是董嶽文的心理狀態是有待評估的,這一點上或許羅偉銘可以提供一些幫助,於是丁當又在電腦的屏幕上建立了董嶽文這個文件夾。

接下來方強的案子中,被害人方強和嫌疑人鄧敏都已經在案件中過世了……丁當靠在電腦上思忖了半晌,又坐直了身子,從自己手中的資料裏找到了鄧敏家人的聯係方式,她依稀記得鄧敏的所有遺物最終都是被她的家人拿走的,或許在其中能找到一些涉案的線索,丁當又在電腦上建立了鄧敏這個文件夾。

接下來是借屍還魂殺害了目無王法的富二代小開宋傑的案子,凶手何麗麗借黨星晨的手完成了這樁殺人案,而且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和證據,可是在韋一楠和丁當經曆了那麽多的暗示殺人的案件調查後,關於這個案子,二人已經累積了不少經驗,最終將何麗麗與黨星晨繩之以法,這個案子的刑期已經下來了,兩人都被判了無期徒刑,這意味著丁當隻要去看守所和何麗麗聊一聊,或許就有不錯的收獲。丁當在電腦的桌麵上再次設置了“何麗麗”這個文件夾。

再往後就是最近的一起範青案了,範青案中範青的老公陳躍東和自己的前任付菁菁二人交換殺人,這個案子裏所牽扯的內容比較複雜,很難說這個案子到底是誰在主導,是付菁菁?還是陳躍東……丁當閉上眼睛回想這個案子發生的前前後後所有的細節,最後還是覺得一頭霧水,她坐直了身子在電腦上也寫了範青案的文件夾,最後坐直了身子看著電腦桌麵上已經做好的準備工作,這四個空空的文件夾現在需要丁當的調查去填滿,而韋一楠則會從張楠楠案下手,從林曉的身上尋求突破口。

除此之外……韋一楠覺得今天朱琳的錢來再無功而返,很可能刺激朱琳會做出什麽不尋常的舉動,他一早回了警局就叫人盯著朱琳去了,這會兒天色漸晚,韋一楠接到了自己同事的電話,電話裏匯報說:“這個人根本沒有什麽異常舉動,她一直在咖啡店開著電腦應該是在寫東西。我們還要繼續盯著嗎?”

“連續盯梢三天吧!”韋一楠想了想,下達了這個命令,壓掉了電話之後,他看了看自己手裏林曉的筆記本,再想起白天找到的那個網站,他快速的輸入了網站的域名,以林曉的名義登陸到了進去,他進去的時候看見朱琳的頭像還是亮的,但是幾乎就是同一時間,朱琳的頭像就暗了下去,而這個聊天室裏麵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左側的列表上也沒有一個在線的人,韋一楠找到了技術部的技術支持,將這些ID的登陸IP從服務器裏麵一個一個的調閱了出來,最後發現這些這些ID都是那些曾經涉及到丁當和自己懷疑的那些心理暗示的案子裏的人所擁有的,也就是說,這些ID的主人如今不是死了,就是已經被關入了監獄。

丁當敲了敲門,韋一楠抬起頭看見她朝著自己走了過來,看著丁當已經開始顯懷的身體,韋一楠一個激靈看了一眼時間,“呀!都這麽晚了,”他說著這話站起身拎起了自己的外套,順手關掉了電腦,“回去吧?”

“啊?”丁當不悅的叫了一聲,“我隻是過來給你匯報個工作的!”

“回家了!”韋一楠揉了一下丁當的頭,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裏,丁當仰著頭嘟著嘴看著韋一楠,滿麵的不悅表情,“韋警官,這樣子我沒法好好的和你說工作了!”

“回家說也是一樣的!”韋一楠說道,已經將丁當拎出了屋子,帶她去辦公室拿了自己的東西,韋一楠俯下身子幫丁當將電腦關了,然後帶著她離開了警局。在從警局回到家裏的路上,丁當將自己的發現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韋一楠,“我發現朱琳可能牽扯的案件一共有五起,其中崔和小柯的案子,董家的案子,方強的案子和何麗麗的案子都有明顯的作案人,所以我基本上可以斷定這幾個案子中,朱琳分別是與崔、董嶽文、鄧敏和何麗麗存在聯係,但是範青案我有點摸不著頭腦了,這個案子裏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錯綜複雜的,很難講到底是誰直接和朱琳存在聯係?你那邊有什麽新的發現嗎?”

“我已經調查過整個聊天室所有的人了,所有的ID和你預料的相似,基本上就是這幾個人的,還有幾個人因為暫時沒有涉及到任何案件中,我暫時也沒有調查到他們的身份信息。但是我在想這個聊天室到底是透過什麽方式讓朱琳的讀者知道的呢?”韋一楠問道,朱琳的書他都沒有看過,基本上都是在聽丁當轉述,丁當靠在椅背上問韋一楠,“會不會是加QQ之後,朱琳告訴她的讀者的?”

“這個不可能的!”韋一楠說道,“你也加了QQ,你覺得你要是給朱琳說,朱琳,我要殺人,我看了你的小說,覺得上麵的法子特別的好用不如我試試看到底能不能殺人吧?”

“呃……”丁當覺得這個畫麵有點太過荒誕可笑了,“這樣說來的話好像也和朱琳沒什麽關係。”

“嗯!”韋一楠點了點頭,他說出這話的時候自己也替自己捏了把汗,總覺得朱琳太容易開罪了,根本就沒有板上釘釘的證據來證明是朱琳暗示這些凶手去實行和操作殺人的。他思忖了片刻問丁當:“董嶽文好像沒有出現在這個聊天室裏麵,我覺得這是一個突破口,找找看董嶽文和朱琳之間應該存在的聯係吧?”

“嗯!”丁當點點頭,“董嶽文那邊的事情我想去找找羅醫生,他和董家走的比較近,也不太容易引起董家的抵觸心理。”

“嗯,”韋一楠點點頭,“崔那邊我去聯係一下吧,一個案子一個案子的處理,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什麽線索,最好是溫心能給羅偉銘回話,我們也就可以證實自己的判斷到底是不是對的。”

丁當和韋一楠在車裏你一言我一語的將這個案子分析了一遍,雖然說困難重重,但是還不至於達到沒辦法下手的地步,丁當差不多的理出了一個順序來確定案子調查的方向,她的血液都因為這個神秘的調查而有些沸騰了。

晚些時候,韋一楠將車開到了家,從倒車鏡上看見了一直在自己身後跟著的那輛車,他熄火停好車之後看著倒車鏡給丁當說,“你先上去。”

“怎麽了?”丁當不解的看著韋一楠,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在倒車鏡上盯著,雖然丁當不認識朱琳的車,但是還是能從這種感覺中推測出朱琳一直在跟著韋一楠,“是朱琳?”

“你先上去,我和她聊一會兒。”韋一楠點了點頭。

“你說,要是你犧牲色相,臥底在她的身邊,會不會比較快的找到線索啊?”丁當的天馬行動叫韋一楠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這麽點案子,我還得犧牲色相,我就那麽沒用嗎?”他說著推了一下丁當的腦袋,“上去吧,剛才我登陸聊天室的時候看見她還在線,一瞬間就下線了,應該是已經察覺到我們在調查她的事情了。”

“哦!”丁當悻悻的應了一聲,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準備下車的時候忽然又扭過頭去把韋一楠的脖子攬到自己麵前,綿長的吻了一下,然後麵上帶著俏皮的笑容推開了車門,她俯下身子對韋一楠說:“早點回來。”

韋一楠笑著對丁當點了點頭,目送著丁當走遠了,他麵上溫柔的笑意斂了起來,變得生冷而僵硬,他下車朝著自己身後停著的那輛車走去,伸出手敲了敲車窗門,靜待車窗門緩緩搖下,朱琳靠在駕駛位上看著麵前的韋一楠,麵上帶著洞察的笑意,“我還以為韋警官隻顧著自己的嬌妻,沒注意到我呢!”她說著歪著腦袋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座位問韋一楠,“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你還開著車呢,”韋一楠說道。

朱琳咧嘴笑道,微微的挑了挑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不敢相信沒有情商的韋一楠竟然會真的愛一個人,我調查過她……”她說這話的時候,韋一楠的眉頭就深深的皺了起來,“算不上豪門吧,不過家世煊赫,是個在公安係統上說的上話的人,你娶她真的是因為你愛她嗎?”

“沒什麽事兒早點回去吧,夜路走過了,小心真的有鬼。”韋一楠知道朱琳跟蹤自己十之八九和朱琳發現自己在調查他有關係,韋一楠也知道朱琳這麽多年恐怕對自己始終未能放下,也知道這種未能放下未必是因為愛情,更可能的是朱琳的自尊心作祟。他不想和她說太多,不想讓她對自己有一丁點的誤解,更加不想讓丁當對自己有任何一點懷疑。

“韋警官支開自己的老婆,就為了和我說這句話的?”朱琳問道,自信自己對韋一楠來說還是十分重要的人,韋一楠看著朱琳平靜的說道,“我沒有支開她。”

“韋警官,”朱琳的眼神緊緊的盯著韋一楠的眼睛,就像是企圖抓住他,“如果有人問我,他殺了人,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經無處遁形了,現在警方的人正在調查他、追捕他,破壞了他完美殺人的計劃,那麽他該怎麽辦?你猜我會怎麽回答。”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滿麵帶著笑意,表情透一種得意。

“你說什麽?”韋一楠的心被一揪,丁當將所有的案件羅列了出來,但是唯獨沒有張正殺人的那樁案子,在那個案件中,丁當受到了劫持,幾乎命懸一線,此刻朱琳和韋一楠說這番話,絕對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這叫韋一楠心頭一揪,一手捶打著了朱琳的車門上,他冷峻的表情終於開始有所動容了。

“真的不一起去喝兩杯嗎?”朱琳問道。

“朱琳,”韋一楠看著朱琳很凝重的說道,“沒人能逃得出法律的製裁。”

“韋警官,”朱琳嘲諷似的反問道,“別人不知道,你應該心裏清楚,法律不過是統治階級治理國家的工具而已,為的是加強統治階級的中央集權,用這種東西來宣揚給人們說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不覺得可笑嗎?”

“有規則的遊戲,才是好玩的遊戲。如果沒了規則,輸贏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韋一楠扔下這話,準備轉身就走,朱琳在他的身後急匆匆的喊道,“韋一楠!你不準走!”

韋一楠沒有停住他的腳步,大步的往前走,剛才朱琳的那番話是在威脅韋一楠她可能會對丁當不利,可是韋一楠認識的朱琳並不是一個能犧牲的了自己的驕傲去違反規則的人,她所作的一切其實是在遵守規則的前提下去踐踏這個社會存在的規則,朱琳是怎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韋一楠真的無從得知,而他也不想和她重溫舊夢,與其浪費時間和朱琳在酒吧裏說點有的沒的,不及和看著丁當在自己眼前,哪怕什麽都不做就很好。

關於張正的那個案子也和朱琳有關係的事情,韋一楠並沒有和丁當提起過,這些事情他打算自己去處理。而丁當也將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羅偉銘那邊,她想通過羅偉銘了解一下關於董家的事情,羅偉銘對丁當說:“別看董大凱什麽都不說,但其實他心裏清楚的很,不論是柳秦月謀害孫珍珍還是自己的兒子謀害柳秦月,他都很清楚。他也知道如果放任自己的兒子不管,那麽董嶽文長大了到底是什麽狀態,沒人能說的清楚。所以現在的董嶽文正在積極接受心理輔導類的治療,雖然主治醫生不是我,但是因為之前孫珍珍的關係,我還是偶爾會關注一下進展的。”

“你和溫心呢?聯係到了嗎?”丁當問道。

羅偉銘搖了搖頭,“發去的郵件基本上都石沉大海了,沒有一點點的回音。”

“溫心出國之後聯係過你嗎?”丁當問起,覺得溫心這個女人的心也太狠了,她和韋一楠在崔和小柯的案件之後因為重新檢閱了溫心案,最終發現溫心和程灝真的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丁當真的很想知道程灝死的時候是不是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韋一楠說那個聊天室以前是個論壇,用來記錄程灝一個人的心理狀態,溫心一定知道事實的真相,並且也隻有她一個人知道了,那麽多年前的東西,早就從服務器上刪除了。

羅偉銘搖了搖頭,想起這麽多年來溫心從來沒有聯係過自己一次,或許溫心早就將羅偉銘忘記了,隻是羅偉銘始終不曾放下,他的心情從表情中體現了出來,丁當的心情不自覺地也跟著沉重了起來,羅偉銘與溫心或許就和韋一楠與朱琳一樣,一個念念不忘,另一個卻早就拋諸腦後了,可是很快的,另外一個想法又萌生了出來,韋一楠和朱琳與羅偉銘和溫心還是不太一樣,丁當問羅偉銘:“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溫心已經……”她說到這裏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但是這話已經被羅偉銘理解了,“你是想說,溫心會不會已經死了?”

丁當點了點頭。

羅偉銘沉默了半晌,“應該不會吧。”他盡量讓自己笑出來,看起來一切都很平靜的樣子,可是他的眼底流露出的卻是一種驚懼和害怕。從羅偉銘的診所離開之後,丁當就給韋一楠打了一通電話,電話裏簡單的說了一下今天來羅偉銘這邊的收獲,起先丁當是想叫羅偉銘給自己約一個時間見一見董嶽文的,哪怕隻是暗中觀察也好,但是聊到了溫心的問題之後,丁當就再也沒有心情提起這種事情了,她所想的全部都隻是如何能找到溫心。

丁當向韋一楠陳述了整件事情和自己的看法之後,韋一楠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我調查一下當年的出入境的名單,確定一下溫心的去向。”

“好的!”丁當說道,急匆匆的上了車,“我現在回警局和你會和。”

“丁當,”韋一楠的心中在這一刹那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想起昨晚朱琳和自己說過的那番話,莫名的忐忑了起來,他這一叫還嚇了丁當一跳,丁當不解的問道:“啊?”

“注意安全。”韋一楠說道。

“師父,你怎麽啦?”丁當笑了出來,“我馬上就回去了!”她說罷就壓掉了電話,電話那頭的韋一楠聽見電話這頭傳來的嘟嘟聲莫名的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他希望自己對朱琳的判斷是正確的,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對丁當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來。以前的丁當,韋一楠可能還不會這麽擔心,可是現在的丁當懷著身孕,如果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韋一楠不敢再想下去了,隻得開始調查溫心的事情,其實溫心的事情很好查,隻要看一下當年的出入境的記錄就首先可以確定溫心是否真的去了國外。

這不查不要緊,一查韋一楠就吃了不小的一驚,溫心非但是沒有出入境的記錄,最近的幾年內甚至連做飛機的記錄都沒有,在火車票改製之後,坐火車的記錄也沒有!也就是說,這個人雖然沒有出國,但是卻人間蒸發了。

韋一楠查了一天,得到了這個結論,給丁當辦公室的座機打了一個電話,那頭卻遲遲沒有人接,韋一楠又給丁當的手機打過去,對方沒有任何信號……韋一楠這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不住了,彈起來朝著丁當的辦公室就過去了,可是丁當的辦公室裏空無一人,根本就沒有她回來過的樣子。

韋一楠立刻給羅偉銘打了一個電話,對方接起來他就問道,“丁當還在你那裏不?”

“不在啊,怎麽了?”羅偉銘問完怎麽了之後就意識到一定是發生什麽事兒了,“丁當不會失蹤了吧?”

“我擔心她會被朱琳挾持!”韋一楠說道,“她從你那邊離開過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我下午在忙著調查溫心的事情,所以沒顧得上她。”他說道這裏,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溫心的事兒,“對了,我懷疑溫心可能已經死了,我建議你去他家的看一看?”

“那丁當呢?”羅偉銘焦急的問道。

“我去找!”韋一楠說罷壓掉了電話,趕緊給一直在跟著朱琳的警方人員打了一個電話,警方的人說自己在半天以前將朱琳跟丟了,時間點和丁當失蹤的時間點剛好吻合,他難以控製自己脾氣的大聲吼道:“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和我說?”

“我……我們正在找!”對方說道。

“找到了嗎?”韋一楠問道。

“還……還沒有,正在找。”對方說道,韋一楠問明白了對方確切的位置和尋找丁當的思路之後就立刻趕往對方的所在地,路上韋一楠試圖給朱琳打個電話卻忽然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朱琳的電話號碼,他隻得再給呂媛打個電話叫呂媛定位朱琳現在的地方,呂媛很快回話說從電信局調出來的朱琳的電話也已經處在沒有訊號的狀態中了,兩個人同時沒有信號,在一起的可能性非常大,看來朱琳是吸取了張正挾持丁當的教訓,在這方麵做的更加穩妥了一些。

警方的人在得知丁當和朱琳一起失蹤的消息之後,加速了自己全城搜捕朱琳的調查進展,從全城所有的監控視頻中找到朱琳的那輛車,然後定位她此刻可能在的地方。韋一楠調動了所有的刑警去已經定位的地放附近尋找朱琳的那輛車,這個行動一致持續到了深夜,月上柳梢頭的時候。

羅偉銘在這個時候又將電話打了回來,詢問韋一楠丁當的情況,韋一楠反問起,“溫心找到了嗎?”

“找到了……”羅偉銘的聲音很低沉,“你們說的對,我真的是太遲鈍了!”他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這叫韋一楠有些吃驚,“你不會是找到屍體了吧?”

“是!”羅偉銘說道。

“這怎麽可能?”韋一楠不解的問道。

“就在她家的冰箱裏……”羅偉銘說道,語氣聽不出來帶著什麽感情,說罷這話長長的歎了口氣,似乎是在竭力的遏製住自己起伏的情緒,最終趨於平穩的和韋一楠詳敘自己找道溫心的過程。羅偉銘在接到了韋一楠的電話之後,就立刻朝著溫心原先的住址趕了過來,他身上這麽多年來一直是帶著一把備用鑰匙的,用不確定的心情,羅偉銘將這扇門打開了,屋子裏滿是厚厚的灰塵,看不出來有任何人住過的痕跡,但是屋子裏還有電、有水,甚至從微微有些裂縫的實木家具上推斷出應該在冬天的時候也有暖氣……在羅偉銘還在沉思的時候,他聽見冰箱響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跟前,拉開門,他就看到了那張讓他日夜思念,魂牽夢繞的臉。

韋一楠調集了一隊人馬立刻去溫心的家中收集證據,而自己則在繼續指揮尋找丁當的那一隊人馬找到了朱琳的那輛車,在確定了朱琳所在的樓層之後,警務人員一層一層的尋找蛛絲馬跡。韋一楠叫人調查了這棟樓裏麵所有的住宅,看看有沒有在朱琳名下的,然而遺憾的是沒有一棟是朱琳的房,而挨家挨戶的敲門也並不現實,如果真的是朱琳挾持了丁當,她不可能來開門的。

“韋總,現在怎麽辦?”有一個下屬來問道。

韋一楠沉默了半晌,然後抬手看了看手機,多希望此時此刻丁當能接到自己的電話,或者至少能讓電話響起來,他們就能知道到底丁當被關在什麽地方了。想到這裏的韋一楠靈光一閃,看著自己的手機慢慢的在各個屋子前後移動,知道自己的手機也沒有收訊信號之後,立刻叫警方的人將門打開。

韋一楠一進門先看見的不是丁當,而是倒在血泊裏的朱琳,她選擇了割腕自殺的方式身體已經失去了溫度,韋一楠衝過去試探了她的脈搏發現無藥可救的時候,他隻覺得自己的眼前也是一片黑暗,他所擔心的全部就是丁當的下落,朱琳對自己尚且能狠得下心,她會怎麽對丁當簡直無法想象。

他為什麽就沒有去陪她喝那杯酒呢?

韋一楠的眉頭緊緊的攢在一起。

“韋總!”一個警務人員叫道。

“什麽?”韋一楠回過頭去看著那人,那人指了指正在沙發上躺著,被人綁住了手腳已經暈過去的丁當,韋一楠立刻衝過去,抱住丁當,當感受到丁當的體溫從她的身上傳來的時候,他的心才有種落地的踏實之感。

不久之後,丁當從醫院中轉醒,向韋一楠敘述了自己在失蹤之後發生的事情。朱琳已經完全知道了丁當的調查進展,隻要找到溫心就不難發現溫心其實已經死了,要調查溫心的死因那就不難調查到朱琳的身上,遲早她要接受審判,而這並不是她的初衷。她隻想要贏一次,而這種想贏的心裏卻最終將她推上了絕路。

所有的事情如同丁當和韋一楠猜測的一般,朱琳在當年出國之後發現自己還是沒能比得過韋一楠,這種不服輸的精神縈繞了自己其後的數年生活,知道溫心找到了朱琳,溫心將自己如何利用朱琳小說殺人的方法告訴了朱琳,朱琳忽然覺得自己有把握贏一次韋一楠了,朱琳和溫心商討了很多關於心理暗示殺人的細節,但是這個時候溫心意識到如果程灝不是愛自己,又怎麽可能選擇自殺,在韋一楠戳破了這點之後,溫心就崩潰了,為了不過早的暴露自己,朱琳將溫心殺害了,並且偽裝成了要出國的樣子,和羅偉銘最後往來了幾封郵件。

再往後的事情就和韋一楠與丁當先前預料的一樣了,她一步步的將自己逼上了絕望的深淵,而自己的對手卻對此渾然不知。對朱琳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丁當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而對於他們過往這麽多年在追查的案子,卻總算是有了一個可喜可賀的結果。

羅偉銘並不是他們追查的那個凶手,這件事情叫丁當鬆了口氣,羅偉銘之所以會每次都和案子牽扯到一起去,完全是因為當年他是溫心的心理醫生的緣故。如今得知了溫心之死,隻怕羅偉銘還得再單身很長一段時間了。

丁當原本想用一些時間,將自己在電腦桌麵上建立起來的四個文件夾填滿,可是很快的,就到了自己的預產期,這件事情也就被漸漸的忘記了。朱琳案耗費了朱琳一生的心血,甚至堵上了朱琳全部的性命,可是於丁當和韋一楠而言,這不過隻是自己這一生中辦過的諸多複雜案件中的一起罷了。

若非心中有鬼,又怎麽會苦於世間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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