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詐
韋一楠向丁當分析了整個案件的進程，案件的進展過程中每個人扮演的角色和當時的心理狀態，眼下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去證明韋一楠的猜測，但是從目前警方手中所掌握的全部信息來看，事實的真相和韋一楠的猜測必定是不離十的。
整個案件中雖然陳躍東是唯一動手殺人的角色，但是最重要的那個角色卻並不是由他來扮演的，而是趙宏。如果這個案子裏沒有趙宏的存在，那麽整件事情就絕不會順利的發展到現在，雖然趙宏成為了推波助瀾的不二人選，警方卻沒有任何證據起訴趙宏。
範青從趙宏那裏得知了陳躍東和付菁菁之間藕斷絲連一事，整個人的情緒徹底的崩潰了，在這個時候趙宏向範青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讓範青利用自己的死來報複陳躍東、嫁禍付菁菁。範青原本就已經沒有求生的了，此刻聽見趙宏說出她的死可以報複陳躍東、嫁禍付菁菁，自然立刻對趙宏的提議起了興趣。
趙宏在範青真的決定自殺之前打電話告訴範青陳躍東正在賓館和付菁菁偷情，怒不可遏的範青衝到了賓館敲開了陳躍東的房間，可陳躍東的房間中卻隻有他一個人，範青和陳躍東大吵一架之後負氣而去。趙宏隻要拿著付菁菁的裙子去找範青，說這是在陳躍東開的那間房裏找到的，如果範青穿著這件紅色的連衣裙自殺，那麽警方勢必會順藤摸瓜的調查到付菁菁和陳躍東二人，隻要範青的身上留下了陳躍東暴力謀殺的證據，那麽陳躍東會被判刑入獄已經是可以預見的結果了。
之後發生的事情警方就都知道了，丁當躺在床上沉思了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所以我們應該從誰開始審訊？”
“付菁菁。”韋一楠說道。
“你覺得趙宏是真的愛付菁菁才會幫她做著一切的嗎？”丁當轉過身去看著韋一楠問道，滿麵的愁苦之色，這個故事裏隻有人與人之間的相互利用，並沒有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人們在自保的時候總是顯得那麽睿智和精明，趙宏並不是在幫付菁菁拜托孫曉偉這個包袱，更重要的是他在幫自己擺脫掉由於過去的愚鈍而做出的蠢決定。至於付菁菁呢，對她來說陳躍東也好、趙宏也好，不過是一個她能借此離開孫曉偉這個魔爪的救命繩索罷了。
整件事情裏唯一一個在蠢蠢的付出的人，或許隻有陳躍東了吧？
韋一楠和丁當持有相似的看法，“如果趙宏真的愛付菁菁，從一開始就不會給我們提供付菁菁和陳躍東同時出現的照片了，他希望的應該是我們發現付菁菁的犯罪事實和陳躍東的殺人證據，隻要將這兩個人判了刑，他趙宏的未來就仍舊是一個了無牽掛的富二代了。”
“所以你覺得付菁菁是一個突破點？”丁當問道。
“嗯，”韋一楠應聲道，付菁菁對趙宏未必也是真愛，對趙宏的所作所為或許會有所防備，當初配合無間的幾個人現在就成為了相互掣肘的短板，人們在尋求自身利益的時候總顯得那麽自私。
第二天一早，丁當就帶人去了一趟付菁菁的家裏，付菁菁一開門丁當就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說道，“警察，我們需要帶你回局裏做個調查！”
付菁菁滿麵疑竇的問道，“昨天不是調查過了嗎？”
“昨天晚上我們警方掌握了一些新的證據和發現，還請付女士和我們走一趟吧？”丁當說道，麵上沒什麽和藹的表情，冷峻而嚴肅。這樣的陣勢嚇到了付菁菁，她的心狂跳不已，再聯想到從昨晚開始聯絡不到的陳躍東，她就更慌了，“有什麽事情不能在這裏說嗎？”
丁當搖了搖頭，“我們也是例行公事，還希望你能配合。”
“我知道了！”付菁菁點點頭，心有餘悸的回到自己的房中拿了一件外傳的衣服離開了自己的房門，跟在丁當的身後坐上了警車，路上付菁菁幾次開口問丁當到底是要調查什麽事情，丁當隻是回答了一句，“孫曉偉和範青的案子！”之後就再不肯多透露一個字了，這樣的嚴肅其實是在和付菁菁打一場心理戰，看誰最先繃不住了，誰就贏了。
趙宏的借刀殺人做的是滴水不漏，可以說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去證明他所犯下的罪行，眼下付菁菁就成了唯一的突破點了。白天韋一楠要繼續指揮整個專案組的調查推進的工作，所以審訊付菁菁的工作就由丁當來指揮和開展了，丁當將付菁菁安置在了一個專門進行審訊工作的屋子裏，所有的攝像頭和監控設備都已經打開了，她讓付菁菁在裏麵小坐一會，自己在外麵磨磨蹭蹭的準備著。
雖然說付菁菁能被拘留審訊的時間不超過24個小時，但是丁當還是在外麵磨嘰了三個多小時才緩緩的打開門走了進去，看了一眼付菁菁麵前的咖啡杯，裏麵的咖啡早就被喝的一幹二淨了，她拿起杯子對著外麵的人說道，“來一杯水。”然後才在付菁菁的對麵打開了自己專門用來進行審訊工作的本子，“知道我們叫你來是什麽事情嗎？”
“應該是我老公的案子吧？”付菁菁問道，“有什麽新的發現嗎？”
“謀殺你老公的人我們已經確定了，並且警方掌握了十足的證據，昨夜就已經將陳躍東逮捕歸案了。”丁當笑著說道，“順藤摸瓜的，我們就找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你是想告訴我，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呢？”
“我告訴你什麽？”付菁菁笑著問道，表情還是很自然，並沒有顯得有多麽的生硬，想來應該是趙宏昨晚找到了付菁菁告訴她警方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掌握她殺人的證據的，所以隻要付菁菁自己抗住就絕對不會有問題。
“你既然不肯說，那就我來說吧……”丁當也表現的很隨意，事實上她是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和對方的這場心理戰，兩個人看似都十分的隨意，可是心理又都十分緊張。丁當翻了翻本子說道，“我們調查到孫曉偉利用你為自己拉攏生意，所以你們夫妻關係失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對孫曉偉來說你就是他談生意的籌碼，對於你來說孫曉偉就是你的提款機，不錯吧？”
“丁警官這話是什麽意思？”付菁菁眯著眼睛問道。
“我在分析你的殺人動機，”丁當說道。
“丁警官的意思是我殺人？”付菁菁尖聲問道，這話叫丁當隻是微微的笑了笑，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隻是說了句，“我們也是順著陳躍東交代的事情調查，例行公事而已。你或許覺得我們不可能掌握你犯罪的證據，但是畢竟人證也是證據，更何況我們還有趙宏提供給我們的側麵證據，證明你和陳躍東之間互通消息，謀殺孫曉偉。”
“你說什麽？”聽到丁當這句話的付菁菁整個人都慌了，剛才還泰然處之、淡定自若的神情霎時間就消失不見了，雙手攥成拳重重的捶打在桌麵上，丁當看著她的表情，心中微微的鬆了口氣，看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的確不是陳躍東，而是趙宏，自以為被自己玩弄在手中的趙宏如今竟然成了玩弄自己的人了，付菁菁從心理上說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丁當繼續說下去，“你利用孫曉偉對你施暴的事情向陳躍東博取同情，同時將你所受到的苦全部推在陳躍東的身上，使他順利的成為了你殺人的棋子。與此同時，你也提出願意幫陳躍東謀殺範青，你們兩個人交換殺人，這樣就可以為彼此提供不在場的證據了，可是你們在提出交換殺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們都是具備殺人動機的人，不是可以置身事外的人！”
付菁菁雙拳緊握，沒有說一句話。
“對於你和陳躍東的聯絡，你也不用否定了，除了有陳躍東本人的口供之外，還有這些照片！”丁當將手裏的照片扔在了付菁菁麵前，上麵每一張都有她和陳躍東同時出現在陳躍東辦公樓下麵哪家咖啡店的畫麵，她看著這些照片整個人都在顫栗，最後一拳砸在桌麵上笑著看丁當問道，“丁警官，這些又能證明什麽呢？”
“除了殺人，我們還可以聊一聊你從事非法易的這件事情！”丁當笑了笑，“行賄受賄也是重罪，這一點警方已經掌握了證據證明孫曉偉談判使用的都是不正當手段，被交換的你很快就麵臨著被起訴的風險。至於殺人罪，我來和你聊一聊到底陳躍東和趙宏都給我說了什麽吧？”她將昨晚韋一楠向自己分析的整個案情給付菁菁理了一遍，從付菁菁變得越來越難看的表情中可以知道，韋一楠的猜測確實是準確的。
“怎麽樣，有什麽要向我們交代的嗎？”丁當問道。
“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們有證據盡管逮捕我！”付菁菁冷冰冰的說道，這話叫丁當無奈的笑了笑，“你知道為什麽範青願意用自殺來配合趙宏嗎？”
“你想說什麽？”付菁菁看著丁當狐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