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未卜先知韋一楠

韋一楠沒有說完,隻是盯著臥室裏來來回回的調查人員,很快劉老爺就從裏麵出來了,站在韋一楠的一側,也靠著欄杆看著樓下,“案發當日,死者被人抓住頭發猛烈的撞擊在梳妝台和附近的地麵上,導致顱骨多處骨折致死,凶手再將死者拖入臥室衛生間的浴缸中解剖分屍,將軟組織扔進了護城河,將骨骼埋在了自家的池塘裏,應該是想不到我們會這麽快發現死者的組織,又這麽快調查到了屍源吧?”

韋一楠點了點頭。

“你怎麽看這個案子?”劉老爺問道。

“你怎麽看這個案子?”韋一楠轉而將這個話題傳給了丁當,丁當愣了一下,想了想,覺得這個案子應該不算太複雜,便信口和自己的師父說道,“根據葉佳的口供,江雪在離開學校的時候並沒有做過流產手術,她應該是想要保住這個孩子以此作為威脅,逼韓越離婚。事發之前,江雪大概是要和韓越談這件事情,但沒想到韓越無論如何不肯離婚,甚至哄騙江雪去做了流產手術,江雪惱羞成怒、破罐子破摔來韓越家中鬧事,然後韓越失手將江雪殺害,再**、拋屍,正巧這件事情進行的過程當中這位韓夫人也在,為了幫自己的丈夫掩蓋殺人的罪名,兩人商議之下炮製出了去看電影的說辭?”

丁當說完的話如同石沉大海,半晌得不到回應,韋一楠既不說她是對的,也不說她是錯的。劉老爺對這樣的場麵似乎司空見慣,靠在那裏看著樓下等裏麵的鑒定人員收工。良久之後,韋一楠忽然開口說道,“封鎖消息,單獨錄韓夫人的口供,在詢問韓夫人的過程中側重看電影前後的細節,以及是否知道韓越和江雪的事情,以及這段時間她為什麽沒有回來住?”他扔下這話就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朝著門外走去了,丁當站在韋一楠的身後問道,“然後呢?問完這些怎麽辦??”

“自己動腦子!”韋一楠丟了句這話就已經走到別墅的一樓了,丁當在他的身後嚷嚷著,“那你呢?”半晌也沒有得到回複,她隻好噘著嘴,悻悻的轉過身來看著劉老爺,劉老爺對小姑娘聳聳肩扭頭回了案發現場。屍體要運回警局的解剖室,進行進一步的解剖,現場的證據搜集完畢,所有人打道回府。

他們將韓越帶了回去進行審問,韓越一開始還企圖辯解,到最後發現鐵證如山自己的辯解根本就是蒼白無力的,隻能頹然的坐在座位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抱著自己的頭痛苦的彎下腰,聲音裏滿是悔恨的顫抖,讓一旁的丁當看著有些揪心,可審訊人員各個板著一張臉,冷冰冰的讓韓越交代自己的殺人過程。

韓越交代江雪來找自己,威脅他要把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他老婆,逼他們離婚。但是淩越公司有很大一筆股份都在他的老婆手中,如果離婚的話,韓越得不償失,他隻好穩住了江雪,哄騙她自己一定會離婚的,但是現在公司和政務醫療有一個合作在談,這個節骨眼上不能爆出任何緋聞,如果合作案失敗了,對誰也沒有好處。

江雪相信了韓越的這個說法,把孩子打掉了之後卻發現韓越欺騙了自己,怒火中燒的去韓越的別墅同他理論,韓越想要用錢將這件事情擺平了,卻沒想到江雪是個認死理的姑娘,又知道韓越這個時候不能爆出緋聞,便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挾韓越要將整件事情爆料出去,韓越便和江雪發生了爭執,失手將江雪推到了梳妝台上。

江雪撞到了桌角磕出了血,韓越見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殺了江雪,並分屍然後丟棄在護城河中。

案子基本上水落石出,距離屍體被發現才過去了兩天而已,韋一楠的破案速度不能不令丁當覺得意外,可是她不明白韋一楠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多此一舉去找韓夫人再次進行審問。丁當正站在審訊室的外麵看著韓越被審問,一旁的警員過來通知她,“韋一楠他徒弟,韓夫人已經來了。”

“我……”丁當想要糾正別人對她的稱呼,可是想了想又放棄了,“好的,我知道了!”她說完就一扭一扭的跟著這個警員朝錄口供的地方過去,因為請韓夫人和韓越被捕這兩件事是同時進行的,所以此時此刻的韓夫人並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丁當在韓夫人的對麵坐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的長相,細皮嫩肉的,保養的非常好,已經快四十的韓夫人整張臉上沒有一點皺紋,看起來就像是個二十歲的姑娘,略施粉黛,容顏精致,但是眉宇之間透出的一股厲氣令人望而生畏。

丁當想了想,還好自己的上司不是這樣一個女人,否則自己恐怕幹不了多久就得萌生辭職的心思。這麽想著,丁當忽然就覺得其實有個韋一楠這樣的人做上司其實也沒有什麽,她帶著笑意看著韓夫人,“韓夫人,你好。”

韓夫人對丁當微微的點了點頭,就像是對待自己的下屬,而後便看了看表,“如果警方有什麽問題,還希望你們能快點問,我一會公司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她的聲音裏麵沒有一絲的溫度,一點都不像是丁當理解中的總裁夫人。

丁當點了點頭,“很抱歉耽誤您的時間了,隻是一個例行詢問。先前媒體有報道的護城河碎屍案不知韓夫人知道嗎?”

“哦……”韓夫人想了想點點頭,“知道一點,偶爾看兩眼新聞,怎麽這個案子和我有什麽關係嗎?”她說著目光下意識的回避了一下丁當,這個小動作引起了丁當的警覺,丁當立刻追問道,“死者江雪你認識嗎?”

“不認識!”韓夫人這次想也不想,麵色平平的回答道。

“不認識?”丁當重複了一遍。

“嗯!”韓夫人朝前坐了一點,咽了口唾沫,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沒聽說過,這個女人和我有什麽關係嗎?”

“上周五晚上你在什麽地方?”丁當看著韓夫人的表情心中一驚,對於韋一楠的判斷佩服到了極致。

“和我老公看電影。”韓夫人說道,“有什麽問題嗎?”

“那麽這段時間你沒怎麽回你家的別墅住是因為什麽?”丁當按照韋一楠的囑咐繼續問了下去,三個問題讓她清楚了一件事情,這個案子不但知情,很可能還是參與者。

“這是我的私人問題,應該不需要回答警方吧?”韓夫人看著丁當說道,語氣有些輕蔑,並沒有將丁當看在眼裏,丁當笑了笑,“韓夫人要是覺得我沒有資格問你,你覺得整個警局誰有資格,我可以去給你請!”

“我老公和別的女人在外麵糾纏不清,我因為這件事情和他吵架,所以不願意回去住,你滿意了?”韓夫人說完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俯瞰著坐在位置上並不懼憚她的丁當,“我還有事兒,我能不能走了。”

“韓夫人恐怕不能離開這裏了,如果公司還有什麽事情的話,還是委托別人去做吧!”丁當說罷,打開了扔在桌子上的筆記本,從胸口把別著的鋼筆拿了下來,看著韓夫人拔開了手裏的筆,“韓夫人需要打個電話嗎?如果不需要的話我們繼續!”

韓夫人看著丁當,眉頭深皺,沉默了很長時間,心中正在掂量丁當的重量,她揣測省裏市裏的正處級領導見了她都得客氣三分,丁當卻一臉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的樣子,隻怕是臥虎藏龍的市局今年又把誰家的子弟弄來了,韓夫人自信自己能全身而退,沒有必要得罪丁當,事實上這件事情就像是動物棋裏的螞蟻吃大象,最小的螞蟻可以吃掉最大的大象,什麽都不是的丁當正是在驗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道理,根本不知道得罪了淩越集團的代價,隻知道韋一楠讓做的事情如果不做,後果會很慘的。

韓夫人站起身,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又重新坐下了,“也不是什麽太重要的事情,警方的案子要緊。”

“這樣的話,那我就問了,”丁當衝著韓夫人笑了笑,本意是調侃一下氣氛,結果弄得韓夫人越發緊張,手心裏滿是汗水,不自然的笑了笑。

“剛才韓夫人口中說的那位和韓總糾纏的女人是指江雪嗎?”丁當問道。

“我不認識江雪,”韓夫人再次肯定的說道。

“不認識嗎?”丁當從自己的筆記本中抽出了江雪的照片,韓夫人看了一眼,很快的別過臉去,“不認識。”

“上周五韓夫人在做什麽?”丁當又問了一遍。

“不是和你說過了?再看電影,看的是繡春刀,和韓越一起!”韓夫人說完,生怕丁當不相信似的從錢夾裏掏出了電影票的存根,摔在了桌子上,“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這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