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奇怪的供詞
劉老爺開過了玩笑，麵上立刻換成了嚴肅的表情，蹲在深坑的旁邊，打量著漆黑的大洞半晌，和韋一楠說道，“給我照亮這裏，我也不是蝙蝠，沒有天生的夜視功能！”他說罷這話，丁當才猛地反應過來，趕緊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打量了手電筒，照射著剛剛韋一楠挖出來的土坑。
韋一楠也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的功能，兩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土坑的邊上盯著內裏，劉老爺就這麽蹲著沉默了半晌，眼睛聚焦在坑底看了很久之後之後忽然和韋一楠說道，“把鐵鍬給我！”
韋一楠將手裏的鐵鍬遞給了劉老爺，劉老爺便在土坑裏又刨了幾下，“具體的結果可能得等檢驗的報告出來，不過根據經驗，這裏應該是埋過死人的！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可以找到什麽DNA線索。”
“經驗？”丁當問道。
“你看這些，”劉老爺指了指夾雜在泥土中的黑色顆粒，丁當費勁兒的看了很半天之後問道，“這些不是泥土嗎？”
“應該是蠅殼。”劉老爺說道。
“蠅殼？”丁當問道,“那就是說受害者非但已經死了，而且也在這裏被埋葬了好幾天，然後才被人取出來挪走的？”在開放的空間中，一旦屍體開始腐爛，蒼蠅很快就會被屍體的味道吸引而來，在屍體上排卵，根據溫度的不同，幼蟲會在8-14小時後孵出，那之後幼蟲會開始蛻皮，第二蟲期一般為2-3天，在第三次蟲期，幼蟲會變成乳白色的，而在之後的六天中瘋狂進食，之後幼蟲會遠離屍體，鑽入地麵，在約十二天之後，化蛹為蒼蠅。而這裏所說的蠅殼就是化蛹為蒼蠅時候被破的蛹殼。
“對！”劉老爺對著丁當點了點頭，“並且屍體被挖走應該是在屍體埋下六到十二天之間的事情。”
“為什麽？”丁當不解的問道。
“十二天之後，會有其他的幼蟲相繼蠶食屍體，但是這裏除了蒼蠅之外，不見其他的昆蟲蛹殼，因此這裏藏屍的時間應該不會太長。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被埋在這裏的人一定是死了，隻是被人跟蹤了而已。”劉老爺分析道，這才想起問一些正事兒，“所以現在能告訴我，到底在這裏被埋的人是誰、和宋傑的案子有什麽關係嗎？”
丁當將先前從何麗麗那裏聽來的事情一一告訴了劉老爺，劉老爺麵色卻因此而凝重了起來，幾番看著韋一楠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丁當瞧著這樣的劉老爺覺得有些奇怪，便開口問了句，“怎麽了？”
“你不是在調查子彈的案子嗎？”劉老爺岔開了話題。
“哦！對……”丁當大叫了一聲，“我還得去一趟合夥人那裏，師父……把我送到馬路上，我打車去何麗麗家裏取我的車，然後直接去調查啦！”
“喂喂……”劉老爺拍了拍丁當的肩膀，抬起手腕給丁當看了一眼時間，“這個點了，你去調查什麽啊，還是早點收工回家，明天早點來上班看我的鑒定結果吧！隻要確定了這個地方埋過了死人，那就說明了一個問題。”
“什麽？”丁當歪著腦袋看著劉老爺。
“你們說了受害人當時是在等人，這就是說，她從酒吧離開的時候，她等的人已經到了！隻是宋傑和何麗麗並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和尾隨了，而且從挖墓挪屍這一點上判斷，可能尾隨他們的不止是兩個人。”劉老爺分析道，“隻是既然都窺探到了自己的朋友被人害死這件事情，為什麽不報警呢？難道說那兩個人知道害死自己朋友的這位是宋傑，了解他的後台背景，所以才選擇了緘默不語？”
“不可能！”丁當說道，“宋傑後來被指控已經是這件事情往後了，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後台背景的，就連當時幫助宋傑作案的何麗麗都不清楚，到底為什麽不報警呢？”
“應該是有什麽理由的！”韋一楠扭過頭來說了一聲。
“嗯！”丁當和劉老爺同時應了一聲，接著就陷入了冗長的沉默當中。回到警局之後，韋一楠要申請對何麗麗進行保護，而劉老爺直接去了法醫那邊對采樣回來的泥土進行鑒定的工作，丁當則在審訊室中叫來了同事，讓何麗麗憑借她的回憶對受害人進行素描畫像，這個過程進行了很長時間，讓何麗麗拜托對死亡和鬼魂的恐懼來繪製這幅肖像畫，簡直難如登天。整個過程中何麗麗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最後繪製出來的畫像讓丁當喜憂參半，她靠著牆捏著素描紙看著韋一楠，“真的能相信這個就是當時的受害者嗎？”
“隻要看特征就行了！”韋一楠說道。
“特征？”丁當問道。
“就是何麗麗在我們的技術科人員做人麵繪圖的時候不停的在強調的東西……”韋一楠說道，當時他並不在現場，現在和丁當這麽說自然是要丁當去回憶剛才現場的情況，丁當沉默半晌，然後緩緩開口，“應該是眼睛很大……”
“眼睛很大？”韋一楠問道。
“對，在和技術科的人描述死者的長相的時候，她一開始就強調說眼睛很大，並且一直在強調眼睛很大，不管技術科的人怎麽選擇，她都還是堅持技術科的人選擇的眼睛還是不夠大！”丁當說道，現在的素描成像的技術並不是找一個人坐在那裏根據當事人的描繪去畫一個生動的形象，而是根據警方係統中提供的麵部素材庫進行一個人臉的合成工作，警方目前所具備的素材庫已經組合成超過100億的不同麵部了，在進行合成的過程中，何麗麗一直在強調技術科的人描繪的眼睛不夠大，這也是讓丁當懷疑何麗麗合成出來的圖到底有多少可信度的原因。
當事人在對人物麵部進行描繪的時候，很大程度上是受後來的心裏因素，存在很多暗示和不可靠的地方。根據這種方式對犯人進行描繪的肖像，可信度其實並不是很高。韋一楠在聽過丁當的說法之後說道，“如果何麗麗一直強調我們的技術人員選的眼睛還是不夠大的話，並不一定是受害人的眼睛真的那麽大……”韋一楠說著的時候頓了頓。
丁當打趣兒的說了句，“也可能死者死後是睜著眼睛的，所以何麗麗才說眼睛不夠大、不夠大……”丁當說罷這話自己也住嘴了，靜靜的看著韋一楠，她知道自己分析的是有道理的，她隻好盯著地麵，苦思冥想了一陣繼續說道，“還有就是這個死者的下巴很尖，這一點何麗麗也有強調。”
“尖下巴、大眼睛、高鼻梁、嘴唇豐滿、額頭也飽滿……”韋一楠看著手裏的畫像，“不覺得這很像一個人嗎？”
“誰？”丁當問道。
“金喜善啊！”韋一楠將手裏的素描畫像扔到了丁當的懷中，“根本就是整容界的標杆吧，每個女人心中的審美觀念吧？這樣的人……真的是受害人嗎？”
“何麗麗……”丁當琢磨了一遍這三個字，“你是說何麗麗在撒謊？”
韋一楠眯著眼睛看著遠方，原本他並沒有這個想法，知道看見了何麗麗的畫像之後，才猛然覺得這個女人的出現是不是就是為了擾亂視聽？韋一楠立刻讓丁當將今日去何麗麗的家中進行審訊的經過再講一遍。
於是丁當將自己去到她的家裏，何麗麗先是極力的撇清自己和宋傑的關係，並且對現場混亂的環境做出了要搬家的解釋，又在丁當恐嚇何麗麗這個案子很可能是一幢複仇案件之後，何麗麗表示出了十分的恐懼，並且表示願意配合警方的工作，說出了當年和本案最有關係的案子，可是這個案子中一切關鍵線索，何麗麗都沒有繼續提供，擺明是是要讓警方繞一個大圈子。
“她的說法前後矛盾。”韋一楠聽罷之後判斷道，“她先說自己要搬家對嗎？”
“是！”丁當點了點頭。
“然後才是你去恐嚇她仇殺的話很可能也是要針對她的？”韋一楠問道。
“對！”丁當立刻就回過味來了，何麗麗的說法的確是有很多矛盾的地方，從一開始說自己和宋傑的關係的時候，雖然極力的撇清了自己和宋傑的關係，可是明顯的再給丁當留下進攻的空間。
“而且挪走屍體這件事情也有些不合常理。”韋一楠說道。
“怎麽說？”丁當問道。
“如果說真的有這個死者的朋友尾隨的話，那麽當天就應該將死者的屍體挖出來了，可是那個人並沒有這麽做，而是等了七八天的時間才挪走了死者的屍體。並且在挪走屍體之後也沒有選擇報案，你覺得什麽樣的情況才會這麽做呢？”韋一楠問道。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著重調查何麗麗？”丁當問道。
“明天你先去調查你的子彈案子吧，既然兩個案子有交集，也許你在調查的過程中會找到什麽其他的線索也說不一定！”韋一楠吩咐道，和丁當討論這個案子的話題就這麽戛然而止了，丁當看著韋一楠點點頭，“我怎麽總覺得這個案子裏，你和劉老爺閃閃爍爍的好像什麽事情沒告訴我。”
“能有什麽事情？”韋一楠揉了揉丁當的頭發，“今晚先到這裏，回去休息一下，明天過來看看劉老爺的調查結果，我們專案組還得開一個碰頭會，我會將今天調查的結果匯報給大家，重新擬定接下來的調查內容的，至於何麗麗……暫時先控製在警方這邊，申請保護的時候，得明天向上匯報了才能有個結果，十之**，會讓你去保護何麗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