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久違的氛圍

丁當在詢問自己同事對法務部審訊的結果的過程中,她的同事問她如果這個凶手真的是利用會議休息的十五分鍾上樓作案,那麽怎麽可能那麽精確的確定韋一楠就是在那個時間離開的呢?

想來想去,未必這個凶手就不知道,或許是對他們父子倆的關係非常熟悉,知道韋一楠和自己的父親的對話大約能進行多長時間。除此之外,這晚上的會議又恰好是應該韋一楠的父親主持的,那麽這個人上去之後即便是撞見兩個人還在聊,隻要說一聲是上來看看他什麽時候能下去開會的這事兒就能完美的圓過去了。

丁當沒獎這個解釋說出來,感覺自己現在說什麽,專案組的人都帶著一種抵觸的情緒在聽。其實一開始丁當是想要融入到專案組的調查當中的,可是每次當她提出一個反對的意見的時候,專案組的人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弄得丁當沒法再繼續說下去了。

最後她隻好選擇了單幹。

韋一楠知道了這事兒也沒說丁當什麽,隻是叫她好好調查,可見韋一楠對這幫同僚能幫自己洗清冤情怕也是沒有抱著多大的希望。這兩天丁爸爸也不怎麽催促丁當回家了,也不再問起丁當韋一楠的案情進展了,丁當這兩個晚上都沒回家,害怕自己一回家父母免不了要想到這件糟心的事情,她都能感覺的出來兩個人在努力的克製自己好奇的心理。

見天色差不多了,丁當收拾了東西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打車去了韋一楠的小區,她敲了敲門,不久門鎖發出“嘎達”一聲,門就被拉開了,韋一楠看著丁當看了看表,“怎麽今晚這麽早?”

“嗯!”丁當把抱在懷裏的資料給韋一楠展示了一下,“還得看這些資料,反正在哪裏都是看,就想著回來了!我餓了……”她說著走進了屋裏,脫掉鞋子,把文件資料放在了桌子上。

“想吃什麽?”韋一楠問道。

“讓我想想……”丁當皺著眉頭極力思索,“很讓人為難啊,小雞燉蘑菇,西紅柿雞蛋,紅燒牛肉,韓國辣白菜五花肉……到底吃哪種泡麵呢?昨天晚上你煮的什麽?”

韋一楠忍不住的笑了出來,“今晚不吃方便麵了!”

“你還會做別的?”丁當驚詫的問道,根本就不懂這個單身男人的生活技能這麽欠缺怎麽長到這麽大的,好歹也是小時候過過苦日子的人,哪哪兒看過去都是一臉大少爺理所當然的模樣!

“吃火鍋吧!”韋一楠說道。

“這個點?”丁當指了指自己的手表,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韋一楠這是想的哪一出要吃火鍋啊?韋一楠點了點頭,“你吃完了打算睡覺嗎?”

丁當搖了搖頭。

“那不就結了?”韋一楠說道,已經去廚房將準備好的東西都端到了桌子上,丁當看著一桌子切好的菜和那鍋散發著麻辣香氣的紅鍋湯底,她的口水忍不住的在嘴裏翻滾,連著咽了好幾次,然後飛奔著說道,“我去換衣服!”

韋一楠打開了火,在餐桌前坐下來等換好衣服的丁當下來,丁當走到他身邊坐下拿起筷子,吸溜了一下嘴裏的口水,“你是知道我今晚會回來,所以才準備的這麽豐盛,還是想一個人吃獨食?”丁當一副審問的模樣問道。

“這個案子最接近現場的人就是我了!”韋一楠說道,“你會回來找我問和案情有關的事情,也是合情合理吧?你要是什麽都不問,我倒是得反省我是怎麽教的你了!”

丁當咧著嘴笑了出來,仰起頭在韋一楠的麵頰上親了一下,然後拿著筷子將桌上的肉片都下進了鍋裏。韋一楠從口袋裏摸出了一串鑰匙放在桌上,“今天去配的。”

“什麽?”丁當瞥了一眼鑰匙,瞬間心跳的就有些不自然。

“家裏的鑰匙,這樣……”韋一楠也微微有點臉紅,說話的聲音都顯得有些不太自然了,很明顯的能聽出他聲線發緊,“這樣你以後什麽時候想來就什麽時候過來。”

“萬一那會兒你剛好不想見我呢?”丁當問道。

韋一楠用自己的胡茬蹭了一下丁當的麵頰,“怎麽可能會有不想見你的時候?”他說完把鍋裏已經煮好的肉片撈到了丁當的碗裏,“今天去見羅偉銘有什麽新的發現嗎?”

“我越來越覺得,可能我們之前遇到的一係列案子和羅醫生牽扯到了一起,大概隻是個巧合吧?他明明每次都聽積極配合我們調查案子的呀。”丁當說道,想起羅偉銘對自己掏心掏肺的,還在所有的資料上做了標注,而自己卻一直在懷疑羅偉銘才是殺害這些人的真凶,丁當簡直是覺得自己的良心讓狗吃了。

“在案子沒有一個定論之前,我們所做的也隻能是懷疑和證明或者是證偽。”韋一楠說道,對丁當會對羅偉銘感到抱歉似乎並不是很意外,“我這些天把羅偉銘研究方向上發表的論文拿出來看了看,他的研究方向是心理暗示的效果。”

“這不就正好和我們當初懷疑的方向一致了嗎?”丁當問道,心中又燃起了起初的那種懷疑。

“不一定,”韋一楠說著從容的將盤子裏的東西扔進了鍋裏,然後將剛才還沒有撈完的肉片放在了丁當的碗裏,在麵對羅偉銘這個競爭對手的時候,韋一楠其實還是能感覺到壓力的,隻是越是覺得壓力,麵上就越是表現的風輕雲淡,“羅偉銘和案件的交集未必是充分條件,也有可能是必要條件。”

“什麽意思?”丁當問道,這話說的也太玄乎了!

“意思就是,羅偉銘和這些案件產生的交集未必是因為他暗示別人去殺人,也可能是他發現了這些謀殺案中存在的暗示,而去關注這些案件。”韋一楠說罷風輕雲淡的提醒了丁當一句,“破案的過程大膽懷疑,小心論證。”

丁當點了點頭,端著碗把肉片都塞進了嘴裏,扭過身子再看著韋一楠穿著圍裙的模樣,把頭埋在碗裏偷笑了一陣。韋一楠當家庭婦男的模樣簡直就是萌到骨子裏了。

飯後,兩人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背靠著沙發,腿伸進了茶幾裏,茶幾上鋪滿了丁當一會兒要看的文件,她一手撐著頭抵著下巴,問起韋一楠,“你那天離開你父親的辦公室是幾點鍾?”

“八點。”韋一楠說道。

“確認嗎?”丁當問道。

“嗯!”韋一楠點了點頭,“因為之後約了你家人吃飯,害怕耽誤時間,所以出門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前後的誤差不超過一分鍾。”

“法務部開會的休息也是在這個時間點前後!”丁當在本子上做了一個記錄,繼續問道,“那你是幾點鍾進去的?”

“七點半。”韋一楠說道。

“隻說了半個小時?”丁當問道。

“嗯!” 韋一楠點了點頭,“我們倆一向聊不久,一般半個小時就是極限了!”

“一般都是半個小時嗎?”丁當問道。

“二十分鍾到半個小時之間,因為前麵的十分鍾基本上是顧左右而言他,根本就進入不了正題,說很久,雙方也都不知道對方今天來是要說什麽……”韋一楠說道這裏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說話的語氣也慢了下來,丁當看著韋一楠的模樣,掩了掩嘴,靠在他的胳膊上,“在這點上看來你的性格倒是遺傳了你父親了!”

“我哪兒有?”韋一楠坐直了身子反駁道。

“不坦誠!”丁當說罷,挑了挑眉毛,將這件事情也在本子上記下來,“你知道法務部的會是什麽時候開的嗎?他們說這個會原本是你父親主持的,結果後來因為你過來了,所以他們先開。”

“應該是七點左右!”韋一楠說道,“我七點鍾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聽見有人敲門請他下去開會。”

丁當聽到韋一楠這麽說,沉默了好一陣。

“怎麽了?”韋一楠幹笑著問道,其實知道丁當為什麽沉默,丁當看著韋一楠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韋一楠的父親知道他來要,推掉了一場那麽重要的會議,可見這個兒子在自己心頭的分量,可如今人已經去了,丁當也不想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再給韋一楠添堵了,她繼續問道,“有人知道你是七點半到的嗎?”

“那我就不清楚了。”韋一楠說道。

“進去和出來的時候有碰見什麽人嗎?”丁當又問道。

韋一楠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現場的環境呢?和案發之後的現場有什麽區別嗎?”丁當說著坐直了身子,從桌子上將所有的案發現場的照片翻找了出來遞給韋一楠。韋一楠拿著照片看了半晌,原本他父親的辦公室就簡潔明了,沒什麽特別瑣碎繁雜的東西,乍一看,根本看不出辦公室的陳列發生了什麽變化。

韋一楠搖了搖頭。

“真的一點變化都沒有?”丁當驚詫的問道,“凶手到達案發現場後,總會留下什麽,或者帶走什麽!”

“留下的或者帶走的,你未必能察覺。”韋一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