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婉拒
“沒有！”丁當有些意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韋一楠，很明顯的，這一次是韋一楠對案情的判斷出現了失誤。或者說是這個編輯也許並不是新入職，也可能是呆了很長時間的老員工，恰好聽見了迷失夜的案子，然後打算利用這個案子鏟除和自己不和的方強，所以丁當立刻調轉了自己詢問的方向說，“那方強在公司裏和什麽人發生過矛盾嗎？”
“最矛盾的……”李婉說道這裏有些猶豫，然後尷尬的笑了笑說，“最矛盾的應該是和總編的關係吧？方強堅持的是一個文人骨子裏的清高，想要出版的作品都是那種根基深厚，經得起推敲的好故事，可是總編現在滿腦子就是IP，隻要是不能進行影視和遊戲改編的片子，他就不願意做。從今年幾個網絡小說被改編成電視劇火了之後，總編一直說我們也要打造這樣的金牌作品和金牌寫手。現在的選題但凡是不太適合拍攝成影視劇作品的，都沒辦法通過選題。今年一年，方強被斃掉了無數個選題了，要說別人和他有什麽利益衝突，恐怕也不會吧，隻能是這個總編了，可是……總編也不可能有什麽殺方強的心思啊，隻可能是方強要殺了總編吧？”
“你不用幫我們分析，陳述事實就可以了！”丁當說道，在本子和筆上記錄著，又問了幾個她覺得重要的問題之後就結束了這次的回話，從出版公司回去的路上，韋一楠說，“可能這個人並不在編輯部的內部。”
韋一楠很少會判斷錯誤，丁當抿著嘴，皺著眉，莫名的覺得這個案子也不知道是被自己想象的太複雜了，還是真的就那麽複雜，總覺得自己的思路有點問題，和案子不和似的。丁當寬慰道，“一會兒電腦破解了，隻要能把這個迷失夜從人群中揪出來，我們就什麽證據都有了！”
韋一楠點了點頭，可是麵色還是很凝重，他問丁當，“你覺得這個人怎麽做到到時時刻刻監控方強？”
“我覺得除了是編輯部的人之外就說不通了啊！”丁當分析道。
“如果是編輯部的人，能夠在方強上班的時間進行監控的話，那麽下了班怎麽辦？”韋一楠問道，“如果下了班繼續跟蹤和監督的話，隻怕是很容易就被發現吧？”
“說的也是！”丁當點了點頭，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叉，意思是將這個思路暫時斷了，沒有辦法繼續從這個思路出發找到合適的線索了，“你說技術部的人會怎麽說呢？找到的IP會是什麽地方的？”
“還有一個人……”韋一楠聽見丁當這麽說，就想起了迷失夜的那個女朋友，可是他並不急於去找這位姑娘錄口供，現在應該做的是通知專案組的偵查員去秘密調查這個女朋友的情況，而丁當現在能做的一個是聯絡方強的相親對象，詢問兩人在相親這段時間的交往情況，重點是要去找到有沒有人跟蹤他們兩個人的行程；另一個就是去找羅偉銘，要迷失夜的建檔資料，“你先聯絡一下那個相親對象，仔細的詢問一下他們兩個人交往的過程吧？”
“嗯！”丁當從包裏拿出手機，給相親對象打了一通電話，說明了來意之後，對方表示任何時間都可以接受詢問，丁當探出頭去看天色已經不早了，就約了對方在吃晚飯的地方見麵，壓了電話之後丁當讓韋一楠將自己送過去，“還有什麽特別需要注意的事情嗎？”
“沒有！”韋一楠搖了搖頭，直覺感覺到這個談話也不會有什麽線索的。
丁當點了點頭，“那之後我聯係一下羅醫生，去找迷失夜的資料？”
“大晚上？”韋一楠看著丁當問道，“今晚？”
“破案這種事兒，不是刻不容緩、迫在眉睫嗎？”丁當被韋一楠那種強烈的質疑的語氣嗆了一下，轉而覺得自己韋一楠還有些好笑，她輕輕的掩著自己的嘴，想要笑卻使勁兒的咬著自己的下唇沒有笑出來。
“明天白天再去吧，晚上還得回去看IP調查的結果。”韋一楠說道。
“那個你盯著就行了，我想短時間之內也不會有什麽好的發現了，我去找羅偉銘說不定能套出什麽重要的信息呢？”丁當說道，然後抓了抓韋一楠的手腕，“白天和晚上有什麽區別，我們兩隻是談病人的信息，又不是說什麽奇怪的事情！”
“你們還打算聊什麽奇怪的事情？”韋一楠看著丁當問道。
“我先去找這個相親對象了，”丁當湊過去在韋一楠的麵頰親了一下，然後就立刻鬆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跐溜了下去，推開門站在車外、壓低了自己的身體對車裏的韋一楠說道，“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小心開車，結束了我打給你！”她說完就轉身進去了餐廳的裏麵。丁當約見的這個姑娘叫紅菱，在一所學校當語文老師，紅菱看起來溫文爾雅、戴著一副眼睛，看上去有些書卷氣，坐在餐廳的一角顯得特別安靜，這樣的姑娘應該是很有男人緣的，可是丁當不知道為什麽方強沒能看上這樣的一個姑娘，“你好，”她走到了紅菱的麵前。
“你好，”紅菱抬起頭很警覺的和丁當打了聲招呼。
“我是丁當，之前聯係過你了，”丁當說罷，將包放在了旁邊的座位上，從包裏取出了紙和筆，“是方強的案子，想要從你這裏了解一些事情。”
“我知道，”紅菱點了點頭，“其實你們找我，我可能也幫不上什麽忙，因為我和他也不是很熟悉，隻是吃過幾次飯，看過幾次電影，僅此而已。”
“因為我要調查的事情集中在最近的一個月，所有最近一個月中出現在方強社會交際圈子裏的人我們都得調查，例行公事！”丁當苦澀的笑了笑，滿臉的疲憊模樣，一個案子接著一個案子，一個案子接著一個案子的解決不了，這事兒扔在誰的身上恐怕都覺得快扛不住了，好在韋一楠似乎對這樣的生活節奏很適應，丁當覺得隻要緊緊的抓著韋一楠她就永遠不會扛不下去。
“你們也真的是挺辛苦的，”紅菱幫丁當倒上了水，“我和方強是相親認識的，中間的介紹人是方強家的親戚，孩子在我們學校上學，是個家長，知道我是單身之後就說著要幫我介紹對象，想著方強是編輯，我是語文老師，我們兩個人的職業也比較掛鉤可能比較能聊得來……”
“結果呢？”丁當問道，她的思路和方強的這個親戚也差不多，按說紅菱和方強應該是很聊得來的才對。
紅菱搖了搖頭。
“聊不到一起去？”丁當問道。
“怎麽？”紅菱忽然笑了出來，“警察也管這些事情嗎？”
“倒也不是，隻是和當事人有關的信息我們都需要了解一下，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可以不用說的！”丁當笑著說道。
紅菱莞爾一笑，“我們兩個人的個性都有些內向，可能方強是平時和作者、領導接觸的多了，而我是和學生們、其他老師接觸的多了，每天都得強迫自己說很多話，所以到了私人時間的時候反而不喜歡說話了。盡管說的不多，我也能感覺得出來方強和現在很多出版公司的編輯還是有些不太一樣的，他這個人吧……”她琢磨了一下怎麽找一個形容詞出來，“有點軸，在堅持出版選題的時候有些執拗，常常因此而不得上次領導的歡心，他的性格也因為這樣就更悶了，我也是這樣的人，沒辦法主動的去緩和氣氛，所以雖然說兩個人也吃了幾頓飯、看了幾次電影，可是 越到後麵我越是覺得壓力大的簡直要喘不過氣兒來了！”
“為什麽？”丁當有些費解的問道。
“一開始他還比較客氣，很有紳士風度，倒後來……”紅菱不知道該怎麽描述，“就是覺得整個人都有點神經質了，他好像根本坐不住似的，坐下之後就東張西望，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問什麽他都不說，我聊什麽他都沒興趣，既然都這樣了，何必還要繼續發展下去，就隻好一拍兩散了！”
這個描述倒是和丁當、韋一楠設置的現場特別相似，丁當問道，“你有問過他為什麽會這麽緊張嗎？”
“問過啊，”紅菱說道，“可是他也是不回答，然後吃完飯送我回家的時候，還是會禮貌的提出下一次的邀約，我覺得可能是在敷衍別人吧？或者是等著我主動說出不要再見麵聯係的話……”她說完苦澀的笑了笑，這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婉拒了，“這兩天聽說他出車禍了，其實我心裏還挺不好受的，因為這樣被人婉拒了，所以總想著要是這個男的有一天結婚了，我得看看他的新娘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是不是能比我強！”
“他不是婉拒，”丁當看著紅菱沒忍住的說道。
“啊？”紅菱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