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進宮

這段日子以來,柳珂什麽都忍了,能忍的不能忍的,她都忍了。

可是她卻不能容忍任何一人打她腹中的孩子。

要是有誰想傷害她腹中的孩子,不管事誰,不管她有沒有這個能力,她都會應戰到底。

不過柳珂並不是個莽撞的人,不會因為槐香的一句話便信了她。

“你是說是蘇淺秋指使你做的,那麽她是怎麽跟你說的?”

槐香咬了咬牙,既然此事已經摁在了蘇貴人的頭上,她便隻有應承到底了。

她按照那天來的小宮女的說的話,然後根據自己所了解到的講道:“她說她給我的藥不會立馬讓世子妃察覺出來,隻會慢慢的起作用,甚至可能會撐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不過到時候孩子一定會活不成的,會胎死腹中,世子妃也會因為難產而性命不保。”

她說到這裏之後,一邊哭訴一邊拽著柳珂的袖子求饒,道:“世子妃是奴婢一時豬油蒙了心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請世子妃懲罰我一個人吧,不要累及我的父母兄弟,他們好容易才脫離了奴籍,求求您了,求求您放過他們。”

柳珂將袖子從槐香的手中抽了出來,冷冷的自言自語道:“倒還真像是蘇淺秋的風格。”

她說完此話之後低頭看了槐香一眼:“我並沒有見你出過府門,他們是什麽時候將藥給你送過來的?送藥來的事什麽人,一一說清楚。”

“就是姨奶奶來的那天,不多時皇上也來了,崤公子陪著皇上去了後書房,世子妃與姨奶奶的紅纓園中。您讓奴婢將姨奶奶帶來的人帶下去教導,宮裏便來人了。

來的是蘇貴人身邊的一個小宮女。”

槐香說到此處,柳珂打斷她問道:“你怎麽知道那小宮女是蘇淺秋身邊的?”

槐香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愣了半天方道:“是那小宮女自己說的,說我辦成此事之後,蘇貴人會好好賞我。為我謀一個好前程。”

“小宮女自己說的?”柳珂不由一愣,有些詫異的道:“你就信了?”

槐香就算沒有在宮裏伺候過。也是在燕王府伺候過容爍的人。怎麽會別人說什麽便信什麽,除非這個人她非常的熟悉,不然就算是一般的小丫頭也不會對一個毫不相識的小宮女的話深信不疑。而且還按照小宮女的話去做了。

槐香是個聰明人,聽柳珂如此問她,便知道柳珂已經對她的話產生了懷疑,若是柳珂懷疑到皇後的身上。與皇後結仇,那皇上十成十會站在柳珂一麵。若是剛剛立後邊廢後,那皇上在眾大臣之中還有和威信可言。

想到這些,槐香忙道:“奴婢糊塗,是奴婢被眼前的利益衝昏了頭腦了。一下竟然忘記了辨明一下真假。不過那小宮女手裏拿著隱月閣的腰牌,應該是隱月閣的宮女不錯,隻是不知道是蘇貴人自己派她來的。還是蘇貴人跟前的人,為了討好才派了這麽個小宮女來慫恿奴婢陷害世子妃。”

柳珂慢慢在椅子上坐了。輕笑,一字一句的道:“你不是陷害我,你是謀害,是殺人,是想讓我一屍兩命,究竟是誰指使的你並不難查。”

她說完此話之後,對槐香道:“你起來吧,希望此事你不會再讓第二個人知道,若是讓我知道你進宮去給你背後的那個主子送信,我一定會做出讓你悔恨終身的事情。”

槐香聽了此言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若是柳珂不將此事說出去,她自然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

怕就怕尚嬤嬤身邊的人回來催她。

可是她還是慌忙道:“奴婢絕不會跟任何人提及此事,更不會給什麽人去通風報信。”

“那你起來吧。”柳珂平靜的道。

槐香聽了慈此話之後滿臉詫異的看著柳珂:“世子妃,您不處罰奴婢嗎?”

柳珂側頭一臉疲憊的看了槐香一眼道:“我說過,我不是不教而誅的人,你不過才伺候了幾個月的時間,在利益的驅動下做出任何事情都是理所應當的,畢竟我們算不上真正得主仆,不過,從你將我放在嘴邊的芝麻鳳凰卷搶下的時候,我們便是主仆了,我要謝你,最終選擇了我,而放棄了可以得到的利益。”

“世子妃!”槐香驚訝之餘,滿臉愧疚。

柳珂淺笑,“起身吧,我還沒有吃飯,廚房的飯菜應該馬上就好,你依舊伺候我吃飯吧。”

槐香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使勁兒的點頭道:“是,奴婢遵命,奴婢把這些東西撤下去。”

柳珂點點頭。

槐香將桌上的東西一一端走倒掉了,將家夥什兒收拾到了食盒之中提了出去。

柳珂疲憊的將身體靠在了椅子的後背上,用手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腹部道:“孩子,娘親剛剛消滅了一個敵人,不過娘親沒有殺人,娘親希望這樣可以給你積福,保你以後平安度日。”

遇到這樣的事情,若是放在以前,柳珂肯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可是現在她卻下不去手了。

不過,到底是誰想謀害她,她是一定要查出來的。

隻有千日捉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若是不查出此人是誰,就算不是槐香,下次還會有別人來謀害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不過,蘇淺秋的嫌疑做大,那邊從蘇淺秋開始查吧。

吃過午飯之後,她又重新寫好了一封信,將信收好。

第二日,容茗便將自己寫好的信氣呼呼的送到了楚王府。

柳珂見了她的樣子笑道:“這是怎麽了?是誰惹了我們的公主殿下生氣了?”

容茗生氣的是,自己寫好信之後去慈恩寺,卻聽說衍戒已經搬走了,此事,她不能給柳珂說。便道:“就是你惹我生氣的。”

柳珂詫異,“這兩日我又沒有見到你,怎麽惹你了?”

容茗想了想道:“皇帝哥哥見不到你便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便那我撒氣,你說是不是你惹我的。”

柳珂聽了她搪塞的話,臉上的神情一滯,道:“你的信寫好了嗎?寫好了我便給你一起寄出去?”

“你知道往哪裏寄嗎?”容茗問道。

柳珂沒有回答。而是岔開話題問道:“我記得你上次來的時候說你的生日快到了。你打算好了怎麽慶生了嗎?”

容茗聽了柳珂的話之後,笑道:“怎麽,你想去給我過生日啊。”

柳珂點點頭道:“是啊。難道你不希望我去給你慶生嗎?”

“當然希望了,我不是怕你因為皇上哥哥的關係不願進宮嗎?”容茗聽了柳珂的話之後,早就將剛才的不快丟到了腦後。

“太後娘娘幫我修繕楚王府,還準許我住進來。我已經住進來這麽長時間了,論理我也應該去給太後娘娘請安謝恩。正好你的生辰也快到了,我便兩件事一起辦了。”柳珂笑著朝容茗伸出手,“把信拿來吧。”

容茗將揣在懷裏的那封厚厚的信交給了柳珂,道:“原來給我過生日是假。去給母後謝恩才是真。”

柳珂看了看那封厚厚的信,笑道:“隨你怎麽說,我也可以不去的。反正太後娘娘也未必願意見到我。”

“好了好了,算我沒說。”容茗忙擺手道。“好容易你願意給我過一次生日,到那天去的時候可要記得給我帶上禮物哦。”

“公主請喝茶。”此時,槐香低著頭端著兩杯茶走了進來,她生怕容茗會注意到她紅腫的眼皮,放下茶匆匆下去了。

容茗是大而化之的脾氣,自然沒有注意那麽多,不過她注意到槐香好像很怕見她一般,不由納悶的問道:“今天這槐香丫頭怎麽了,好像很怕見到我一般,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

柳珂被她的話逗笑了。

不過,柳珂自然不會將真實的原因告訴她,隻是笑道:“剛才槐香打了飯碗,被我訓斥了兩句,她跟了我這些天,從來沒有犯過錯,大約是麵子上過不去了。”

容茗聽了也便不再追問。

她在楚王府墨跡到下午的酉時,多次纏著柳珂想要柳峰的具體地址,都沒有得逞便離開了。

容茗離開不久,柳珂剛要去慈恩寺送信,卻聽門外有丫頭回道:“世子妃,前日來的大和尚又來了,要見世子妃呢。”

柳珂心中一喜,拿著自己寫好的信與容茗交給柳峰的信便出了紅纓園。

見到衍戒之後,柳珂笑道:“本來想給大師送去的,可是因為容茗郡主在這裏便耽擱了,倒讓大師親自走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一聽到容茗的名字,衍戒的眼皮便跳了一下,不過麵上卻和藹的道:“沒什麽,貧僧正好進城辦點事情便順道過來看看世子妃的信準備好了沒有。”

衍戒隻有在柳珂的跟前,才像是一個出家人。

拿了信之後,便告辭離開了。

衍戒不知道柳峰給柳珂的信裏寫了容熠的事情,更不知道柳珂的這封信雖然明處是給柳峰寫的,其實是給容熠的。

若是衍戒知道這封信是給容熠的,他不知道會不會無動於衷。

時光荏苒,容茗的生日轉眼便到了。

柳珂帶了她專門給蓉茗準備的禮物走進了皇宮的大門。

容茗派了自己身邊的小宮女海瀾站在宮門口迎著柳珂。

所以柳珂一進宮門,便看到了海瀾站在甬道的中間正等著她呢。

“海瀾見過楚王世子妃,公主殿下正在錦繡宮等著您呢。”海瀾給柳珂行了一禮,一行一動都透出一股大方得體的韻味。

柳珂衝海瀾點點頭道:“多謝公主想的周到,不過我是不是應該先去給太後行禮,然後再去錦繡宮。”

海瀾聽了柳珂的話之後,笑道:“世子妃慮的極是,奴婢先帶您去慈寧宮。”

柳珂雖然認識宮中的路徑,不過有個人帶著總比自己去要好,便欣然同意了。

海瀾帶著柳珂沿著甬道朝著慈寧宮而去。

不時的有剛剛晉封的妃嬪從柳珂的身邊走過。

柳珂都會恭敬的給她們行禮,雖然這對她來說有些吃力。

她們聽說柳珂是前楚王世子妃,大多都沒有放在心上,隻是居高臨下的朝柳珂望了望,便起駕走了。

她們都是朝著錦繡宮去的,看來也是去給蓉茗祝壽的。

到了慈寧宮之後,太後聽說柳珂來拜見,先是愣了一下。

吳嬤嬤提醒道:“太後老佛爺,公主前兩天跟您說過的,說是生辰的時候邀請了柳氏來宮裏熱鬧一天,柳氏是個乖覺的,進了便先想著給您請安了。”

“想起來了,茗而是跟哀家說過此事的,我說怎麽好好的,她忽然進宮來了。”太後周氏臉上有些不耐,“既然來了,那便讓她進來吧。”

柳珂再外麵站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時候不是很長,可是她現在是雙身子,站的久了,後腰便疼的厲害。

幸好不多時,從裏麵走出了一個小宮女,領著她進去了。

柳珂一進門,便看到周氏正側外在中廳的湘妃榻上眯著眼睛,聽到有人進門的動靜,慢慢睜開了眼睛。

柳珂忙扶著腰矮身給周太後行禮:“多謝太後娘娘的恩賜,若沒有太後老佛爺,柳珂依然是個無家可歸的人,一直想來給太後老佛爺磕頭謝恩,可是一來柳氏是雙身子的人,二來,或許是搬家搬的有些累著了,竟病了些時日,柳氏怕將病氣過給太後,便一直拖到了現在,還望太後老佛爺贖罪。”

周氏看了柳珂一眼,對吳嬤嬤道:“快攙氣來吧,楚王府好容易能留個後人,你也要好好愛惜自己才是。”

“是,多謝太後關愛。”

周太後見她滿臉真誠,並不像隻是嘴上說說,心裏對她的厭棄便少了些,一抿嘴道:“既是茗兒請你來的,你便快點去錦繡宮吧,別讓她等急了。”

柳珂告辭出了慈寧宮。

她出了慈寧宮上了去錦繡宮的甬道,快到錦繡宮的時候,看到前麵一個小竹轎盈盈而來。

丁定眼一看,轎上做的不是別人,正是盛寵在身蘇淺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