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喜憂參半

柳珂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才不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問道:“西北來信了?”

槐香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柳珂,有些不知所措的道:“是,石斌大哥是這麽說的。”

柳珂雙手捂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慌忙扶著槐香的收便往外走。

“慢著些世子妃,您可是雙身子的人。”槐香扶著柳珂的手,覺得她健步如飛,都快跟不上了,便出言提醒道。

此時,蓉茗也反應過來了,跟上來道:“本公主陪你一起去。”

柳珂猛地停住腳,對蓉茗道:“勞煩公主在此稍後,我去取就來,若是有父兄的消息,我一會兒便回來轉告公主。”

蓉茗心裏急切的想知道柳峰的消息,可是柳珂卻不讓她跟著,她豈能不急,道:“我又不妨礙你,快點快點,便耽擱時間了,快去看看到底從西北來了什麽信。”

柳珂卻依然沒有前行,耐著性子道:“公主,這位大和尚不喜見到不認識的人,我怕公主去了之後,他以後不再願意做我的信使了,所以還望公主見諒。”

就算是蓉茗再沒心眼,也能聽出來這是柳珂故意編了理由搪塞她,為的就是不讓她一同前往。

她撇了一下嘴道:“你沒拿我當朋友。”

蓉茗心裏生氣可是心裏卻想知道柳峰的消息,故隻好轉身走回了柳珂的臥房。

柳珂看著蓉茗進了房門這才慌忙提起裙子疾步朝外走去。

一進會客廳的房門,便見衍戒正背身朝裏。看著牆上的字。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忙轉過身,笑著衝柳珂一禮:“阿彌陀佛,柳施主大喜,西北來信了。”

說著便將一封還沒有開啟的信放在了柳珂的手中。

“是哥哥的來信嗎?”柳珂一麵拆信一麵歡天喜地的問道。

衍戒見狀笑了笑道:“應該是,在貧僧返回的時候,曾經與柳施主的兄長約定,若是貧僧有了柳施主的消息,便將信直接送到——”

他說到這裏之後忽然停住了,眼睛朝著窗外看了看。

柳珂順著衍戒的目光望了過去。看到窗外隱約有一個人影。忍不住搖了搖頭,一定是蓉茗不甘心在後院等著,跑到這裏來偷聽了。

柳珂衝槐香道:“你去準備筆墨紙硯,我要回信。”

槐香應聲下去了。

不多時。槐香從書房取了文房四寶回到了會客廳中。

“你到門外去守著。別讓閑雜人等靠近會客廳。”柳珂吩咐槐香道。

剛才槐香出去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影匆匆的從屋角轉了過去。光看衣服的眼色便知道是蓉茗郡主。

此時聽了柳珂的吩咐之後,便笑著應了一聲出去守著了。

“大師將剛才的未完之語寫在紙上吧。”柳珂笑道。

衍戒聽了此言,提筆將自己與柳峰約定如何聯絡。如何互通消息寫在了紙上。

柳峰到了涼州安頓下來之後,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便會去涼州的驛館,看看有沒有衍戒的來信。

他們分開的時候約定,隻要衍戒有了柳珂的消息,便將信寄到涼州驛館。

涼州是他們的目標地,不管他們身在何方,涼州驛館的地點是不會變得,所以他們將寄信的目的地設在了涼州驛館。

衍戒遇到柳珂之後,便寫了一封信寄到了涼州驛館,將現在京城的狀況和柳珂的情況詳細的描述了一下。

柳峰收到了衍戒的信之後,知道柳珂現在沒有危險,而且還住進了楚王府,一顆懸著的信總算是放下了,他一直都知道,柳珂是不會讓他失望的,不管是怎樣惡劣的環境,她也能為自己搏一線生機。

相反,他覺得現在容熠的處境卻有些堪憂,現在柳珂不適合來涼州,倒是在京城比較安全。

所以他便給柳珂寫了一封信,將容熠現在涼州的處境寫了一下。

柳珂看完信之後,心情激蕩又忐忑。

可是京城與涼州有千裏之遙,她就算是從現在啟程也要走上一月的時間才能到涼州,現在她已經懷孕六個月了,就算她受得了,那肚子裏的孩子答應嗎?

況且現在天氣轉冷,越往北麵走便越冷,她的身體受得了西北邊陲的嚴寒嗎?

現在已經知道容熠安然無恙了,她更不能讓肚子裏的孩子有一絲絲的危險。

柳珂看完之後又將手中的信仔仔細細的看了兩邊,確定自己已經記住了裏麵的每一個內容之後,便將信連同信封都丟盡了火盆。

衍戒一直都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柳珂,等著她的反應。

柳珂衝衍戒一禮,道:“多謝大師將我兄長的消息帶給我,我寫好回信之後,便給您送去。”

她沒有問如何與柳峰聯係,雖然現在前朝已經傾覆,柳家也遇大赦,柳峰不會再有什麽危險了,可是容熠哪裏卻情況不明,她不想講容熠的情況暴露出來。

容爍在沒有容熠的消息的時候,可以冷靜的接受太後的安排,可是若是他知道容熠還活著,難保他不會對容熠不利。

柳珂不想冒這個險。

衍戒笑了笑,知道柳珂可能是怕柳峰將信寄到楚王府有被截獲的可能,便笑道:“放心。”

說著便將剛才自己寫的那張紙也丟盡了火盆裏。

“貧僧告辭了。”衍戒朝柳珂行了一個佛禮道。

柳珂轉身送衍戒出門。

站在門口的槐香幹忙扶著柳珂朝大門口走去。

將衍戒送走之後,柳珂轉身回來的時候,看到蓉茗撅著嘴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槐香笑道:“世子妃。剛才公主一直想到門口偷聽呢,隻是幾次都看到奴婢站在門口,便放棄了。”

她們說著,到了蓉茗的跟前。

蓉茗瞪了槐香一眼道:“你以為你站在門口我就沒有聽到嗎?告訴你我就算站在十幾丈遠的地方也能將房中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槐香驚訝的道:“公主這麽厲害啊,奴婢站在門口都沒有聽到呢,那您聽到了什麽?”

蓉茗氣呼呼的看了看柳珂道:“她們原本就什麽偶讀沒說,就隻是看信而已。”

槐香聽了此話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就是什麽也沒聽到啦?”

“我聽到了!”蓉茗大聲道,“我就是聽到了。”

柳珂見蓉茗急了,趕忙道:“她聽得沒錯。我們就是什麽都沒說。隻是看信了,公主不想知道我家兄長現在怎麽樣了嗎?”

蓉茗早就想知道信裏寫的什麽了,可是槐香這丫頭在,她還是有些問不出口。

“誰要知道他的消息。我不過是好奇而已。我是關心你。這家夥跑到西北去,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兩個撐腰的都沒有。”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又怕柳珂真的不告訴她柳峰的消息,忙道:“快說他在哪裏?現在怎麽樣?讓他沒事趕緊回來,外麵很好嗎?”

蓉茗以前心裏擔心柳峰,卻一直沒有他的消息,隻是知道他在柳珂的幫助下逃出虎口,以為從此茫茫人海,可能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心裏的希望一點點渺茫,她的心也好像慢慢沉寂了一般,今天忽然有了他的消息,她不知怎麽忽然悲從心來,說完話之後,眼睛便紅了。

柳珂之前隻是到蓉茗與柳峰來往很是密切,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發展到了什麽程度。

如今見蓉茗眼含熱淚,心裏不由替柳峰高興,蓉茗這是真的將柳峰放在了心上。

柳珂拍了拍蓉茗的肩膀對蓉茗道:“去我的房中說話吧,看被丫頭笑話。”

蓉茗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回身收了眼中的淚。

跟在柳珂的身後去了後院。

進了柳珂的紅纓園之後,柳珂笑道:“你要不要給兄長寫封信?跟我的放在一起,讓人寄出去?”

蓉茗聽了此話之後,臉上閃過一絲的驚訝,旋即道:“我可以嗎?”

柳珂一笑,“兄長現在五原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不能馬上回來,若是你想她了,便給他寫封信吧,說不定他也正在想你呢。”

“他在信裏提到我沒有?”容茗紅著臉問道。

柳珂一笑:“他並不知道你會跟我稱為這麽親密的朋友,怎麽會提到你。”

容茗不好意思的一笑,“也是啊,那他都說了什麽?他在那邊生活的還好吧,不會缺吃少穿的吧?”說起這些容茗發現自己越發的擔心了。

柳珂搖搖頭道:“不知道,兄長並沒有提到這些,隻是跟我說大家都很好,讓我放心,甚至都沒有提他們在什麽地方落腳,我想他是成年人,肯定能將自己照顧好的,你放心就是了。”

她怕容茗再問她什麽事情,便道:“你趕緊回去想想該給他寫點什麽吧,別再這裏墨跡了,寫好了之後,便命人送來,我給你寄出去。”

“不能告訴我你要將信寄到什麽地方嗎?”容茗不知道柳珂為什麽一直回避講出柳峰落腳的地方,她不死心,還是問出了口。

柳珂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真的,為了他的安全,拜托你先不要將此事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皇兄,好嗎?”

容茗不理解,歎氣道:“兄長已經大赦了柳家,還怎麽可能會對你兄長不利,說不定知道你兄長還在人世,會封他一個官職也不一定。”

“求你,若是你答應此事,我可以做你們兩個的紅娘,否則不要怪我會將你的那些糗事告訴兄長。”柳珂一本正經的說道。

蓉茗站起身走到柳珂的跟前,抬了抬手本想打她的,可是看了看她鼓起的肚子便隻是用手指指了指她道:“你行,真是陰險,你這是威脅我嗎?我們到底是不是朋友?”

“當然是朋友了,如若不是朋友,你能天天往我這裏跑嗎?正因為是朋友所以我才要這樣威脅你,不然你是公主,我怎麽會將這話說出來,就直接去做了。”柳珂這話說的理所當然。

容茗想了想,也是這麽回事,不過心裏還是不痛快,憤憤的道:“本公主怎麽就交了你這麽一個朋友呢?好啦,算了算了,不說就不說,有什麽呀,不過記住你說的話。”

柳珂低頭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了,時機成熟了,我一定做你們兩個的紅娘,若是我們能成為姑嫂就太好了,想想都覺得讓人向往。”

容茗聽了柳珂的話之後,頓覺臉上一陣發燙,“什麽姑嫂,誰耐煩有你這麽一個小姑子,我走了,明天給你送信來,你可不要失言哦。”

說完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柳珂起身相送,容茗已經快出了院子了,回身笑道:“歇著吧,不用送了。”

容茗走了之後,槐香笑著對柳珂道:“恭喜世子妃,賀喜世子妃,終於有了娘家人的消息。”

柳珂臉上淡淡的笑了笑,回想信中的內容,看似喜憂參半,其實容熠的處境很是危險,她豈能不擔心。

柳峰將他知道的都告訴了柳珂。

現在容熠好像還不知道她依然身在京城。

柳峰告訴她這個是有什麽暗示嗎?

槐香見柳珂的臉上有鬱色,便試探道:“世子妃是擔心公主會將此事告訴皇上嗎?”

柳珂搖搖頭道:“容茗應該不會去跟皇上說此事,不過,她可能會去找大和尚。”

槐香聽了一臉恍然。

果不出柳珂所料,容茗出了楚王府之後,便朝著城外走去。

容茗沒想到柳珂竟然真的不告訴她柳峰的所在,幸好她留了一手。

之前在博陵的時候,容爍與衍戒來往密切,容茗也曾經去過博陵的大覺寺,對衍戒再熟悉不過。

她就不信將慈恩寺翻遍了找不出衍戒。

找到了衍戒自然就知道他會將信寄到什麽地方去了。

容茗一想到馬上就要知道柳峰的所在了,她心裏不由得有些澎湃,“突突突”就好像要跳出來一般。

到了慈恩寺的山門口,她將馬拴好便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