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錯愕

他們剛剛的躲好不多時,外麵便傳來了腳步聲。

“就是這裏,昨晚我看到之裏有火光的,應該是有人來過。”外麵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你看清楚了?”一個聲音嗬斥道,“人呢,這裏哪有人?我們主子可不是好糊弄的,若是你騙了他,白白領了賞銀,看他不打斷你的腿。”

“真的,真的,我真的看到了。”那怯怯的聲音說道這裏之後,好像發現了什麽似的,道:“大爺,您看著地上有燒著的幹柴的痕跡,肯定有人在這裏過夜了。”

吳儀握著柳珂手腕的手不由的緊了緊,他沒想到昨天他一個小小的舉動竟然真的給他們帶來了危險。

而此時的柳珂比吳儀還要緊張,此時就算來人不是晉王府的人,若是被官差抓到她們也一樣沒跑。

就在此時,忽然一個腳步聲漸漸離他們越來越進,顯見是朝著佛像後麵來了。

吳儀放開了柳珂的手腕,將她與玉葉向後推了一下,將頭上的氈帽往下壓了壓,彎腰垂頭走了出去,支吾道:“小的不知道此地不能生火,官老爺饒命。”

站在吳儀麵前的是一個穿著一身戎裝的護衛,他的身後還跟了五六個護衛樣的人,與他相對立的是一個與吳儀一樣衣衫襤褸的人。

“你昨晚在這裏生火了?”那人用手扯了一下吳儀身上的衣服問道。

吳儀躬身行了一禮,道:“是。是。”

“少撒謊,現在的天也不熱你為什麽生火。”

“小的,小的……”

“說實話!不然將你送到衙門去。”

“是是是是……”吳儀點頭哈腰,一臉的害怕,“大爺千萬不要將我送官,我,我昨天,撿了一隻死雞,所以昨晚就燒了吃了。”

那人聽了之後,沒耐煩的道:“這點出息。算了算了。耽誤我們時間。”他說到這裏,指了指報信的人道:“你,將剛才領的賞錢交出來,我們要找的是兩個女人。不是男人。把賞錢交出來。”

報信的人不情不願的將那五兩銀子從懷裏掏了出來。

那人拿了銀子便帶人走了。

待眾人都走了之後。剛才報信的人瞪著吳儀,一臉的怒氣,他圍著吳儀轉了一圈。見拱肩縮背不像是多麽強壯,便惡言惡語的道:“昨天撿到雞了?你走狗屎運了,竟然有死雞讓你撿,知道嗎?老子今天本來可以賺五兩銀子的,就因為你,我的銀子沒了,你賠。”

吳儀一直不動聲色的看著他說,等他說的差不多了,吳儀一挺腰身道:“你說完了?”

那人見吳儀一挺腰竟然還挺威猛的,便有些露怯了,可是剛才那樣的氣勢,一下沒收好,道:“說完了怎樣,說不完怎樣?”

吳儀一抬手便將那人打暈了。

“大小姐,玉葉妹妹出來吧。我們該想想怎麽出城了。”

可是他喊了一聲之後,後麵卻一絲響動都沒有。

吳儀有些奇怪,又道:“大小姐,玉葉妹妹!”

依然沒有動靜。

吳儀心下一沉,忙跑到了佛像的後麵,可是那裏還有柳珂與玉葉的影子。

吳儀向後疾走了幾步,此時,他才發現,佛像後側方有一個通向外麵的側門,難道柳珂與玉葉自己從這裏出去了?

他想到這裏匆忙從後側門追了出去。

出了破廟的後門是一個小巷子,巷子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他急促的跑到巷口,兩下一望,滿眼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哪裏還有柳珂的影子。

他心裏萬分懊惱,不該與他們分開,剛才就應該跟那些人大打一場,也不至於將柳珂與玉葉弄丟了。

不知道她們落在了什麽人的手裏。

會遭遇什麽樣的事情。

此時,吳儀的心中如煮沸了一般不安與煎熬。

是什麽人會這樣不著痕跡的將柳珂劫走?

若非官兵,便一定是晉王府的人。

吳儀想到這裏之後,便朝著晉王府跑去。

而此時,柳珂卻正坐在一輛出城的馬車上。

她終於出城了,這幾乎是她這段時間以來唯一要做的事情。

現在她不費吹灰之力便出城了,心裏卻並沒有變得輕鬆,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將她帶出了城。

剛才在她與玉葉藏在佛像背後的時候,吳儀剛剛的出去,幾乎就在一瞬間她便失去了知覺,同時也失去了玉葉和吳儀。

等她醒來的時候,便已經在這輛馬車上了。

馬車上就隻有她和車夫兩個人。

在出城的時候,幾乎沒有費任何口舌。

到了城門口的時候,柳珂的頭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可是也聽到了城門守衛的話,他們連檢查一下馬車都沒有檢查便放馬車出城了,這車夫究竟是誰的人?

起初的時候,她多次詢問車夫,可是車夫始終都沒有跟她說一句話。

她便慢慢放棄了。

看著車窗外不斷向後的樹影,她也曾想過跳車而逃,可是那不過就是一個衝動的想法而已,根本就不能去實行。

且不說會不會被這車夫抓回來,現在她身懷有孕,也不允許她做出如此冒險的事情。

待馬車出城一段路程之後,柳珂掀起簾子對車夫道:“我餓了,要吃飯。”

車夫依然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一直趕著車不停的向前。

“你在不停車我要跳車了,你家主子費力將我從城中救出來,不會就是想讓你帶回一具屍體吧。”柳珂咬了咬嘴唇,彎腰站起身。整個身體幾乎到了車外,做出一副要跳車的架勢。

馬車走起來本來就不穩,加上柳珂又是站著,所以身體便不由的晃動,她腳下稍稍一動便有可能會掉下去。

可是坐在前麵的車夫卻依然一聲不出。

柳珂便隻好打消了要嚇唬他的念頭,打算坐會車裏去。

可是事與願違,她剛剛想往後退,馬車一晃,她整個人便朝一測倒去。

眼見她就要掉到馬車下麵去了,一隻手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腕。與此同時。馬車也停了。

“不不要命了!”

柳珂終於見到了車夫的模樣,可是卻是一張她從來沒見過的麵容。

麵色黝黑,左臉上還有嬰兒手掌大小的一塊青色胎記,前額的頭發耷拉下來。遮住了額頭上的一塊傷疤。

這麵容是在是有些醜陋。甚至是猙獰。

隻是。這聲音卻如此的熟悉。

柳珂跌坐在車夫的身後,端詳了這幅麵容之後,意識到馬車停了下來。伸腿剛要下車,馬車便又疾馳起來。

柳珂沒有辦法,之後耐著性子又做到了車廂裏。

方才她並不是真的要跳車,隻是想試試這個車夫的反映,剛才車夫的表現,顯然是怕她傷了,這說明,帶走他的人並不想要她的命,現在最起碼她是沒有性命之憂的。

有命在,一切便有希望。

無論前世今生,柳珂從來都不是一個悲觀的人,哪怕在最糟糕的時候,柳珂也能那看到希望。

前生她便是這樣熬過來的,今生她一樣能做的到。

哪怕是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助她,她自己也要把路走好。

柳珂想到這裏,深吸一口氣,將身體歪在車壁上,閉目養神,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柳珂被車外雜亂的馬蹄聲吵醒了。

掀開車簾朝外一看,車邊竟然有一隊騎兵。

此時,外麵日暮四合已到了傍晚時分。

柳珂撩開另一側的車簾,不出所料,另一側也有一隊騎兵。

“停車!”柳珂衝外麵喊道。

“你再忍耐些時候,馬上就到了。”車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柳珂撩起車簾,前麵星星點點的火光一下讓她驚呆了。

“你們是什麽人,這是要帶我去哪裏?”柳珂問道。

“徐州大營。”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心裏猛的一驚,徐州大營!

那將她帶走的人是容爍!

柳珂想到這裏之後,雙手緊緊的窩在了一起。

她到底還是落在了容爍的手中。

容爍會將她怎麽樣?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暗自發誓要與腹中的孩子共存亡。

她距離容熠又遠了。

今生她還能與容熠在一起嗎?

柳珂露出了一個苦笑。

不知什麽時候,馬車停了。

“貴人請下車!”

柳珂聽了這個稱呼之後,嘴角冷冷一笑。

貴人?

在晉王府的時候,便稱她為貴人,現在到了徐州大營,這裏的人依然稱呼她為“貴人”,看來這“貴人”還真是一個萬能的稱呼。

柳珂掀起車簾,見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正站在車下伸手要扶她下車。

她便將手伸了過去,扶著小丫頭下了馬車。

剛才給他趕車的車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貴人,王爺已經給您準備了下榻的帳篷,請隨我來。”小丫頭長的很是清秀,一身桃紅色素麵妝花褙子,中等身材,看著通體的氣派便知道不是一般的小丫頭。

柳珂聽了小丫頭的話之後,頗為驚訝,問道:“王爺?那個王爺?”

小丫頭笑了笑道:“在這裏還能是那個王爺,自然是燕王殿下了。”

燕王!

柳珂微微的一蹙眉,此事竟然驚動了燕王,以前的時候燕王不是反對容爍與柳家結親的嗎?

旋即,柳珂又釋然了,是了,現在的情況自然是跟之前不同了。

之前,那是要兩家結親的,現在自己已妃完璧之身,就算是容爍將自己留在身邊,也不可能是三媒六聘娶為正妻。燕王自然不會因為一個無關大局的女人跟自己的兒子過不去。

柳珂舉步走進了壁壘森嚴的徐州大營。

她不懂行軍打仗,可是當她看了徐州大營的布局之後,也不禁為之讚歎。

前世,燕王便能推翻大漢的統治自立為帝,今生雖然很多事情跟前世不同,可是這件事恐怕還是會如期而至。

那容熠呢?

他也會像上一世一樣,成為一方霸主嗎?

柳珂不敢想,若是容熠與容爍東西分立為帝的話,那她與容熠重逢的機會便更小了。

想到這裏,柳珂隻覺胸口好像堵了一塊大石一般。

就連步子也有些亂了。

走在前麵的丫鬟似乎有所隻覺。回身扶著柳珂的手臂。軟語安慰道:“貴人是不是坐了一天的馬車累到了,你看——”

她用手指了指前麵一定帳篷接著道:“貴人的帳篷就在前麵了。”

柳珂沒有說話,隻是呆呆的往前走。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聽到跟前的人說了什麽。

走到帳篷前,柳珂才回過神。見帳篷裏隱隱的透出了光亮。不由問道:“這帳篷裏原來住了什麽人?”

“這帳篷原來是王爺住的。因為貴人來的倉促,沒有不能準備更好的,所以王爺便讓了出來。”這丫頭說此話的時候。滿眼都是羨慕與崇敬。

而聽了此話的柳珂卻嚇了一跳。

正當柳珂滿心疑惑的時候,裏麵傳來腳步聲。

還沒等柳珂進去,裏麵的人便走了出來。

帳篷的簾子被掀開,一身白色錦袍的容爍站在了柳珂的跟前。

再次相見,兩人相對無言。

容爍比之上一次柳珂見到他的時候瘦了許多,也黑了許多,少了些溫潤,多了些英氣。

過了好一會兒,容爍方深歎一口氣道:“這段日子你過得不好?”

柳珂一抬臉,道:“不,我過得很好。”

容爍冷冷一笑,轉身進了帳篷,“跟我來。”

柳珂聽了此話,站在原地沒有動。

柳珂身邊的丫頭碰了一下她的手臂,低聲道:“貴人,王爺叫你進去呢。”

此時,柳珂才意識到,這丫頭嘴裏所說的王爺,竟然是容爍。

若此時容爍是燕王的話,那容爍的父親燕王容祥呢?難道容祥已經過世了?

難怪前段時間北燕的大軍會停止南下,怕是就是因為燕王的過世吧,根本就不是什麽胡人突襲北燕。

柳珂的腦海中胡亂的想著,被身邊的丫頭扶著進了帳篷。

走進帳篷之後,容爍看了看他,眼神中露出了一絲不忍,對跟進來的丫頭道:“玉容,你去給柳小姐準備熱水和衣服,一會兒柳小姐要洗澡更衣。”

被稱為玉容的丫鬟應聲而出。

待玉容出去之後,容爍幾步到了柳珂的跟前,道:“早知道我走了之後,你的日子過成這樣,當時我就應該帶你走。”

柳珂低頭不語。

“我說過讓你等我一年,現在就隻有三個多月而已,我便實現了我的諾言,你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容爍見柳珂低頭不語,以為自己剛才的話讓她不好自處了,便趕忙放低了聲音,將連湊到柳珂的耳邊道。

柳珂感到一股熱氣襲來,慌忙向後退了一步,道:“世子,哦不,王爺請自重!”

容爍聽了柳珂的話之後,忍不住臉上綻放出一個會心的笑容:“好久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了,你知道嗎?在不能與你見麵的這段時間裏,我時常想起你的聲音,軟糯香甜,讓人一想起來都會感到心裏暖暖的。”

柳珂又朝後退了一步,這是她以前種下的因,現在必須要自食惡果了。

當時她隻是想著盡快的讓容爍將自己送回去,卻沒有慮到後麵的事情,現在容爍對她不能忘情,有她的責任。

她深吸一口氣,道:“王爺,你是誌在天下的人,不應該為兒女私情所擾。”

容爍聽了此話之後仰麵而笑,“我是隻在天下,可是並不妨礙我與其他男人一樣兒女情長,而且——”

他說到這裏又到了柳珂的近前。軟語道:“而且你並不是那種隻會哭哭鬧鬧的無知女人,怎麽會成為我的困擾。”

柳珂正要說話,外麵傳來玉容的聲音,“殿下,奴婢已經給柳小姐準備好了熱水和衣服,現在已經是亥時初刻了。”

容爍聽了此話之後,笑著對柳珂道:“光顧著說話了,竟然忘了時間,你也該洗洗澡休息了,這裏條件不比家裏。你就暫時在我的帳篷裏湊合一晚吧。等明日破了建鄴城,便可給你找安身之處了。”

“明天你便要攻城嗎?”柳珂滿臉驚愕的問道。

容爍將手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笑道:“是,我已經等不及要與你一起坐擁天下了。”他說完此話之後。忽然仿佛意識到什麽。低頭問道:“你在城中還有什麽牽掛的親人嗎?哦。對了,你妹妹還在城中,放心。我會對石家手下留情的,隻要石家乖乖聽話,我保證不會讓人傷到你的妹妹。”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心不由一沉到底,她一臉怒氣的道:“隻要你傷了我妹妹和妹夫分毫,我便——”

容爍一愣,“你便怎樣?”

柳珂一咬牙,“我便死生不再與你相見。”

容爍嘴角一翹,“好,我們一言為定,隻要你乖乖呆在我的身邊,我便答應你不傷害你妹妹和石硯,不過你可不要出爾反爾哦。”

此時,柳珂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中了容爍的圈套。

可是容爍已經笑著出了帳篷。

玉容走進了帳篷,見柳珂依然站在當地,抬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對外麵的人道:“將水抬進來吧。”

她的話音一落,兩個粗使丫頭將一個大木桶抬了進來。

“柳小姐請洗澡吧。”玉葉臉上掛著笑,不過柳珂察覺到了,她臉上的笑沒有抵達眼角。

柳珂一挺腰身道:“請喊我楚王世子妃。”

玉容聽了此話臉上的笑容一僵,滿眼都是錯愕的神情,旋即臉上又快速的還原了剛才的笑:“奴婢是王爺的奴婢,既然王爺稱呼您為柳小姐,奴婢自然不會認為王爺錯了。”

她一麵說一麵上前給柳珂脫去外麵的衣衫。

柳珂將衣衫往身上一扯,道:“你是王爺的奴婢便去伺候王爺吧,這裏不勞你伺候了,我自己就行。”

玉容強忍住心中的氣,臉上依然掛著笑道:“王爺將柳小姐交給了奴婢,奴婢自然不敢偷懶,柳小姐累了一天了,一定累壞了,還是讓奴婢伺候您洗澡,洗完澡快點休息吧。”

柳珂不想與一個婢女計較,可是她想知道玉葉去了哪裏,所以便道:“王爺將我交給了你,你的意思是我要聽你了?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被別人管束,我去問問王爺是不是這麽回事?”

她說完便朝外麵走去。

玉葉沒有攔著柳珂,隻是冷冷的道:“玉容勸柳小姐還是不要冒險出去的好,你並不知道軍營的口令,而且今天是第一天來,萬一被值夜的士兵當做細作就危險了。”

柳珂一回身,冷冷一笑道:“你威脅我?好,我就出去試試外麵的士兵會不會將我當成細作,我不相信你們家王爺費盡心機將我帶到這裏來是為了將我當做細作殺掉。”

玉容自然知道容爍是多麽的重視柳珂,剛才她隻是想給柳珂一個下馬威,以防她以後恃寵而驕,自己便在王爺的跟前更沒有地位了。

聽柳珂如此說,她深吸一口氣道:“柳小姐,我相信你也不是認識王爺一天兩天了,他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忙,有時候甚至忙到深夜,你忍心因為這麽小的一點事便去打擾他嗎?”

“事關我的生死存亡,我為什麽不忍心?”柳珂一副無所謂的神情道。

玉容此次偷雞不成蝕把米,值得暫時忍了心中的氣上前給柳珂賠禮道:“是奴婢剛才說錯了,還望貴人不要跟奴婢一般見識。”

柳珂聽玉容又稱自己為“貴人”,不由冷冷一笑,她沒有理會玉容,依然我行我素出了帳篷。

玉容慌忙追了出去,“貴人留步,剛才奴婢說的話都是真的,您真的不能在這大營中亂走,出了事奴婢萬死不能抵過,還望貴人珍重自己。”

柳珂腳下沒有停,她猜想容爍的帳篷應該就在附近,聽到她與玉容的爭吵,一定會出來的。

可是沒想到她沒有等到容爍,卻碰到了另一個人。

當她看清楚站在自己跟前的人是誰的時候,不由驚得瞠目結舌。

站在她跟前的人跟她一樣,也是一臉的錯愕。

“柳——珍!”柳珂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道:“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