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自縊

容燁暗地裏派人將駐京的左右兩大營中所有的高級將領都查了一邊。

總統領嶽歧峰的人際關係比較簡單,與之接觸的都是軍中之人。

左前鋒統領石虞也沒有問題,右前鋒統領蕭熊隻是個酒色之徒。

唯一可疑的便是嶽歧峰身邊的前鋒參領胡剛。

他這段時間在外麵養了一個外室,這個女人的行蹤頗為可疑。

容燁聽了回奏之後,心裏很是惱火,道:“什麽叫行跡頗為可疑?”

“此女子常用信鴿與不知道什麽地方的人聯係,臣等截獲了一隻信鴿,將此信帶了回來。”來人說著便將截獲的信呈了上來。

容燁拿過信條看了一下,上麵是空白一片,什麽都沒有。

他放到鼻下聞了一下。

在他身邊伺候的太監趕忙道:“陛下且不可冒險,萬一這紙上有毒就麻煩了。”

容燁一擺手道:“無礙的,朕心裏有數。”

他說完此話之後,輕笑一聲道:“將燭台端過來。”

掌燈宮女忙將燭台端到了容燁跟前的禦案上。

容燁拿起手中的信條靠在燭火上烤了烤,不多時,上麵的便顯現出字跡來。

站在一旁的太監見了,不由驚歎道:“陛下真是聖明,這都能被陛下識破。”

容燁一笑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落在了信條上。

上麵隻是短短的記載了幾個字:“事將成,可緩!”

事將成?

是什麽事?

可緩?

又是什麽事情可緩?

容燁滿腹都是疑問,這封信到底是要送到什麽地方的,是什麽人接受這封信?

但憑這張紙很難斷定胡剛養的這個女人是否便是燕軍的人。

容燁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還有沒有查到其他的事情?”

來人低頭想了想道:“回稟陛下。還有一事,屬下不知道是不是跟這件事情有關。”

“說!”容燁冷冷的道。

“嶽將軍治軍嚴禁,他手下很少有人會因為酒色誤事,可是前天的時候,他手下的一個參領因為在柳如巷喝多了。竟誤了操練,被嶽將軍罰了二十軍棍。”來人回道。

“柳如巷?這是什麽地方,朕在京城生活了這麽多年,怎麽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容燁有些疑惑的問道。

來人聽了此話之後,有些遲疑的道:“啟稟陛下,屬下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柳如巷是今年春天才剛剛在京城落腳的,就在六仁胡同,以前六仁胡同那一排房子本事民房,也不叫柳如巷,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個叫柳如的女人帶了些姐妹在那裏開了暗門。漸漸的便將那一排房叫做柳如巷了。”

容燁聽了此話之後,若有所思的道:“好,知道了。下去吧,再去查查柳如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人?”

“是!”

一個女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本事,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便讓整條巷子都改了名字?

正當他沉思的時候,皇後麵色慌張的走了進來。匆匆行了禮,來至容燁的跟前:“陛下!”

“什麽事如此驚慌?”容燁此時心裏正煩,見到吳氏前來。心裏便更煩了。

吳氏見容燁麵色不好,便忙止住了腳步,小聲的回道:“都是臣妾的不是,前幾天臣妾命人將趙婉儀關了起來,本想等著皇上忙完了再請旨處置,沒想到她的氣性竟然如此之大。剛剛宮女發現她在房中自縊身亡了。”

容燁聽了此話之後,站起身陰著臉道:“帶朕去看看。”

吳氏聽了此話之後。不由的愣住了,雖然她知道。容燁聽了此話之後,肯定會震怒,可是她沒想到容燁竟然會提出去看看趙婉儀的屍首。

“愣著幹什麽,還不跟前一同前去。”容燁見皇後一臉的茫然,忍不住不耐煩的道。

吳氏此時才反應過來,“呃,是是是,臣妾這就呆陛下前去。”

走在容燁的身側,吳氏心思百轉,起初的時候心裏有些惴惴的,不過很快便將心緒平靜了下來,後宮的奴才都是個頂個的機靈,若是沒有她的吩咐,她相信也沒有人會在皇帝麵前妄言。

還好,她沒有立馬將那個趙婉儀的屍首處理了,否則,此事便沒法向皇上交代了。

不過,吳氏已經注意到了,當她告訴皇上趙婉儀已經自縊的事之後,皇帝雖然有震怒,可是卻好似並沒有怎麽傷心,可見男人的心腸終究是硬的。

吳氏一麵想著,他們已經到了存放趙婉儀的房門前。

門口有兩個吳氏身邊的小宮女守著,看到皇帝親自前來,忙行了大禮。

臨進門的時候,吳氏狠狠的瞪了門口的兩個小宮女一眼。

嚇得兩個小宮女不由的一哆嗦,趕緊低下頭。

旋即吳氏一仰頭跟在皇帝的身後走了進去。

皇帝看到兩個老嬤嬤正在給死去的趙婉儀整理遺容。

兩個嬤嬤聽到身後有人報:“皇上駕到——”

他們趕忙轉身行禮:“奴婢拜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燁隨手一抬,沒有理會她們,直接走到了床邊。

當她看到趙婉儀的時候,容燁忍不住愣住了。

他原本以為此人會與某人有些相像,眼前的趙婉儀因窒息而死,所以麵上的潮&紅依然沒有退去,嘴唇也有些發紫,不過依然能看的出來,趙婉儀生前應該是個難得的美人。

忽然,容燁仿佛記得好像在那裏見過這個趙婉儀。

他低頭不語的時候,後麵的吳氏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皇上會怎麽樣的震怒。

可是此時,她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忽然,容燁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畫麵,在先皇去世前,他日日守在先皇的床邊,他便是在那個時候見過趙婉儀。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忽然從外麵傳來了喧嘩聲,一個宮女中奮力的往裏麵擠。

“我要見皇上,你們讓我進去見皇上。”

吳氏聽了立馬出門嗬斥道:“那裏來的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如此不懂規矩,拖下去!”

其實,外麵隨侍吳氏的人已經將那名宮女擒住了,聽了吳氏的話之後,趕緊拖著便走。

“你們放開我,我要見皇上,皇後你是怕我說出趙婉儀的死因嗎?”那宮女說到這裏朝裏麵大聲的喊道:“陛下,趙婉儀根本就不是自縊的,而是被人勒死的,陛下您要為趙婉儀做主啊!”

容燁聽了此話之後,忙走出房門,道:“放開她!”

“陛下,你別聽這賤婢的話,她都是胡說的,趙婉儀是先皇的人,若不是自縊的,沒有皇上的命令誰還敢將她怎麽樣嗎?”皇後吳氏忙上前道。

容燁沒有理會她,朝前慢慢的走了幾步到了那個宮女的跟前,問道:“你有什麽話便都告訴朕吧!”

那名宮女“撲通”一下跪在了容燁的跟前,哭道:“陛下,奴婢是婉儀娘娘身邊的宮女思語,一直照顧婉儀娘娘的起居,奴婢知道婉儀娘娘一直與世無爭,隻一心一意的照看小公主,從來沒有做過什麽越距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麽忽然便被皇後娘娘關了起來,婉儀娘娘日夜牽掛小公主,怎麽可能會自縊。”

容燁聽了此話之後,側頭看了皇後吳氏一眼,道:“你怎麽說?”

吳氏忙上前道:“陛下,臣妾的人確實看到了晉王曾經多次出現在順貞宮附近,而且還看到了晉王與趙婉儀走在了一起。”

“皇後娘娘這話從何說起,婉儀娘娘自打住進順貞宮之後,為了避嫌,隻出過順貞宮一次,還是為了小公主的事情,何來與晉王有染之說。”思語說完此話之後,滿臉淚流的對容燁道:“陛下,你就當可憐可憐小公主,一定要幫婉儀娘娘洗清冤屈,不然小公主長大之後怎麽抬得起頭做人。”

容燁已經知道這其中定然有不為人知的事情。

是眼前這個宮女為了給趙婉儀開脫撒謊,還是皇後在撒謊?

不過,有一點,這個宮女應該沒有說錯,趙婉儀肯定不是自己自縊而死。

皇後為什麽要將趙婉儀殺了?

容燁的心裏出現了一個一個的疑問。

他本來不想管這件事情的,可是,現在卻不能不管了。

“這個賤婢一直伺候趙婉儀自然為她說話,不過,陛下,趙婉儀的事情太後娘娘是知道的,臣妾當時將她關起來的時候便曾經請示過太後和皇上,並不是擅自做主,現在趙婉儀自縊身亡,臣妾有看管不力之罪,望陛下恕罪。”

容燁聽了此言之後,道:“好吧,朕到太後跟前坐坐,你不必跟著。”他說完此話之後,又對自己身後的人道:“將這個叫思語的宮女帶下去,找人好好看著,不要出事,朕還有話要問她。”

容燁說完便朝著慈寧宮而去。

身後傳來一聲整齊的喊聲:“是!陛下!”

到了慈寧宮的時候,太後鄭氏正在與華太妃等人說話。

見到容燁進來,華太妃便告退了。

容燁給太後行了禮,說了些問候的話,便將話題移到了趙婉儀的身上。

讓容燁感到奇怪的事,他還剛剛的提到趙婉儀,太後的臉色便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