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有深意

房中的容喬與容瑩二人都隻是低頭不語。

楚王見狀,身體有些踉蹌的在椅子上坐了:“好,好,好,你們都是我養出的好女兒。”

就在此時,容喬道:“父王,女兒此次差點被人擄走,父王不覺得,若是我做了此事,付出的代價有點大了嗎?”

楚王冷冷的輕哼了一下,“你為了撇清嫌疑,故意用苦肉計也不一定。”

容喬聽了此話隻是苦著臉搖頭。

“您是我的父親,哪有女兒會害自己的父親的。”

雖然容喬如此說,可是楚王好像並沒有相信她。

“你什麽時候當本王是你的父親,還不是一直受紀氏那個賤人的蠱惑!”楚王厲聲衝容喬說完,又轉頭對容瑩道:“還有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姨娘楚氏是宮裏的人,你自然也跟著是宮裏的人。”

容瑩平日裏看上去柔弱,此時卻反倒比容喬鎮定:“父王,不管我們的母親怎麽樣,我們身上流的都是您的血,您是我們兩個人的依靠,我們以後的前程,全在父親身上,我們怎麽可能傻到去做自毀前程的事情?不知道父親從哪裏聽了些風言風語,便將此事疑到我們身上來了,我勸父親還是好好查查,說不定此事是世子做的呢,不然為什麽世子妃出去的時候,偏偏拉扯上姐姐。”

她說完此話之後,容喬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她沒想到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在這種時候,竟然如此鎮定且思路清晰。

如此說來。這件事還真有可能是他們夫妻的手筆。

此時,房頂上的容熠,臉上浮現了一個冷笑。

楚王果然沒事。

到底他們還是都被算計了。

容熠回到自己的院子,見了柳珂之後,將自己所聽到的事情跟柳珂說了一個大概,輕笑道:“難怪在眾多的皇子之中,他能脫穎而出成為太子,看來也不光是因為他的母親是皇後。”

“你覺得這件事是皇帝做的?”柳珂驚訝的道。

“除了他還有誰,等著吧,過不了幾天。還會有戲上演的。”容熠說此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深深的厭棄。

柳珂將整個事件細細的想了一下,眉頭不由的皺成了一個川字,旋即苦笑道:“到時候,楚王被懲治。然後再將髒水引到你的身上。最後這件事便變成了你跟楚王之間家庭恩怨。皇帝則可以坐收漁翁之利,還可以讓人覺得他的心是偏向你這邊的,讓你不得不對他感恩戴德。果然是心思靈巧。”

柳珂說完之後,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便的有些輕蔑,轉頭對容熠道:“現在大敵當前,他不考慮怎麽退敵,竟然在這樣的事情上鑽營,不像個大國帝王,倒像個陰險的婦人,相比之下,燕王倒比他要略勝一籌。”

容熠也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若論大氣,當今的皇帝,的確不及燕王。”

此時,柳珂忽然笑了,道:“沒想到楚王竟然會懷疑自己的兩個女兒,不知道他得到了什麽線索,竟然會懷疑道自己的女兒身上去,皇帝也真是厲害。”

“管他呢,隻要他不鬧到這裏來,我們便不用去理他。”容熠對容祿始終都是懷著深深的憎惡。

此事,柳珂疑惑的道:“可是,你不是查到那幾個賊人供出的人是柳珍嗎?難道柳珍沒有投靠燕王,而是跟了皇帝?還是我們遺漏了什麽?”

容熠聽了此話之後,也甚為不解。

此事發生第二天,在朝堂之上,皇帝便問起了容熠:“聽聞世子妃昨天在街上遭人襲擊,沒有什麽事吧?”

容熠搖搖頭道:“不是拙荊被襲擊,而是郡主容喬,幸好晉國公府就在附近,估計是聽到了動靜,趕緊施救,這才讓容喬逃得一命。”

“竟有這樣的事情,是誰人如此大膽,竟然敢襲擊我皇家的郡主,德安,”皇帝說到這裏之後,回身對侍立在一旁的太監道:“這也算是朕的家事,你便去查一查吧。”

身後的太監德安躬身道:“是,陛下。”

此事就好像是朝堂上的一個小插曲,就這樣過去了,誰也沒有在意。

可是不幾天之後,德安公公便查出了此事,竟然是楚王所為,原因不言而喻,自然是為安慶郡王報仇。

皇帝得知此事之後,震怒一番,命人將楚王暫時關了起來。

此事,原本應該結束了,可是在民間卻有了容熠用計陷害楚王的傳言。

此話轉到容熠的耳中之後,容熠不由憤然。

他沒想到,真如他與柳珂所料,皇帝竟然真的是想一箭雙雕。

這些年容熠一直韜光養晦,可是他從來也沒有懈怠過,現在的皇帝是要逼他恢複本性。

他沒有將此事告訴柳珂,而是換了身居士服,獨自去了京城外麵的慈恩寺。

慈恩寺是全國上下最大的寺院,容熠小的時候,老王妃曾經送他來這裏拜師學藝。

那時候容熠隻有八歲。

一直養尊處優的他,一下子失去了三個親人,一連病了三個多月。

等他痊愈之後,老王妃將他帶到了慈恩寺,妙法大師的跟前。

妙法大師當時隻有四十出頭,不過,已經是全國上下聞名遐邇的佛學大師了。

不禁如此,妙法大師還武藝超群、精通醫理。

或許正因此,老王妃才讓剛剛病愈的容熠拜妙法大師為師。

“你終於肯送他來我這裏了。”

這是妙法大師見到老王妃和容熠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當時的容熠年齡尚小,後來才意識到這句話大有深意。

老王妃將容熠交給了妙法大師之後,便再也沒有過問過此事。

一直以來,妙法大師對待容熠異常嚴格,稍有懈怠便會嚴懲。

容熠是個倔脾氣,不管對什麽事情,隻要是他認準的,不管怎樣都要做到。

也正是這樣的性格,才造就了他這一身的武藝和醫術。

原本,容熠以為,妙法所能給他的便就是一身的技藝,可是直到有一天,他聽到了妙法與一個陌生人的談話。

那個陌生人稱呼妙法為“烏孫大汗”!

當時容熠被這個稱呼嚇壞了。

烏孫不是早就被北匈奴給滅掉了嗎,怎麽烏孫的大汗會出現在大漢的寺廟之中?

容熠愣在門外的時候,門打開了,妙法看到門外的容熠,並沒有感到吃驚,倒是跟他一起出來的陌生人,倒是顯得異常緊張。

“他偷聽了我們的談話,萬一傳出去,大漢的皇帝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那人一臉緊張的等待著妙法的處置容熠。

妙法隻是微笑著道:“他是我的徒弟,無礙的。”

“可是看他的華麗的穿著便知道,他一定是漢朝官員的孩子,我不相信漢朝的官員,也不相信他們的孩子。”

妙法聽了此言,歎道:“他是楚王的孫子,不然我也不會收他為徒。”

奇怪的事,那陌生人,聽了此話之後,竟然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了。

那人走了之後,容熠問起妙法那人的身份,妙法隻是笑而不答。

容熠問的緊了,隻是淡淡的道:“希望你一生都不用知道他是誰。”

這些年來,容熠再沒有問過那件事,隻是默默的遵照妙法的吩咐行事。

通過這些年做的事情,容熠深信妙法便那個北匈奴滅掉的烏孫的大汗。

不過,容熠知道自己終究是漢朝皇家之人,所以他盡自己的所能,協調與皇族中其他人的關係,他真的不想有一天自己真的站在漢朝皇族的對立麵。

可是,現在不是他要與朝廷對立,而是皇帝逼他與之對立。

容熠來著慈恩寺的寺門前,駐足注視了一會兒,才慢慢走了進去。

慈恩寺香火鼎盛,不斷有香客緊緊出出。

一進寺門,便是一個三人方能合抱的大香爐,香爐裏香煙繚繞,不時的飄來一陣陣檀香的氣息。

容熠一進門燃了一炷香插在了香爐裏,剛要去後麵的禪房,卻看到衍戒笑盈盈的朝他走來。

“貧僧來慈恩寺都快一年了,還是第一次見你來。”

容熠臉朝向別處,有些不耐的道:“我怕你見了我之後,便想起還有救命之恩沒有報答我,覺得無麵目存活於世,所以才來的少了些。”

“哈哈哈……”衍戒仰天一笑,道:“一切劫是緣定,至於報答之事,自然也要看緣了。”

他說完之後,對容熠道:“你今天來不會是找貧僧參禪的吧?”

“你還不夠格,”容熠一麵說著,一麵朝裏麵走去。

衍戒便跟在他的身後,也朝後麵走。

“你跟著我幹嘛?”容熠回頭一揚眉頗為不耐的道。

“貧僧正好有事要去後麵見妙法師叔,貧僧隻是與師弟同路。”衍戒依然是一臉的笑意。

容熠不再理會他,隻是悶悶的往前走,走出不遠聽到身後的衍戒道:“師弟此來,也是為了妙法師叔受傷的事情嗎?”

容熠聽了此話忍不住回過頭一皺眉頭道:“我師父受傷了,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衍戒道:“五日之前,至於是怎麽受的上,貧僧便不得而知來了。”

五日之前,容熠的心裏一驚,能讓自己的師父受傷的人,會是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