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處置

薑氏聽了柳珍的話之後,神情一滯,旋即吸了一口氣道:“三小姐,的話什麽意思?”

柳珍輕哼一聲沒有說話,隻是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冷冷的看著她。

柳明看了看柳珍有看了看薑氏,聽出柳珍話裏有話,輕聲道:“珍兒,大人們之間的事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你在博陵的時候曾經到過朱家?”

柳珍見柳明的臉上氣色不好,低了頭默不作聲。

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跪下道:“不敢欺瞞父親女兒在博陵的時候,確實偷偷去朱家看過母親,”她說完此話之後,兩眼便淚汪汪的了,“不管母親做過什麽,她始終都是女兒的母親,女兒聽說母親在朱家過的不好,朱銳將母親的嫁妝都哄騙了去,母親缺衣少穿,去年冬天,女兒還看到母親身邊的小丫頭去咱們家舍棚去領東西,可見——”

她的話沒有說完,柳明便打斷道:“好了,不要說了,她現在吃的苦,都是她自己種下的惡果,若是她在柳家好好的,豈會有今日。”

柳珍嚇的不再說話。

隻聽柳明又道:“你好容易去看她一次,她竟然也不教你好,竟然隻教你一些挑撥是非的事,可見還沒有改了以前的秉性。”

“不是的,不是的,父親,不是這樣的,母親見了女兒之後,隻是訴說了別後的離苦,並沒有跟女兒說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女兒都是從別人的嘴裏聽說的,還望父親明察。”柳珍一聽此話,趕緊跪地苦苦解釋。

柳明看了看她道:“那好你倒是說說。都是誰跟你說的,都說了些什麽?”

“是朱銳跟女兒說的,女兒見了母親之後,朱銳跟女兒要銀子,女兒沒有,他便說隻要我給他銀子,他便告訴我薑姨娘潛入柳家的目的。”柳珍說到這裏之後。看了看柳明的神情。道:“當時女兒心裏好奇,便答應了回府之後,便給他疇銀子。他便對女兒講了。”

“講了什麽?”柳明聽柳珍越說聲音越小,便厲聲問道。

“他說當時的薑姨娘一心要攀高枝,正好有一天,史大人的師爺到朱府有事。看到了薑姨娘,見她頗有幾分姿色。便與朱銳商量了要獻給史大人,可是沒想到史大人見了她之後,卻沒有自己留下,又將她送給了另一個人。這個人就連朱銳也不知道是誰,隻知道那人給了他幾百兩銀子做定錢,讓他將薑姨娘送到京城父親的身邊。隻要薑姨娘在您的身邊站穩腳跟,便再給朱銳一筆銀子。至於這個人到底是誰,父親便隻有問薑姨娘了。”

柳珍說完了這些話之後,便舉起一隻手發誓道:“若是女兒有一句虛言,便讓女兒天打雷劈。”

柳明一生氣將她的手一掌打了下去,喝道:“說的什麽混賬話,還不站起來說話。”

不等柳明問話,薑姨娘便搶著道:“老爺,這真是沒來由的話,三小姐既然在博陵便知道了這些事,為什麽當時不說,偏偏現在再說,這不是太奇怪了,而且妾身根本就不知道有個什麽史大人,更沒有見過什麽別的人。不過就是表哥見我一直沒有人家,在他家長久住著也不是那麽回事,便將我送到了表姐的跟前。”

她說到這裏,苦笑著自嘲道:“說句實在話,當時到柳府,說是沒有私心,妾身也還是有私心,因為聽說老爺一表人才,又有才情,便起了別的心思,可是若說我還有別的想法,那真是天大的冤枉。老爺想想就算是妾身微有姿色,卻也不是閉月羞花,妾身又有什麽本事,讓別人看重。”

柳珍冷冷的看著她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朱銳說了,當時那人便是因為你長得像極了當年的柳家大太太,所以才讓你到父親身邊的,為的便是替他刺探柳家的風吹草動,我沒有見過長姐的母親,可是父親一定對大太太的容貌記憶猶新,你到底有沒有模仿大太太的樣子去勾引父親,父親最知道了。”

此時,柳明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幾點,蘇悅在他心中是最不可侵犯的所在。

薑姨娘慌忙道:“老爺妾身根本不知道大太太長得什麽樣子,何談利用此事勾引老爺。”

可是此時的柳明已經根本不會再相信她的話了,一拍椅子的扶手站起身低吼道:“說,究竟是誰讓你模仿她的,快說!你到柳府究竟是為了什麽?”

薑氏嚇得渾身發抖,可是卻依然咬牙不承認自己進入柳府是有企圖的。

“來人,給我將薑姨娘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看她說不說。”柳明心裏已經恨到了極點,還怎麽會想三十大板薑姨娘能不能承受。

薑姨娘聽了此話之後,大聲喊道:“老爺,三小姐在撒謊,您不能就這樣輕信她的話,老爺妾身沒有做任何對您不利的事情,老爺——”

可是此時,柳明已經不再聽她說了。

薑姨娘被人拖到院子裏之後,依然大聲的喊冤。

柳珍走出去,對下人道:“還不將她的嘴堵上,這裏距離街麵很近,讓街坊聽了豈不笑話。”

“柳珍,你撒謊,若你真的見過朱銳,他是絕對不會對你這麽說的,你撒謊,你沒有跟老爺說實話——”薑姨娘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人用破布將嘴堵上了。

柳珍走到她的跟前對下人道:“對這種吃裏扒外的東西,便給我狠狠的打。”

家裏的下人那個不是一眼看高一眼看低,見薑姨娘大勢已去,雖然柳珍在家裏也不是吃香的,可是到底是柳家的女兒,在她們之間,這些下人們自然是選擇聽柳珍的差遣。

行刑的人的板子高高抬起,重重的落下,每一下都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薑姨娘的身上。

一下下去,薑姨娘的臉色便變了,嘴裏發出了一聲悶響。

打了十幾下之後,便漸漸的沒了聲息,隻剩下一息尚存了。

柳珍讓下人暫時停下,她蹲下身對薑姨娘道:“我撒謊怎樣,我沒有說實話怎樣,父親會相信你嗎?現在在父親心裏,你就是那個偷了叔祖父的奏章的人,告訴你,你早就是別人的棄子了,今天送一個痛快的死法已經是便宜你了。”

她說完此話之後,一揮手對行刑的下人道:“給我接著打。”

下人的板子剛剛的抬起,隻聽院門口有人喝道:“住手!”

柳珍回頭一看,來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柳琀。

“二姐的耳報神好快啊,知道這裏有熱鬧,這麽快便跑來了?”柳珍臉上帶著些得意的笑不陰不陽的對柳琀說道。

“是誰讓你在這裏隨便處置人的,再怎麽不濟,她也是父親的妾侍,輪到著你在這裏行生殺大權嗎?”柳琀看了一眼條凳上奄奄一息的薑姨娘道。

柳珍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柳琀道:“二姐,你不是罪討厭她的嗎?怎麽,大姐出嫁之後,你變成家裏最識大體的人了?”

柳琀依著以前的脾氣,抬手便會一個耳光扇過去,可是柳珂臨走的時候囑咐過她這段時間讓她不要惹事,她忍住心中的氣道:“我隻問你這是誰讓你處置的?”

柳明聽到院中的說話聲,從房中走了出來,對柳琀道:“是我讓人處置的,琀兒,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自會處理的。”

柳琀朝著柳明走了進步,行了一禮,方低聲道:“父親,我不問此事究竟是怎麽回事,不過姐姐在臨走的時候曾經囑托過我,說是這幾天是非常時期,讓我們都格外小心,家裏不要在鬧出什麽事情,讓別人抓住把柄,若是此時打死了薑姨娘,傳出去又是個事,父親覺得呢?”

柳明聽了柳琀的話之後,猛然驚醒。

不管怎麽樣,薑姨娘也是好人家的女孩,隻是在他身邊做妾,自己並沒有生殺的權利,若是真的將薑姨娘打死了,被朝中的好事者知道了,肯定會狠狠的將他參上一本。

就在柳明沉思的時候,柳琀道:“父親,姐姐曾說過,若是有背主的奴才,不防打一頓直接交給官府處理,一般官府對這樣的奴才也不會姑息,女兒想,雖然薑姨娘不是奴才,但是做了對柳家不利的事情,柳家可以將她送官,卻不能直接打死。”

其實原本,柳明也沒有想將薑姨娘打死,可是此時看看趴在條凳上的薑姨娘,隻是打了十幾下,便隻有出得氣,沒有進的氣了,若是三十板子下去,肯定便沒命了。

“來人給她鬆綁,再請個大夫來給她看看,先保住命再說。”柳明瞪了柳珍一眼,“回自己的院子去吧。”

柳珍聽了此話之後,心裏狠狠的,可是卻暫時沒有別的辦法,隻有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柳明拍了拍柳琀的肩膀道:“多虧你來提醒,才沒有釀成大禍。”

柳琀沒有說話,帶著人離開了,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後,寫了一封信,趕緊命錦繡給柳珂送了去。

柳明命人將薑姨娘安置好之後,正要離開,薑姨娘卻一把拉住了柳明的袖子:“老爺——我,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