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越禮
容熠一驚,定眼一看,擄走柳珂的不是別人,正是燕王世子容爍,心中不由大怒。
雖然容爍為了今日之事,在穿著上打扮了一番,而且還蒙了麵,但是,容熠與他常一處廝混,一行一動豈能瞞過容熠的眼睛。
容熠顧不得收拾蕭晉朋,腳下一點便去追容爍。
容爍雖說與容熠的武藝不相上下,可是他畢竟還帶著一個人。
不多時便被容熠追了上來。
容爍見狀回身對容熠道:“我今日隻是有幾句話要對柳家小姐說,你給我一炷香的時間,我將話說完了,便將她送回去。”
容熠聽了此言,冷聲一笑:“是我將她帶出來的,要送也輪不到你,而且我與她已有了婚約,無論怎樣都是名正言順,你夾在其中算什麽?”
容爍被他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可是他如今難得與柳珂單獨說話,今天這次機會也是謀劃多時,又碰巧遇到蕭晉朋搗亂才得來的,豈會輕易放棄。
他想了想道:“在你認識柳小姐之前,我們在博陵便相識了,而且我與她有救命之恩,跟她說兩句話,也不算越距,況且現在她身著男裝,誰能看的出來,也不會壞了她的閨譽,隻要你不搗亂便可。”
容熠今天將柳珂帶出來是為了表明心跡的,可不是為了他燕王世子提供方便的。
就在他想要出言阻止的時候,容爍忽然道:“我們讓柳小姐自己說如何?”
柳珂剛才忽然被人從船上帶離。此時驚魂未定,知道擄她人是容爍之後,心裏才稍稍的放心,聽了容爍與容熠的爭執之後,道:“請楚世子一旁相候,我跟燕王世子說幾句話便回去。”
她說完之後,衝容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世子,前麵的觀景台沒有人,地方也亮堂。我們便到那裏說幾句話吧。”
容爍聽了此言回身看了看容熠臉上頗有得意之色。
容熠咬的牙齒咯吱作響。見柳珂選的地方是毫無摭攔的觀景台,心裏原本的怒氣稍稍的消減了些。
眼見著他們慢慢上了觀景台,他便到了觀景台的下麵。
柳珂憑欄而立,與容爍保持了距離。輕聲道:“燕世子有什麽話。便在此說清楚吧。如今柳珂已非自由之身,恐怕以後不會再有與世子接觸的機會了。”
容爍在來之前,心中仿佛有千言萬語要對柳珂講。可是此時,看著眼前的人,卻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遲疑了半晌方道:“你我雖然隻有幾麵之緣,可是我的心意你一定知道,難道你就真的認了皇上給你的指婚,要與容熠這樣的登徒子過一輩子?”
他說到這裏之後,不待柳珂說話,接著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一二,我不相信你是認命的人。”
柳珂聽了此言,苦笑道:“難道世子還讓我去違抗聖旨不成?”
燕王聽了此言,趕緊道:“就算是皇帝指了婚也不是沒有改變的可能,昭陽公主之前便指婚給了韓國公世子,後來皇上還不是又改將公主另指他人,可見事在人為。”
“我不過一介民女那什麽與公主去比,何況皇帝之所以將昭陽公主另指他人,那是因為韓國公世子犯了事,皇帝覺得他配不上公主所以才悔婚的。”
不待柳珂說完,容爍急忙道:“現如今難道容熠闖的禍還少嗎?而且想讓他犯錯簡直太簡單了。”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忍不住微微側頭看了容爍一眼。
容爍自知失言,忙道:“我的意思是說,容熠本就是個愛闖禍的,指不定哪天他就讓皇帝煩了,改變你的指婚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楚世子畢竟是皇上的親侄子,可柳珂卻不過是個五品下官的女兒,有什麽資格讓皇帝將我另指他人。況且,進來楚世子改頭換麵深居簡出,並沒有出來惹什麽禍,我看燕世子是多慮了。”
柳珂說完之後,從身上取出了那枚琉璃珠,道:“這原是世子之物,聽郡主說此物非同尋常,柳珂帶在身上不合適,還是還給世子吧。”
她說完便將東西塞到了容爍的手中。
容爍苦笑道:“你這是要急著跟我劃清界限嗎?容熠一場拙劣的花燈戲便將你的心收買了去?其實像這樣的場景我也可以給你,可是這又有什麽意義,不過是一時的璀璨罷了,他本事好色之徒,能一生一世都不改初心嗎?”
柳珂低下頭,她確實不知道容熠能不能一生一世對她不改初心。
忽然,容爍上前一步抓住了柳珂的手腕,動情的道:“阿珂,跟我走吧,我對你是真心的,定然一生都讓你榮華富貴。”
原本柳珂聽了前半句的心裏微有所動,可是當她聽到容爍許她一生榮華富貴的時候,她忽然便驚醒了。
她差點忘了前世容爍是反了朝廷當了皇帝的人。
她慌忙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道:“世子不可越禮——”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個黑影出現在了她的跟前。
“大庭廣眾之下,你不怕有人傳出你有斷袖之癖的惡癖嗎?珂兒,可是穿的男裝。”容熠的聲音略微帶著些懶散的道,“燕王世子與我這楚世子可不同,你一向是盛名在外的,還是不要因小失大的好。”
容爍見容熠陡然出現,頓時滿臉怒氣,待要說幾句狠戾的話,無奈容熠卻站在了理字一邊。
他隻好訕訕的離開。
容熠剛才在台下,對他們二人之間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知道柳珂為他守禮,心裏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可是此時,卻見柳珂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便趕緊上前道:“你不要生氣,此事是我考慮不周,更沒有想到會在此遇到燕王世子。”
柳珂沒有說話,抬腳便朝著觀景台下走去。
容熠緊跟而上,道:“我送你回去。”
柳珂是跟她騎馬過來的,雖然自己也不是不能回去,可是剛才她是與他越牆而出,家裏人並不知道她出來了,況且此時是晚上,她自己回去著實有些害怕,便隻好讓容熠將自己送回柳府。
容熠見柳珂不說話,知道她此次是真生氣了,一路上都是軟言細語,隻為逗她開心。
其實,柳珂之所以心煩意亂,並不是因為剛才燕王世子的衝撞,隻是忽然想起了在前世容熠是兩次反水之人,這樣一個人真的能給自己幸福嗎?
她現在對自己這門親事越來越沒有信心了。
而容熠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柳珂的異樣,一路上好話陪盡。
到了柳府之後,他將柳珂一直送到琴蘭院的院門口,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一出柳府的門,便看到容爍騎馬等在不遠處。
在他的眼裏,容爍一直是個將前途看的比什麽都重的人,萬沒有想到他會對柳珂如此用心,驅馬向前,一拱手道:“怎麽?兄弟妻不可欺的話難道你沒有聽過,幹嘛非要跟我搶一個人。”
容熠比容爍小了一歲,剛才在柳珂麵前容熠表現的大義凜然,此時隻有他們兩個,他便將平日裏的姿態拿了出來。
容爍聽了容熠的話之後,歎氣道:“別的人,你糟蹋了也就糟蹋了,可是她不行。”
容熠心裏不由得冷冷一笑,可是麵上卻嬉皮笑臉的道:“皇族中的兄弟中沒有人是跟我交好的,隻有你不嫌我這個沒爹沒娘的兄弟,時時照拂,按理說,你既說了,我本應該拱手想讓,可是這丫頭實在太合我的胃口了,要不這次你便讓了兄弟,以後我找到了更絕色的,再讓你。”
原本容爍便不看好容熠,聽了這麽不堪的話之後,心裏不由得更加厭惡,隻是有礙於還有些事情要拖他去辦,不好撕破臉皮,隻好敷衍道:“此事以後再說吧,隻是你在大婚前不要再去找柳姑娘了,這也是對她的尊重。”
容熠臉上有些不情不願的點點頭道:“好吧,你都答應不跟我搶了,我還有什麽不好說的。今天太晚了,我明天請你喝花酒。”說完驅馬離開了。
容爍看著容熠的背影,心裏忍不住有了除之而後快的想法,隻是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中打了一個轉便消失了。
容熠回到府上之後,在他跟前伺候的護衛趙兵急忙上前道:“世子爺,頭幾天您命手下打聽的事情有眉目了,那燕王世子此次來京果然聯絡了不少商戶,不知道意欲何為?”
容熠嘴角一揚,輕聲冷笑道:“隻怕這些商戶是他早就在京城布好了的,你派人將他到過的商戶都給我盯緊了,一有什麽動靜便趕緊來回我。”
說完此話之後他自言自語的道:“恐怕燕王有些等不及了!”
趙兵聽了此話之後,麵上有些遲疑,似是有話要說,可是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容熠見了問道:“還有什麽事?”
趙兵將心一橫,也不管自己會不會因此獲罪了,道:“啟稟世子,燕王府的人也到了恒慶絲織行。”
恒慶絲織行?
容熠聽到這幾個字之後猛的一驚,眉頭一皺,道:“他們的人去哪裏幹嘛?一個小小的絲織行能對他有何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