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接二連三
如此荒誕的結論,本來以為楊局長會把他臭罵一頓,未想到,他的目光露出讚許的目光,點點頭,之後又搖搖頭,笑容驟然消失,無奈地說道:“可是,這又有什麽用?坐下吧,還有人發表觀點嗎?”
望向在座的諸人,無不是或默認,或點頭,或是毫無所動,絲毫沒有新鮮的見解,楊局長有些失望地說道:“哎,是不是有想法都在心中藏著呢?不好意思說出口,是吧,那好,你們回去後,記得每人都把自己的感想發到我的郵箱上,截止時間是後天八點之前,散會!”
人群從會議室魚貫而出,施華生在走出會議室前,回頭看了一眼楊局長,發現楊局長也在看他,兩人不約而同地點了一下頭,以示鼓勵。
在回警局的路上,小吳在車裏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一直在聊會議室內看到的視頻。那段視頻讓她感到詭異,十分害怕,幾乎恐懼的能使她睡不著覺。
施華生又能做什麽呢?隻能是安慰,好言相勸,說那隻是幻覺,幻覺……不過,似乎沒有效果,因為他的話連自己都不能說服。
驅車回到警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局子裏麵隻剩幾個值班的巡警,圍坐在一張小桌子上吊兒郎當的打著紙牌。施華生也不以為意,畢竟見的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一路回到了辦公室。
他想到明日要去探望久未抹麵的老朋友,心情大好自不必說。關鍵是請他出山一起來解決這個案件這件事情,該怎麽和他說。這朋友什麽都好,就是脾氣太倔,我行我素,他要是決定相助,那是絕不會反悔,要是不想的話,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同意。
為了增加這位老友同意的可能性,必須讓他了解到案情的複雜之處,便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門後,拉開房門,對外麵的小吳喊道:“小吳,把今早的視頻和開會中的那一段視頻通通都給我準備一份,然後明天給我。”
吩咐完後,想到還要給楊局長發送感想報告,施華生便驅車回家。
“好的!”小吳朗聲答應,之後徑直走向資料室。她打開燈,順手帶上門,然後來到一台電腦前,坐了下去,開機,點擊我的電腦,插入U盤,搜索資料,準備複製,小吳做這些事情十分熟練,有多年的經驗了,是一名優秀的警員。
視頻找到了,它們的容量都是比較大的,大約有10G大小,完全複製好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因為今天出警,下午又去開會,根本都沒有好好休息,現在小吳感覺有些勞累,雙眼不自覺的慢慢閉合,她努力地打起精神來,卻終究抵擋不住那綿綿而來地困意,就睡了下去,可她這一睡,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施華生惦記這事兒,便早早來到警察局。
平常,小吳都會把備份的資料放到自己的辦公室,施華生想今天應該也不會有意外。可當他推開辦公室房門一看,辦公桌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能稱為儲存設備的東西。他有些奇怪,按理說小吳做事很讓人放心,怎麽今天……
於是,施華生想問一問,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小吳的電話號碼,而他得到的答複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The……”小吳的手機竟然關機了?
施華生感覺有點不尋常,小吳的手機從來不會關機的,她那可是太陽能電池,隻要稍微有一點陽光,就能正常使用,怎麽會關機的呢?除非是有人主動關閉,或者是手機置於了陰暗處。
沒辦法,他隻好掛斷電話,走出辦公室,迎麵走來一名值班警員,就問他是否見到過小吳,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連問幾名值班人員,也是毫無結果。
他正在撓頭奇怪時,卻聽到資料室內傳來女人的驚叫聲:“啊……”這聲音,撕心裂肺,恐怖異常。
施華生預感到事情不妙,連忙奔向資料室,大聲問道:“發生了什麽事兒?”
見有人來,一女警便馬上撲過來,緊緊抱住施華生。施華生低頭一看,原來剛剛驚叫的是白芳芳,隻見她一臉恐懼,右手指著一台電腦,顫抖地說道:“隊……隊……隊長,你……你快看……”
順著白芳芳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這一看,就連這偵破過許多大案要案的施華生也幾乎難以承受。
隻見座椅上坐著一個人,一個死人,不是別人,正是小吳。隻見她的兩隻胳膊,兩條腿,都已經被沒了,似乎是被生生的砍下,已經變成一根人彘,血流滿地,卻在這小小的房間之內看到哪怕一根斷肢。
小吳留在臉上最後的表情,是極其痛苦的,她臉上的肌肉都已經極度扭曲,仰著頭,兩隻失神的雙眼,空洞洞地望著天花板,已經毫無生氣。
此時,資料室的門外聚集了許多人,他們透過縫隙看到裏麵的場景後,無不是聳顏動容,承受力不強的竟然吐了起來。一時間,現場人聲鼎沸,人影攢動,亂套了。
作為隊長,施華生臨危不亂,馬上安排相關人員封鎖現場,妥善安排好善後事宜,他把白芳芳帶到詢問室,先讓她平複一下起伏的情緒。
說實話,麵對小吳的死,施華生的心情可以說是極其悲痛的,但是那種情緒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多年共同辦案的經曆,讓他們二人的感情非常深,雖不是夫妻,但也可稱之為知己。
麵對小吳的慘死,施華生起初有點茫然不知所措,可是他也明白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一定要強打精神,將來抓到殺害小吳的凶手,將他繩之以法。
施華生遞給正瑟瑟發抖的白芳芳,安慰道:“先喝點水,壓壓驚,等你情緒好轉,再說不遲。”
白芳芳道謝接過水杯,放在嘴邊,淺淺的喝了一小口。深呼吸三四下後,她的情緒才好了一些,隻聽她說道:“施隊,可真嚇死我了!我早上吃的飯都吐出來了!”
“停!別說沒用的,告訴我,你都在資料室看到什麽了!”施華生從兜內拿出一顆花生米,然後放在嘴中,邊吃邊說道,“不著邊際的廢話就別說了。”
從她口中才得知事發經過,事情是這樣的。早上六點半左右,白芳芳便上班來了,今天該由她整理、打掃資料室。因為她有點輕微的夜盲症,又因為資料室的光線較暗,沒有立即發現現場的慘況,她就繼續收拾著櫃子上的文檔。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她隱隱約約能看到對麵電腦前坐著一個人,沒想到這間屋子內突然出現了一個人,而她卻茫然不知。對麵那個人,她看不清,但是也把她嚇了一跳,她試探性地問道:“喂,你……你是誰?”
對麵的人沒有回答,於是白芳芳又問道:“喂,你到底是誰?說個話!”
時間一分一秒飛速流過,然而對麵電腦前的那個人,根本沒有回答,或者說是連回答的意思都沒有。
白芳芳生氣了,她站起來,怒氣衝衝的就向對麵走去,當她距離隻有一米時,終於看清那到底是什麽了,如此恐怖的場景,比昨日的碎屍案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壓不住心頭的恐懼,失聲地叫出來。
施華生點點頭,感覺又是一個無法破解的謎題。他安慰完白芳芳,便重新回到案發現場,他想證明這是不是又是一樁相似的案件。
屍體早已被放進呈屍袋搬走,施華生走進資料室,來到那台電腦前,一看屏幕顯示器上赫然寫著“GAMEOVER”這兩個血紅色的英文字樣,看來和自己心中想的一致,這就是一起連環案!他現在就下定決心,竟然連警察的人也敢動,抓不到幕後真凶,誓不罷休。
他看到主機箱上插著的U盤,裏麵裝的定是小吳給自己備份的視頻資料,想到此處,施華生又一陣黯然神傷。戴上手套,他拔下U盤,緊緊地握在手中,大聲說道:“小吳,你放心,我施華生說到做到!”
為了確保U盤上的數據是否完整,施華生回到辦公室,插在桌上的電腦檢測一下,兩段視頻都確實完好,這才把U盤拔下來,放在兜內。小吳遇害的視頻,施華生是不想看了,因為看了也沒用,根本毫無頭緒。
他低頭,看到桌上的日曆,閉上眼睛,想了想。之後迅速地從桌子上拿起一根黑色油筆,在今天10月27日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帶著悲痛,施華生走出警局,坐上警車,一路開往市監獄。
距離市監獄還有兩三百米的距離時,他看到路邊有賣酒水的超市,想到那位老朋友是愛喝點小酒的,於是就買了三瓶老白幹兒,帶在身邊。
市監獄的大門就在眼前,施華生在路邊停下車,一路向監獄走去。今日的值守,倒是認識的,簡單的寒暄幾句,了解情況後,他便讓施華生進去了。獄長正在辦公室內喝著咖啡,欣賞著窗外的風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咚咚咚……”辦公室的房門被人瞧響,獄長稍微抬起頭,懶洋洋地說道:“進!”
施華生拉開房門進去,獄長一看是他,立馬換上一副臉皮,和顏悅色地說道:“是老施啊,今日來此有何公幹?”
該地的獄長是什麽樣的人,施華生當然知道,他不慌不忙地從公文包裏拿出釋放令,瀟灑地放到獄長的麵前,微笑道:“我是來接他的!”
獄長好奇地拿起桌子上的白紙,定睛一看,雙眼似乎要跳出來一樣,一口咖啡噴出,驚訝地看向施華生,不可思議地問道:“你……你……是說,再把他給放出來?”
“是的!你沒看到白紙黑字上寫的嗎?”施華生肯定的答複道。
獄長邊搖頭,邊笑起來道:“當初說關就關,現在說放就放,前些日子有人已經試過,他就是不出來,我也沒招。我看啊,哼,沒戲!”
施華生笑道:“這個你放心,我來,他肯定出來,而且是心甘情願的。”
看到施華生這麽有自信,獄長也信了七八分,便道:“那麽好吧,跟我來。”
施華生跟在獄長後麵,穿過幽暗的走廊,七拐八拐,大約走有十來分鍾才走到看押地。
鐵門內聚集著十來號人,圍在一張長桌旁,似乎有人在賭博,算來應該是處於放風時間。獄長無奈地笑道:“倒是求你把他給帶走,有他在這裏一天,這裏就不安分一天,多謝!我先走了。”獄長吩咐一個獄警幾句後便離開了。
他那老朋友今天帶著一個黑色墨鏡,身著監獄服都那麽有風度,他正在跟一個獄警玩猜牌,周圍的服刑人員一塊跟著起哄。
能透過門窗看到裏麵發生什麽,桌子上擺著三張牌,獄警得意洋洋地說道:“如果你能說出黑桃A是哪張,我就讓你拿警棍打我十下,如果你輸了,你就讓我拿警棍打十下,怎麽樣,敢不敢啊?”其實,桌麵上的三張牌裏沒有黑桃A,施華生看到在洗牌的時候,他偷著放進自己的褲兜裏麵。
不禁心中為自己的朋友擔心,然而有拋棄這個想法,他的朋友怎麽會輸,他在這方麵可沒輸過。
果然,隻見他朋友壞笑一下,首先拿起左手第一張牌翻開,一邊說道:“這張牌……不是……”
又拿起右手那張牌,掀開,一邊笑道:“自然也不是這張……”
最後,他得意地指著中間那張牌,哼哼笑道:“那肯定就是這張啦,嘿嘿嘿……”
這名獄警的臉色極其難看,沒辦法,願賭服輸,他不情願地拿出警棍,遞到施華生那朋友麵前,然後閉上眼,昂首挺胸,似慷慨赴義地說道:“來吧,打吧!我不……不怕!”
就見老朋友拿過警棍,嘿嘿地壞笑兩聲,之後猛然跳起,重重地向獄警地左肩膀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