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雲染失蹤
漱儀殿的大殿上,唐子騫一直沒有說話,臉色隱隱發白,呼吸急促,聽了皇後的話,緩緩的垂首領命:“臣遵旨。”
他說完轉身大踏步的離開,皇後沒有理會他,揮手讓殿內的佳麗離開,前往詔和殿去赴宴,宴席馬上就要開始了。
各家的夫人小姐應了一聲,不敢在皇後娘娘麵前非議什麽,那唐大人可是皇後的胞兄,而且皇後為了阻住眾人的嘴巴,直接說唐大人和安樂公主兩情相悅,別人也不能多說什麽。
先前唐子騫和安樂公主在一起偷情的時候,她們其中有人可是衝進去親眼看到過的,看上去兩個人似乎真的很恩愛纏綿,皇後的話倒也有些可信度,可是唐大人和長平郡主之間又是怎麽回事。
雲染隨著眾人的身後準備離開,後麵的皇後卻喚住了她。
離開的夫人和小姐停住了,一臉看好戲的神情,不過在皇後的注視下,眾人隻得不甘心的離開。
最後殿內隻剩下皇後和雲染,連夏雪穎也離開了。
夏雪穎心知肚明,安樂公主和唐大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然不希望她看到,何況皇後讓眾人離開了,她不能不走。
皇後望著雲染說道:“長平,進去安撫安撫安樂吧,這事本宮會替她做主的,她會嫁進唐家的,所以讓她別擔心,沒事的。”
雲染點頭:“好,娘娘。”
昭陽小公主也想進去看看姑姑:“母後,依依也想進去看望姑姑。”
皇後從高台上走下來,牽著依依的手,柔聲說道:“依依,姑姑現在有點事,讓長平先陪著她說說話,我們先出去,回頭再來看望姑姑好不好?”
依依望著皇後,皇後清明的瞳眸中有著柔情,依依不由得笑了,母後說話好溫柔,看著她的樣子好像母妃,以前母妃就是這樣望著她的,看來長平說得沒錯,母後是母妃喜歡的人,是母妃讓她嫁給父皇的,一定是這樣的。
昭陽小公主抬頭望著皇後:“母後,長平說,是母妃讓母後嫁進宮中的,她讓母後好好照顧依依的。”
皇後愣了一下,飛快的抬首望了一眼雲染,雲染輕笑著點頭,領著兩個小丫鬟,往寢宮裏走去,身後的皇後輕聲道謝:“謝謝你,長平。”
她說完低首摸著楚依依小朋友的腦袋,溫聲細語的說道:“是的,是你母妃讓我嫁進宮中來好好照顧依依的。”
楚依依笑了起來,主動把小手塞進了皇後的手心裏:“母後。”
皇後心裏很暖,這是她進宮唯一一點的暖了,她從來不想進宮,可是迫於家族的榮耀,隻好進宮為後,本來昭陽不親近她,讓她很傷心,因為太後娘娘一直在昭陽耳邊說她的壞話,使得昭陽很討厭她,沒想到現在昭陽竟然因為長平的一席話主動親近她,皇後隻覺得心裏有熱流湧過。
回首望那往寢宮走去的優雅身影,唇角勾出一抹笑,長平不進宮是對的,她這樣的女子就不該進宮。
除了皇後,皇後身邊的章林眸光擒著深邃幽暗的光芒,緊盯著雲染。
等到雲染感受到回頭望過來的時候,章林已經收回了視線,跟著皇後的身後一路離開了。
雲染望著那修長俊逸的身影,眉微微的蹙起來,她為什麽總覺得這人有些熟悉呢,他究竟是誰?
枇杷看雲染蹙眉,忍不住關心的詢問:“郡主,怎麽了?”
雲染搖了搖頭:“沒事。”
說完領著丫鬟往漱儀殿的寢宮走去,人還沒有走進寢宮,便聽到寢宮之中的哭聲,還有宮婢不停的勸解聲:“公主,你別傷心了,沒事了,沒事了。”
“不,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子?”安樂公主楚青奕沙啞的聲音響起來,雲染領著人走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公主趴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安樂公主聽到殿門前的響聲,飛快的抬首望過來,便看到走進寢宮來的人是雲染,她傷心的喚了一聲:“長平。”
雲染走了過去,一揮手讓寢宮內的所有人退出去,宮婢和枇杷等人皆退了出去,雲染走到安樂公主的身邊坐下來:“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相信安樂是個守規矩的女人,她一向溫婉端莊,大方得體,絕對不該做出這樣的事情。
安樂紅腫著眼睛,伸手抓著雲染的手,連聲的道歉著:“長平,對不起,我沒有搶他,我真的沒有搶他。”
安樂公主以為自己搶了雲染的人。
雲染搖頭:“我和唐子騫根本沒有什麽事,隻不過是我不想進宮,請他幫的忙。”
“是這樣嗎?”安樂公主抬眸盯著雲染,看她神色很認真,不像說假,看來是真的。
安樂公主心頭放鬆了一些,可是很快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伸手抓住雲染,粗嘎著嗓子說道:“雲染,我沒有給他下藥,真的沒有,可是他先前卻說我為了想嫁他,竟然不惜對他下藥,我真的沒有這樣幹過。”
安樂公主一想到唐子騫難看嫌棄的神色,她便覺得心口被挖了一個洞似的孱孱流著血,她從很久以前便喜歡上了唐子騫,在他有一次和幾個貴族公子打賭敢不敢親她的時候,當時的他就像一個英雄似的,義無反顧的走過來,叭的親了她一下,然後明朗的說道:“公主真香。”
那時候她的一顆心便淪落到他的身上,一直默默的愛著他,幻想著等她長大了,嫁給他。
可惜她長大了,並沒有等來他的喜歡,等來的卻是他的拒絕,公主,我不喜歡你。
她的心在那一刻碎成一瓣一瓣的,可是卻也是認命的,誰會想到今兒個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他一口咬定是她為了嫁給他而設下的套子。
雲染眼裏一點冷芒,她知道是什麽人動的手腳,但是她卻沒辦法把這件事說給安樂公主聽,因為安樂是必須嫁進唐家的,這件事說給她聽,隻是阻她的心罷了,所以雲染什麽都沒有說。
“安樂,我相信你,我會幫你和唐子騫說這件事的,告訴他,你不是這樣的人。”
安樂公主抬起淚眸,哽咽著說道:“謝謝你,長平,你知道嗎?我喜歡他,從很久前就喜歡他了,可是他不喜歡我,就是這樣我也想嫁給他,給他生兒育女,陪在他身邊一輩子。”
她別無所求,隻求安靜的待在他的身邊,陪著他過一輩子。
雲染歎口氣,緊握了安樂的手一下:“我相信唐子騫會明白你的心意的,他會喜歡上你的。”
安樂比雲香怡更值得一個人來愛,但願唐子騫不要執迷不悟。
安樂依舊傷心,不過相較於之前已經好很多了,聽了雲染的話,她的心裏升起了一股希望,希望自己可以打動唐子騫的心,真心愛一個人是不求回報的。
安樂公主信奉這一條,她本來覺得愧疚的是長平,總覺得自已搶了長平的男人而過意不去,現在聽到長平說了唐子騫不是她的男人,她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雲染看出安樂公主心裏想的什麽,心底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十分的擔心安樂公主嫁進唐家後會不好過,因為她沒忘了,唐子騫有一個真正喜歡的人,那個人正是雲香怡,雲香怡雖然精於謀算,可唐子騫並不這樣認為。
門外,枇杷走了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
“郡主,寧公子過來找你了,宮宴馬上就要開始了。”
安樂公主聽了,趕緊的推了推雲染的手:“長平,你去參加宮宴吧,我已經好多了。”
雲染點頭,又叮嚀了安樂兩句:“你別傷心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是人都有一顆心,若是你真正的愛唐子騫,他會感受到的。”
安樂用力的點頭,臉上是夢幻似的笑,她相信總有一日她會打動唐子騫的,讓他知道她有多喜歡他,喜歡他多少年了。
雲染領著枇杷走出寢宮,隻覺得心情有些沉重,她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後麵恐怕還要橫生枝節,但願安樂能得到唐子騫的一顆心,而且她要不要和唐子騫說今天晚上的事情是雲香怡動的手腳呢,不過以唐子騫喜歡雲香怡的心,恐怕她說了他也不會相信,反而會生她的氣。
寢宮門前的寧景一看到雲染走過來,趕緊高興的迎上來:“雲姐姐,我們快走吧,宮宴差不多開始了。”
雲染點了一下頭,往殿外麵走去,寧景看雲染神情有些冷,不由得關心的追問:“雲姐姐,你怎麽了?你臉色好難看,是誰招惹你了?”
雲染搖頭,她把安樂的事情說給寧景聽,寧景也不懂。
“走吧,宴席馬上就開始了。”
寧景見雲染不告訴他,下意識的嘟起了嘴巴,不滿的抗議著,幾個人一路離開了漱儀殿,前往詔和殿去,路上很安靜,所有人都去詔和殿參加宮宴了,路上連個宮人都沒有,偶有巡邏的侍衛經過,再沒有別人。
寧景和雲染二人眼看著時間不早了,便選了一條近的道路前往詔和殿。這是皇宮中一條較偏僻的青磚小道,兩邊有高大的樹木,小道兩頭掛著幽暗的燈籠,使得小道顯得昏暗,兩個人剛走到一半,便聽到身後撲通撲通兩聲響,寧景和雲染飛快的掉頭,看到昏黃的燈光下,兩道幽靈似的身影立在他們的身後,兩個人武功極其的厲害,而且隱藏了身上的氣息,所以雲染和寧景才會一無所覺,雲染臉色一暗,盯著兩個黑衣人,陡的張嘴欲命令暗處的龍一和龍二殺掉這兩個人。
今晚因為入宮,宮中的能人很多,所以雲染先前吩咐過龍一和龍二,一定要隱藏得遠一些,別讓人發現他們兩個人的存在。
所以這邊突如其來的情況,龍一和龍二是發現不了的。
不過雲染還沒有來得及命令龍一和龍二過來,便覺得身上一麻,整個人幾欲昏厥過去,她掉頭看到寧景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望著她,輕聲說:“師傅,我要帶你離開這裏,這裏個個都不安好心,我們去西雪吧。”
雲染眼發黑,最後的念頭隻有一個,難道是蕭北野,蕭北野拾攛了寧景,幹出了這樣的事情。
雲染最後昏倒在寧景的懷裏,寧景抱著她轉身便走,不想剛走了兩步,昏暗的青磚小道盡頭,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攏在昏暗的燈光之下,俊逸的身姿如挺直的鬆柏,隻是臉上一道猙獰的疤痕,顯得十分的磣人,一雙幽亮的眼睛此時如同陰狠的蛇瞳,狠狠的盯上了寧景,寧景被嚇了一跳,身子陡的往後退,那人已經迅疾的閃了過來,一出手直迫向寧景,寧景不想傷到懷中的雲染,所以急速的後退,身後的兩名黑衣人欺身迎了上來。
那人粗啞的嗓子忽地響起來:“來人,攔住他們。”
他一聲令下,身後的數名太監閃身直迫向寧景,攔住了寧景的去路,寧景手一揚一抹毒粉灑了出去,幾名太監中有兩人不幸中了毒粉,眨眼間倒地掙紮了起來,另外三人趕緊的後退。
寧景不敢耽擱,閃身便待衝出去,不過那三名太監又衝了上來,揮拳狠狠的攻擊向寧景,竟然膽敢傷他們的同伴,他們和他拚了。
打鬥聲在暗夜之中分外的清晰,暗處的龍一和龍二立刻聽到了,身形一飄好似兩道幽靈似的閃了過來,看到寧景抱著雲染,而郡主明顯的昏迷了過去,龍一和龍二人兩個人臉色難看了,冷喝一聲:“寧景,你對郡主做了什麽?”
郡主一向小心,對這個寧公子又是極疼愛的,沒想到竟然栽在這寧公子的手裏,實在是可恨。
龍一欺身直迫向寧景,龍二則是幫助那太監和兩個黑夜人打了起來。
因為龍一和龍二兩個人的出現,打鬥更激烈了,這裏的動靜驚動了宮中巡邏的侍衛,有人叫了起來:“快去,那裏有情況,那裏有情況。”
一時間數名侍衛直奔青石小道而來,寧景臉色幽暗,瞳眸憤恨,氣惱的瞪著對麵的龍一,大叫起來:“龍一,快滾開,我要帶雲姐姐離開這裏,這裏個個都是壞人,他們都想欺負雲姐姐,我不讓他們欺負雲姐姐。”
龍一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郡主的事情自有郡主做主,何時論到寧景做主了。
龍一出手越來越厲害,寧景本來武功就不如他,再加上一手抱著雲染,又不敢以毒傷了龍一,所以處處受製,很快就連連的敗退,一個不慎,懷中的雲染被龍一奪了過去,龍一手一伸解了雲染的昏睡穴,然後把雲染放在地上。
寧景眼看著雲染被奪,又看到龍一解開了雲染的穴道,他忽然的後怕了,站立在原地不敢動了。
雲染很快醒了過來,先前出現的兩名黑衣人,被龍二和長春宮的大太監章林所傷,兩個人眼看著情形於自已不利,閃身便走/。
這時候侍衛已經奔了過來,團團的圍住了青磚小道,火把一下子照亮了四周。
雲染慢慢的起身,望著對麵的寧景,她的眼神裏有失望,有痛心,有難過,什麽樣的情緒都有,一眨也不眨的,寧景看到雲染傷心,一下子哭了起來。
“雲姐姐,我錯了,我隻是不想讓他們欺負你,我想帶你離開這裏,我們去西雪,你嫁給蕭大哥,我們一起生活不好嗎?”
雲染走前兩步,盯著寧景冷聲問道:“是蕭北野讓你這麽幹的?”
寧景搖頭:“不是蕭大哥讓我幹的,他不知道這件事,是我,是我做了錯事,雲姐姐你原諒我吧。”
雲染微眯眼睛望著寧景,發現寧景自從和西雪的人在一起,很多行為都脫離了他原來的本質,變得都不像他了,這是怎麽回事。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是蕭北野動的手腳嗎?雲染的瞳眸瞬間摒射出冷芒,手指下意識的握起來,最好別讓她知道蕭北野竟然在寧景的身上動手腳,否則她不會放過他的。
四周包圍的一隊侍衛,有人走了過來,恭敬的開口:“長平郡主,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雲染望了望寧景,雖然失望痛心,卻無法讓人把寧景抓走,寧景心智不全,她知道他不管做什麽事都是為了她好,隻是他用錯了方法,或者被人利用了也說不定。
雲染搖頭:“沒事,有點小誤會。”
侍衛隊長望了一眼,在場的幾人都是他們認識的,雖然不清楚好好的為什麽打了起來,但既然長平郡主說沒事,那就不是他們過問的事情,侍衛隊長一揮手,領著人離開了,雲染身側的龍一趨身稟報雲染。
“郡主,是這位公公帶人救了郡主,若不然,屬下二人還沒有察覺呢。”
雲染抬首望向對麵的男人,幽暗的燈光之下,看不見這人的神情,隻看得見他的眼睛十分的深邃幽亮,像天上的星辰一般。
雲染微微的點首向對麵的男人道謝:“章林,你叫章林吧,謝謝你救了我。”
雲染不願意稱呼章林為公公,他這樣的人,真不應該進宮當一名宮中的公公。
章林因為她的稱呼,輕輕的顫栗了一下,忽然那些憤恨不甘心就不見了,能這樣看到她,保護她,其實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呢,章林眸光深邃,唇角笑意清瀲,微微的彎了下腰:“章林奉了皇後娘娘之命,暗中保護郡主前往詔和殿,請郡主前往詔和殿吧,宴席差不多該開始了,若是郡主再不去的話,雲王爺怕是要著急了。”
雲染點頭,領著龍一和龍二還有枇杷柚子離開,身後的寧景孤零零的站立在青磚小道上,可憐的喚了一聲:“雲姐姐。”
雲染回頭瞪了寧景一眼,冷聲說道:“別叫我,我不認識你。”
她說完轉身便走,決定這一次給寧景一個教訓,讓他長長記性。
身後的寧景,隻覺得周身冰涼,腦子一下子有些亂,似乎不知道自已身在何處了,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師傅不要他了,師傅生氣了,他做錯事了,師傅以後再也不要他了,小景再也沒有親人了,怎麽辦,怎麽辦?
前麵雲染並沒有理會後麵的寧景,章林目光攏著溫暖的光芒目送著雲染離開。
詔和殿內,三國使臣已經出現了,該來的人都來了,隻除了皇帝和皇後娘娘還有太後娘娘沒有出現,其他人都在殿內三五一群說著話。
東炎的姬擎天,西雪的蕭北野二人一直在找雲染,雲染一出現,兩個人便看到了,不過此時二人身邊圍了不少大宣的朝臣,兩個人沒辦法過來,而雲染看到蕭北野的時候,就想到了寧景,她總覺得寧景之所以這樣做,和蕭北野脫不了關係,但是寧景說不關蕭北野的事情,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雲染眼神眯了起來,領著兩個丫鬟往裏走去,夏雪穎已經從藍筱淩住的地方過來了,飛快的迎了過來。
“雲染,我去看過筱淩了,她很不好。”
雲染一聽到藍筱淩的消息,不由得關心的問道:“她怎麽樣了?還好吧。”
“不好,不好,”夏雪穎搖頭:“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子,她看到我的時候氣哭了,說她在玉照殿那邊的日子實在不好過,梅容華雖然不欺負她,可是她手下的貼身宮婢聯合了玉照殿內的宮女太監欺負她,有時候連吃的東西都克扣了,她都是花錢買來吃的,還有那江襲月更是逮了機會就聯合玉照殿那邊的宮女收拾她。”
雲染聽了,忍不住歎氣,怎麽身邊的人都處境艱難呢,再想想自個兒,也沒有比別人好多少。
看來每個人混生活都不容易啊。
“這樣吧,回頭我和皇後娘娘提一下,看能不能給她換個別的宮殿。”
雲染說完,夏雪穎立刻伸手拽住雲染:“雲染,那你一定記得和皇後說,我怕她撐不下去了,她現在整個人都很憔悴。”
雲染點頭,想起楚逸祺來。
“其實她也可以去找皇上,她是藍家的嫡女,皇上肯定不會讓她在宮裏這麽不好過的。”
夏雪穎的臉色有些暗,壓低了聲音湊到雲染的耳邊:“我聽她和我說,她去找過皇上,可是皇上不見她,好像是因為她先前不想進宮的事情,皇上惱火了,所以故意冷落她的,現在宮裏皇上寵幸了梅容華,還有淮南王府的舞陽郡主,西平王府的昭陽郡主,別的人還沒有寵幸過,更別提筱淩了,沒有被皇帝寵幸過的女人在宮中的日子實在不好過,我聽她說,就算被皇帝臨幸了,還要看皇帝喜不喜歡她,隻有皇帝喜歡了,她才有好日子過,可是皇上隻有一個人,怎麽可能個個都喜歡啊,所以幸好我沒有進宮。”
說到最後,夏雪穎忍不住慶幸自已當初的先見之明,想方設法的沒有進宮。
同時心疼好友在宮中的遭化,雲染聽了夏雪穎的話,對於宮中的生活,越發的深惡痛絕了。
“看來這事隻有悄悄的稟明皇後娘娘了,請皇後暗中多幫助一些,我想我去說的話,皇後肯定會給我這個麵子的。”
雲染想起先前皇後因為楚依依小朋友而謝她的話,她請皇後,皇後肯定會給她這個麵子的。
夏雪穎伸手拉住雲染的手,熱切的道謝:“雲染,謝謝你了。”
雲染忍不住笑起來,這丫頭真是個熱心可愛的丫頭,對待是朋友十分的真心。
“嗯,但願筱淩知道你的這份心。”
雲染笑道,兩個人正說著話,殿外有人高呼著衝進來:“蕭世子,不好了,西寧使臣團中有人發狂了,在外麵打傷了不少的侍衛。”
蕭北野撥開了人走了過來,雲染臉色一暗,心裏陡的往下一沉,她想到了寧景,不會是寧景因為她的發火而抓狂吧,這小子。
蕭北野已經走到了雲染的身邊,心急的問道:“會不會是寧景。”
雲染深望了蕭北野一眼,這一眼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次,帶著刀鋒一般銳利的寒芒,蕭北野的心陡地一沉。
這時候殿內又有人走了過來,正是一身風華,身著白色錦衣的燕祁,燕祁自然的走到了雲染和蕭北野的中間,擋住了兩個人的視線,燕郡王眉眼溫融的望著雲染:“長平郡主要不要出去看看,會不會是那個寧公子啊?”
雲染一言不吭的往外走,燕祁跟在她的身後一路往外,蕭北野也不再說話的跟了出去,殿內不少人都跟了出去。
一眾人出了詔和殿,聽到詔和殿不遠的地方響起了打鬥聲,還有尖銳的怒吼聲,好似失控的狂獅一般。
雲染一聽,正是寧景,他竟然真的失控了,雲染的臉色瞬間幽暗,心裏自責,明知道寧景腦子異於常人,她先前怎麽能一怒而責怪他呢,現在竟害得他失控,他的腦子可是不能隨便焦燥狂暴的,這不利於他恢複,若是他一直心平氣和的,有利於他恢複。
雲染當先往前麵衝了過去,身後跟著不少人,眾人很快趕到了詔和殿不遠的明闌亭。
亭邊不遠的地方,一個披頭散發,眼睛赤紅,瘋了似的人正和四周的侍衛廝殺在一起,此刻的他完全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像一個瘋子一般,而因為他精通毒術,所以隻要誰靠近他,他便使毒,這使得四周的侍衛誰也不敢靠近他,不過別人不靠近他,他就往前麵衝去,明闌殿邊,不少侍衛被打傷了,更多的侍衛包圍著寧景。
雲染看著被人包圍在中間的寧景,就像一頭困於重重包圍之中的小獸一般,忍不住心痛至極,自責同時加深,朝著正中的寧景叫了起來。
“寧景,還不住手。”
可惜此時的寧景心腦完全不受控致,眼睛赤紅,瘋狂似野獸,隻管廝殺,壓根不理會雲染的叫喚。
雲染一看,早心急的閃身欲往裏衝去。
不過另外一道身影比她更快的一步地拉住了她,竟是燕祁。
燕祁看到雲染傷心,一顆心也忍不住揪緊了,眼看著雲染衝進去,如何同意讓雲染進去受傷,他一伸手拽住雲染。
“你別進去了,現在他認不出你了,還是讓我來吧。”
燕祁一言落,身形一縱,快如一道疾風,閃身往中間衝去,雲染停住了動作,揪著一顆心盯著中間。
這時候明闌亭邊人很多,個個盯著躍進了中間的燕祁燕郡王,不少人替燕祁擔心,生怕寧景傷到燕祁。
誰也沒有注意到有幾個人悄無聲息的往雲染的跟前靠擾,慢慢的合圍遮擋住了別人的視線,然後一人伸手快速的一掌朝雲染的後頸擊了過去,雲染本來整顆心都在正中的寧景身上,生怕有人傷害到寧景,必竟他腦子不好,現在又狂性大發,沒辦法自控,就算侍衛或者燕祁擊傷了他,別人也不會責怪燕祁或者侍衛,寧景小命休矣。
雲染正擔心,忽地感受到腦後一股勁風劈來,她的臉色不由得變了,飛快的一掉首看到那手掌已經劈了下來,而她一抬頭看到了一張臉,隻來得及說一個字:“是你。”
整個人陷入了黑暗,很快圍著的人如潮水一般的往後退去,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見了。
不過雲染一消失,先前一直盯著雲染,後來注意力集中到寧景身上的蕭北野發現了異常,雲染不見了,她最關心的人就是寧景,有寧景在的地方雲染不可能不見的,所以雲染很可能被人帶走了,如此一想,蕭北野的臉色變了,周身籠罩著狂風暴雨,陡的雷霆大喝起來。
“長平郡主不見了,快,宮中戒備,立刻各處搜查,不讓任何人出宮。”
蕭北野忽然的雷霆大喝,驚得四周的人紛紛的張望,果然沒有看到長平郡主,先前明明看到她一直都在的。
枇杷和柚子二人一看郡主不見了,整張臉都變了,尖叫起來:“郡主,你在哪啊?”
明闌亭邊的燕祁一聽到蕭北野的喝聲,不由得整張臉都變了,一向溫潤的人,周身籠罩著陰風颼雨,他手指一凝,一道強大的內力凝成一道光波全麵的推向失控的寧景,迫使得寧景周身速度變慢,每一個動作都如千斤重一般,燕祁身形迅速的疾射到寧景的身邊,陡的朝寧景耳邊大喝:“寧景,你個瘋子,你雲姐姐不見了,她失蹤了。”
燕祁的雷霆之喝瞬間穿透寧景的整個神智,他下意識的打了一個激靈,整個人清醒了過來,眼中赤紅的光芒退去,恢複了清明,他抬首望著燕祁,一臉恐慌的叫起來:“你說誰不見了,雲姐姐不見了,她哪裏去了。”
燕祁已不再理會寧景,身形一動落到了明闌亭邊,立刻命令宮中的侍衛:“封鎖整個皇宮,全麵搜查,一殿一閣都不要放過,務必要搜查出長平郡主。”
“是。”
侍衛領命,很快閃身分開去搜查,燕祁又命令自已的數名手下去搜查。
宮中一時間亂了套,雲紫嘯此時也得到了消息,女兒不見了,帶著幾名手下趕了過來,看到枇杷和柚子,大聲的喝問:“你們是怎麽照顧郡主的,怎麽讓郡主不見了。”
枇杷和柚子哭了起來,她們先前隻顧盯著中間的燕郡王和寧公子,忘了注意郡主,沒想到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郡主竟然不見了。
暗處的龍一和龍二兩個人也因為先前這邊的打鬥,而忽視了郡主,沒想到竟然害得郡主失蹤了,兩個手下很是自責,立刻分頭去找郡主的下落。
宮中各處都搜查了起來,好好的一個宮宴,最後都亂了。
蕭北野和姬擎天兩個人命令手下幫助宮中的侍衛各處搜查,一定要找到長平郡主的下落。
最後這邊的情況驚動了皇帝楚逸祺,楚逸祺立刻命令宮中的侍衛統領楚文浩把侍衛全都調集了出來,搜查整個皇宮,一定要找到長平郡主。
對於雲染,楚逸祺還是挺關心的,因為雲染是花王,很快他就要召她入宮為妃,雲染可就是他的女人了,怎麽能讓她消失不見呢。
辭行宴就此中斷,誰也沒有提到吃飯的事情,個個在詔和殿的大殿內等候消息。
侍衛一處處的稟報上來。
“東麵沒有。”
“南麵沒有。”
“西麵沒有。”
“北麵也沒有。”
最後宮中搜查了個遍,竟然沒有雲染的身影,雲紫嘯幾乎抓狂,最後親自帶著人去找。
燕祁隻覺得一顆心揪得緊緊的,隻覺得自已快失控了,不過他強迫自已冷靜下來,仔細的分析雲染究竟會被誰帶走,雲染雖然不會武功,但是警覺力極高,先前她是因為過於關心寧景,所以才會被人帶走,但是這個人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
燕祁前思後想一番,瞳眸忽地竄出幽光,直射向蕭北野和姬擎天。
這兩個人先前曾向雲染求娶,雲染拒絕了他們,今天他們向皇帝辭行,依照這兩個人的性格,他們怎麽會輕易放手呢,所以說雲染很可能是被這兩個家夥帶走的。
燕祁周身籠著嗜殺的寒意,徐徐的踱到了姬擎天和蕭北野的身邊,盯著兩個家夥。
殿內不少人望著燕祁,不知道燕祁盯著姬太子和蕭世子幹什麽。
燕祁嗜寒的聲音響起來:“姬太子,蕭世子,長平郡主的失蹤究竟和你們兩個有沒有關係?”
燕祁話一落,蕭北野陡的大喝起來,指著燕祁大罵:“燕祁,放你娘的狗屁,你別欺人太甚了,雲染失蹤,我比你著急好嗎?老子現在就快要殺人了,若是抓到這個帶走她的人,老子第一個殺了他,你信不信。”
一向狂野張揚的蕭北野,竟然抓狂至此,眾人看他的神情,猜估著這人不是蕭世子帶走的。
一側的姬擎天的臉色同樣不好看,指著燕祁喝道:“燕祁,你確實欺人太甚了,我們雖然曾向長平郡主求婚,遭到她的拒絕,但還不至於做傷害她的事情,你的想法真正是打我們東炎的臉子,我們好心來祝賀大宣新帝大婚,現在倒落得這樣的一個名聲嗎?”
姬擎天說完掉首望向大殿上首的楚逸祺喝道:“皇上你也是這樣認為嗎?如若這樣,請你立刻下旨搜查我們使臣團內的每一個人,不過搜查完了,若是我們東炎的使臣團中沒有長平郡主,請貴國的人給我們一個交待。”
姬擎天強霸的話說完,上首的皇帝臉色一下子暗了,姬擎天的話說得很明白,若是搜查了東炎的使臣團,沒有出現雲染的下落,大宣可就算得罪東炎了,兩國之間恐怕就不好相處了。
東炎使臣團的人站了出來,個個臉色不善的望著上首的皇帝。
“你們大宣的人欺人太甚了,我們太子怎麽會幹這種不道德的事情呢,你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東炎此次抱著兩國友好的姿態前來你大宣祝賀皇帝陛下大婚,你們卻處處猜忌我們,我們再不濟,也不會把長平郡主暗中劫走啊。”
大宣殿內的朝臣也都點頭附和,沒錯,東炎太子子還不至於偷偷的把長平郡主帶走,所以肯定不是東炎和西雪的人幹出來的。
上首的楚逸祺眼看著為了一個雲染,鬧得不可開交,還和東炎西雪的人交惡,實在是沒有必要,本來好好的一個辭行宴,現在鬧成這樣,還是到此結束吧,何況宮中各處已經搜查結束了,看來人已經不在宮中了。
楚逸祺望向燕祁,淡淡的說道:“燕郡王,此事定與東炎和西雪兩國沒有幹係,所以你沒有證據不可輕易懷疑別人。”
燕祁垂首:“是,皇上。”
燕祁低垂的瞳眸之中一閃而過的狠厲,手指暗自握了起來,他相信雲染肯定還在宮中,她消失的時間太快了,所以那劫走她的人是沒辦法把她帶出宮的,可是現在人藏在哪裏呢?
東炎的姬擎天冷眼望著燕祁,狠狠的一甩黑色的錦袖:“告辭,本宮會連夜離開你大宣的,絕不再在大宣多待一刻,無端被人汙蔑。”
蕭北野也瞪向了燕祁,不過並沒有說離開的事情,因為雲染不見了,他不放心,想找到她的下落。
皇帝還想說什麽,看到姬擎天已經氣狠狠的離開了詔和殿,皇帝隻得命令一名武將送姬太子離開。
燕祁在後麵命令宮中的侍衛:“任何離開宮中的馬車,全都查,一輛也不放過。”
“是,郡王。”
侍衛領命,大殿門前的姬擎天陡的回首,黑瞳摒射出狠戾的殺氣,陰驁無比的盯著燕祁:“燕祁,今日之辱,本宮記下了,他日必還給你。”
姬擎天說完領著東炎的使臣離開了。
殿內,楚逸祺也疲倦了,吩咐所有人各自出宮去吧,不過出宮前要接受宮中侍衛的檢查。
所有人都覺得心情鬱結,好好的一個宮宴,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連飯都沒有吃成,真是讓人鬱悶。
外宮門前的檢查更嚴格了,一輛馬車都沒有放過,楚文浩親自帶人檢查各輛馬車,然後一一放行。
等搜查到雲紫嘯的時候,楚文浩簡單的檢查了一遍後,客套的安慰了雲紫嘯兩句,對於雲染的失蹤,楚文浩比任何人都高興,不過臉上卻不顯出來,因為雲染可是花王,皇帝眼下一心想娶她呢,若是這個女人入宮為妃,位份不低,他若得罪她,可就倒黴了,所以即便心裏希望雲染早死早超生,但臉上絕對不顯出來。
雲紫嘯擺了擺手,隻覺得整個人都無力了,馬車出了宮回雲王府去了。
很快,燕祁領著數名手下出現了,此時宮門前的馬車差不多已經全都檢查過了,三國使臣的車駕是最先檢查的,並沒有發現任何被帶出宮的人。
燕祁從馬上躍下來,站在楚文浩的身邊,看著他檢查各輛馬車,一雙修長的黑眉微微的蹙起,宮中沒有雲染的下落,怎麽馬車裏也沒有,那人如何把雲染帶出去,就算那人武功再厲害,要想把雲染從宮裏帶出去,也會驚動別人,何況宮裏現在侍衛遍地,根本沒辦法出去,所以這人要想把雲染帶出去,最有可能是從這裏帶出去。
可是楚文浩明明檢查了,並沒有發現任何人帶了雲染出去,那麽哪裏出問題了。
燕祁強迫自已冷靜了下來,一個環節一個環節的想,哪裏出了差錯,最後他的眼睛驀的地耀出一道華光,急切的問宮門前忙著搜查的楚文浩:“雲王爺的馬車檢查了沒有?”
楚文浩想了一下說道:“查了,不過沒有仔細的查,長平郡主乃是雲王爺的女兒,他斷然沒有把女兒藏起來的必要,所以我隻簡單的看了幾眼,便放他出宮去了。”
燕祁的臉色陡的變了,漆黑如烏雲壓頂,翻身上馬,陰鷙的扔下一句:“雲染定在雲王爺的這輛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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