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微整容 告禦狀
雲華宮寢宮裏,四角鑲嵌了夜明珠,輕輝瀲灩,好似蒙了一層輕紗似的,雲染麵容之上布滿了驚疑的神色,燕祁不由得擔心,飛快的伸手試了試雲染的腦門,緊張的開口:“染兒,你怎麽了?怎麽回事?”
雲染抬眸望向燕祁,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鬱悶至極:“燕祁,我們怎麽好好的成了表兄妹。
若是一開始她就知道她和燕祁是表兄妹,隻怕她未必會嫁給燕祁,因為近親結婚,很容易生出癡傻寶寶,雲染越想越憂心,手指下意識的一遍遍的摸自個的肚子。
這下燕祁更感受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了,染兒的臉色實在不好看,難道她真的病了。
“染兒,你究竟怎麽了?要不要立刻宣禦醫過來。”
雲染搖頭,抬首看到燕祁臉上隱有焦慮,瞳眸泛起暗沉的波光,性感的唇緊抿著,似乎真的被她嚇到了。
雲染總算冷靜了下來,現在她都嫁給燕祁了,想這些有什麽樣,至於兒子還不知道究竟怎麽樣呢。
“沒事,隻是沒想到我們是表兄妹。”
“我們是表兄妹怎麽了?”燕祁一臉的不解,她是他表妹怎麽了,表兄妹成親的人多的是,不至於嚇成這樣啊。
“表兄妹結婚容易生出癡傻寶寶。”
雲染緩緩的說道,燕祁的心一窒,瞳眸陡的收縮,然後飛快的否定了:“怎麽會呢,染兒你想多了,表兄妹成親的有很多,沒聽說過這個。”
“不是所有的表兄妹成親都會生癡傻的寶寶,是有些人,所以我害怕,。”
“你這歪理從哪裏得來的,”燕祁有些不太相信,伸手霸道的摟了她入懷,俯身便親了她一下:“好了,別自己嚇自己了,不會的,我們這麽優秀,我們生的兒子一定是最出色的。”
雲染窩在燕祁的懷裏,總算不吭聲了,現在她都嫁給燕祁了,也懷上孩子了,現在憂心也沒有辦法改變,還是先安定下來,別自己嚇自己。
寢宮裏,一片沉寂,雲染睜著眼睛,愣是睡不覺,一會兒的功夫,問燕祁:“我們兩個怎麽就成了表兄妹了。”
燕祁唇角勾出笑意,撫摸著雲染的頭,霸道的說道:“染兒,夜深了,別胡思亂想了,兒子不會有事的,他一定特別的聰明可愛迷人,像你又像我,我們兩個這麽聰明,怎麽會生出不好的兒子呢,根本不可能。”
燕皇帝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樣的事情,認為雲染胡思亂想了。
雲染想到明天早上,燕祁還要上早朝,現在夜深了,自己再糾結,他就休息不好了,最後慢慢的閉上眼睛休息。
“嗯,睡吧。”
寢宮裏總算安靜了下來,雲染伸手抱著她,閉上眼睛休息。
自從雲染知道自己和燕祁是表兄妹後,心情一度很鬱悶,不過最後讓她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她當初從師傅手裏所學的武功,不是尋常的武功,而是有著可修複經脈的天魄神咒,這種武功連經脈骨骼都可以修複,何況是胎兒,所以她可以用天魄神咒溫養肚子裏的孩子,想到這個,她每天多了一件事,用天魄神咒溫養自己的兒子。
大宣的燕郡王燕祁登基成了大宣的皇帝,很快天下各國的人都知道了,四下裏風潮暗湧,燕祁接手了朝中的政事,慢慢的也上手了,一連串的政策出台,同時大宣的官員調動也很大,他啟用了一批年輕人,逐步的換上自己信任的一幫人,至於老臣,雖然保留著,但是權利逐漸的被剝奪,雖然這些老臣明麵上不敢多說什麽,但私下裏心裏還是有怨氣的,不過沒人敢捅到皇上的麵前。
另外,新皇下旨廢除了選秀製,這使得京城內的各家誥命婦和閨閣小姐,說不出的鬱悶,尤其是各家的小姐,想到龍翥鳳翔,絕色之姿的皇上竟然終身隻娶一妻,每個人想到這個心便碎了,她們都喜歡皇上,想進宮陪王侍駕,可是皇上卻連一點的機會都不給她們,她們隻覺得人生一點樂趣都沒有了。
外麵風潮湧動,皇宮裏的雲染,卻過得十分的安逸,每日吃了睡,睡了玩,沒人玩了,便宣了夏雪穎和和婉郡主進宮說話兒,昭陽小公主在宮中,因為人多了,心情慢慢的變得好了,雖然有時候想到皇後唐茵,依然會傷心,但很多時候,都是很開心的。
天氣慢慢的暖和了,日子進入了二月,二月初四便是夏雪穎成親的日子,雲染眼見著夏雪穎要離開梁城前往漣陽關,經常召她進宮說話兒,兩個人的交情越來越好,她決定等夏雪穎大婚過後,前往淮南郡走一趟,淮南郡的容逸辰已經被錢旭率兵將給圍巢了,淮南郡雖然易守難攻,但是燕祁對於淮南卻很熟悉,所以寫了三道計謀派人快馬加鞭的送到錢旭的手裏。
錢旭用這三道計策,破了淮南郡,抓住了容逸辰,眼下正率京師大營的軍隊回京,另外押了容逸辰進京受審。
淮南被攻破,鳳台縣便可以自由的出入,所以雲染決定等夏雪穎的大婚一過,便前往淮南,不過這事她還沒有和燕祁商量,不知道燕祁同不同意。
宮中的禦花園裏,早春的的梅花掛滿枝頭,空氣中滿是清香,花園裏,雲染和夏雪穎兩個人一邊逛園子一邊說話,昭陽小公主正和幾個宮女在花園裏捉迷藏,銀鈴似的笑聲不時的響起來。
“昭陽公主終於放開了心結,真是不容易。”
夏雪穎望著不遠處的昭陽公主,笑眯眯的說道,雲染點了點頭:“嗯,難得她放開了心結,確實是不容易,最近我每天給她施針,她腦子裏的淤血慢慢的消掉了,雖然依舊想不起來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腦智力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嗯,娘娘倒是費心了,不過自己隻怕累著了,你還是當心點身子,現在有兩個月的月份嗎?”
“還差幾天便兩個月了,”雲染笑著摸自個的肚子,掉首望向一側的夏雪穎:“雪穎,再有兩三天便是你大婚的日子,本宮親自去替你主婚。”
“好,要是你給我主婚,我想沈瑞以後若是膽敢欺負我,就吃不了兜著走,哈哈,想想便覺得爽。”
夏雪穎得意的笑起來,雲染笑望著她:“你別欺負人家沈瑞就成了,我看了,他很疼你,你算是得了一個好歸宿了,我也放心了。”
若是雪穎過得不開心,她肯定鬱結,因為雪穎先喜歡上的人是她父王,若是她過得不開心,她總覺得她和自個的父王有些責任,但現在她找到了自己的好歸宿,她就放心了。
夏雪穎回首望向雲染,伸手抱她:“謝謝你,若不是你,隻怕我現在?”
夏雪穎說不下去了,若不是當初雲染阻止她,隻怕她現在嫁的就是楚文浩,楚文浩死了,她現在就是寡婦,但因為雲染的阻止,所以她嫁給了沈瑞,大宣的大將軍,從此後她是大將軍夫人,最重要的是那個男人疼她寵她,夏雪穎柔柔的在雲染耳邊低語。
“染兒,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很幸福。”
“嗯,我們一起幸福。”
雲染點頭,陽光之中兩個女人巧笑嫣然,如山花一般的嬌豔動人。
不遠處,一道嫋娜柔曼的身影走了過來,望著禦花園裏兩個摟抱在一起的人,唇角勾起了笑意,瞳眸慢慢的攏上了興奮和開心。
“長平。”
一道溫柔的輕喚聲響起來,雲染下意識的掉頭望過來,看到陽光之下,女子穿一身搖曳生姿的天湖藍蝴蝶長裙,輕風吹拂著她的裙擺,精致的蝴蝶蘭好像活了一般的翩然而動,女子便靜立在其中,如水一般的溫柔。
夏雪穎和雲染兩個人同時的放開了手,夏雪穎嚇得驚叫起來:“安樂公主,不是說,不是說公主已經死了嗎?怎麽又活了。”
雲染則高興的招手:“安樂。”
安樂飛快的走過來,很快走到了雲染的身邊,恭敬端莊的對著雲染一福身子:“安樂見過皇嫂。”
雲染抿唇笑了一下,伸手拉她起來:“你可算回來了。”
一側的夏雪穎指著安樂:“她,她怎麽好好的?”
雲染聽了夏雪穎的話,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好笑的想著,當初安樂是因為不想嫁給沈瑞大將軍,所以才躲了出去的,沒想到最後卻是雪穎嫁給了沈瑞,不過雲染不想讓夏雪穎知道這件事,以免她心裏多想。
“她想出去散散心,生怕楚逸祺不答應,所以我便想了辦法幫助她離開了皇宮。”
“喔,原來是這樣。”
看到安樂,夏雪穎忽然高興起來,本來她還憂愁,她走了,以後雲染一個人在京中多寂寞啊,雖然有和婉郡主,可是和婉就是小丫頭一個,現在看到安樂,夏雪穎安心了,安樂公主是皇家的公主,現在還沒有嫁人,她自然住在宮中,那染兒就有人陪了。
安樂起身望向身側的夏雪穎,點頭招呼了一聲,然後高興的望著雲染:“沒想到,燕郡王竟然是我皇兄,這真是太好了。”
她是真的沒想到,燕祁竟然是她的皇兄,能有這樣一個龍翥鳳翔風華絕代的皇兄,安樂很高興,最重要的是燕祁不但人出色,能力非凡,大宣前途不可限量,雲染還是大宣的皇後,她的皇嫂。
安樂非常的高興,以後她再也不用擔心有人強迫她嫁不樂意嫁的人了。
“皇嫂,我一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壞了,恨不得立刻飛回京城來。”
“那你怎麽不回來,還要你皇兄下令讓楚文軒帶你回來。”
雲染瞪她一眼,安樂笑道:“不是我不回來,而是正好我生病了,便耽擱了。”
一聽到她生病,雲染關心的詢問:“怎麽樣?現在可好了,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不用了,現在全好了,”安樂開心的說道,隻要一想到雲染竟然成了她的皇嫂,她是真的很開心,因為她相信憑燕祁和雲染兩個人,大宣將會越來越好,越來越興旺,身為大宣皇室的公主,自然希望國家越來越強大。
這邊幾個人正高興的相聚著,那邊本來玩捉迷藏的昭陽小公主聽到了動靜,飛快的奔了過來:“長平,她是誰啊?”
昭陽公主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安樂,安樂呆愣住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昭陽竟然問她是誰,昭陽她怎麽了?
安樂蹲下身子,伸手欲拉昭陽,昭陽立刻一縮身子,縮到了雲染的身後,滿臉防備的望著安樂,安樂的心更疼了,她抬首望著雲染:“昭陽,她怎麽了?”
她聽楚文軒說了京中的所有事情,包括皇後唐茵之死,初聽到皇後死的事情,她哭了,就是現在想到她,還是很心疼,但是楚文軒一直告訴她昭陽公主好好的,可是現在她卻認不識她了,她看她像看陌生人一樣,這是怎麽回事?
“她腦子受了點傷,忘了很多事,這也是我讓你立刻回來的原因,你回來好好陪陪她,說不定她會恢複記憶。”
雲染說著伸手拉過昭陽:“昭陽,這是你姑姑,以前最愛你的人,你忘了她嗎,你看她多傷心啊。”
昭陽探出小腦袋瓜子,望了望安樂,安樂是真的傷心,她一直很疼昭陽,沒想到一回來昭陽竟然不認識她了,她能不傷心嗎?
昭陽現在恢複了智力,很聰明,一看就知道安樂是真的傷心,所以伸手摸了摸安樂的手:“姑姑,你別傷心了。”
安樂拽她過來,抱住她:“昭陽,對不起,是姑姑回來晚了。”
昭陽窩在她懷裏,能感受到她懷中暖暖的熱意,和母後的一樣,不由得一動不動。
禦花園,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身後的小徑上,有人急急的走了過來,正是雲染的侍衛龍一,龍一一走過來,恭敬的靠近雲染的身邊,小聲的稟報了一件事,雲染的臉色不由得變了:“你說真的?”
“是的,”雲染一下子著急了起來,望向安樂:“安樂,你陪我去見一個人。”
她說完望向夏雪穎:“雪穎,你先出宮,我有事要做。”
“好,那我出宮去了,”夏雪穎恭身施了禮,便喚了自個的丫鬟一路出宮去了,這裏安樂放開了昭陽問雲染:“怎麽了?”
“出了點事,我們先去換一套衣服,”雲染伸手拉了安樂往雲華宮走去,她一邊走一邊望向身側的昭陽:“昭陽,我和你姑姑出去有點事,回頭我們再回來陪你,你玩累了,先回宮休息一會兒。”
“好,”昭陽看出雲染真有事,立刻乖巧的點頭,現在的她十分的溫順聽話,她和安樂招呼了一聲,便跟著貼身宮女身後一路回雲華宮的偏殿去了,這裏沒人了,雲染湊近安樂的身邊。
“唐茵其實沒死,被我送出宮去了。”
“啊,”安樂驚叫,隨之高興起來,壓低聲音:“這真是太好了。”
“可剛才有人送了消息進宮,說她要出家為尼。”
雲染飛快的說道,安樂的臉色幽暗了,唐茵那麽年輕,怎麽能出家為尼呢,難道她一輩子都要在寺廟度過嗎?
“我們一起去勸勸她。”
雲染開口,身後的枇杷聽了雲染的話,心驚不已的說道:“娘娘,皇上恐怕不會同意讓娘娘出宮。”
“我又不打算告訴他,等他知道了,我已經出宮了,”雲染翻了一下白眼,最近因為她懷孕的事,那家夥整天很緊張,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便草木皆兵的,所以她不打算告訴他,等他知道,她都出宮了。
身後的枇杷和柚子二人臉色白了,如若這事皇上知道了,娘娘沒事,隻怕她們兩個人要倒黴了。
“娘娘,要不我們告訴皇上一聲,要不然皇上肯定會大發雷霆之火的。”
枇杷說完,安樂也覺得這事最好告訴皇兄一聲,要不然皇兄肯定會生氣的。
“不告訴,告訴他恐怕就出不了宮,要不然便跟著一大堆人,”唐茵的事情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她先前已經想過如何安排唐茵了,她先替唐茵微整容一下,然後讓她成為唐子騫的義妹,回以唐家去,這樣的話說不定最後唐茵還會嫁給她父王。
雲染和安樂二人走進了寢宮,兩個人分別換了一套男裝,不但如此,雲染還命令枇杷和柚子二人皆換了一套男裝,然後吩咐了許安備了一輛馬車,許安的一張臉嚇得雪白,皇後娘娘私自出宮,她現在還懷著小皇子呢,皇上若是知道隻怕能扒了他的皮。
“娘娘啊,你不能這樣幹,要是你有一丁點碰著磕頭傷著了,奴才等人的腦袋就別想要了,娘娘,你可憐可憐奴才們吧。”
這一陣子雲華宮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得明白,皇上不但寶貝娘娘,而且特別的緊張皇後娘娘,娘娘若是哼一聲,皇上都要緊張老半天,何況是碰著磕著傷著,他們一個也別想活了。
別看皇上疼皇後娘娘像寶貝,對他們可是心狠手辣,血腥得很,他們招惹不起啊。
許安哭喪著臉,雲染回首拍拍許安的肩膀,安慰他:“許安,別擔心啊,隻要你對娘娘我忠心,保證你的腦袋一輩子都好好的在頭上,皇上要是摘了你的腦袋,我絕對給你接上去。”
雲染說完上了馬車,又拽了安樂上馬車,枇杷和柚子兩個人一臉白的坐了上去,一行四人出宮去了,龍一龍二又領著幾個手下侍衛翻身上馬,皇後出宮,他們可不敢有半點的大意。
殿門前,許安一臉的慘白,心裏直念叨,我的祖宗啊,老奴的命咋這麽苦啊,心疼肝疼啊。
他身側的一個貼身太監勸道:“許公公,別擔心,娘娘不是說了嗎,就算皇上砍了你的腦袋,她也會給你接回去,”
許安猛瞪眼:“死的一樣能接回去,哼。”
他說完甩袖入殿,吩咐殿內的人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務必要裝得若無其事的,千萬不要讓皇上發現皇後娘娘出宮了,另外自己跑到暗處去祈禱了,祈禱皇上不要發現這件事。
雲染和安樂端坐的馬車並沒有從正宮門出,而是從宮中平時采買貨物的小側門出去的,守門的侍衛看了龍一的腰牌,不敢阻攔,放了馬車出去。
馬車一路往城門口疾駛而去,馬車裏的安樂有些擔心:“皇嫂,要是皇兄知道了,說不定會生氣的。”
雲染笑了起來:“柔能克剛,你皇兄若是生氣,我撒撒嬌就沒事了,女人要擅長撒嬌。”
她說完嗬嗬輕笑起來,眉眼飛揚,安樂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倒是想到了唐茵來:“要是王嫂依舊要出家怎麽辦?”
唐茵以前是皇後,但是新皇把楚逸祺貶為王爺了,所以唐茵理所當然的是她的王嫂,安樂滿臉擔心的望向雲染,雲染望著她,溫聲說道:“這就要靠你我的勸阻了,還有你去了,千萬不要叫她王嫂,你一叫,她肯定更堅定的要出家了。”
“那不叫她王嫂叫什麽?”
安樂不明所以,雲染笑道:“你就叫她唐茵吧,我也叫她唐茵,我想她喜歡我們叫她唐茵。”
“行。”安樂倒也沒有堅持要叫唐茵王嫂,馬車裏,雲染和安樂二個人開始說分手後的事情,安樂講的大多是楚文軒的事情,本來她離開京城後,想和楚文軒分道揚鑣,背道而馳的。
沒想到這家夥一口一聲奉了燕郡王的命令,要保護好她,所以一直跟著她,兩個人足足的糾纏了好幾個月,安樂說到最後,不由得惱火異常,不過雲染卻從她的惱火中看到了她的別樣情緒,不由得暗自好笑,安樂不會是喜歡上了楚文軒吧,這樣的話,可是好事一樁,楚文浩雖然是錦親王府的庶子,但是燕祁說過,會賜楚文浩為錦親王府的世子,執掌五成兵馬司的的人。
馬車一路出城,駛往京郊外的一處莊園。
莊園裏,一個青衣素顏的女子端坐在房內,看著銅鏡之中的容顏,臉上的神色淡淡的,自始至終沒有過多的神色。
她的身邊站著一個臉上有著長疤的男子,這男子不是別人,乃是唐茵身邊的太監章林,章林堅持不讓唐茵出家,不但如此,先前他還派人通知了宮裏的皇後娘娘。
“娘娘,你這是何苦呢,你好不容易從宮裏了來了,以後就是自由身了,你何必還要出家呢。”
“章林,別叫我娘娘,我不是什麽娘娘,你還是叫我唐小姐吧。”
唐茵淡淡清雅的聲音響起來,眸光透過麵前的銅鏡落到了身後的章林身上,心裏十分的為這個男人可惜,本來該前途明媚,沒想到最後竟然隻身進宮成了一個太監。
“章林,你走吧,以後不要管我了,我不再是什麽娘娘,以後好好的過日子。”
“娘娘,章林不知道該去哪兒。”
天下雖然很大,但他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若他是一個正常人,為了林家,也許他會娶妻生子,為林家繼承香火,為林家奮鬥,可是他現在是一個太監,他能去哪兒啊,他唯一能跟著的就是娘娘,因為娘娘實在是個善良的人,他不想讓她一生愁苦,不想她入空門為尼。
“章林,”唐茵還想說話,門外響起小丫鬟恭敬的喚聲:“見過皇後娘娘。”
雲染的聲音響起來:“起來吧。”
兩道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唐茵一聽,立刻瞪了章林一眼,雲染怎麽會過來,一定是章林自做主張的送了信給雲染,所以她才會出宮來,雲染和安樂二人已經從外麵走了進來,唐茵站起身,望向雲染端莊的開口:“唐茵見過皇後娘娘。”
雲染直接的伸手拉她起來:“你做什麽,還是叫我雲染自在,你這麽一喚,我聽著怎麽像怨我怪我呢。”
唐茵不由得笑了起來:“我怪你做什麽,我又不想當皇後。”
雲染也笑了起來,她一抬首看到房間一側的章林,不由得錯愕,章林十分不自在的垂首,現在他已經能夠坦然的麵對雲染了,她就像高天上的月亮,和他根本不是一類人,從前隻不過是他的執念罷了。
“章林見過皇後娘娘。”
雲染點了一下頭:“你什麽時候到唐茵身邊的。”
“有一陣子了,我留在她身邊保護她的。”
“嗯,不錯,你繼續留在她身邊保護她,”雲染說道,章林點了一下頭,告安退了出去,房間裏隻剩下三個人,安樂上前一步哽咽著開口:“唐茵。”
唐茵抬首望向安樂,錯愕了一會兒,不過很快便明白其中的內情了,不由得笑起來,伸手拉了安樂走到一邊坐下:“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安樂點了點頭望向唐茵:“你受累了。”
安樂指的是唐茵身為皇後,沒有少吃苦,她雖然不在宮中,卻聽楚文軒說了不少,每次楚文軒都把楚逸祺罵了個狗血噴頭。
唐茵搖頭:“一切都過去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往下活,過去的都不重要。”
雲染望著唐茵:“你好好的為什麽要出家啊,好不容易的出了宮,現在自由了,你可以過自己想過的日子,為什麽又要出家呢?”
唐茵掉首望向雲染,她的心很痛,眼裏隱有霧氣,她不出家又能怎麽樣,家不能回,喜歡的人不能愛,她難道永遠躲在這個院子裏嗎?她是死去的楚逸祺的皇後,若是讓人發現她還活著,隻怕又要牽扯出很多不必要的風浪,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出家,孤獨的過她的日子。
“我隻能出家不是嗎?我既不能回家,也不能去任何地方,若是讓人發現我還活著,我最終的出路還是出家,所以何必折騰呢,直接青燈古佛過一輩子足矣。”
唐茵淡淡的笑起來,望向雲染,眸光溫和:“雲染,你別為難了,一個人一個人的命運,這都是老天定下的,我就是這樣的命運,我從來沒有怨恨過,該我什麽樣的命運就是什麽樣的命運,我不怨恨別人,從前我可以拒絕不嫁給皇帝,我選擇了嫁給他,選擇了為家庭犧牲自我,現在還有什麽可抱怨的呢。”
唐茵說到最後眸光笑意明媚,神情如水一般,她是真的不怨天恨地的,那又有什麽意思呢,隻不過讓自己活得更苦更累,倒不如活得開心一些。
“事在人為,隻要自己想做,努力去做,肯定可以改變命運。”
雲染是個不相信老天的人,她是那種,我的命由我不由天的人。
“難道你不想再看到父母兄弟,難道不想承歡父母的膝下,難道不想再看看曾經喜歡的男人。”
雲染話落,安樂飛快的接口:“唐茵,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不要出家,你這麽年輕,為什麽要把一輩子葬送在寺廟裏呢,我們女人就該活得精彩,活得自我,不能依賴在男人身上。”
安樂出去一趟,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安樂了,十分的自我飛揚,唐茵望著她們兩個,不由得苦笑,她和她們是不一樣的。
她是前皇後,如若讓朝中的大臣發現她,她的下場不會比現在好多少。
雲染不等唐茵說話,飛快的開口:“唐茵,我有辦法幫助你,你不要著急出家,我可以讓你改頭換麵,重新回到唐府中。”
“改頭換麵。”
唐茵錯愕,安樂也望著雲染,雲染點了點頭,盯著唐茵,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我可以給你微整容一下,例如我可以給你鼻梁整得高一些,臉頰上整兩個酒窩,嘴唇稍微整厚一點,這樣稍微的改變一下,你就和從前的你不一樣了,至多就是有些像,到時候你回到唐家去,對外宣稱是唐子騫的義妹,你看怎麽樣?”
唐茵和安樂有些不能相信,鼻梁整高一點,臉頰整兩個酒窩,嘴唇整厚一點,這怎麽辦到的。
雲染望著唐茵:“你說,你願不願意回到唐家去。”
唐茵醒神,心裏有些顫顫的,還是覺得自己像做夢,雖然她知道雲染醫術很厲害,但是她醫生厲害到這種地步了,她所說的這種整容,好像和傳說中的換顏術是一樣的,但是這種換顏術隻存在於傳說中,可從來沒有見過。
“真的可以嗎?”
唐茵摸了摸臉,有些不能相信,安樂已經高興的說道:“既然皇嫂說了可以,一定可以,唐茵,你不要再出家了。”
“好,”唐茵終於鬆了口,如若能重回唐家,就算讓她死一次都行,此生她再不求別的,隻求承歡父母的膝下,至多偶爾在後院看看隔壁的男人。
“既然你答應了,那你就暫時先呆在這裏,等我準備一下,因為要做一些準備,等我做好了準備,我就派人接你進宮,做完了微整容的手術,你在宮中靜養,等到完全的恢複了,我送你回唐家去。”
唐茵點頭,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虛幻,不過她想試一試。
雲染看唐茵同意了,總算鬆了一口氣,站起身望向安樂:“我們回去吧,若是被你皇兄知道我偷溜出來,隻怕他要抓狂。”
安樂睨她一眼,涼涼的提醒她:“皇嫂,你不是說撒撒嬌便可以了嗎?”
“沒錯啊,我是沒事,可是我怕他一怒收拾別人啊,例如你。”
雲染氣定神閑的說道,安樂的臉色立馬暗了,飛快的起身,她可不想一回宮便得罪自己這個皇兄,趕緊的拉著雲染的手:“快走吧。”
身後的唐茵起身走到門前:“你們兩個當心點。”
雲染揮手:“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安心待幾天,我會派人來接你進宮去的。”
“好,”唐茵點頭,章林慢慢的走到她的身邊,陪著她一起望著院子裏上馬車的女子,穿著一襲男裝,在光暈之中,好似一個清俊的佳公子。
章林的眸光一片溫柔,慢慢的視線移到唐茵的身上:“娘娘,你。”
“她說要給我做微整容,這樣我就不是現在的模樣了,我就可以回唐家去了,是不是太好了。”
章林一聽立刻高興了,雖然不懂什麽叫微整容,但是還是高興,娘娘終於不要出家了。
唐茵沒動,望著遠去的馬車,回首望向身側的章林:“我這一生,最高興的事情莫過於善待了她。”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這是她一生中最慶幸的事情,雖然最初是因為雲紫嘯,但後來卻是真的很喜歡她。
宮裏的馬車一路離開城郊,直奔城門而去,此時天色已不早了,再晚就進不了城了,而且雲染因為懷孕,所以馬車的行駛速度不快。
一行人行駛了一段路程,忽地聽到前方響起了打鬥聲,還有求救聲。
“救命啊,救命。”
雲染眉一蹙,掀簾往外張望,命令馬車後麵的龍一:“你帶兩個人看看怎麽回事?”
龍一一聲應,一揮手,帶著身後的兩個侍衛閃身直奔旁邊的山林,三個人很快滑出去數十米遠,很快看到青鬱山林間發生了一件屠殺事件,十幾個黑衣人正持刀斬殺四五個手無寸鐵,身上穿是破破爛爛的青年人,三四個人拚命的攔住那些黑衣人,朝著身後的那個人大叫:“龔文,你快跑,快跑。”
那是一個瘦弱的少年,眼睛血紅,一邊瞪著那些黑衣人,一邊回頭大叫救命,拚命的奔跑。
前麵攔住黑衣人的三四個人死死的抱住那些黑衣人,不過這些人雖然會些武功,不過卻並不厲害,所以被那十幾個人手起刀落,眨眼的功夫便殺了三四個人,直朝著奔跑的少年追了過來。
龍一和手下的兩名侍衛飛身而來,手中長劍一揮,一道劍虹飛奔了出來,對著那黑衣人狠狠的揮了出去,嗖嗖的細響,那些黑衣人眨眼被殺了三人。
黑衣人一看這些,不由得臉色陡的變了,為首的人一揮手十幾個人停住了,陰沉著臉瞪著龍一:“你是什麽人,最好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就是自討苦吃,救別人丟了自己的一條命,可不值得。”
此人的話一落,龍一丟給他一個鄙視的嘴臉,身形陡的一動,手中的長劍揮舞出去,霸氣的劍氣直奔那黑衣人而去,黑衣人沒想到這人油鹽不進,臉色陡的一變飛身迎了上來,鐺的一聲,兩劍相撞到一起,龍一手下力道一壓,直迫向黑衣人的身子,噗的一聲,長劍壓得黑衣人動彈不得,他長劍一揮,淩厲的劍氣揮了出去,轟的一聲響,為首的黑衣人,被劍氣所傷,狠狠的飛了出去,擴通一聲砸在地上,半天動彈不得,他掙紮著抬頭望向別的黑衣人:“去報告公子,人沒有殺完。”
龍一身後的兩名侍衛眼看著那些黑衣人要撤,早閃身躍了過去,三個人一路狠殺過去,十幾個人眨眼被殺九個,最後隻剩下兩三個人,嚇得麵如死灰,閃身便走。
龍一也懶得去追他們,一收長劍領著兩個人回身走到那眼瞳赤紅,身子瘦弱的少年麵前。
少年撲通一聲跪下:“謝謝大俠救命之恩。”
龍一點了一下頭,越過了這少年:“好了,快點走吧,要不然那些人再回來,你也走不了。”
那少年回首望向死去的三四個人,跟著龍一的身後一路離開。
天幕的餘暉籠罩著官道之上的一輛馬車,靜謐之中透著肅沉,龍二領著幾名侍衛警戒的注意著四周,馬車上的可不是別人,若是讓人盯上了,可是麻煩的事情。
龍一三人已經領著少年走了過來,恭敬的在馬車外麵稟報:“主子,有人在殺人,屬下救了一人。”
馬車裏,雲染清淡的聲音響起來:“既然救了他,讓他離開吧。”
龍一應聲,走到身後瘦弱的少年麵前,冷硬的說道:“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那少年名龔文,望著眼麵前這些救了他的人,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求你們,幫幫我吧,幫幫我,我進不了城,我要進城,我是上京城告禦狀的,可是我進不了城,我們此次一共來了二十多個人,可是到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告禦狀?”
馬車裏,一隻素白的手輕掀車簾,一張清雋眉眼如畫的麵容露了出來,瞳眸染了暮色的清輝,浮浮沉沉:“你叫什麽名字?從何處來,狀告何人?”
親愛的姑娘們,什麽叫微整容呢,就是稍微整一下,例如做個雙眼皮,或者做個酒窩這樣的,不是大動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