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深叩門

這問題算是問到點上了。

慕錦華掩嘴笑了笑,湊近了沈管家身邊,附耳坦白告知道:“那是他想活命就得傻,不過,他現在活膩了,傻病就不治自愈了啦!”

沈管家驚呆了圓睜雙目仔細瞧著皇甫宸卿,頓時喜泣撫淚道:“慕太醫那個老東西,他瞞著我整整瞞了十一年呐!他害了我這麽多年來茶飯不思,時常掛心又無能為力”

“好了好了”,慕錦華與宸卿互望了一眼,她不曾想這實話一說,倒觸動了沈老爺的心傷。

兩人左右攙扶著沈管家,一邊走一邊勸慰,直到身影隱墨在了黑夜裏。

入住府邸的第二日一早。

慕錦華就找到了皇甫宸卿,與他說著府中要供奉佛祖菩薩一事。

宸卿自然是無二話說,她想做什麽他都樂意寵著。

她又去找沈管家商量此事,一開始沈管家是不同意的,他覺得供奉佛祖豈是兒戲,那是要虔誠虔心的供奉在佛堂,不然就是對佛祖的褻瀆。

她道出宸卿已經允許了在王府裏興建佛堂,她之所以要供奉佛祖,是因為她如願對淨恩大師救助宸卿脫離苦海的承諾。

這樣一說,就是沈管家不答應都不行了。

所以,為了不招搖,一日之內,宸王府裏很快冒出了一座簡樸又不失寒酸的佛堂。

佛堂裏的事務,除了慕錦華和三位醫婢,其他人不得打理。

而且,每日的早上辰時和晚上酉時,她帶著宸卿都要為佛祖菩薩上柱香火。

祈求從此無疾無害,最好是宸丙和宸楠別再處處與他們為難。處心積慮的想謀害他們。

慕錦華心知,這不太可能,就算他們不來尋咱們,她和宸卿也不會放過他們。

她剛剛祈福完還沒走出佛堂,春兒慌色來稟報道:“大皇子和二皇子來了”

“宸卿呢?”她問道。

“主子在書房,安兒已經去稟告了”

“他們還真是會挑時候,我向佛祖祈福這事來著。都絆不住他們的步子”

“誰說不是呢!”

慕錦華帶著春兒先是去了書房。見宸卿已前往了會客廳。

她們又忙趕去了闔廳,進了門就瞧見秋兒和安兒正在為宸丙宸楠二人奉茶。

皇甫宸卿則是坐在對麵的椅子上,胡亂翻撥著盤子裏的點心。沈管家站在他身後候著。

她走到宸丙和宸楠麵前還算客氣揖禮道了聲:“臣見過大皇子二皇子”

皇甫宸楠隻品著茶,小眼睛也僅盯著茶盞裏的漂浮的茶葉兒,不抬頭不說著話。

皇甫宸丙笑眼打量著慕錦華全身上下,將茶盞放在了桌子上誇道:“幾日不見慕閨醫。愈發的冰清玉潔了,慕姑娘甭拘束。今後見的機會多了,在我麵前就別臣不臣的,明明一女兒家,偏偏開口閉口的男兒相”

慕錦華聽了笑了笑。

“唉?你怎麽不說話啊!?”皇甫宸丙莫名的問道。

不說話還不是因為你壓根不值得我開口。慕錦華在心裏暗想道,幸好她來時在路上就已做好了準備。

哼!想打她的餿主意,還要問問坐在對麵的男人答不答應。

想到。

慕錦華故作清了清刺耳的嗓門。笑了開口,低沉嘶啞的聲音回道:“大皇子說的是。隻是臣習慣了,一時還改不了”

“你這是什麽了?”皇甫宸丙蹙了眉質問。

“嗓疾”,慕錦華簡單明了告知。

“你可是閨醫,怎麽也得了這種病?喝藥了嗎?”

“閨醫隻是微不足道的官職罷了!在疾病麵前眾生平等”

“嗯!”皇甫宸丙倒是讚同了這句,他看了看瞧著他和慕錦華的宸卿發著愣。

笑了笑道:“確實如此”

說著他起身走到宸卿身邊,居高臨下卻是歉意的道:“四皇弟搬進王府已有幾日了,兄長今日得了空才來看望你,你不會生皇兄的氣吧?”

皇甫宸楠喝幹了盞裏的茶水,阻住了秋兒再來斟茶,他跟著站起了身戲謔的笑道:“嗬嗬!傻皇弟生氣連耍賴哭鬧都忘了”

他又拍了拍宸卿的肩膀道:“四皇弟既然出宮才能辟邪,那日後就在府中好好待著吧!放心!我們會隔三差五的過來看看你,啊!”

“好!”皇甫宸卿點點頭。

“嗬嗬!”皇甫宸丙轉身看了慕錦華一眼,揚長與宸楠仰聲大笑離去。

目送兩人已走,慕錦華拿過秋兒手裏的一盞茶水咕咕喝了下,立馬複原了嗓音冷靜的道:“兩個陰魂不散的東西”

皇甫宸卿恢複了臉色,已然泰然自若,他看了看慕錦華,想告訴她,他今晚要出趟鳳凰城,可又思慮說了,隻會讓她擔心。

他淡淡的對沈管家道:“舅父,晚飯送我書房,沒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屋打擾”

“好!”

這是什麽意思?慕錦華一聽不樂意了,連她也不例外嗎?

說完,皇甫宸卿便也離開了闔廳。

“唉?”慕錦華想追上。

“慕閨醫?”

她前腳出了門,後腳就被沈管家喊住,她不得不停住步子問道:“沈老爺有何事嗎?”

“你…”他頓了頓好奇的問了道:“你嗓子怎麽突然就好了啊?”

那還不是多虧了汝綾姐的丹藥,才應付了皇甫宸丙。

慕錦華向三位醫婢使了眼色,使她們想辦法纏住了沈管家,她追著宸卿去了。

可追了半路,她想了想,自己還是別去叨擾的好,或許此刻,他需要的是一個人靜一靜。

晚上吃飯的時候,果真沒看見宸卿的身影。

忍著不去找他,等沈管家往書房裏送去了碗飯,她和三位醫婢回了自個的院子。

夜深時,慕錦華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回想著白日裏,宸卿的不尋常之處。

他怎會進了書房一待就是幾個時辰足不出戶,為何連她都不得…

慕錦華好像感覺到了事情那裏有些不對味,她忙披了外衣,借著月色深淺一腳悄步去了書房。

書房裏燈火通明,她到了門前,親眼見屋裏有人影兒在翻閱著書,才放下了心來。

“宸卿”,她叩門道。

翻書的聲響沒了動靜,人影還在充耳不聞的看著書。

“宸卿?”她叩門再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