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青一拍大腿,“我怎麽把這茬兒給忘了!那妥了,咱們直接就奔著謝府去。

正好謝方章不在家,謝夫人又跟咱們是一夥的,我們就可以在謝府好好的找一找那通道究竟在哪裏。不過姐,找到了之後呢?你有手段把通道封住對吧?我總有些擔心,你說那沈玫她是不是這輩子就跟鏡子有緣?她怎麽那麽招鏡子喜歡呢?以前那破鏡子都砸碎了,她居然還能更進一步跟鏡子溝通,還自由行走在鏡中世界。她上輩子是鏡子變的吧?”

慕長離搖頭,“跟什麽東西變的沒有關係,是個人磁場的問題。

她就是天生跟這種事情有緣,命中注定的,躲也躲不掉。

可是有些人會利用這樣的緣分做好事,有些人卻利用這樣的緣分做壞事。

那個沈玫,你們仔細想想,她做過的最罪大惡極之事是什麽?”

慕元青說:“是給沈瑜那麵鏡子!

這幾天我仔細思考過,其實當沈玫把那麵鏡子給了沈瑜的時候,她應該就已經發現了鏡子似乎有某種能力。當然,那個時候應該還沒有讓她接觸到鏡中世界,但她絕對知道那個鏡子裏可以照出另一個自己。

我猜不到她的初衷是什麽,是最開始就想害沈瑜嗎?

應該也不是。

最開始她應該也不確定鏡子裏照出來的那個人,會對現實中的人有什麽影響。

所以她很有可能隻是想讓沈瑜替她去嚐試,看看鏡中照出來的那個人究竟會做什麽。

嗯,那也就是說,那個時候的沈玫,應該就已經在鏡子裏照出了另一個自己。

她應該很害怕吧!沒有再繼續下去,轉而把鏡子給了自己的妹妹。

我覺得應該就是這樣的,後麵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沈瑜最終被鏡中妖所害。”

芙蓉提出了一個問題:“所謂的鏡中妖,究竟是什麽?會是這個鏡中世界對應的那個人嗎?如果是的話,那如今在謝府生活著的少夫人沈玫,應該是見過現實世界那個沈玫的,對吧?而且是在鏡子裏見過。”

慕元青不確定,“我覺得應該就是這裏的人,但到底是不是,怕是隻能等見到這裏的沈玫,問一問才能知道。

至於那個沈瑜,那天晚上尋梅說了,這裏的沈家人已經死了。但不是死於詭案,而是死於一場意外。這個世界跟現實世界的偏差還是存在的,但似乎謝府的偏差並不多。”

他看向慕長離,“姐,你說為什麽謝府的偏差不多?但其它地方的偏差就有點大呢?就因為謝府有沈玫嗎?可實際上沈玫嫁進謝府也才半年不到,那半年以前呢?”

慕長離想了一會兒,說:“可能那個通道就是跟著沈玫走的,沈玫的磁場影響著那個通道。所以她到了謝府之後,那個通道不出意外應該也跟著到了謝府。

但你要說謝府跟外界沒有偏差,也不見得。畢竟目前接觸到的也沒有太往前的事,興許往前推個一年兩年的,就也會發現一些事情存在偏差。

比如說謝夫人的娘家,那不就是個偏差麽!

跟謝府有關的事,也會跟外界不同。

這就說明這個世界其實是有著自己運轉的規律和空間的,並不是完全比對我們在的那個世界。隻能說很像,不能說完全一樣。

當然,我依然保留它最初肯定是我們那個世界的投影這個說法。

但是在漫長的歲月變遷中,世界產生了自主意識,生活在這裏的人們也產生了自主意識。

他們不再受製於現實世界,開始與現實世界生出偏差。

或許最開始隻是一個小小的偏差,比如這裏的某個人比現實世界裏的人少吃了一頓飯。

但隻要有了一個開頭,後續就引起一串連鎖反應,從而導致有越來越多的不一樣存在於這裏,這也導致假的謝夫人到了現實世界之後,會有些人她根本就不認得。

我無法確定這個世界的最終走向會是什麽樣子,但是我覺得,其實這裏也算是我們生活的那個世界的雛形。

再過上百年千年,或許這裏的一切就都會起了變化。

食物會變得有味道,衣料也會變得更有質感。

首飾有光澤,人的模樣也會更加精致。

世界總是要進步的嘛!甚至有可能總有一天它會擺脫我們那個世界,不再做為我們那個世界的投影,而是開始獨立存在。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它是其中一環,我們也是其中一環。

但願我們也已經擺脫了上層投影的控製,已經走在有自我意識的路上。”

年妙一路將馬車趕至謝府,然後跟謝府的門房說:“去通傳一聲,長寧侯府的二小姐要見謝夫人。”說完,將一張名帖遞了過去。

那門房一聽說是長寧侯府的人,也沒敢多問,轉身就往府裏跑。

過了沒多久,謝夫人竟親自出來迎接了。

慕長離從馬車裏走下來,衝著謝夫人笑笑,說了句:“挨著孟府不遠的梨花齋,出了新樣式的點心,我帶了一些來給謝夫人嚐嚐。”

這個世界的鳳歌城裏,孟府附近並沒有梨花齋,那是現實世界才有的點心鋪子。

她故意這樣說,就是在告訴謝夫人,她們不是這裏的人,是現實世界的。

謝夫人自然聽明白了她的話,當時眼睛就是一亮,趕緊把人往府裏請。

馬車已經換過了,先前那輛馬車被送回了現實世界,現在這輛車是在京郊的一個鎮子上現買的。至於買馬車的銀子,是年妙從一個富戶家裏偷的。

沒辦法,沒有鏡中世界那種提純度很差的銀子,偷馬車目標又實在太大了。

年妙將馬車交給門房,跟著慕元青一起往府裏走時,就聽到謝府的下人嘟囔了句:“沒聽說夫人跟侯府的二小姐有交情啊!梨花齋又是什麽地方?沒聽說孟府附近有點心鋪子啊!”

他停下來,看了那門房一眼,麵色嚴肅地說:“主子之間說話,有些話做下人的不必聽懂。或許那就是她們之間的一句密語,你們琢磨這些細節是為了什麽呢?至於有沒有交情,那就更不是咱們做下人的要考慮的事情了。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

年妙這人長得挺好的,但畢竟是做暗衛的,嚴肅起來身上就帶著一股子殺氣。

謝府門房一看他就嚇了一跳,趕緊把嘴閉上了。

一行人跟著謝夫人往府裏走,謝夫人的心思已經要憋不住了,一邊走一邊跟慕長離說:“那邊總算是來人了,再不來人我感覺我就要瘋了。你們不明白,這種如同被困在籠子裏的感覺,實在是太令人窒息了。我知道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我最近幾日甚至每天都在想如何了結自己。被困在此地,簡直比死了還要難受。”

說完,又回頭看了看慕元青,又道:“三少爺也來了,那這件事情是不是大理寺已經接手了?我們那邊如今是個什麽情況啊?那個假的我有沒有惹出禍事來?

還有那個假的尋梅,她……她跟我家老爺……”

謝夫人有點說不下去了,“罷了,不提這些,隻要能回去,這些都不算什麽。

我知道都是鏡子裏的人在作祟,所以我不會怪他。何況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