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就道:“那可能就是夫人病了,忘記了一些事情。之前夫人不是發過一次高燒麽!那次之後似乎就不太一樣了。奴婢想來想去,也隻能想到可能是那次出了問題。”
“你是說她燒壞了腦子?”
“有可能吧!總之大人一定要對夫人耐心一些,別真的放棄夫人。
您跟夫人過了大半輩子,是彼此最信任也是最親的人,夫人病了已經很可憐了,如果大人在這種時候放棄她,那夫人以後該怎麽辦呢?
大人要是覺得心煩,我給大人捏捏頭,大人舒服舒服就好了。”
說完,自顧地繞到謝大人身後,雙手往謝大人額角一抵,輕輕地揉按起來。
謝大人十分受用,人往椅背上一靠,雙眼閉了起來。
可這椅背有點矮,以至於他的整個腦袋都是在靠背上麵懸空的。
那丫鬟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人往前靠了靠,將謝大人的頭靠在自己胸前。
二十左右的丫鬟,身材很好,謝大人一靠上去就感覺到了。
他有些尷尬,想往前挪挪,但又有點舍不得挪。
這丫鬟善解人意,跟最近的謝夫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每次他跟謝夫人吵架回到書房來,都是這個丫鬟在安慰他。
他一時感慨,就問道:“你到我們府上,多少年了?”
“九年。”丫鬟說,“奴婢今年二十二,是十三歲那年到的謝府。”
“九年了啊!真快。”謝大人說,“你也不小了,怎麽以前沒跟夫人提提,讓她給你尋個好人,嫁了呢?以前咱們府上夫人一向操持得很好,有丫鬟和小廝看對了眼的,她都會幫著撮合。如果成了,還會送一份厚禮。
有在老家訂了親的,也會把身契歸還,也會送一份厚禮。
人人皆知謝家的夫人賢惠,持家有道,你怎麽沒替自己打算打算?”
丫鬟笑笑,搖了搖頭說:“不想嫁人,就想留在府裏侍候老爺和夫人。
奴婢也沒看上什麽人過,任何人跟老爺您比起來,都遜色太多了。
奴婢就想,如果能侍候老爺夫人一輩子,那可比成婚嫁人好多了。
誰不願同優秀的人在一起呢?
哪怕隻是做一個奴才,我也想做老爺的奴才。”
謝大人的心也不怎麽的,突然就被抓了一下。
蕭雲初不想再看下去了,下麵的劇情他已經能猜到了。
隻能說造化弄人,原本好好的一對夫婦,如今攤上這樣的事情,竟讓一個丫鬟鑽了空子。
可是這事兒能怨誰呢?
怨謝大人沒有自製力嗎?
似乎也怨不得。
畢竟收個丫鬟也不是什麽大事,高門貴戶的,一妻多妾很平常。
怪謝夫人嗎?
自然也是怪不到真正的謝夫人頭上,因為那也是一位受害者。
隻能說現在這位謝夫人太招人煩了,以至於謝大人連見都不願意見她。
其實如果這位謝夫人能裝得再像些,這輩子就能安安穩穩的過下去。
可惜,她的破綻太多了。
蕭雲初又去找了謝文遠和沈玫,可惜,那屋裏根本進不了。
新婚夫婦,夜晚激烈,連守在門外的丫鬟都臉紅,他就不去湊熱鬧了。
次日清晨,慕元青和年妙早早醒來收拾東西。
慕元青主打一個多帶,窮家富路。
但年妙卻主打一個從簡,說多帶點銀票比啥都強。
芙蓉這邊也在收拾東西,蕭雲州給慕長離準備了不少換洗的衣裳和鞋襪,不停地囑咐芙蓉每到一處大城鎮,就要先采買,把車裏的東西補充起來。
特別是吃的東西,不隻是幹糧,還要多買些零嘴。
“你家二小姐平時坐宮車的時候也喜歡吃點東西,我總覺得她似乎是有些暈車。
所以你記得買些清涼的東西備著,冰塊要及時補充,水果放在冰塊上鎮著,涼著吃。
越往揚州走越熱,入口的東西一定要注意,有一點放壞的跡象就要趕緊扔掉,千萬不能再吃。否則吃壞了有你們受的。”
慕長離還在榻上賴著不起來呢!聽到蕭雲州的話就覺得他實在是太囉嗦了。
她爬起來,掀了帳簾說:“你怎麽跟個老媽子似的?我這屋裏沒放老媽子,就是怕她們太囉嗦,你可倒好,把老媽子的活兒都給頂替了。”
蕭雲州很無奈,“不是我囉嗦,實在是你出這麽遠的門,我放心不下。”
“所以我說誰也不帶,我自己去啊!我自己去的話,說話的工夫就已經到了,何苦還帶這些東西?”慕長離還是不放棄這件事,“能不能讓我自己去?”
蕭雲州搖頭,“不能。若隻是去悄悄打探情況,你自己去可以。
但你是要去了解榮家,去接觸榮家的人,去熟悉榮家的環境。
從而再調查榮家跟現在的賀家是否還在密謀著什麽,以及那枚傳國玉璽的真假。
這就不是你一個人能完成的事情。”
“你覺得,榮家跟賀家一直都在密謀?”她來了精神,起身穿衣,一邊穿一邊問,“是密謀造反嗎?榮家想在這其中撈些好處?
可她們拿什麽跟賀家密謀?傳國玉璽?”
“用財富。”蕭雲州說,“賀家需要錢,而且是大量的錢。要不然當年他們也不會劫了榮夫人的嫁妝。
傳國玉璽或許是假,但那些嫁妝可是貨真價實的。極有可能當年那些嫁妝就是榮家故意送到賀家手裏的,畢竟我猜測,當年榮婉嫁到長寧侯府,就說明榮家的計劃已經失敗了。”
慕長離懂了,“榮家其實一直都是有目的的,他們的目的是想讓榮婉嫁給皇上,然後生下兒子,到時候再輔佐這個兒子繼承皇位。
這樣就算皇位不是榮家的,至少皇族也流著榮家一半的血脈。
如此,對榮家的老祖宗來說,已經是十分欣慰之事了。
但是沒想到榮婉識破了這一切,沒有嫁給皇上,轉而嫁進了長寧侯府。
所以那些一早準備出來的嫁妝,榮家就不打算再給榮婉,而是悄悄跟賀家談了合作。
榮家給賀家錢,將來賀家推翻蕭氏王朝,再轉而給他們一定的好處。”
她覺得這分析應該是沒錯的,“這個好處其實不難猜,有可能是在邊關劃地,也有可能是讓榮家的孩子進宮,這都是榮家最能接受的直接好處。
罷了,就正常坐馬車走吧!我也想好好看看榮家到底是一家子什麽鬼。
從前朝至今四百多年了,他們怎麽還沒死心?不累嗎?”
走之前,秦莊儀到了,是慕元青起早派年妙回去說了一聲,秦莊儀一聽這個事兒,趕緊就過來一趟,給慕長離帶了銀票。
慕長離都不理解,“你覺得我缺銀子嗎?”
秦莊儀說:“那缺不缺的,不是也沒人嫌棄銀子多嗎?不然那不是缺心眼兒嗎?”
慕長離:“……”
行吧!為了不缺心眼兒,她就拿著,反正不要白不要。
秦莊儀很高興,“你放心,這不是我自己的私房銀子,是我從侯爺書房裏偷來的。
他書房裏藏了錢,有現銀還有銀票,被我給發現了。”
“然後你就去偷了?還偷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