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夢結良緣,
真妻貌宛然。
君心分兩路,
一愛一憎間。
愛恨難全,愛恨難全……
……
慕傾雲住進那個小院兒了。
慕元青在她住進去的當天就堵到了來打掃的一個婆子。
那婆子五十多歲,頭發白了一半,來的時候手裏挎著個籃子,裏麵裝著幹糧。
慕元青見她在門口摸索了一會兒,拿出鑰匙,便上前將人攔住。
這小院兒的後門是上著鎖的,慕傾雲到的時候,是年妙用輕功把她跟紅棉珠蘭送入進去。
芙蓉也進去了,安頓好慕傾雲之後再由年妙給送出來。
後門的鎖並沒有遭到破壞,所以那婆子來的時候並沒有起疑。
可是慕元青出來了,婆子當時就嚇了一跳,臉色都變了。
慕元青不理解,“你怕什麽?”
那婆子緩了一會兒,說:“沒想到身邊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嚇了一跳。
公子在這裏做什麽?是要找我打聽路嗎?”
慕元青搖搖頭,跟婆子說:“你是來打掃這院子的吧?我是房主派來的,他讓我跟你說這地方以後不用你來打掃了,我們會另外再派人來打掃。”
那婆子一愣,“房主派來的?”說完就搖頭,“不可能。這宅子除了我,沒有人能打掃。”
慕元青隨手遞了張銀票過去。
婆子接過來一看,一百兩。
她把銀票又給塞回去了,“我不要銀子,我打掃這院子已經有人付過錢了。”
慕元青又加了一張,這次是五百兩,加上原本那張,一共六百兩。
“知道他已經付過錢了,但現在換人了,這個是給你養老的錢。”
婆子有些心動。
六百兩,別說她養老,她全家再過一輩子都夠了。
可是……“房子怎麽會換人打掃呢?你是房主的什麽人?”
“親戚。”慕元青說,“是跟著他一起做事的遠房親戚。
本來房主要自己跟你說的,但是臨出門前又反悔了。
他說他不想到這地方來,傷心。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傷心,反正看起來是挺難過的。
這些銀子是他給的,你拿著吧!以後就不要來了。
另外,大娘如果能跟我多聊一會兒,我個人倒是可以再另外多付一筆銀子給你。”
說完,又是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掏了出來。
“一共一千一百兩。大娘跟我說幾句,然後就可以拿著這些銀子去過好日子了。”
婆子更加心動了,但她還是有些猶豫,“我答應過那人,對這院子的事隻字不提。”
“那是因為他是你的雇主,但現在他不是了,你們之間的雇傭關係已經解除了。
而且你跟我說,我又不會到外麵去亂嚷嚷,他怎麽知道你對別人說起過呢?”
婆子想想也是,於是點了點頭,又往四周看看,然後說:“在這裏說話不方便,不如我們進去吧!宅子也不小,隨便找個地方,你問什麽我說什麽。但銀票你得先給我,怕你反悔。”
慕元青連連點頭,把手裏的銀票都給了婆子,“那你開門吧!”
婆子沒開門,轉身就跑。
慕元青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時,婆子已經跑出去老遠了。
他“嘿”了一聲,“腿腳還挺利索!年妙!給我抓回來!”
年妙一個閃身竄了出去,眨眼工夫就把那婆子給拎了回來,重重地扔到慕元青麵前。
婆子摔得不輕,“哎喲哎喲”一直喊疼。
慕元青蹲下來跟她說:“你最好叫得再大聲一點,讓更多人聽到。
我反正是不怕這事兒被傳出去的,包括這宅子的主人,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麽樣。
因為我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就我這麽一個兒子。
但你可就不一樣了。
你說你什麽都沒跟我講,但是你人就在我麵前,身上揣著我給的銀子,你說你守口如瓶,他會信嗎?不信的話,你猜他會把你怎麽樣呢?”
婆子終於知道害怕了,她抬頭看慕元青,“你是他的兒子?”
慕元青點頭,“不像嗎?”
“像,很像。”可是婆子皺了皺眉,又問了句,“你是他們哪個的兒子?”
“嗯?”慕元青沒聽明白,“你問我是他哪個兒子?他還有幾個兒子?”
婆子也沒聽明白,“我哪知道他有幾個兒子?我問的是你是他們哪個的兒子!”
年妙扯了慕元青一下,提醒道:“先進去吧!進去再說!”
慕元青點頭,也不用這婆子開門了,直接上手摸鑰匙。
他將門打開,年妙拎著人就走了進去。
小門再關好,從裏麵栓上了。
他們也沒有往宅子裏麵走,小門附近就有處園子,園子裏有個小亭。
年妙將人扔到亭子裏,慕元青坐在長椅上,皺著眉問她:“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婆子翻個身坐到地上了,知道自己肯定跑不了,幹脆放棄逃跑的想法。
隻問道:“如果你問什麽我答什麽,這些銀票還能不能給我?”
“當然能。”慕元青說,“隻要你知無不言,且說的是實話,銀票就都是你的。”
“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靠辨唄!”慕元青說,“我是在衙門當差的,當事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你別試圖騙我,那可沒有什麽好下場。”
婆子點點頭,“不會騙你的,畢竟我也沒什麽本事,不會現編一套瞎話。
比如你剛剛問的,其實我的話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啊!
你不是說你是房主的兒子嗎?那你是他們哪個的兒子?”
慕元青還是不懂,但年妙懂了,“你的意思是,房主有兩個人?
可據我們所知,房契上的名字隻有一個。”
“房契上有幾個名字我可不知道,我又沒看過房契。”婆子說,“但雇我幹活的人是兩個,兄弟倆,長得非常像,幾乎一模一樣。”
“嗯?”慕元青更懵了,他懷疑自己跟婆子說的不是一個人。“你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嗎?”
“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婆子說,“但我知道哥哥是長寧侯,弟弟就是他的同胞弟弟。”
慕元青一雙眉緊緊擰著,他看向年妙,眼裏全是震驚。
年妙也震驚,因為長寧侯有弟弟這事兒誰都知道,二老爺,還有死去的三老爺都是弟弟。
可問題那倆人跟他不是同母所出,長的是一點都不像啊!
而且就算是同母所出之人,也不可能像到一模一樣的程度。
這婆子是不是過於誇張了?
年妙想到這,就問了句:“怎麽個一模一樣法?很像也不至於一模一樣。”
“就是一模一樣。”那婆子肯定地說,“從上到下,從頭到腳,就是一模一樣,連說話聲音都一樣。但神態不同,神態完全不同,穿衣打扮也不同。
我就是通過這些來分辨他們誰是誰的。”
慕元青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那是一幅畫像,請大理寺的畫師給畫的。
是慕江眠的樣子。
他把畫像打開給那婆子看,“是這個人嗎?”
婆子看了一會兒,點頭,“對,就是他。但這個是哥哥。”
慕元青一個頭兩個大。
這都什麽跟什麽?
他爹是哥哥,那弟弟是誰?
不可能是他二叔啊!他二叔跟他爹長得可一點兒都不像。
而且二叔這些年多半都在魯州生活,很少回京城。
還一模一樣,怎麽可能做到一模一樣,除非是……雙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