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惜容說起這件事時,心都是慌的,她告訴寧惜畫:“我當時差點兒沒嚇死!
就想著這麽重要的東西、這麽重要的事,居然把曹家和侯府都牽扯了進去。
這萬一要是被朝廷知道,我們還活不活啊!”
寧惜畫也嚇了一跳,她是萬萬沒想到時隔多年,慕長離追查榮夫人的嫁妝,居然查出這麽事檔子辛秘之事來!
寧惜容的擔憂沒錯,這件事一旦被朝廷知道,無論是侯府還是曹家,都脫不了幹係。
因為那東西當年到底有沒有隨著嫁妝抬進侯府來,誰都不知道。
就算那些嫁妝已經換過了,但侯府沒吱聲,那就是默認了嫁妝是正確的。
這樣的話,侯府就會被扣上私藏傳國玉璽的罪名。
而曹家,便有私通榮家,運送玉璽進京之罪。
慕、曹、榮,三家,誰都逃不掉。
可鏢隊是誰換的呢?寧惜容之前說,隻要把這事兒說出來,她就能猜到是誰換的。
所以……“是賀家!”寧惜畫把這個答案說了出來,“當年是賀家換了那支鏢。”
寧惜容點點頭,“我們家那兩位老爺也是這樣說的。但這事兒我不懂,你們京城的那些世家貴族,我是不了解的。不過既然你們都猜是賀家,那可能就是吧!
這事兒說起來真是懸乎,你說幾百年前的一位老祖宗,她得帶多少東西出來,才能在幾百年後依然讓榮家家大業大?那些東西當年是怎麽運送出來的?
還有那枚傳國玉璽,世上當真會有這種東西嗎?
真有的話,當今朝廷能放任它流落在外數百年?”
寧惜畫也覺得傳國玉璽這種東西,傳說大於真相。
她是聽說過這種東西,但都是在話本子上聽說過,實際上現實中並沒有人談論起。
所以是不是真的有,這事兒是存疑的。
而且還有一個疑點:“榮家辛辛苦苦隱藏了數百年老祖宗的身份,還有帶出來那些財寶的事情,怎麽就到榮婉這裏給走露了風聲呢?”
寧惜容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包括曹家二老爺從何處查到的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
但是她分析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或許就是一個偶然,被外人得知了。
賀家勢大,南盛上上下下幾乎沒有沒聽說過賀家的。連我們這種身在魯州不走仕途的人家,提起賀家來都能說上幾句。包括賀家的野心,那也是公開的秘密。
如果那東西真是被賀家給弄走了,怕是早晚會用那東西大做文章。”
寧惜畫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寧惜容說的那樣簡單,這裏頭八成還有別的事。
但寧惜容能提供的信息也就是這麽多,再多的也說不出來什麽,說多了也都是猜測。
她不再往這上麵引話題,隻提醒寧惜容:“這件事情你回去之後也不要再總想著去偷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種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如果有可能,其實我希望曹家也不要再追查,不管當年那支鏢隊是什麽人換的,一旦讓他們知曉曹家在查這件事,怕是整個曹家都要不得安寧了。”
寧惜容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她覺得長姐說得有道理。
“那我回去之後就跟家裏說,讓他們千萬不要再查下去了。”
“嗯。”寧惜畫點點頭,然後安慰道,“不過也不要過於緊張,畢竟事情過去了這麽多年,那些人也隻是悄悄地從曹家鏢局退出來,並沒有對曹家做過什麽。
可見他們沒有動曹家的意思,想必他們也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一切都在悄悄地進行著。
隻是那個喝多了講故事的人,一定看好,不要讓他再出去亂說。
否則不但曹家跟著受牽連,如果讓對方知道當年居然少換了一個人,怕是他性命難保。”
寧惜容點點頭,“我都記下了。長姐,要不怎麽說還得是嫁到京城、嫁到高門貴戶中的人有見識呢!這些事我都沒有往深裏想,我就是覺得這事兒神神秘秘的,有點兒嚇人。
我是真沒想到你說的這些。
我的見識到底是不如你,想的也沒有你深遠,往後長姐還是得多提攜我,我真的,有機會就得來京城見見你,否則隻待在魯州坐井觀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她拉了寧惜畫的手,說:“長姐,你這次從侯府改嫁到伯爵府,家裏那邊你放心,父親母親都沒有意見,他們對肖世子都很滿意。
就是那肖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如肖世子說的那樣真誠,能接受你。
總之你嫁過去之後一切都要多加小心,要在肖家站穩腳跟,保證自己後半生能過得好。”
寧惜容在侯府住了三天,三天之後啟程回了義州娘家。
老夫人送了很多回禮給她,有帶給寧家的,也有帶到曹家的。
肖世子也特地來見了小姨子,帶來了肖家的禮物,也是寧家跟曹家都有份兒。
因為禮物過多,慕家增派了一輛馬車送她,寧惜容覺得十分有麵子。
她走之後,寧惜畫去找了秦莊儀,一天都沒多等,直接就去了西疆王府。
寧惜容帶來的消息,寧惜畫一字不落地說給了慕長離聽,然後告訴慕長離:“這幾日我仔細想過,其實那所謂的傳國玉璽也不一定就真的有。
要不然榮家這件事情也不可能真就瞞過了幾百年。
包括那位前朝的妃子,其實也不見得就是真的。”
秦莊儀聽了這話,倒吸一口涼氣,“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編造了這麽一個故事出來?
可是……為什麽呢?”
寧惜畫看向慕長離,“二姑娘一定知道是為什麽。當然,這些也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她站起身,“該說的我都說了,曹家那邊再有什麽消息傳來,我也會及時來給二姑娘講。
最近事情多,我就不多留了。二姑娘跟大夫人說話吧,我先走了。”
見她要走,慕長離點點頭,說道:“聽說你跟肖世子的婚事談成了,恭喜。”
寧惜畫笑笑,“多謝二姑娘。”
話說到這裏,秦莊儀想著,慕長離托寧惜畫辦了這麽件大事,肯定得給添妝吧!
但慕長離沒給!
她隻是對寧惜畫說:“多謝你替我打聽這些事情,三天之後你帶著元楚來見我,我送你一個禮物。”
寧惜畫不知道慕長離要送她什麽禮物,但總感覺慕長離特地提到讓她帶著元楚過來,很有可能這個禮物跟慕元楚有關。
今日慕元青也在家,說這些事的時候他就在邊上聽著,這會兒見寧惜畫愣住,他就趕緊道:“三嬸,快謝謝我二姐姐,元楚的病八成是有得治了!”
寧惜畫一愣,隨即看向慕長離。隻見慕長離衝著她笑笑,說:“隻管帶著孩子過來吧!”
寧惜畫走了,慕元青湊過來問道:“姐,你能治好元楚嗎?”
慕長離說:“談不上治,因為那本也不是什麽病。”
“不是病?”秦莊儀也愣了,“不是病怎麽還傻了呢?他那年落水之後高燒了好幾日,我是知道的,燒退了人就傻了,難道不是燒壞了腦子嗎?”
慕長離搖搖頭,“落水之後高燒,這是病。但燒退了病也就好了,跟他傻不傻沒關係。
他之所以變傻,是因為有人通過特殊的手段取走了他的部分魂魄。
人缺失了這部分魂魄,就會變成癡呆,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傻子。”
秦莊儀驚呆了,“怎麽會這樣?是誰能幹出這種事情來?又為何要害元楚啊?”